庄周晓梦迷蝴蝶
谢不然直视谭明月投来的目光，女孩黑色的眼眸只微微因诧异睁圆了一瞬，便沉静下来与他对望。若看得仔细了，还能从中看到一丝嘲讽之意，一丝漫不经心。
应该杀了她的。
谢不然心想。
虽然只是个从未见过的女童，并且还算救过他。
但她对他有着深深的恶意，藏都藏不住，甚至说这恶意若有实体的话那简直就要张牙舞爪的将他撕碎了。
现在就动手杀了她，另找向导，事情走向便一定会按原计划掌握在他的手中。
谢不然眼里渐渐显露了杀意。
冬甫在旁边时刻观察着主子的动向，服侍多年，他对谢不然的微表情早就能见微知著，手也慢慢搭上了腰间的佩刀。
只要谢不然一个眼神，谭明月便会被拦腰斩断。
就在这时谭明月笑了，她笑得天真烂漫。
谢不然的心脏瞬间感觉被人用手捏住了。
谭明月刷刷两步快速走到了谢不然的面前，冬甫将将就要抽刀阻拦，被身旁的伯陵一把按住，冬甫转头看向伯陵，伯陵向他摇了摇头。
公子没动。
只见谭明月在谢不然脚边行了跪拜礼。
“谢谢公子收留明月！明月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力！”
女童声音稚嫩清亮。
与谢不然刚刚梦境中的女声重叠了起来。
她说她叫明月。
谢不然一向浅眠，稍有风吃草动便会醒来，即使身负重伤不到迫不得已也能凭着毅力保持清醒。
九转回魂丹入口他本该清醒过来加紧筹划，可他却睡得格外沉，还做起了梦。
他梦见这女童将他救起，但动作体贴细致，为他包扎伤口，为他上山采药，没有拽他的头发，也没有拿铁烫他。她笑意盈盈的望他，眼里全是和煦善意。他迷惑起来竟然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境。
他刚迟疑的要开口询问，突然女孩长大，一身劲装短打，将他的手臂拖起，替他扎住穴位。
“都说了余占犒阴险狡猾，他的鸿门宴吃不得，你还偏要去。这下好了，中了蛇毒。”女子面容清秀，点漆杏眼透露着焦灼与心疼。
他听自己发出低沉的声音，自己似乎也长大了些：“不入虎穴，怎得虎子。我拖了他两个时辰，便是将朝廷的粮草拖了二十天，这买卖简直一本万利。”
“何苦以身犯险，我去也是一样。”说完，那女子低头在他的伤处吸允了起来，看不清面容，却有温热的泪滴在他的肌肤上。
他只感到皮肤灼伤，又想开口劝慰几句。
可画面一转，女子已经向他扑来，覆在他的身上。
“小心！”
他上半身致命的部位都被她用身体紧紧盖住，他的头更是被她紧紧搂在怀中。
女儿香扑面而来，她这次似乎身着艳丽女装，□□的肌肤成了坚韧的盾牌，将他保护的一丝不露。
接着梨花随风飘落,迷了他的眼，再眨眼那女子正身着宫装，看着满树的梨花微笑。
她扭头似乎发现了他，对他浅浅一笑，眼里满是眷恋爱意，“你来啦？”
他心中澎湃不已，他那颗属于少年的心脏砰砰跳得不停，他刚想上前应承。
那女子突然不见了，转而是一个人在底下向他跪拜，而他坐在龙椅之上正在批阅奏折。
他听到自己说“她就死了吗？”年岁似乎又见长了很多。
那跪拜之人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知是不敢看龙颜还是不愿看。
那人闷声说道：“谭氏已就死。”
他批折子的手顿了顿，黑色墨汁污了奏折。
但他语气依然平静，重新批阅的手也十分稳健。
“哦，那她临死前有说什么吗？”
“回陛下，没有。”
“。。。。。。”
“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话让你带给我？”
“回陛下，没有。”那人上一句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再也没能将奏折翻页，他的肌肉僵直，任凭笔尖的墨水拓湿了折子。
“怎么会？何霖玉，你在欺君？”他声音依然平静。
“陛下，臣万万不敢欺君。”
“怎么会呢，你不知道她爱我吗？怎么会没有话对我讲，她平时总有千言万语要跟我说的。”
他语气古怪疑惑，似乎这真的是个棘手的问题。可他的心却越来越痛，令他冷汗直流，他捂住胸口，随即将桌案上的奏折一扫而空，匆匆跑下了台阶，似乎要夺门而出。
有一个名字在他的心底被压抑了许久，此时却再也压制不住，马上便要呼之欲出，谭明月，谭明月，谭明月，谭明月。
“谭明月！”他听见自己悲戚低吼，那声音满含惶恐和无措。一睁眼便从梦中惊醒，刚刚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导致他干咳出声。
这个女孩便是谭明月，他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女孩默默的想。
本应南柯一梦，他怎会跟周公一般蠢笨，分不清现实与蝴蝶？
但是，他看着女孩低垂着的头颅上小小的发旋，与梦中女子的发旋长势一模一样。
她只是个孩童，也就总角年岁，没什么大不了的，最终不还是被自己杀掉了，他还是做到了他想做的位置不是吗？况且她还是个很好的护主工具呢，要将她利用到最大化才好。
谢不然替自己想了无数条理由，最终开口说道：“谁说要收留你？”
谭明月抬头，眼含凄色。
“明月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不敢妄言叫大人收留。可是明月无父无母，又出生奴籍，今日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想为自己谋条生路。既然大人有用的上明月的地方，明月自然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求大人能给小的一条活路。”
谢不然半晌没说话，过了片刻才开口道：
“你无父无母？”
“是，父母本是京中陈家的家生奴仆，但因得罪了管事大人，不久后便因打碎了古董双双被主人打死了。”
“家中三口人？再无旁人？”
“是。”
“奴隶皆有姓无名，你为何取了名字？”
谭明月心想，这自然是我原原本本的姓名了。但面上却说：
“名字父母私底下才会称呼，因我出生时，天上明月实在太亮，父亲有感而发才以明月命名。”
谢不然嗤笑一声，似乎对这种粗鄙的起名方式十分不屑。
“奴隶暗自取名，你父母死的不冤。”
谭明月未答，只是暗自攥紧了指头。
“对南岭可熟悉？”
“熟悉，炉上草药便是南岭所摘，跟自家后山一般。”
“那为何当时不去采药，偏要烙烧？”谢不然的声音冷了一些，世家公子再不拘小节，被人损害了身体也是不容原谅的。
“当时情况紧急，上山认药采药实在是来不及，小的实在没法子才用烙烧止血。”谭明月声音颤抖。
谢不然看着她依然低垂的头。
突然用靴子去挑她的头。
谭明月借着那足上的力道顺从的抬头，那双眼此时满含盈盈热泪，无辜又胆怯。
“你姓什么？”谢不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姓谭。”
果然。
“我收留你也可以，前提是你要带我们翻过南岭去往江南。不然你就只能去陪你的双亲一起了。”
“是，谢谢公子。”
谢不然突然将她踹翻在地，不顾伤口开裂，用脚施力踩住她的胸腹，说道：
“记住了，既已说要跟随我，那便守好你奴仆的本分，将你的身心全部忠于我，若是有半分不轨之心，我便帮你选个比你父母厉害百倍的死法。”
他似乎在警告她，也似乎在警告自己。
说完便抬脚不在看她，抚向自己的伤口，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冬甫赶忙过来替谢不然重新上药包扎。
谢不然阻止住冬甫的动作，对谭明月恶声说道：“还不出去？”
本来一个八九岁女娃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共处一室没什么大碍，但谢不然做了刚刚那样荒唐的梦，少年春心首次萌动是对着长大后的谭明月，自是为谭明月窥见他上药感到变扭和羞恼。
谭明月一声也没吭，脸上也没有刚刚被践踏后的屈辱，跟没事儿人一样坐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按住隐隐作痛的胸腹。
她朝谢不然谄媚的笑了笑，遂转身面无表情的一溜烟地跑出了屋。
冬甫为谢不然重新扎好伤口，担忧的唤了声：“公子。”
“我知，我知你要说什么。但禁军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伯陵在旁边静默了许久，此时拿着地图走了过来，指尖朝南岭其中的一处点了点：“公子，你看这里。”
“皇家猎场？”
谢不然与伯陵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将最后一口汤药仰头饮尽，沉声说道：“休整两柱香，咱们便往南岭出发。”
“是。”冬甫伯陵也退出了门外。
伯陵一踏出门，不禁一愣，刚刚还诚惶诚恐的小姑娘此时倚着破门框正睡得香甜。
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夸这孩子处变不惊，还是说这孩子心大迟钝。
冬甫则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去叫其它的侍卫。
伯陵叹了口气，罢了。先叫其它人准备起来，这小丫头最后叫也是可以的。
此时，天已开始微微发亮，南岭边却不见太阳升起，反而有大雾逐渐弥漫开来。
谢不然靠着窗，微微勾唇，看来老天都是要帮他啊。
他低头掀开了宽大的袖子，漏出了自己肌理分明的手臂，白皙手臂上有几道细微的抓痕，与他身上其他创口皆不一样，那似乎像成年女子的指甲刮擦出来的痕迹。
他静静的看了那伤痕一会儿，又用手抚摸了片刻，眼神晦暗不明，过了许久才又将袖子放了下来，仿若那里从未有过什么伤痕。
应该杀了她的。
谢不然心想。
虽然只是个从未见过的女童，并且还算救过他。
但她对他有着深深的恶意，藏都藏不住，甚至说这恶意若有实体的话那简直就要张牙舞爪的将他撕碎了。
现在就动手杀了她，另找向导，事情走向便一定会按原计划掌握在他的手中。
谢不然眼里渐渐显露了杀意。
冬甫在旁边时刻观察着主子的动向，服侍多年，他对谢不然的微表情早就能见微知著，手也慢慢搭上了腰间的佩刀。
只要谢不然一个眼神，谭明月便会被拦腰斩断。
就在这时谭明月笑了，她笑得天真烂漫。
谢不然的心脏瞬间感觉被人用手捏住了。
谭明月刷刷两步快速走到了谢不然的面前，冬甫将将就要抽刀阻拦，被身旁的伯陵一把按住，冬甫转头看向伯陵，伯陵向他摇了摇头。
公子没动。
只见谭明月在谢不然脚边行了跪拜礼。
“谢谢公子收留明月！明月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力！”
女童声音稚嫩清亮。
与谢不然刚刚梦境中的女声重叠了起来。
她说她叫明月。
谢不然一向浅眠，稍有风吃草动便会醒来，即使身负重伤不到迫不得已也能凭着毅力保持清醒。
九转回魂丹入口他本该清醒过来加紧筹划，可他却睡得格外沉，还做起了梦。
他梦见这女童将他救起，但动作体贴细致，为他包扎伤口，为他上山采药，没有拽他的头发，也没有拿铁烫他。她笑意盈盈的望他，眼里全是和煦善意。他迷惑起来竟然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境。
他刚迟疑的要开口询问，突然女孩长大，一身劲装短打，将他的手臂拖起，替他扎住穴位。
“都说了余占犒阴险狡猾，他的鸿门宴吃不得，你还偏要去。这下好了，中了蛇毒。”女子面容清秀，点漆杏眼透露着焦灼与心疼。
他听自己发出低沉的声音，自己似乎也长大了些：“不入虎穴，怎得虎子。我拖了他两个时辰，便是将朝廷的粮草拖了二十天，这买卖简直一本万利。”
“何苦以身犯险，我去也是一样。”说完，那女子低头在他的伤处吸允了起来，看不清面容，却有温热的泪滴在他的肌肤上。
他只感到皮肤灼伤，又想开口劝慰几句。
可画面一转，女子已经向他扑来，覆在他的身上。
“小心！”
他上半身致命的部位都被她用身体紧紧盖住，他的头更是被她紧紧搂在怀中。
女儿香扑面而来，她这次似乎身着艳丽女装，□□的肌肤成了坚韧的盾牌，将他保护的一丝不露。
接着梨花随风飘落,迷了他的眼，再眨眼那女子正身着宫装，看着满树的梨花微笑。
她扭头似乎发现了他，对他浅浅一笑，眼里满是眷恋爱意，“你来啦？”
他心中澎湃不已，他那颗属于少年的心脏砰砰跳得不停，他刚想上前应承。
那女子突然不见了，转而是一个人在底下向他跪拜，而他坐在龙椅之上正在批阅奏折。
他听到自己说“她就死了吗？”年岁似乎又见长了很多。
那跪拜之人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知是不敢看龙颜还是不愿看。
那人闷声说道：“谭氏已就死。”
他批折子的手顿了顿，黑色墨汁污了奏折。
但他语气依然平静，重新批阅的手也十分稳健。
“哦，那她临死前有说什么吗？”
“回陛下，没有。”
“。。。。。。”
“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话让你带给我？”
“回陛下，没有。”那人上一句回答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再也没能将奏折翻页，他的肌肉僵直，任凭笔尖的墨水拓湿了折子。
“怎么会？何霖玉，你在欺君？”他声音依然平静。
“陛下，臣万万不敢欺君。”
“怎么会呢，你不知道她爱我吗？怎么会没有话对我讲，她平时总有千言万语要跟我说的。”
他语气古怪疑惑，似乎这真的是个棘手的问题。可他的心却越来越痛，令他冷汗直流，他捂住胸口，随即将桌案上的奏折一扫而空，匆匆跑下了台阶，似乎要夺门而出。
有一个名字在他的心底被压抑了许久，此时却再也压制不住，马上便要呼之欲出，谭明月，谭明月，谭明月，谭明月。
“谭明月！”他听见自己悲戚低吼，那声音满含惶恐和无措。一睁眼便从梦中惊醒，刚刚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导致他干咳出声。
这个女孩便是谭明月，他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女孩默默的想。
本应南柯一梦，他怎会跟周公一般蠢笨，分不清现实与蝴蝶？
但是，他看着女孩低垂着的头颅上小小的发旋，与梦中女子的发旋长势一模一样。
她只是个孩童，也就总角年岁，没什么大不了的，最终不还是被自己杀掉了，他还是做到了他想做的位置不是吗？况且她还是个很好的护主工具呢，要将她利用到最大化才好。
谢不然替自己想了无数条理由，最终开口说道：“谁说要收留你？”
谭明月抬头，眼含凄色。
“明月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不敢妄言叫大人收留。可是明月无父无母，又出生奴籍，今日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想为自己谋条生路。既然大人有用的上明月的地方，明月自然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求大人能给小的一条活路。”
谢不然半晌没说话，过了片刻才开口道：
“你无父无母？”
“是，父母本是京中陈家的家生奴仆，但因得罪了管事大人，不久后便因打碎了古董双双被主人打死了。”
“家中三口人？再无旁人？”
“是。”
“奴隶皆有姓无名，你为何取了名字？”
谭明月心想，这自然是我原原本本的姓名了。但面上却说：
“名字父母私底下才会称呼，因我出生时，天上明月实在太亮，父亲有感而发才以明月命名。”
谢不然嗤笑一声，似乎对这种粗鄙的起名方式十分不屑。
“奴隶暗自取名，你父母死的不冤。”
谭明月未答，只是暗自攥紧了指头。
“对南岭可熟悉？”
“熟悉，炉上草药便是南岭所摘，跟自家后山一般。”
“那为何当时不去采药，偏要烙烧？”谢不然的声音冷了一些，世家公子再不拘小节，被人损害了身体也是不容原谅的。
“当时情况紧急，上山认药采药实在是来不及，小的实在没法子才用烙烧止血。”谭明月声音颤抖。
谢不然看着她依然低垂的头。
突然用靴子去挑她的头。
谭明月借着那足上的力道顺从的抬头，那双眼此时满含盈盈热泪，无辜又胆怯。
“你姓什么？”谢不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姓谭。”
果然。
“我收留你也可以，前提是你要带我们翻过南岭去往江南。不然你就只能去陪你的双亲一起了。”
“是，谢谢公子。”
谢不然突然将她踹翻在地，不顾伤口开裂，用脚施力踩住她的胸腹，说道：
“记住了，既已说要跟随我，那便守好你奴仆的本分，将你的身心全部忠于我，若是有半分不轨之心，我便帮你选个比你父母厉害百倍的死法。”
他似乎在警告她，也似乎在警告自己。
说完便抬脚不在看她，抚向自己的伤口，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冬甫赶忙过来替谢不然重新上药包扎。
谢不然阻止住冬甫的动作，对谭明月恶声说道：“还不出去？”
本来一个八九岁女娃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共处一室没什么大碍，但谢不然做了刚刚那样荒唐的梦，少年春心首次萌动是对着长大后的谭明月，自是为谭明月窥见他上药感到变扭和羞恼。
谭明月一声也没吭，脸上也没有刚刚被践踏后的屈辱，跟没事儿人一样坐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按住隐隐作痛的胸腹。
她朝谢不然谄媚的笑了笑，遂转身面无表情的一溜烟地跑出了屋。
冬甫为谢不然重新扎好伤口，担忧的唤了声：“公子。”
“我知，我知你要说什么。但禁军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伯陵在旁边静默了许久，此时拿着地图走了过来，指尖朝南岭其中的一处点了点：“公子，你看这里。”
“皇家猎场？”
谢不然与伯陵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将最后一口汤药仰头饮尽，沉声说道：“休整两柱香，咱们便往南岭出发。”
“是。”冬甫伯陵也退出了门外。
伯陵一踏出门，不禁一愣，刚刚还诚惶诚恐的小姑娘此时倚着破门框正睡得香甜。
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夸这孩子处变不惊，还是说这孩子心大迟钝。
冬甫则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去叫其它的侍卫。
伯陵叹了口气，罢了。先叫其它人准备起来，这小丫头最后叫也是可以的。
此时，天已开始微微发亮，南岭边却不见太阳升起，反而有大雾逐渐弥漫开来。
谢不然靠着窗，微微勾唇，看来老天都是要帮他啊。
他低头掀开了宽大的袖子，漏出了自己肌理分明的手臂，白皙手臂上有几道细微的抓痕，与他身上其他创口皆不一样，那似乎像成年女子的指甲刮擦出来的痕迹。
他静静的看了那伤痕一会儿，又用手抚摸了片刻，眼神晦暗不明，过了许久才又将袖子放了下来，仿若那里从未有过什么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