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三界对于当年大战的传说广为流传，人间的话本更是不计其数，其中有几分真就不足以查探了，只是结局都一样，曾经的战神弃了神骨，最是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有了贪念，最终去了魔气，为当年还了当年自己造下的罪孽，干干净净的离开。没人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有人说他们隐居在室外，也有人说他们的罪孽生生世世都还不完，永远的消失了，还有歌颂夜墨尘的风流，竟真的娶了自己的师傅......
后来天界、冥界易主，他们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三界难得的万年和平。
酒楼二层的帘子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较小的身影，模模糊糊更多了几分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拉开帐帘一睹她的芳容。
说书先生还在上面绘声绘色的说着那个故事，小姑娘肤白如玉，眉眼如黛，乌黑的长发倾洒在背部，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清澈，炯炯有神，她懒懒的趴在软榻上听的很是入迷，眼睛隔着帘子看着远处佝偻着背部的老先生，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的厉害，表情惆怅苦闷，像是在为故事中的人物感到惋惜。
一旁的侍女看着她脸上有点无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了，每次都偷偷溜出来，不为别的，就只是听着故事，她都快会背了，只是每次她的主子每次都十分认真，若不是她和她主子一同长大就要怀疑她主子认识话本中的人呢。
砰的一声侍女的神思收回，外面传来说书先生结束的声音，她家主子还没有动作，眼底有些落寞，这样的她真的很反常，就算侍女看了无数次还是不习惯，依旧问：“公主，你当真的认识话本的人物？”
那姑娘眼睛转动几下，这才起身，太久没动，肌肉都是僵硬，她动作有些迟缓，好看纤细的眉不自觉的皱了下，停了会，想着刚才侍女的话，嘴角勾了下，她说：“话本里讲的是神仙的故事，你觉得呢？”
还是一样的回答，侍女有点不甘心，努着嘴说：“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小楠真的想不出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这个故事，冒着被训斥的风险也要过来。”
月璃怔了下，随意的说：“兴许是觉得有缘吧。”
她的声音很小，小楠没听清楚，满脸疑惑的问：“什么？”
月璃收回目光，轻松道：“没什么，回去吧不然该被发现了。”
小楠恍然觉醒，慌张的说：“对对对，赶紧回去。”说着就要过去拉月璃，看的月璃直发笑，这样单纯的姑娘让她又想起了白景，但她知道小楠不是她，白景再也会不来了。
月璃心里一阵酸涩，白景离开了很多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月璃觉得她一直在她的世界里，每每看到好看的好玩的总是第一时间能想到她，只可惜......
“在下曲陵侯府曲陵君，感觉和姑娘甚是有缘，不知姑娘肯否撤了帐幔，让在下一睹芳容？”
月璃听着没什么表情，她经常出宫自是听说过这位曲陵公子的风流事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句，他爹是个有抱负，有才干的，可惜了，有了个扶不上墙的儿子。
曲陵君的事情整个京城没人不知道，整日丢尽自己曲陵侯的脸。
小楠看了眼月璃，满脸生气转身就要过去教育一下那不知礼数的男子，结果还没迈出脚步就被月璃拦下，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月璃。
月璃看着她气呼呼的笑脸难得的高兴，这小丫头太沉不住气。
月璃小声对她说：“忘了，我们偷偷出来的。”
小楠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傻。
月璃走上前，曲陵君看着曼妙的身影过来，竟然忍不住紧张，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还忍住在心底得意，果然，还能有他征服不了的女子？
一旁的等着看曲陵君笑话的也忍不住惊讶，虽然知道里面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但是单看气质和气派就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非富即贵，又怎会被曲陵君给迷惑？
只是眼下她迟迟不开口，甚至还过来了，真是让人忍不住感叹，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然而就在他们得到结论的下一秒就听见如铃的声音传来，“不方便，还请离开。”
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曲陵君，再看那男子的脸色，当真精彩，旁边的人若不是碍于他家的实力早就忍不住拍掌称快了。
曲陵君愣了好一会，看着旁边的人，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咬牙切齿，但也不好就此发作，只能丢下一句，“好，这般不识趣，你等着。”
转身瞪了眼在场看笑话的人几眼，冲开他们离去。
旁边人没了热闹看，没怎么停留也散去了。
小楠挺不安的，走到月璃身边问：“公主，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会要过来找我们麻烦吧？”
月璃皱眉沉思片刻说：“没事，我们赶紧离开。”
他们偷跑出来，自是没有带侍卫的，若是那曲陵侯真的过来找麻烦就不好了，现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对上他，怕是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她们趁着没什么从小道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会有事发生，小楠拉着月璃边走边不时的往后看，越走越快。
果然，预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的，前面忽然冒出几个彪形大汉，看着她们忍不住愣在原地，他们只是苦力，还从没见过如此惊艳的人，看的人都傻了，曲陵侯看到月璃的脸更是暴露自己的本性，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
对着那几个彪形大汉怒吼：“看什么，小爷花钱请你们来逛窑子的？”
月璃皱眉，此人不仅品行不行，说话更是粗鄙不堪，不知道曲陵侯如此高洁的人怎会有这样不入流的儿子。
小楠虽然害怕，但还是在那些人靠近的第一时间将月璃挡在身后，明明身子都是抖的还要逞强，月璃看着说不出的难过。
小楠：“我...我警告你们啊，别...别过来，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磕磕绊绊的，一整句话都说不了。
那些人不仅不怕，甚至还乐的人仰马翻的，给小楠气的脸通红。
“小姑娘吓唬谁呢？”语气讽刺，表情露骨，小楠这样单纯的姑娘怎么会说的过他们，当时眼就红了。
月璃心揪在一起，这小姑娘抖的厉害，怎么就不知道跑呢，月璃看着那几个靠近的人，心里有点失落，怕是又等不到他了。
她去拉小楠，她想保护好她，为了自己的私心也好，真心为了小楠也好，总之，这一次，她定要护住她想护的人。
可小楠看着她的瞬间，几乎没有停顿，将她往后推，“快走。”
月璃皱眉，一把拉住她的手，第一还和她生气，“在推我离开，以后我都不要你了听见了没？”
小楠眼泪啪叽就掉了，刚才害怕成那样，眼泪打转都没哭，这会儿听她的话却哭了，月璃压下火，心疼的给她擦泪。
“没事，我们一起离开。”
曲陵君:“都别想离开。”对那几个说:“给我上。”
月璃死死的看着他，眼里格外平静，不知道为什么，曲陵君心底竟然恐慌，他怎么会害怕一个小姑娘？
只是她的眼神太可怕，比上过现场的将军还要压的人喘不过气。
但眼下，他根本没心死去细想，一门心思只想快点将她带回去。
然而在他认为要得手了，那些人忽然就倒下了，冰冷的利刃怎么架在脖子上的都不知道。
结结巴巴的问:“你是谁？敢这样对我，不要命了？”
小楠看着那背影，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下了，所有的气氛瞬间涌上来，对持剑的人说:“秦侍卫，他想玷污公主，不要放过她。”
曲陵君看着月璃愣住了，秦侍卫，这个京城他知道的秦侍卫好像就只有一个禁军统领，那可是皇上的亲卫，只听从皇上的调派，他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个人，那么不远处的小姑娘呢？
脑子里忽然有了个答案，像是自己跑到他脑子里的，谁人都知道，皇帝有一个心爱的公主，宠着长大，就是小时候撕折子皇帝都出奇的没有生气。
难不成，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悦和？
曲陵君整个人昏沉的不行，脸上抽搐下问:“悦和公主？”
小楠:“现在知道怕了？”
那就是真的了。
曲陵君心里想的是，这次是真的完了，以前他混账，起码就是被老头子打一顿，现在可好，谁不知道悦和是宫里一群人的心头肉，还不等皇帝下令诛杀他怕早就被那些妃子给骂死了。
真不知道这个悦和有什么魔力，所有人都向着她。
曲陵君扑通一下跪下，对月璃道歉，“不知道是悦和公主，多有冒犯，在下道歉，还请饶在下一次。”
小楠这会儿牙尖嘴利的，“刚才就警告过你，怎么就不知道怕呢？再说了，你做过那么多坏事，理应受到惩罚。”
曲陵君看着她火上浇油，气的紧，“你………”
月璃一个眼神扫过去，“你最好想好在开口。”
她可听不得他说小楠一句不好的。
曲陵君识相的闭嘴，小楠看着月璃笑了，心里暖暖的。
月璃过去说:“押回去，等父王处置吧。”
秦侍卫:“是，公主。”
小楠凑过去拉着月璃的衣服问:“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月璃叹了口气，有点头疼，嘴上还是安慰她。“没事。”
事与愿违，她们刚回去，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直接给带到了大殿，一路进去，被无数心疼又无奈的眼神目送着，不用想也知道，都是知道她的事，过来求情的，找曲陵君算账的，全部被拦在殿外。
月璃牵强的扯了下嘴角，挺直板正的脊背走进去。
皇上坐在上面，一旁跪着曲陵君，曲陵侯一把年纪，此刻又老上几分，无力的坐在一旁，见月璃过来愣了下，眼睛里布满了沧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皇上看着月璃，有气没地撒，偏她像没事人一样坦然的往哪一杵，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胸口被压着，看着曲陵侯道:“你是老臣了，功劳朕是记得的，但是他的行为确实不妥，这也是你的失职，说说吧。”
曲陵侯老态龙钟，连跪下的动作都极其艰难，看着让人心酸。
月璃看着，眼神没有波澜，她虽然觉得曲陵侯不容易，但这并不能成为她原谅曲陵君的理由，如果刚才秦侍卫没到，她们会如何？
曲陵侯:“是老朽管教不严，愧对陛下的栽培，老臣远辞官远去，一来老臣对朝中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来也可多出时间好好教导他，望陛下恩准。”
皇上听着沉默良久，曲陵侯的贡献谁人不知，撇开这些不说，曲陵侯更像是他的老师，一直辅佐他，知道现在成了百姓称颂的明君，所以对曲陵君的那些事总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闹的太过分就行了。
但是他年过古稀，实在不忍他去偏远。
皇上看着月璃问，“你怎么看？”
曲陵君看着她，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要命的话，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轻易结束他的命，这一刻他忽然为以前自己的行为有了悔意，以前他也曾用父亲的官职压迫他人，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这种感受。
月璃淡淡的开口:“听父皇的。”
谁人都知道她从小恩宠加身，没想到竟然说话这么容易，曲陵侯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过了会儿，格外欣赏的看着她，弯下腰行李，月璃赶紧眉头一皱，赶紧拦下她。
“侯爷不必如此，你是当朝功勋，悦和当不得。”
她的事，本没有想过要老侯爷承担的，只是父母对儿女的错总是要承担的，这她也束手无策。
“公主格局，老朽佩服，我待犬子向公主道歉。”
“他的事我不会怪在你身上，更不会让您还，您是当朝功勋，永远都是。”
曲陵君听着，她一句贬低他的意思都得有，但是他的脸却生疼，无地自容，他甚至不如一个女娃。
皇上听着气也消了大半，眼里的赞赏不断。
等他们都离开了，皇上等了很久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叹了口气问:“为什么经常偷溜出宫？”
月璃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瞒着他，“父皇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出去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那时候秦侍卫就从父皇身边改到我这里了？”
“外面一点不比宫里安全。”
“我知道。”
皇上听着她不温不火的话就来气，她总是这样，小时候以为她只是因为母亲从小离世所以才这样子，后来才发现，她性格就是这样。
“听闻你一直在听一个故事？”
月璃这才有了反应。
看着他，眼睛明闪闪，清澈透底，她的这双眼睛无辜有平静，甚至让人有时候觉得无情。
像没有心。
其实没人知道，她的心被自己锁起来了。
她在等。
多久都等，无数次轮回，无数次死亡，都不能将她劝退。
皇上看月璃的脸色，看来那故事确实对她影响挺大，“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月璃有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看不出喜怒，“没有，只是觉得有缘。”
又安静好久，皇上问她:“刚才没有处置，你可有怨父王？”
“没有。”
回答的太干脆反倒听不出真假。
月璃看着他，忽然浅笑了下，“真的。”
皇上定睛看了几眼轻声呢喃:“倒希望你怨我。”
也好过现在像个木偶。
“什么？”
“没有。”他说:“你也到年级了，该成婚了。”
月璃皱眉，“为何忽然说起这件事？”
“也不是忽然，就是感觉现在时机正好。”他看着月璃，忽然苍老，像个老父亲，“悦和，父皇终究会老，护不了你一辈子，但父皇希望，你可以嫁个好男儿，起码父皇可以放心。”
“可我没有心仪之人，父皇要逼我嫁吗？”
“这是什么话，父皇何时逼过你？”皇上顿了下，“父皇只是希望你不要抗拒，若是真的遇不到………”
他看着月璃，忽然叹了口气，“那便罢了。”
月璃看着他，心里有些胀痛，他对自己的好她怎会不明白，但是她经历还多了，有时候她不敢让自己去注意他们的好，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没了等那人的动力，所以她一直很无情。
现在看着他，忽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好。”
他说不会逼她，她信。
她不过是不想他精心安排的一切成为虚幻，只是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两日后，为悦和选夫婿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也是难得的热闹，唯有当事人没什么感触，平静的一如往日。
小楠忙来忙去的给她梳妆打扮，高兴的不行，月璃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隔着纱帘又看不到，不必麻烦。”
就算能看到，她也觉得没必要。
小楠还在首饰盒里翻找着，低着头，“公主，你太随意了。你总会打开帘子的呀，到时候一定会惊艳驸马的。”
月璃沉默，没告诉她等不到那日。
任由着小楠给自己梳妆，一阵捯饬，月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小楠看着人都傻了，原本月璃就很美，平日总是不喜那些瓶瓶罐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倾国倾城。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月璃出去，一路上安慰自己全当解闷。
刚坐下，小楠给她整好衣服，隔着帘子，看着对面的模糊的影子，觉得身影和记忆里那个人很是神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也就两眼。
那边，那男子上前，微微弯腰行礼，“参见公主。”
只是一句话，月璃剧烈地抖动下，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呼吸急促，看着那个影子，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参见公主。”
月璃眼框发热，鼻子一算，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泣不成声。
小楠第一次见月璃这样，赶紧问她:“公主怎么了？”
月璃哭着笑了，皱眉起身，踉跄的过去，快的没人反应过来，直接拉开帘子，熟悉的脸映在眼底。
“公主不可！”小楠着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可已经晚了。
是有规定的，只要掀开帘子就算选中，小楠忍不住懊恼，这也太草率了，为什么没有拦住公主？
只是当她看清那男子时也更傻了。
她一直以为这世间没人能配的上她家公主，殊不知，还有这样风流倜傥的公子。
他看着月璃，脸上带着浅笑。
“抱歉，来晚了。”
月璃闭上眼睛，心很痛，她终于感受到了这心脏的跳动，同时她又很快乐，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等到了。
后来天界、冥界易主，他们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三界难得的万年和平。
酒楼二层的帘子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较小的身影，模模糊糊更多了几分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拉开帐帘一睹她的芳容。
说书先生还在上面绘声绘色的说着那个故事，小姑娘肤白如玉，眉眼如黛，乌黑的长发倾洒在背部，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清澈，炯炯有神，她懒懒的趴在软榻上听的很是入迷，眼睛隔着帘子看着远处佝偻着背部的老先生，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的厉害，表情惆怅苦闷，像是在为故事中的人物感到惋惜。
一旁的侍女看着她脸上有点无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了，每次都偷偷溜出来，不为别的，就只是听着故事，她都快会背了，只是每次她的主子每次都十分认真，若不是她和她主子一同长大就要怀疑她主子认识话本中的人呢。
砰的一声侍女的神思收回，外面传来说书先生结束的声音，她家主子还没有动作，眼底有些落寞，这样的她真的很反常，就算侍女看了无数次还是不习惯，依旧问：“公主，你当真的认识话本的人物？”
那姑娘眼睛转动几下，这才起身，太久没动，肌肉都是僵硬，她动作有些迟缓，好看纤细的眉不自觉的皱了下，停了会，想着刚才侍女的话，嘴角勾了下，她说：“话本里讲的是神仙的故事，你觉得呢？”
还是一样的回答，侍女有点不甘心，努着嘴说：“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小楠真的想不出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这个故事，冒着被训斥的风险也要过来。”
月璃怔了下，随意的说：“兴许是觉得有缘吧。”
她的声音很小，小楠没听清楚，满脸疑惑的问：“什么？”
月璃收回目光，轻松道：“没什么，回去吧不然该被发现了。”
小楠恍然觉醒，慌张的说：“对对对，赶紧回去。”说着就要过去拉月璃，看的月璃直发笑，这样单纯的姑娘让她又想起了白景，但她知道小楠不是她，白景再也会不来了。
月璃心里一阵酸涩，白景离开了很多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月璃觉得她一直在她的世界里，每每看到好看的好玩的总是第一时间能想到她，只可惜......
“在下曲陵侯府曲陵君，感觉和姑娘甚是有缘，不知姑娘肯否撤了帐幔，让在下一睹芳容？”
月璃听着没什么表情，她经常出宫自是听说过这位曲陵公子的风流事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句，他爹是个有抱负，有才干的，可惜了，有了个扶不上墙的儿子。
曲陵君的事情整个京城没人不知道，整日丢尽自己曲陵侯的脸。
小楠看了眼月璃，满脸生气转身就要过去教育一下那不知礼数的男子，结果还没迈出脚步就被月璃拦下，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月璃。
月璃看着她气呼呼的笑脸难得的高兴，这小丫头太沉不住气。
月璃小声对她说：“忘了，我们偷偷出来的。”
小楠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傻。
月璃走上前，曲陵君看着曼妙的身影过来，竟然忍不住紧张，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还忍住在心底得意，果然，还能有他征服不了的女子？
一旁的等着看曲陵君笑话的也忍不住惊讶，虽然知道里面的姑娘长什么样子，但是单看气质和气派就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非富即贵，又怎会被曲陵君给迷惑？
只是眼下她迟迟不开口，甚至还过来了，真是让人忍不住感叹，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然而就在他们得到结论的下一秒就听见如铃的声音传来，“不方便，还请离开。”
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曲陵君，再看那男子的脸色，当真精彩，旁边的人若不是碍于他家的实力早就忍不住拍掌称快了。
曲陵君愣了好一会，看着旁边的人，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咬牙切齿，但也不好就此发作，只能丢下一句，“好，这般不识趣，你等着。”
转身瞪了眼在场看笑话的人几眼，冲开他们离去。
旁边人没了热闹看，没怎么停留也散去了。
小楠挺不安的，走到月璃身边问：“公主，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会要过来找我们麻烦吧？”
月璃皱眉沉思片刻说：“没事，我们赶紧离开。”
他们偷跑出来，自是没有带侍卫的，若是那曲陵侯真的过来找麻烦就不好了，现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对上他，怕是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她们趁着没什么从小道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会有事发生，小楠拉着月璃边走边不时的往后看，越走越快。
果然，预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的，前面忽然冒出几个彪形大汉，看着她们忍不住愣在原地，他们只是苦力，还从没见过如此惊艳的人，看的人都傻了，曲陵侯看到月璃的脸更是暴露自己的本性，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她。
对着那几个彪形大汉怒吼：“看什么，小爷花钱请你们来逛窑子的？”
月璃皱眉，此人不仅品行不行，说话更是粗鄙不堪，不知道曲陵侯如此高洁的人怎会有这样不入流的儿子。
小楠虽然害怕，但还是在那些人靠近的第一时间将月璃挡在身后，明明身子都是抖的还要逞强，月璃看着说不出的难过。
小楠：“我...我警告你们啊，别...别过来，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磕磕绊绊的，一整句话都说不了。
那些人不仅不怕，甚至还乐的人仰马翻的，给小楠气的脸通红。
“小姑娘吓唬谁呢？”语气讽刺，表情露骨，小楠这样单纯的姑娘怎么会说的过他们，当时眼就红了。
月璃心揪在一起，这小姑娘抖的厉害，怎么就不知道跑呢，月璃看着那几个靠近的人，心里有点失落，怕是又等不到他了。
她去拉小楠，她想保护好她，为了自己的私心也好，真心为了小楠也好，总之，这一次，她定要护住她想护的人。
可小楠看着她的瞬间，几乎没有停顿，将她往后推，“快走。”
月璃皱眉，一把拉住她的手，第一还和她生气，“在推我离开，以后我都不要你了听见了没？”
小楠眼泪啪叽就掉了，刚才害怕成那样，眼泪打转都没哭，这会儿听她的话却哭了，月璃压下火，心疼的给她擦泪。
“没事，我们一起离开。”
曲陵君:“都别想离开。”对那几个说:“给我上。”
月璃死死的看着他，眼里格外平静，不知道为什么，曲陵君心底竟然恐慌，他怎么会害怕一个小姑娘？
只是她的眼神太可怕，比上过现场的将军还要压的人喘不过气。
但眼下，他根本没心死去细想，一门心思只想快点将她带回去。
然而在他认为要得手了，那些人忽然就倒下了，冰冷的利刃怎么架在脖子上的都不知道。
结结巴巴的问:“你是谁？敢这样对我，不要命了？”
小楠看着那背影，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下了，所有的气氛瞬间涌上来，对持剑的人说:“秦侍卫，他想玷污公主，不要放过她。”
曲陵君看着月璃愣住了，秦侍卫，这个京城他知道的秦侍卫好像就只有一个禁军统领，那可是皇上的亲卫，只听从皇上的调派，他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个人，那么不远处的小姑娘呢？
脑子里忽然有了个答案，像是自己跑到他脑子里的，谁人都知道，皇帝有一个心爱的公主，宠着长大，就是小时候撕折子皇帝都出奇的没有生气。
难不成，她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悦和？
曲陵君整个人昏沉的不行，脸上抽搐下问:“悦和公主？”
小楠:“现在知道怕了？”
那就是真的了。
曲陵君心里想的是，这次是真的完了，以前他混账，起码就是被老头子打一顿，现在可好，谁不知道悦和是宫里一群人的心头肉，还不等皇帝下令诛杀他怕早就被那些妃子给骂死了。
真不知道这个悦和有什么魔力，所有人都向着她。
曲陵君扑通一下跪下，对月璃道歉，“不知道是悦和公主，多有冒犯，在下道歉，还请饶在下一次。”
小楠这会儿牙尖嘴利的，“刚才就警告过你，怎么就不知道怕呢？再说了，你做过那么多坏事，理应受到惩罚。”
曲陵君看着她火上浇油，气的紧，“你………”
月璃一个眼神扫过去，“你最好想好在开口。”
她可听不得他说小楠一句不好的。
曲陵君识相的闭嘴，小楠看着月璃笑了，心里暖暖的。
月璃过去说:“押回去，等父王处置吧。”
秦侍卫:“是，公主。”
小楠凑过去拉着月璃的衣服问:“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月璃叹了口气，有点头疼，嘴上还是安慰她。“没事。”
事与愿违，她们刚回去，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直接给带到了大殿，一路进去，被无数心疼又无奈的眼神目送着，不用想也知道，都是知道她的事，过来求情的，找曲陵君算账的，全部被拦在殿外。
月璃牵强的扯了下嘴角，挺直板正的脊背走进去。
皇上坐在上面，一旁跪着曲陵君，曲陵侯一把年纪，此刻又老上几分，无力的坐在一旁，见月璃过来愣了下，眼睛里布满了沧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皇上看着月璃，有气没地撒，偏她像没事人一样坦然的往哪一杵，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胸口被压着，看着曲陵侯道:“你是老臣了，功劳朕是记得的，但是他的行为确实不妥，这也是你的失职，说说吧。”
曲陵侯老态龙钟，连跪下的动作都极其艰难，看着让人心酸。
月璃看着，眼神没有波澜，她虽然觉得曲陵侯不容易，但这并不能成为她原谅曲陵君的理由，如果刚才秦侍卫没到，她们会如何？
曲陵侯:“是老朽管教不严，愧对陛下的栽培，老臣远辞官远去，一来老臣对朝中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二来也可多出时间好好教导他，望陛下恩准。”
皇上听着沉默良久，曲陵侯的贡献谁人不知，撇开这些不说，曲陵侯更像是他的老师，一直辅佐他，知道现在成了百姓称颂的明君，所以对曲陵君的那些事总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闹的太过分就行了。
但是他年过古稀，实在不忍他去偏远。
皇上看着月璃问，“你怎么看？”
曲陵君看着她，生怕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要命的话，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轻易结束他的命，这一刻他忽然为以前自己的行为有了悔意，以前他也曾用父亲的官职压迫他人，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这种感受。
月璃淡淡的开口:“听父皇的。”
谁人都知道她从小恩宠加身，没想到竟然说话这么容易，曲陵侯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过了会儿，格外欣赏的看着她，弯下腰行李，月璃赶紧眉头一皱，赶紧拦下她。
“侯爷不必如此，你是当朝功勋，悦和当不得。”
她的事，本没有想过要老侯爷承担的，只是父母对儿女的错总是要承担的，这她也束手无策。
“公主格局，老朽佩服，我待犬子向公主道歉。”
“他的事我不会怪在你身上，更不会让您还，您是当朝功勋，永远都是。”
曲陵君听着，她一句贬低他的意思都得有，但是他的脸却生疼，无地自容，他甚至不如一个女娃。
皇上听着气也消了大半，眼里的赞赏不断。
等他们都离开了，皇上等了很久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叹了口气问:“为什么经常偷溜出宫？”
月璃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瞒着他，“父皇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出去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那时候秦侍卫就从父皇身边改到我这里了？”
“外面一点不比宫里安全。”
“我知道。”
皇上听着她不温不火的话就来气，她总是这样，小时候以为她只是因为母亲从小离世所以才这样子，后来才发现，她性格就是这样。
“听闻你一直在听一个故事？”
月璃这才有了反应。
看着他，眼睛明闪闪，清澈透底，她的这双眼睛无辜有平静，甚至让人有时候觉得无情。
像没有心。
其实没人知道，她的心被自己锁起来了。
她在等。
多久都等，无数次轮回，无数次死亡，都不能将她劝退。
皇上看月璃的脸色，看来那故事确实对她影响挺大，“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月璃有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看不出喜怒，“没有，只是觉得有缘。”
又安静好久，皇上问她:“刚才没有处置，你可有怨父王？”
“没有。”
回答的太干脆反倒听不出真假。
月璃看着他，忽然浅笑了下，“真的。”
皇上定睛看了几眼轻声呢喃:“倒希望你怨我。”
也好过现在像个木偶。
“什么？”
“没有。”他说:“你也到年级了，该成婚了。”
月璃皱眉，“为何忽然说起这件事？”
“也不是忽然，就是感觉现在时机正好。”他看着月璃，忽然苍老，像个老父亲，“悦和，父皇终究会老，护不了你一辈子，但父皇希望，你可以嫁个好男儿，起码父皇可以放心。”
“可我没有心仪之人，父皇要逼我嫁吗？”
“这是什么话，父皇何时逼过你？”皇上顿了下，“父皇只是希望你不要抗拒，若是真的遇不到………”
他看着月璃，忽然叹了口气，“那便罢了。”
月璃看着他，心里有些胀痛，他对自己的好她怎会不明白，但是她经历还多了，有时候她不敢让自己去注意他们的好，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没了等那人的动力，所以她一直很无情。
现在看着他，忽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好。”
他说不会逼她，她信。
她不过是不想他精心安排的一切成为虚幻，只是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
两日后，为悦和选夫婿这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也是难得的热闹，唯有当事人没什么感触，平静的一如往日。
小楠忙来忙去的给她梳妆打扮，高兴的不行，月璃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隔着纱帘又看不到，不必麻烦。”
就算能看到，她也觉得没必要。
小楠还在首饰盒里翻找着，低着头，“公主，你太随意了。你总会打开帘子的呀，到时候一定会惊艳驸马的。”
月璃沉默，没告诉她等不到那日。
任由着小楠给自己梳妆，一阵捯饬，月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小楠看着人都傻了，原本月璃就很美，平日总是不喜那些瓶瓶罐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倾国倾城。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月璃出去，一路上安慰自己全当解闷。
刚坐下，小楠给她整好衣服，隔着帘子，看着对面的模糊的影子，觉得身影和记忆里那个人很是神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也就两眼。
那边，那男子上前，微微弯腰行礼，“参见公主。”
只是一句话，月璃剧烈地抖动下，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呼吸急促，看着那个影子，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参见公主。”
月璃眼框发热，鼻子一算，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泣不成声。
小楠第一次见月璃这样，赶紧问她:“公主怎么了？”
月璃哭着笑了，皱眉起身，踉跄的过去，快的没人反应过来，直接拉开帘子，熟悉的脸映在眼底。
“公主不可！”小楠着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可已经晚了。
是有规定的，只要掀开帘子就算选中，小楠忍不住懊恼，这也太草率了，为什么没有拦住公主？
只是当她看清那男子时也更傻了。
她一直以为这世间没人能配的上她家公主，殊不知，还有这样风流倜傥的公子。
他看着月璃，脸上带着浅笑。
“抱歉，来晚了。”
月璃闭上眼睛，心很痛，她终于感受到了这心脏的跳动，同时她又很快乐，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