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黑子在我身旁应和道,声音轻得缥缈,彷如从远方传来。

    “黑子,你跟我们玩,你姐姐同意吗?或者......她还是不待见我们?”我小心问道。

    “我也没有答应要跟你们玩,只是相较我姐,我更愿意跟你相处而已。你曾经冒犯过我们的族群,让我姐待见你是不可能的。”小黑淡淡说道。

    我笑了笑,无奈说道:“的确,这我能理解,虽然不能认识你姐有点可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还真是奇怪......”黑子皱着眉头看我,仿佛我脸上写着什么高深的字。

    “很多事情无法强求,这道理我还是懂得。”我一边抬头沉醉在波光粼粼中,一边回答黑子道。

    黑子在我身旁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头顶上的阳光中回过神来,看向黑子,这才发现他慌张地移开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

    “我真的那么奇怪吗?”我笑着问。

    “嗯,的确奇怪。”黑子眼神四处晃动着说道。

    “这世间奇怪的事情多着呢!你见识过以后,我就不奇怪了。”我半开玩笑说道。我穿越来东离,变成一只人鱼,这些事情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对了!你在外海好好的,怎么游到这里来了?”我还是觉得黑子的出现奇怪,以前从来没见过黑子,他怎么就会游着游着就游到我的地盘上呢?我们人鱼也是有地盘意识的族群,地盘通常是由上一辈继承下来的,而这一片海岸加上这一块海崖的地盘,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娘亲留给我的。

    “我......”黑子开始支吾,似乎有什么总是说不出口。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我紧紧地盯着黑子,说出自己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径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没有!”黑子明显慌张了起来,眼神躲避得更厉害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没有就算了,我打趣你而已。”

    基于对我的印象和他的颜面,黑子在我面前总是高冷得厉害,可他本身就是个可爱柔软的人,人的本质是装不出来的。

    “去外海有一趟吗?”黑子突然邀请我道。

    我刚想答应,想起还在岸上的成武,只能婉拒:“今天不行,今天还有人在岸上等我呢。”

    黑子的神色沉了一沉,只是很快,他又藏起了自己所有的表情,淡淡说道:“我只是问一问,无需放在心上。”

    “这我知道。”我忍住笑意,说道,“去不了外海,陪我在这坐坐?”

    黑子点点头,陪我在海崖边上坐下。

    “这里的景色也不错,不是吗?不是一定要去外海的。”我说道。

    “可是这里没有白鲸,没有蝠鲼,只有这些小鱼,还有海面上那些烦人的船只。”的确,这里因为是海岸,平日里时不时会有到外海打渔的渔船从头上经过。

    “可是这里有阳光啊!”与深邃不见底的深海相比,我还是更喜欢能被阳光照到的海岸。

    黑子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可是我们人鱼也不需要阳光。”

    尽管说得小声,还是被我听到了,我反问道:“怎么不需要了?阳光能让人心情好起来啊!”

    “可是我们不需要阳光,我们只需要海水。”黑子坚持道。

    “你只是没有真正感受在阳光底下的感觉。”我同样坚持己见。黑子一辈子呆在深海里,就算靠近海面,见到阳光,也不一定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那我也觉得你没有过我们野人鱼的生活,没有尝试过伴着蝠鲼游泳,没有追过白鲸,只留恋岸上的生活,这也是一种遗憾。”

    这样说下去,这个话题永远不会结束。我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们就这样坐着,什么也不要说了吧。”

    黑子这才安静了下来。

    就算是人与人之间,能够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已经足够困难,现在我的世界还分了族群、派别,想要意见一致就更难了。

    耳边只有海水流动的声音,光影流动,这样就足够了,比什么志同道合可容易多了。

    不知道这样安静地坐了多久,梅儿的声音响起:“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我回过神来,想起在岸上等我的成武。

    “我们要走了。”我对黑子说道。

    黑子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轻得转瞬即逝,继而说道:“你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再见了,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再见面。”我道别以后,跟着梅儿掉头往岸边游去。

    游出好一阵子以后,转头看了看黑子,他还在静静地坐着,黑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我们准时上了岸,能看出来成武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王府,又撞见了皓王妃再忙着什么。

    “又准备什么节日?”我问道。

    “你个富家女子还真是不懂礼节,我们在准备上元节啊!”能看出来皓王妃很想朝我翻白眼。

    我听说过上元节,正月十五,就是古代的元宵节。

    “我们要准备些什么?需要艳儿帮忙吗?”我还是记得自己王府夫人的义务的。

    “妹妹你先顾好自己的云隐阁吧,装饰云隐阁的灯笼都在阁里的西厢房,妹妹去看看,喜欢什么灯挂到什么地方都你自己做主就好,如果灯的款式不喜欢,自个儿到外面购置吧。”皓王妃有点没好气的说道。

    “我能帮忙做别的......”皓王妃的嫌弃的语气让我迫不及待想表现自己。

    “乖妹妹,先装饰好云隐阁,姐姐自然有任务再交与你。”皓王妃像哄孩子一样哄我道,尽管从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只是不像我在她旁边碍着她做事。

    皓王妃说得也没错,我总得先照顾好自己的云隐阁。回到云隐阁,在西厢房找到了中元节的灯笼,比新年的红灯笼漂亮许多,色彩多样许多,但这是我在王府的第一个中元节,我想认真装饰,便喊上梅儿到街上看看有没有别的好看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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