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行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傅永安一开始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情,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有些好奇的地开口:“你明明可以强制把燕燕姑娘抢回来的。”

    傅玉行看向他:“你把她当成什么了?”

    傅永安一愣,傅玉行摇头说:“她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我们就因为比她强,就要强迫她吗?”

    傅永安不再说话,傅玉行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把这几件奇怪的案件查清。”

    傅永安不情不愿地说:“你清高,你了不起,要是她有个三场两短的,你就后悔去吧。”

    傅玉行没有再说话,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相信燕燕可以做到,他能感受到,她为了今天,一定已经受了很多苦了。

    当务之急是查出商家究竟和这些事件有什么关系,其中最可疑,也是最有希望被突破的人是老柴,他每月一日的休息,家里疯掉的老婆应该都有蹊跷。

    而正在和粮店的小九套近乎的傅永安也快用钞能力解决问题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下午去老柴的家里看看。

    傅玉行换回了自己灰白色的衣服,匆匆赶到了老柴家里的具体位置,老柴家住的很偏僻,在一条小巷的深处,傅玉行发现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住户,都是大片大片的空房。

    老柴家就在这里,大门上挂着一个沉重的大锁,那个传说中的疯婆娘就在这里。

    他先是试探性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什么声音。

    傅玉行从邻家的墙翻了进去,发现房门上也有一把大锁,他捅破了窗纸,看向里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旧的桌子,桌子边上有一只苍白的手,那手的指甲上都密密麻麻的咬痕,手腕上也都是伤痕。

    这时屋里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张青白的脸缓缓移动了过来,满是血丝的眼睛透过窗纸往外看。

    傅玉行下意识后仰了一下,突然听见了破空之声,随手拿天霜一挡,叮的一声,三根银针落地。他回头看向暗器飞来的方向,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权衡过后,他低声问:“夫人,你能回话吗?”

    里面的人“啊”了几声,才缓缓说:“能……说。”

    傅玉行说:“您知道狗死了的事情吗?”

    “我……知……道,狗,该死。”

    “您是被关在这里的吗?”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我……啊啊啊……啊啊啊……”她似乎本来要说什么,但是突然像是神经错乱了一样,开始无意义的大叫了起来。

    傅玉行只能小声说:“夫人,您先在这里等等,后续我会把您救出来的,您再忍忍。”

    里面的依旧都是无意义的叫喊,傅玉行转身离开,他的心里埋上了一层阴影,这样的伤,这样的“疯子”,他见过。

    七年前  ,他来过一次濯城,那次匆匆而行,没有来得及去看海,是因为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调查。

    傅永安见他心事重重地回来,以为没有什么进展,于是喜气洋洋地说:“我这边又有新的进展了,小九说,他们粮店每过一段时间,粮食的账目就会有一部分对不上。

    他一直很害怕老板因此教训他,但是老板基本上对此都不会过问。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回,老板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表示自己不用担心这些,让他好好干活就行。”

    傅玉行听了他的话,更加严肃了一些,说:“其实我来濯城,还有另一个原因。”

    商议儿女婚事问题,是问剑山庄和缃绮山庄每年的议题,傅玉行例行公事地跑去了问剑山庄,和秋心每天比武聊天,游山玩水,就是依旧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

    就在他要离开的那天,却收到了一封信,寄信人是沈听楼,已经退隐的现正道魁首,信的前半部分充满了小人得志的语气,以及对他和秋心关系的所谓的“美好祝福。”

    后半部分则是说明了他最近发现的一些关于秘教 复苏的苗头,似乎是和濯城有一点关系。

    于是他为了调查情况,再次来了濯城,秋心听说他要来濯城,就拜托自己顺便调查一下簪子的下落。

    “所以柴夫人的伤就是当年秘教中所谓的刺心刑?”

    傅玉行诧异地看向傅永安,“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傅永安叹息一声:“其实我来濯城,也是因为我家的庄户,有人丢了孩子,听人说可能在濯城,所以才来暗暗查访的。来之前,我做了功课的。”

    八年前的武林,魔教一夕覆灭,明王薛镇山作乱,民不聊生,是以秘教崛起,后来在江湖中众多豪侠的镇压下,薛镇山被沈听楼杀死,他的左右护法被关在问剑山庄。

    秘教的教主则死在了傅玉行的手上,他的座下一个祭司跑到濯城后消失,傅玉行追杀他到了濯城,可是在濯城却得到了问剑山庄被江湖小门派围杀的消息,于是只好匆匆赶回问剑山庄。

    后来饮梅剑谢愁代他到濯城调查,到渔村听说那夜有人溺死在了海里,再查却也没有其他的线索,只好不了了之,现在想来,应当是那个祭司还没有死。

    他想起了今天偷袭他的那个刺客,那个人的功夫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再来杀自己,这是好事,说明自己已经得到了足以让他们害怕的证据了。

    傅玉行重新整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秘教想来有做人口买卖生意的传统,尤其擅于调教女子,以瘦为美。

    如果这一切和商家有关的话,那其实并不美丽的而被选中的燕燕,绕金的细腰,都有了解释的余地。

    “那燕燕姑娘……”

    “她多半是要报仇。”

    “那求助于我们,不是最快也最安全的方式吗?”

    “她不是想不到这些的人。”傅玉行没有再多说。

    而是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调查粮店老板,粮食和账目对不上,说明有粮食流向了小九不知道的地方。或许,是他们隐藏了一部分的势力。”

    傅永安沉吟了一会儿,说:“那我们要不要找人帮忙,从粮食的数量上来看,他们隐藏的人数不少。”

    傅玉行点了点头:“虽然我觉得这些粮食大部分是给那些被拐走的孩子的,但是也不排除你说的藏兵的可能性,明日我与铁胆洛五阳约好了比试。

    可以借机试探一下借月山庄的态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们山庄从上到下都喜欢沈听楼,必要的时候用沈听楼说服她们。”

    傅永安:……

    我的四爷爷切开果然是黑的。

    而另一边,老柴回到家里的时候就敏锐的发现有外人来过了,窗纸上的破洞不会骗人。

    他打开门锁,一缕残阳照进了那个房间,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

    老柴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确认她的镣铐没有人动过之后,一件一件脱去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她瘦弱的身躯。

    “你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等商家的那个小子结婚了,你就跟圣子一起回归教主的怀抱。那里有你的姐妹,你的父母,你的爱人……”

    他越说越狂热,动作越加猛烈。

    女人脸上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她只是呆呆地看向前方。

    等他发泄完,他一件一件又帮她穿好了衣服,女人难得的把自己的眼睛放在了他的身上,他赤裸着,女人的嘴唇动了几下,缓缓吐出几个字:

    “燕燕,你,见过?”

    老柴提裤子的动作顿了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还能自己说话?

    这真是奇怪了,你是我接手的第六个,也是驯化时间最长的一个,现在你还能自己说话。”他说着话,又要去解女人的衣服,没想到女人做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

    女人后退了一步,突然尖叫了起来,声音凄厉而尖锐:“燕燕——燕燕——”而令人震惊的是,她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燕燕此时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商钰似乎是逛的十分开心,回去之后就放她们离开了,晚上不能出门,燕燕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思考,没想到缠红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你是谁?”

    燕燕没有回头。

    缠红明显一愣:“我是缠红啊,燕燕,你的表现真让我惊讶。”

    燕燕摇头:“你不是缠红,我观察过缠红,她不会翻窗,不会和我平等地说话,她极度自傲,并且毫不掩饰,你是的傲慢都是掩饰过的,你不是她。”

    “和她一起这么久的人都没有发现,你却发现了,你很聪明嘛。”

    燕燕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是只有我聪明,而是你找上了我,这府里和缠红接触过的下人,应该每一个人都发现了。”

    缠红似乎是面子上有一些挂不住,带着几分心虚地说:“你怎么知道?”

    “态度不同。”燕燕只简短地说:“不过你也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你是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要混进来一个你不喜欢的环境。”

    假缠红呵呵一笑:“这是我未来的家,我为什么不来先调查调查。”

    燕燕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你是借月山庄的人?”

    假缠红没有再答话,她沉吟了一会儿:“ 你很聪明,这让我确定了你的目的不俗,说吧,你要做什么?”

    燕燕看向她:“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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