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奇妙。我们那一组来面试的48个人，最终成功拿到offer的只有两个人——白雪和我。人们常说，压力会逼出人的潜力，这句话不假，我没有PPT，也没有英文简历，却能面对众多面试官的刁钻问题应对自如，当时心里只想着，我不能落后于白雪。我以为白雪会直接走掉，没想到她一直等到我的面试结束，我这才想起来，衬衫我还没还给她。我把衬衫脱给她的时候，还以为会上演一场——她会把我穿过的衬衫扔进垃圾桶里的戏码，结果是我想多了，她毫不在意地穿了回去，然后告诉我，我的整场表现都非常优异，她有预感，我会拿到offer。
我以为风波已经结束了，我和白雪不会再有瓜葛了，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曾经帮助过的人，是她男朋友的前任。
结果，在之后的小组项目中，我和白雪又被拉进了同一组。试用期1个月，我们必须在1个月之内完成整个项目，才能通过试用期。这一个月我们基本上是吃住都在公司里，公司有免费的自助餐，还有供实习生暂住的5星级宾馆，还有健身房，便利店和甜品屋，应有尽有，可是对于每天都焦头烂额地和时间做斗争的我们来说，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无福享受。我们组的另外一个女生因为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哭着跑出了工作室，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组里只剩下了三个人，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的另一个人，是个男生，他每天都吊儿郎当的，只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回去了，只有督导员过来检查工作进度的时候，他就像头顶上长了天线提前知道一样，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装模作样。不过他是程序员，我们的项目没有多少程序员需要做的事情。这样一来，所有的工作重担都落在白雪和我的身上，我们每天起早贪黑，唯恐落下进度，被别的组比下去。我不擅长英语，所以和外贸沟通，跑业务，采购，和工厂协商的事情都落在白雪身上，而我则要担起调研，统计，数据分析，制做PPT的责任，那个女生跑出去了之后我们组严重缺人手。
我有时候躺在工作室的椅子上，看着头顶的白炽灯，心想，真的有必要这么拼命吗？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我也想跑出去，像那个女生一样。但是白雪好认真，如果连我都跑出去了，她就真的一个人了。可是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她看起来家里很有钱……我又笑了，我又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家很有钱的？只是猜忌罢了。
距离最后的成果展示只剩下三天。当我以为，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变故又一个接一个地来。首先是我们那一组的程序员小哥被提前开除了，我不知道督导员是怎么发现了他摸鱼的，反正就是他被突然开除了。最麻烦的是，那个小哥从此关机，不接电话，他的那点程序结果最后也没有给到。这到时候怎么展示？我头都大了，白雪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想要解决这件事，但于事无补。最后白雪急冲冲地走了出去，好像是要找督导员。我不会程序，但我不想认输，我连夜用PPT制作了一个动画，虽然不是真的程序，但是能演示结果。效果嘛，当然是瞒不过考官的。最后我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白雪带着她的成果回来了，她给我看了手机里的小程序，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找人重新制作了新的！虽然那个程序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我不得不佩服白雪的能力。
“赵冉，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白雪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还有6个小时就要展示成果了，我本来不想表现出来的，可是好巧不巧这时候我的大姨妈提前来了，而且肚子疼得厉害。
“哎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她摸了摸我的手，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感袭来，就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我本来身体就有点弱，没想到这次大姨妈痛得这么厉害，可能和这些天来没有好好休息有关。白雪跟了过来，揉了揉我的后背，我感觉像是有一道暖流从她的手掌传递过来，胃里也感到好受多了。
该要强的时候要强，但不该逞能的时候就不要逞能。我告诉白雪，可能下午的展示会我无法讲好PPT。我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这种时候没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逞能了。白雪爽快地回答，如果我到时候实在不行，PPT就由她来讲解，但需要我来提前讲明白细节。我忍着痛，给她讲了所有细节，白雪安静地听完，说她明白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我的意志能决定的事情。成果展示会，我全程像个木偶一样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盯着屏幕听白雪的讲解，痛的快要晕过去。
白雪讲的非常好，她只听了我叙述一遍，就能一字不差地重复一遍，中间还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和特有的幽默，不时地逗得听众发出笑声。我想如果我上去讲的话，不会讲得比她好。
展示结束了，考官对白雪的表现一致好评，至于我，没有人点评我。我大概能猜到结果了，我给白雪做了嫁衣。我很失落，听不进白雪的安慰。白雪开车把我送到了医院，我输了液，在病床上睡着了，心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见白雪变成了一个白狐狸，迷住了所有人。我从梦中惊醒，还好这次我没有把医院的枕头弄湿。我拔掉了手上的针管，穿上外套走出了病房。我要去面对淘汰，就算是这样也要堂堂正正的。
走到公司大厅的时候，我却看到很多人都围在展示屏前面议论纷纷，我以为是最后的名单公布，就挤过人群走到展示屏前，却惊呆了。展示屏里是白雪，她和很多男人的亲密照，还有一些是露骨的私密照。上面还写着一句话：白雪，狐狸精。我呆在了那里，因为那些照片当中有我的前男友。
“白雪，白雪呢……”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白雪的影子。不能让她看到！此刻占据我心灵的只有这个声音。我去找展示屏的开关，但因为太慌乱一时间没有找到开关，我想拔掉电源线，却怎么也拔不动。我用身体挡住了展示屏，喊道。
“你们……你们看够了没有？都别看了！这是谁干的？谁这么恶心，扒人家的私生活？”
这时，人群中有个女孩阴阳怪气道。
“赵冉，你别袒护坏人。谁知道白雪那狐狸精勾引了多少男人，才爬上这个位置的？怎么，你要和她同流合污啊？你不也是靠白雪那个狐狸精的本事才到这来的吗？”
我气得牙关打抖，我以为我不会再哭，结果眼泪竟流了出来。
“胡说！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如果没有实力，能来到这个公司吗？我们都是一路拼过来的，都知道这不是靠糊弄人的把戏，而是靠真实力。你，你这么说白雪，不觉得丢脸吗？”
“哎呦，我有什么好丢脸的呀，又不是我勾引男人。”
“就是，你快让开，你要不是也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什么为她担心？”
旁边有一个男的，拽住了我的胳膊，想把我拉开，眼睛却不时地瞟着屏幕。
“别碰我！”
我急了，我瞪大了眼咬了那个男生抓我的手，然后把展示屏从墙上摔了下来。常言说得好，不要惹大姨妈当中的女人。估计在旁人严重我就是个疯婆子无疑。
这时督导员过来了，他愤怒地指责我的行径，然后扬言要开除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居然嚷嚷了起来。
“我看要被开除的人是你，不是我吧？我只是为白雪讨回公道，她为了进你们这家狗屁公司拼命，从来没有做过半点见不得人的事。你们倒好，看人家有实力，就嫉妒她，扒出她的私生活！到底谁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白雪她交过很多男朋友怎么了？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跟这个工作又有半毛钱关系？还有你，狗屁督导！你不去管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而在这指责我。”
“你够了！”
督导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把周围的保安都惊到了。
“我没说够！说的就是你，狗屁督导。你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如果这家公司，袒护的是你这样的人，招的全是你这样的人，那我，赵冉，不稀罕在这里工作！”
我气冲冲地离开大厅，跑到楼梯间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平时在人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我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我有点不认识我自己了，那人是勾引我前男友的狐狸精，我为什么要为她打抱不平？也许，是因为我也有过太多被排斥被猜忌的经历，却没有人为当时的我说句公道话，所以我现在才会同情白雪的遭遇，不管她是谁。
这时，我看到有个人站在窗户前吸烟，她怔怔地看着我，都忘记了烟灰落到了她的指尖。她一言不发地坐到我身边，示意我要不要也来一根。我摇摇头。她把烟灭了。我还在哽咽，她就掏出来了一张纸巾给我擤了鼻涕。
“这么早跑回来干嘛？我以为你还在医院里。”
“白雪，你……”
她又抽出一张纸巾，擦掉了我的鼻涕眼泪。我看到她的眼角有些红，好像刚哭过。
“诶，晚上吃什么？”
她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居然问我晚上吃什么。
“炒面不错，啊，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广式。你喜欢广式吗？要不……烧烤？火锅？意面？我请你，为了你的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精神。”
我被她逗乐了，我撵着她给我的那张高档纸巾的一角问她。
“白雪，你家……很有钱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
“因为这张纸……一包就要20块钱呢。”
白雪噗嗤地笑了。
“是啊，我家很有钱。而且我家里堆满了这种纸巾。因为我家是开这家纸巾厂的。”
我也笑了。
“所以啊，你就让我这个富家小姐请你吃一顿晚餐吧。怎么样？”
那时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后来真的去了她家才之后，原来那种纸巾堆满了房间这句话是真的。我当时不知道这种牌子的纸巾的来历，只知道它贵的要死。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奇妙。我们那一组来面试的48个人，最终成功拿到offer的只有两个人——白雪和我。人们常说，压力会逼出人的潜力，这句话不假，我没有PPT，也没有英文简历，却能面对众多面试官的刁钻问题应对自如，当时心里只想着，我不能落后于白雪。我以为白雪会直接走掉，没想到她一直等到我的面试结束，我这才想起来，衬衫我还没还给她。我把衬衫脱给她的时候，还以为会上演一场——她会把我穿过的衬衫扔进垃圾桶里的戏码，结果是我想多了，她毫不在意地穿了回去，然后告诉我，我的整场表现都非常优异，她有预感，我会拿到offer。
我以为风波已经结束了，我和白雪不会再有瓜葛了，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曾经帮助过的人，是她男朋友的前任。
结果，在之后的小组项目中，我和白雪又被拉进了同一组。试用期1个月，我们必须在1个月之内完成整个项目，才能通过试用期。这一个月我们基本上是吃住都在公司里，公司有免费的自助餐，还有供实习生暂住的5星级宾馆，还有健身房，便利店和甜品屋，应有尽有，可是对于每天都焦头烂额地和时间做斗争的我们来说，这些都是过眼云烟，无福享受。我们组的另外一个女生因为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哭着跑出了工作室，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组里只剩下了三个人，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的另一个人，是个男生，他每天都吊儿郎当的，只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回去了，只有督导员过来检查工作进度的时候，他就像头顶上长了天线提前知道一样，乖乖地坐在位置上装模作样。不过他是程序员，我们的项目没有多少程序员需要做的事情。这样一来，所有的工作重担都落在白雪和我的身上，我们每天起早贪黑，唯恐落下进度，被别的组比下去。我不擅长英语，所以和外贸沟通，跑业务，采购，和工厂协商的事情都落在白雪身上，而我则要担起调研，统计，数据分析，制做PPT的责任，那个女生跑出去了之后我们组严重缺人手。
我有时候躺在工作室的椅子上，看着头顶的白炽灯，心想，真的有必要这么拼命吗？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我也想跑出去，像那个女生一样。但是白雪好认真，如果连我都跑出去了，她就真的一个人了。可是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她看起来家里很有钱……我又笑了，我又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家很有钱的？只是猜忌罢了。
距离最后的成果展示只剩下三天。当我以为，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变故又一个接一个地来。首先是我们那一组的程序员小哥被提前开除了，我不知道督导员是怎么发现了他摸鱼的，反正就是他被突然开除了。最麻烦的是，那个小哥从此关机，不接电话，他的那点程序结果最后也没有给到。这到时候怎么展示？我头都大了，白雪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想要解决这件事，但于事无补。最后白雪急冲冲地走了出去，好像是要找督导员。我不会程序，但我不想认输，我连夜用PPT制作了一个动画，虽然不是真的程序，但是能演示结果。效果嘛，当然是瞒不过考官的。最后我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白雪带着她的成果回来了，她给我看了手机里的小程序，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找人重新制作了新的！虽然那个程序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我不得不佩服白雪的能力。
“赵冉，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白雪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还有6个小时就要展示成果了，我本来不想表现出来的，可是好巧不巧这时候我的大姨妈提前来了，而且肚子疼得厉害。
“哎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她摸了摸我的手，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感袭来，就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我本来身体就有点弱，没想到这次大姨妈痛得这么厉害，可能和这些天来没有好好休息有关。白雪跟了过来，揉了揉我的后背，我感觉像是有一道暖流从她的手掌传递过来，胃里也感到好受多了。
该要强的时候要强，但不该逞能的时候就不要逞能。我告诉白雪，可能下午的展示会我无法讲好PPT。我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这种时候没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逞能了。白雪爽快地回答，如果我到时候实在不行，PPT就由她来讲解，但需要我来提前讲明白细节。我忍着痛，给她讲了所有细节，白雪安静地听完，说她明白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我的意志能决定的事情。成果展示会，我全程像个木偶一样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盯着屏幕听白雪的讲解，痛的快要晕过去。
白雪讲的非常好，她只听了我叙述一遍，就能一字不差地重复一遍，中间还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和特有的幽默，不时地逗得听众发出笑声。我想如果我上去讲的话，不会讲得比她好。
展示结束了，考官对白雪的表现一致好评，至于我，没有人点评我。我大概能猜到结果了，我给白雪做了嫁衣。我很失落，听不进白雪的安慰。白雪开车把我送到了医院，我输了液，在病床上睡着了，心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见白雪变成了一个白狐狸，迷住了所有人。我从梦中惊醒，还好这次我没有把医院的枕头弄湿。我拔掉了手上的针管，穿上外套走出了病房。我要去面对淘汰，就算是这样也要堂堂正正的。
走到公司大厅的时候，我却看到很多人都围在展示屏前面议论纷纷，我以为是最后的名单公布，就挤过人群走到展示屏前，却惊呆了。展示屏里是白雪，她和很多男人的亲密照，还有一些是露骨的私密照。上面还写着一句话：白雪，狐狸精。我呆在了那里，因为那些照片当中有我的前男友。
“白雪，白雪呢……”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白雪的影子。不能让她看到！此刻占据我心灵的只有这个声音。我去找展示屏的开关，但因为太慌乱一时间没有找到开关，我想拔掉电源线，却怎么也拔不动。我用身体挡住了展示屏，喊道。
“你们……你们看够了没有？都别看了！这是谁干的？谁这么恶心，扒人家的私生活？”
这时，人群中有个女孩阴阳怪气道。
“赵冉，你别袒护坏人。谁知道白雪那狐狸精勾引了多少男人，才爬上这个位置的？怎么，你要和她同流合污啊？你不也是靠白雪那个狐狸精的本事才到这来的吗？”
我气得牙关打抖，我以为我不会再哭，结果眼泪竟流了出来。
“胡说！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如果没有实力，能来到这个公司吗？我们都是一路拼过来的，都知道这不是靠糊弄人的把戏，而是靠真实力。你，你这么说白雪，不觉得丢脸吗？”
“哎呦，我有什么好丢脸的呀，又不是我勾引男人。”
“就是，你快让开，你要不是也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什么为她担心？”
旁边有一个男的，拽住了我的胳膊，想把我拉开，眼睛却不时地瞟着屏幕。
“别碰我！”
我急了，我瞪大了眼咬了那个男生抓我的手，然后把展示屏从墙上摔了下来。常言说得好，不要惹大姨妈当中的女人。估计在旁人严重我就是个疯婆子无疑。
这时督导员过来了，他愤怒地指责我的行径，然后扬言要开除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居然嚷嚷了起来。
“我看要被开除的人是你，不是我吧？我只是为白雪讨回公道，她为了进你们这家狗屁公司拼命，从来没有做过半点见不得人的事。你们倒好，看人家有实力，就嫉妒她，扒出她的私生活！到底谁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白雪她交过很多男朋友怎么了？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跟这个工作又有半毛钱关系？还有你，狗屁督导！你不去管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而在这指责我。”
“你够了！”
督导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把周围的保安都惊到了。
“我没说够！说的就是你，狗屁督导。你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如果这家公司，袒护的是你这样的人，招的全是你这样的人，那我，赵冉，不稀罕在这里工作！”
我气冲冲地离开大厅，跑到楼梯间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平时在人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我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我有点不认识我自己了，那人是勾引我前男友的狐狸精，我为什么要为她打抱不平？也许，是因为我也有过太多被排斥被猜忌的经历，却没有人为当时的我说句公道话，所以我现在才会同情白雪的遭遇，不管她是谁。
这时，我看到有个人站在窗户前吸烟，她怔怔地看着我，都忘记了烟灰落到了她的指尖。她一言不发地坐到我身边，示意我要不要也来一根。我摇摇头。她把烟灭了。我还在哽咽，她就掏出来了一张纸巾给我擤了鼻涕。
“这么早跑回来干嘛？我以为你还在医院里。”
“白雪，你……”
她又抽出一张纸巾，擦掉了我的鼻涕眼泪。我看到她的眼角有些红，好像刚哭过。
“诶，晚上吃什么？”
她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居然问我晚上吃什么。
“炒面不错，啊，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广式。你喜欢广式吗？要不……烧烤？火锅？意面？我请你，为了你的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精神。”
我被她逗乐了，我撵着她给我的那张高档纸巾的一角问她。
“白雪，你家……很有钱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
“因为这张纸……一包就要20块钱呢。”
白雪噗嗤地笑了。
“是啊，我家很有钱。而且我家里堆满了这种纸巾。因为我家是开这家纸巾厂的。”
我也笑了。
“所以啊，你就让我这个富家小姐请你吃一顿晚餐吧。怎么样？”
那时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后来真的去了她家才之后，原来那种纸巾堆满了房间这句话是真的。我当时不知道这种牌子的纸巾的来历，只知道它贵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