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馨知道自己的婚事无望叹息一声回去了,鱼宝儿也心事重重回到了自己屋里,梳洗完毕后还没等躺上床,就听脑子里666道:“阮清正要休虞氏!”

    说罢直接把录像播放。

    “老爷?!”

    虞氏拿着休书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冷面无情的阮清正。

    “你、你要休我?!”

    阮清正回头淡淡扫了一眼虞氏,顿时把她的哭嚎作态打住,他毫不留情的撕下她的伪装:“你把邹家那群杂碎领进门做的什么打算,真以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娶你进门,你心里一点没数?这么些年我睁一只眼闭睁一只眼,不是让你气焰嚣张在我女儿头上作威作福的,哪怕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我也能容多你几分,可你却是越发不像话了!我的孩子便是皇子也配得!你居然敢找来那种下三滥作践我的女儿,你是不是当我死了?!”

    “女儿、女儿!你眼里就只有那个死人留下的赔钱货!”虞氏冷如雨下,寒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娶我,但我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嫁你!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和好友游历到梨县最负盛名明的药王观,下山时救助了一家香客。那年我刚及笄,和家人上山还愿遇到贼人,幸好遇到你们拔刀相助,我当时就对你的侠肝义胆一见倾心,后来打听到你已有妻室才死了这份心。等到你丧妻的消息传来,我不顾母亲劝阻,费尽心思才跟你拉上姻缘,我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你丧妻的鳏夫,你真当是冲着你这身官威来的?!我也用心过,可她俩就是跟我不亲,我有什么办法?!你也对我冷冷淡淡,我的一腔热血都被你们寒透了!本想着为你留下香火,你必然能对我改变心意,结果……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居然还是比不上那俩个死丫头!她们两个拖油瓶,再聪明漂亮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嫁出去!能为你传递香火的难道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吗,千娇万贵的应该我是的儿子,能继承你阮家香火的也只能是我的儿子,你却把俩个丫头视为眼珠子一样疼宠,阮清正,你是疯了吗?!”

    阮清正眉头一皱,看着虞氏似是有些动容,但听着她的指责,终究还是难掩失望叹道:“你呀你,你真是一点不知道自己的错处,儿子还小,他懂个什么,你但凡少跟他说些歪话,他能跟两个姐姐不亲?!他们都是我的种,两个闺女又早早丧母,孩子们血脉相连,本该从小相亲相爱,你却小肚鸡肠,一面恶意挑唆,一面娇惯幼子,活活将好好的儿子养成了离不开人抱的废物!你掌家不严、为母不慈,还心怀鬼胎引狼入室!桩桩件件,我哪一条冤枉了你!我对女儿好,是因为我是他们的父亲,是她们唯一的依靠,难道这一点也要被你嫉恨?!我若是个见一个爱一个,有新人忘旧人的狠心人,你能指望有了续弦就薄待亡妻遗子的人会真心对你吗?这么些年,我对你虽不及鹣鲽情深,却也算相敬如宾,你却因为觉得我薄待你而去厌恨两个孩子,还打算将我的女儿嫁给那种杂碎?!别不承认!玉容,我给你过你机会,给过你时间,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虞氏知道阮清正估计已经把邹家人的底细打探清楚,这么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怎么会看不清自己的打的什么算盘,千算万算,她就是没有估量到,这两个丫头在他心里居然占据着这么重要的地位,她艰涩的扯扯嘴角,似哭似笑:“说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可是如此乱世,你就这么休了我,又让我有何颜面回去,哪里又是我的容身之所,阿乐还小,正是离不开娘的年纪,你却要我们母子生离,这不是要逼我去死吗……呜呜……”

    偏巧此时,隔壁乳娘看护着的孩子哭喊着叫娘,虞氏捂着心口哭得更伤心了,她哽咽着跪倒在地,拉着阮清正的腿哀哀道:“我错了,我求你、求你别这般狠心,至少……至少等我儿再大一些,我也好安心离开……”

    阮清正也红了眼眶,耳边是幼子和妻子的嘤嘤哭泣,纵然她有千般错,也罪不至死,此时又逢乱世,若是就此分离也不知她能不能活着回去,他闭上眼叹道:“罢了,随你吧,以后再不要起了歹心害人,只管把阿乐照顾好,毕竟这可是你亲生的!慈母多败儿,若是你再不收敛,只会连他也害了!你好自为之……”

    鱼宝儿看到此处,也不由无奈叹气:“阮清正说的不错,这个虞氏脑子不灵光,既然知道自己生了个儿子能继承香火,哪怕跟亡妻留下的两个孩子表面关系做好,不让人抓到错处,对她也只有好处,偏偏她没脑子心还歪,想把好好的姑娘养坏了名声,再把人嫁给那个么杂碎,说到底就是想作践别人生的孩子出自己的恶气。若是她自此幡然悔悟,好好教养孩子还算有救,怕就怕人蠢还有毒,只会做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儿。”

    666跟888也出声附和:“掌家权都交给她了,还把家管成这个样子,是不像话……小孩儿可怜了……”

    虞氏终究没有走,她和阮府众人打点好行装在两日后启程。

    两辆马车,加上两车行李,其余随从骑驴骑马都有,再加上十人的保镖骑马护送,再如何精简也是三十人的长队,阮清正看着这么老些人,忧心忡忡,一旁的管家和镖头笑笑开解他:“老爷您放心,这位武镖头是咱们玉京最有名的顺丰镖局总镖头,他亲自带着这十名老手,绝对能把咱们送回老家……”

    武镖头颇为自信道:“大人请放心,咱们镖局走镖打的就是零伤亡,零破损的招牌!保管您这一路顺风顺水平平安安。”

    阮清正斜睨了管家一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管家脖子一缩赶紧退后,众人仔细整备了一番,正式出发。

    等出了城门,走了一下午的官道就快到千竹岭了,此地有一处驿站可供众人休息,因为是玉京最近的一道官驿,来往者众多,所以修建的还算舒适,规模也不算小,众人简单吃过晚饭,回到了各自房间。

    鱼宝儿出发前,还是给赵景寰传了个信儿,虽然不喜欢他渣,但是毕竟也有几年的交情了,就算个普通朋友她也不想看着人落难,所以提前送信提醒了他小心流民暴乱。

    此刻她的小可爱雪鸮得了回信,来到了她面前,阮馨看的啧啧称奇,笑道:“你这小雪鸮都快养成老母鸡了,这么胖敦敦还能飞的动?”

    雪鸮拿着大眼珠子盯了她一眼,慢吞吞转身把背影留给她,惹得阮馨笑的更厉害了:“这是跟我置气呢?”

    二人带着的丫鬟四人组也是稀罕的不行,一时间好悬没把雪鸮撸秃,弄得雪鸮不堪其扰直接飞上了房梁才作罢。

    鱼宝儿静静看着赵景寰的回信,回信很短:“知道了,我会小心。”

    666砸吧砸吧味儿,疑惑道:“我怎么有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他说话啥时候走冷淡风了?”

    鱼宝儿烧掉了信,淡淡道:“因为这不是他写的信。”

    666:“啥?!”

    888也回过神来:“是有点不像,之前他传信儿都是黏黏糊糊,罗里吧嗦,结尾多少都会让宿主也注意自己或者小心身体,这个也太冷淡了,多说一句要钱似的。”

    666:“那不是他,还有谁能截取他的信啊?”

    鱼宝儿想了想:“要么他自顾不暇,要么他被人控制住了。”

    “啊!老爷,你怎么了?!”

    隔壁虞氏忽然一声惊叫,鱼宝儿立刻蹿了出去,闯进去一看,阮清正捂着嘴的手上满是外溢的鲜血!

    “爹!”

    “爹!”

    两个姑娘都吓了一跳,赶紧扑上去扶住阮清正,阮清正虽然不断咳血,可神智还很清晰,立刻按照鱼宝儿的指示坐在桌旁,等待鱼宝儿的诊察。

    鱼宝儿越诊察越疑惑,姑且先扎了针把血给止住,几人看她愁眉不展,顿时悬起一颗心。

    阮馨泪眼朦胧的追问:“爹爹到底怎么了?”

    阮清正擦干净血,镇定的看着女儿:“你放心说,爹撑得住。”

    鱼宝儿摇摇头:“似毒非毒、似病非病,隐隐好似有双脉,可又区别于大惊大恐所致的双脉,反倒有些像医书里说的蛊毒……”

    “蛊毒?!”对面二人大惊失色,阮清正依旧泰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腕,苦笑道:“那御赐仙丹果然常人无福消受。”

    御赐?!皇帝御赐仙丹给阮清正吃了?

    阮清正看着三人点点头:“离宫前,皇帝赐了我一枚仙丹,恩威并施要亲自看着我吃下去,当时我就觉得不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结果从到家频频口渴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圣上纵然再疑心病重,也不必费此心机,我都是要告老的人了,他图什么呢……”

    虞氏呜咽出声:“你都帮他把赈灾银的事儿解决了,除了他心头大患,他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阮清正无奈的摇头:“看来我那几位同日告老的老友也着了道了,飞鸟尽、良弓藏,大概是用不着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鱼宝儿看着悲愤哀戚的三人,心中依旧存疑,如果真要让阮清正他们死,最好的办法是下毒,可这脉象分明更像下蛊……

    “爹倒也不必过分悲观,我师姐师兄在咱们途径的莒县,尤其是我师姐擅长外科和毒,对于蛊毒应该也有些研究,咱们先去找他们吧。”

    其实莒县有点绕远,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阮清正,众人没有异议,第二天就跟镖头商量了绕路,当然并没有贸然告知阮清正的病情,此事只有他的妻女和几个贴身丫鬟知晓。

    出了千竹岭又过了野猴峰,因为这些野猴子,大家的行李差点被它们弄乱,等脱离了野猴峰,快出峰口的时候大家已经有些累了,眼看天色已晚,大家只好在一处道观投宿,道观不大,只有一个道童看守,里面倒是挺干净,就是看起来没什么香火气。

    鱼宝儿走到正堂看了看供奉的神像,问了声小道童:“不知观内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道童板着脸道:“灵枢普世天尊金阙子。”

    鱼宝儿一脸懵,点点头道了声谢,上了柱香并没有叩拜,转身离开,虽然她没有回头,但她脑海里的666疯狂提醒:“宿主、宿主!这小道童不像个好人,他在偷偷阴森森的打量你!”

    鱼宝儿镇定自若往回走:“灵枢普世天尊金阙子,书里有这号人?”

    888:“回宿主,并没有。”

    鱼宝儿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晚上她提醒了一下阮清正,大家得了提醒后都没有随意喝道童提供的茶水。

    但是有些坑吧,人家给你挖好了,不是你不想跳就能不跳的。

    后半夜,鱼宝儿被666疯狂警报吓醒,睁眼就跟给自己绳子打结的小道童对上眼了。

    “醒了?”

    鱼宝儿刚张嘴,就被一块手帕堵住,小道童拍拍手:“醒的到快。”

    边说边毫不留情,将鱼宝儿拖破麻袋一样拖到了先一步被绑好的阮馨旁边。

    “什么情况?!”鱼宝儿脑内问666。

    “我刚恢复能量就察觉到一股恶意,发现这个道童还有几个帮手,不知用什么办法把大家都放倒了,有可能是迷药,不过,阮馨身上有你给的香包,估计很快就会醒了。”

    果然,阴森森的正堂神像旁,站了四个道士打扮的人,其中有个蒙面男子的身形看着颇有些眼熟。

    那人察觉到鱼宝儿的视线,转身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阮家妹妹。”

    邹耀堂?阮清正不是把他赶走了吗?!

    “你在想我不是早被赶走了?呵呵,你们阮家把我害得这么悲惨,还没报仇我怎舍得走呢……”

    他轻轻抚摸着鱼宝儿的脸,手缓缓游移到她纤细的脖颈,轻轻摩挲着,仿佛毒舌吐信般盯着鱼宝儿的眼睛道:“特别是你,我还有尝到你这狠毒小贱人的滋味,自然要如影随形,直到将你吃干抹净,成为我的子蛊温床,把你制成终身深思清醒,却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傀儡,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呵呵,你不是喜欢看戏,正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不如跟我演一场活春——宫,呃!”

    邹耀堂话没说完,身子一歪栽了过去,他狼狈的爬起身,看到歪倒在鱼宝儿面前,怒瞪着自己的阮馨,气笑了:“呵呵,姐妹情深啊,好好好!我把你们一起收用,让你们做一对姐妹奴!至于你们那位废物继母,她害得我母亲惨死,我就要她亲眼看着她最爱的儿子同样惨死她面前!”

    鱼宝儿吐出手帕,冷声质问:“你说你娘死了?我爹不是给了你们一百两盘缠,送你们上官道?”

    邹耀堂呸了一口,恶声恶气道:“一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我们上了官道,就遇到了向来跟我们不对付的王家,那个老虔婆激的我娘夸口说你们阮府不仅给我请了名师指点,还盛情难却给了百两黄金做盘缠,日后还要把你们姐妹许配给我!结果,那个老虔婆在驿站四处宣扬,害得我们被劫杀!我娘为了护我而死!我……也变得不人不鬼,这一切都是你们阮家害的!”

    邹耀堂越说越激动,忽然一把摘了面罩,那一脸崎岖不平长满疮包的恐怖样子,吓得阮馨浑身一抖!

    鱼宝儿都无语了,这一家子缺心眼吧,世道这么乱,流民暴徒四处乱窜,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们不懂吗,一百两被人知道都会起了歹心,更何况一百两黄金?自己吹牛逼招来杀身之祸,跟她家有啥关系?!

    “怎么,你们害怕了,觉得我吓人了?晚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前我捧着你们姐妹,上赶着讨好你们,你们看都不看我一眼,以后,我要你们日日夜夜对着这张脸,奴颜婢膝侍奉我左右!”

    此时的虞氏也悠悠转醒,骤然看到邹耀堂的脸当即失声惊叫,邹耀堂回头看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去一脚将其狠狠踢翻:“鬼叫个屁!不用急,有你哭的时候!”

    他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把虞氏的宝贝儿子提溜上来,小小的娃娃被举在她面前,还傻乎乎的笑呢,另一个人在自己手心抹了层粉末,皮下立刻鼓鼓囊囊开始有什么东西游走,很快戳破表皮,有只红线一样的细虫子钻出了手心!

    “你不是最宝贝这个小杂种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样变成一个蛊囊!”

    虞氏眼看着那遍布红色线虫的手就要探向孩子,目眦欲裂尖叫:“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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