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并不知道刺客们具体是怎么解决掉那些背叛者和圣殿骑士的,因为这些刺客对此守口如瓶,哪怕去请求伊薇,她也只摇了摇头,不说话。

    他们一群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知道真相。

    事实有多么残酷,你无从而知。

    只是,那位夹在刺客中间的圣殿骑士偶尔会用一种非常悲伤的眼神注视你。

    众刺客都不愿意跟你提起那天的情况,因此你的日常还没来得及进入那个危险的阶段,就回归到了平静。至始至终,你都像个置身事外之人,总有种被刺客们孤立的即视感。

    你知道他们是在为你好,但是他们也太忧心了,好歹你也是个懂得什么是危险的人啊。而且之前也跟他们说过,不希望他们瞒着你。

    这群家伙说到却不做到,骗子。

    你叹了口气,不再跟他们辩论,无论你说得再有理,他们都不会松口。你只好转身进了厨房去做饭。

    帮你打下手的依然是亚诺跟伊薇。这两个刺客似乎有意躲着你,在帮你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好在他们已经非常熟悉现代生活,也养成了默契,因此在看到你开始工作之后,没有交流给递给了你想要的东西。

    晚餐在沉默中度过。

    吃完饭后,阿泰尔叫上刺客们去开会,伊薇本想留下给你打扫卫生,却被雅各布拉走了,说是这个问题全体刺客大师们必须都在。最终,谢伊走了出来,说是没有他什么事,可以帮你收拾残局。

    刺客大师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那就交给你了,寇马克。”阿泰尔对圣殿骑士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谢伊回应道,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我会好好协助女士。”

    伊薇似乎依旧有些不放心,本想说有雅各布在,但最终这个女刺客还是被其他人推着走了。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你感到一阵恼火。

    他们又没有问你愿不愿意,又自作主张。

    明明你也很担心他们,很在意兄弟会的状况,也为那个小刺客而伤心。这些家伙老是觉得你脆弱,总是认为你不该插手他们的工作,明明他们自己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又不允许你踏入他们的世界。

    真是双标。

    “不要怪他们,女士。”谢伊见你一副生闷气的模样,走到餐桌边开始收拾起碗筷,“刺客们是为了你好。”

    你盯着爱尔兰人的身影,有些不太明白为何他要替那群不守信用的刺客说好话。

    “如果他们真的为了我好,就应该先问一问我的意见,而不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走过去,将盘子端起,把剩菜放进冰箱,“上次也是……我不怀疑起,他们就根本不会跟我说。这次我问了,反而不愿意告诉我。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干什么。”

    谢伊把碗筷放进洗水池,拧开水龙头。

    “我都说了,我是一份子……就算我不是刺客又怎么样。”你有些自暴自弃地说着,未能察觉到谢伊看你的表情有多么无奈,“突然出现,突然让我接受莫名其妙的委托,又说我是什么‘伊甸碎片’,又不愿意让我知道真相……刺客真烦。”

    谢伊不说话,只开始洗碗。他拧起袖子,认真地把碗筷清洗干净,接着清理好洗手池里残留的垃圾后,便提着垃圾袋下了楼。

    在他的帮助下,你很快就将屋子打扫干净了。

    当他回来后,你已经将剩余的东西收拾好了,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谢伊走到阳台,撕下垃圾袋,套在垃圾桶里。

    你盯着他的身影有一会儿,爱尔兰人的身体不瘦,但相较于其他刺客来说显得有些孱弱,而他平时的表现也不像是个年轻人,你跟他在一起说话总有种跟长辈聊天的感觉。你看着看着,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起来,为什么他们开会总是不带你?”你开口问道,“他们还在因为你原来是圣殿骑士就孤立你?”

    当然,今天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开会了。自从伊薇和阿泰尔跟着你上班回来后,已经过去好几天。

    “当然不是,女士。”谢伊回过头,“是我的问题。我……是我自愿退出的。”

    “退出?”

    谢伊套好了垃圾袋,站直身子。洗了手后,朝你走来。

    “嗯。这件事情解决完后,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他坐在了你的对面,顺手倒了一杯水。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退出兄弟会?”

    谢伊轻轻点了点头,告诉了你他的打算。

    刺客们决定要回到过去,但是他并不想要回去,因为他所在的那个时代,他早已是一具骸骨。

    刺客们停留不少多久了。你从谢伊口中得知,阿泰尔似乎有意向暂时留在现代去处理兄弟会的事情,肯威一家打算去隐居,弗莱双子则是很早就决定好了要回去。

    “那,你还会留在这里?我是说,住在这个地方?”你歪头看着他,特地强调了一遍。

    谢伊没有回答。

    (2)

    你找不到谢伊。

    刺客们离开现代后,不管你去哪儿都找不到他,恍若一夜之间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你同刺客大师们一一告了别,回过神来的十分发现似乎人数不对劲。

    弗莱双子加上亚诺三个回到过去的家伙,肯威一家三人隐居,阿泰尔宅在现代兄弟会,艾吉奥也暂时留在这边……

    谢伊人呢?

    这些天都没见到他。

    你跑去兄弟会询问了阿泰尔,对方也是一脸茫然地告诉你,谢伊没有跟他说要去哪儿。这个大导师为了处理兄弟会的烂摊子,忙到根本没有时间注意那个圣殿骑士的去向。

    去问艾吉奥,你也得到了相同的回答。

    意大利人当时正和几个小刺客过招,见你跑来立即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热情地招待了你,还利用职务之便吩咐小刺客给你倒了杯茶水。

    听你来问谢伊的去向的时候,意大利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为什么要问他?”他好奇地盯着你的脸,“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生活终于恢复原样。”

    “这是两码事。”你说着,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谢伊这人也是,跟他们没什么区别,一个个说话都不算数。

    之前让你担心了好一阵子,这下又是。

    他到底怎么想的?

    刚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他突然对你上手,说是让你配合他。过一阵子又莫名跑出去一整晚不回来,再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个糟糕的消息。

    你叹了口气。

    “我有点担心,万一像上次一样——”

    艾吉奥挑了挑眉头。

    “谢伊已经退出兄弟会了。小姑娘,我不建议你去找他,好好跟兄弟会在一块不好吗?你看,阿泰尔在这里,我也在这里,这些小刺客也很喜欢你。”

    说着,他瞟了一眼周围的小刺客们。

    见导师看过来,他们立刻配合起了他,连连点头。

    “对啊,加入兄弟会吧。”小刺客说,甚至还还拉了一把自家的兄弟,“阿泰尔导师和艾吉奥导师任你挑选——”

    然后他就一拳被自己兄弟给揍了。

    艾吉奥看着两个小刺客的打闹抽了抽嘴角,回头见你脸上没有什么笑容,脸上的表情耶冷了下来,隐约有点担忧。

    这些天他试图去拜访过你,也想要逗你开心,可是你一直牵挂着那名圣殿骑士,令这个意大利人颇为无奈。

    惯用的陪伴手段无效,这个女孩的心早就被夺走了。

    意识到自己输给了一个小小的圣殿骑士时,艾吉奥还十分不爽。

    那个家伙到底哪里好了?区区一个圣殿骑士哪里比得上传奇的刺客大师?

    但是见你这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意大利人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意乱。

    “这样吧,我去请求一下这里的导师,看看能不能找到谢伊的消息。”

    听到他这话,你的眼睛唰一下亮了。

    “真的,可以吗?”

    艾吉奥思考了一瞬,说道:“不过不要抱太大的期望。谢伊都没有告诉我们,我不能保证能找到他。”

    “不,你能愿意帮忙就好了……谢谢,艾吉奥。”

    你一个兴奋,没忍住,直接握住了这个男人的手。

    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视线差点把你扎成筛子。刺客们带着八卦的目光看着你和艾吉奥,有的甚至差点尖叫起来。

    还能怎么办,小姑娘都喜欢上别人了,他身为一名绅士,怎能不成全这对人儿呢。艾吉奥见你脸上再次绽放的笑容,默默咽下了心中的苦涩。

    (3)

    你没能从刺客口中得知真相,也懒得在意他们的问题了。不久后,你从艾吉奥口中得到了谢伊的消息。

    据说他有出现在远离这座城市的郊区。

    不过,他似乎在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据提供情报的刺客说,谢伊似乎做回了“猎人”。但并非“刺客猎人”,而是讨伐圣殿骑士。

    某种意义上,依然在给兄弟会做事,只是又变得孤身一人。

    他这样的男人永远无法站在光下。

    得到消息后,你当即决定去那个地方寻找谢伊,才不想管那人在做什么。

    毕竟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你,那么你这回也要倒打一耙,不告诉他。

    艾吉奥本来还想劝你,但见你一脸坚定的样子只好收了声,并且给了你能证明是兄弟会盟友的信物,说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了,凭借这玩意儿去寻找当地的兄弟会寻求庇护。

    你用导航很快就找到了路线,搭乘了好几趟车,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抵达了谢伊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郊区没有生物的气息,一片死寂。即使绿意盎然,仍不禁使你浑身直冒冷汗。

    这里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说不定谢伊也早就离开这里了。

    你在周边走了几圈,除了虫子的鸣叫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这里荒废了般,有几栋没有建完的房子伫立在杂草丛里,基底还爬有青苔。

    杂草快要有你大腿高了。

    你仍不死心往深处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周边的景色越发荒凉了。地图似乎都没有记录这个地方,手机也不断提醒着你偏离路线。

    天色渐渐暗了,周边的景色沉默在黑暗当中,像是变成了怪物。

    你心中有些不安起来,抱紧了双臂努力平息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突然,你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或许是心情太过紧张的原因,你吓得浑身一激灵,看都没看一下直接往前面跑去。

    (4)

    越来越黑了,只有你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这里没有路灯,周边全是草丛。你感到一阵心慌,开始后悔独自一个人跑这么远,应该听听艾吉奥的劝告的。

    可是一想到那个圣殿骑士,你鼓起了勇气。

    无论怎么样,来都已经来了,怎么能退缩。

    身后好像没有人追你。你停下脚步缓了缓气息,举起手机扫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再找下去的话待会儿就没法回去了,虽说带了充电宝,手机还能撑一会儿,但往回走的话,你不确定会不会碰见那个人——而且你也不确定是不是人。

    绕道走?你望了望周围,手机上的导航显示你已经离大路很远了,这附近没有路。

    但是一直伫在这里也并不是办法,你挣扎了一会儿后,打开手电筒往回走去。

    中国人不怕鬼怪,防狼喷雾也在包包里。

    走了一会儿后,远远的,你隐约看到了个影子。大概是个人的样子,足足有一米八高。

    你关掉手电筒,屏住了呼吸。

    那人好像发现了你的存在,顿了一瞬立即大步朝着你的方向走来。

    你取出了防狼喷雾,从未如此紧张过。

    “……小姑娘?”

    然后,你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谢伊。

    你松了口气,将防狼喷雾放回了包包。谢伊很是惊讶,你看了看他,发现他手里的袖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锋利的刀刃泛着白光。

    “好久不见?”

    你尴尬地开口道。

    谢伊没说话,你敢肯定他一定在想为什么能在这地方见到你。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你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找我?”谢伊蹭地一下收起袖剑,还拍了拍几下衣服。他身上有股青草的气味,夹杂着非常淡的药水味。

    “是的。我从兄弟会得到的消息。”

    谢伊瞅着你,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你不该一个人来这。女士一个人在外非常危险。”

    你当然知道有多危险。但是为了这个人,什么危险大概都是值得的。

    顺了顺气息,你往前继续走向他。

    “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谢伊。”

    他一愣,没能想到你竟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周围似乎有风吹来,虫子的鸣叫依旧不停歇。

    就在即将靠近那个男人的时候,你感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有些软,又有点湿漉漉的。

    “别看。”谢伊低低呵斥了声,你下意识闭上眼睛。

    虽说这天太暗,即使你睁着眼也看不清就是了。

    你感到谢伊贴近了你,抓住你的肩膀,推着你朝着反方向走去。刚刚脚踩中的肯定不是青草或者湿泥,你没敢回头,已经猜到这个人为什么不愿意见到你了。

    他过来时,袖剑没有收起来。

    你只要一偏头,就能嗅到一股血腥味。他的手掌紧紧抓着你的肩膀,一阵温暖。

    过来一会儿,大约是已经足够遥远,谢伊说了声“你可以睁眼”后,你才放松了下来。

    脚下是坚实的泥土地。

    “那个小刺客……他的死是我的责任。”谢伊就这样揽着你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去,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抓紧了包包跟着他的步伐。

    穿过从从杂草丛,你发觉周围渐渐亮了,大约快要靠近大路了?这么想的时候,视线里却出现了一栋栋矮小的建筑,好像是个小村子。

    谢伊带着你拐进了一间屋子。

    这里似乎是他临时的据点,家具很是破旧。你用纸巾擦了擦才敢坐下来。

    他简单地招待了你,给你递了一瓶果汁。

    你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喝了口,感觉畅快多了,先前的紧张也一消而散。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他见你一口气把果汁喝完后,开始问话,“我记得,阿泰尔和艾吉奥还在兄弟会。”

    “因为想来找你,就行动了。”你说。

    谢伊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他蹙眉道:“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如果今天遇见的不是我,恐怕你很有可能会死在那里。”

    “但是我没有死,也见到了你。”

    谢伊被你这话噎了一下。

    你们面对面坐了许久,谢伊拗不过你,最终只得告诉你他不告而别的理由。

    “兄弟会跟圣殿骑士同流合污?”

    “准确来说,是一部分的刺客,和一部分的圣殿骑士。”他解释道。

    好吧,这情况越来越混乱了。

    双方组织都没有好人?

    所以说,这算是有了第三方势力?由背叛的刺客跟背叛的圣殿骑士组成的组织?

    谢伊在追杀那些残留党?他要做的事情太血腥了,不愿意让你知道。

    今天他也在追杀那些家伙。

    可是刺客们不是说过,残党早已经解决了吗?难道他们还是瞒着你的?

    你听完后沉默了许久,谢伊似乎以为你被他的话吓到了,顿了顿说道:“明早晚送你回去,今天先在这里休息。”

    语毕,他站起身就要去收拾房间。

    你摇了摇头,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拉住了他的手。

    “请让我跟着你吧,谢伊。”

    然后,你看到了他眼底讶然的色彩。

    (5)

    你一直跟在了他的身后。为了不给他拖后腿,你甚至开始训练起了体能,有时还偷偷去拿他的袖剑和武器研究用法。

    谢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跟换一次据点,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成了真正的浪人。你陪伴在身边,一步一步看他走向了与其他刺客完全不同的道路。

    没人任何组织对方施以援手,除了你们路过的城市中的普通人以外。艾吉奥交给你的信物你也一直没有使用,虽然有时会遇上一些执行任务的小刺客,他们还会惊讶地盯着你看,不过到最后你们也仅仅是擦肩而过,再没有其他交流。

    谢伊似乎在为曾经的事赎罪,即使那一切并不能怪他。

    他告诉你,亚诺会成为刺客,有一部分是他的责任。他杀了太多人,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直到老后,看见世界依然按照着原来的逻辑重复上演着悲剧,他才意识到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过从今以后,他依然会坚持这条路。

    因为他对信条有着与众不同的理解,有着自己的固执。

    你和他走过了许多地方,看到了无数美丽的、悲哀的风景。你们偶尔会停下来在一个地方小住一段时间,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忙,你在这一路上学会了不少技能;因为无法在一个地方长久逗留,只能靠打零工攒钱。

    刚开始非常艰辛,你不习惯这种生活还生了病,谢伊也无数次说要送你回去,你都拒绝了他。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在开玩笑,谢伊。”

    你开始思考他的想法,同他一起交流对信仰的看法,谢伊每次都能被你“语出惊人”逗乐。当然并非嘲笑,而是这一生,终于有人能够理解他了。

    看着你努力的模样,爱尔兰人放慢了脚步。

    你掌握好袖剑的用法后,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你并没有用袖剑杀人,只是用它防身,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伤人是你的底线。

    “我很庆幸有你在,女士。”

    在某一处无人的海滩上,你们难得有闲心漫步,在沙滩留下了脚印。谢伊轻轻牵着你的手,感受着你存在的实感。

    海浪声在耳边回响。

    “还这么见外,叫我什么‘女士’……”你嘟哝了句,换上一副坏笑,“我也很高兴有你,谢伊。”

    “马上,你就要姓寇马克了。”

    “不好意思,这里是中国。虽然我们打算举办的是西式婚礼,但没有妻子跟丈夫姓的传统哦。”

    谢伊无奈地轻笑出声。

    海鸟在头顶鸣叫,似乎再为你们祝福。

    你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这个男人,咳嗽了声,故作正经模仿从剧中看来的场景,托起他的双手,道:

    “那么,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无人受邀的婚礼,仅你我二人。

    谢伊在你的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勇敢的女孩儿,去追求爱吧,去展翅高飞吧。

    明天,你们又将去往不同的地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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