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虹以歌其实就不太清楚了。

    长辈们调查出来,那些绑匪确实是以前的仇家,而非熊坚强雇佣过来的。熊坚强确实不想让熊初墨过来报信,还关了她一下午。

    至于熊初墨,可能正如她所讲,她只给这些人指了路。

    大奔叔叔和莎丽姨母很愤怒,其余的几个大人也十分愤恨。可惜的是,当年那些绑匪,被斩杀殆尽,再无任何证据可以指证,熊初墨做了这样子的事情。如若杀到熊坚强面前,恐怕还得吃瘪。叫人传出去,便是七剑狼心狗肺了。

    所以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时过多年,熊初墨早已经成为名动帝都的才女。众人对她,皆是有口皆碑。

    也许在洛阳只有七剑知晓,熊初墨一副温顺善良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什么腌臜龌龊的心思。

    虹以歌本无心参加什么个折花宴,但她看到熊初墨也参赛了,也就来神凰楼走了一趟。

    不过呢,这次虹以歌却有些托大了。

    且说昨天晚上,虹以歌带着□□,入住了有间客栈。

    她回了房间,还没有坐稳,便被埋伏许久的人,当头一棒,敲晕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虹以歌发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塞到了不知什么地方里去。头顶上还时不时颤动着,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虹以歌想挣扎开来,但这绳子乃是牛筋制成。无论她如何发力,都挣脱不开。

    更为恐怖的是,还未过多久,她的嗓子就开始发干,她眼睛泛着金星,浑身冒着虚汗,有些窒息。

    四周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了。

    到了这一刻,虹以歌确定了,自己八成是被活埋了。

    同一时间,子灵出现在了盟主府,柳颉之接待了他。

    “子灵,这么晚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呀?”柳颉之将他请入自己的庭院。

    子灵给自己猛灌一口水,气喘吁吁的说:“出事儿了,我们小虹大概被绑了。欢哥儿已经写了状子,明天递上去。”

    柳颉之听得云里雾里,更是十分吃惊:“小虹宫主被绑了?这?”

    子灵意识到柳颉之并不晓得,虹以歌参加了折花宴的事情。连比划带说的,跟柳颉之讲了个大概。不过呢,他们七剑跟熊初墨的梁子这桩子事情,子灵并没讲。只说了虹以歌化名采薇,参加了折花宴的事情:“总之,明天要比赛的那个采薇,就是我们小虹。那群人跑得太快,我又不敢跟的太紧,就跟丢了。我这没办法了,才来麻烦小公子你。”

    柳颉之腹忖半晌,扬手喝道:“来人!”

    这一夜,柳颉之都没睡,他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搜查当晚出入有间客栈的人。

    不得不说,绑走虹以歌的这几个人,倒是有几分手段,行事很是隐蔽。如果不是子灵没有抱着侥幸的心理,及时来找柳颉之,借用小公子“小千机楼”的力量。恐怕,虹以歌还能不能出现在赛场上,就未可知了。

    柳颉之带着人马狂奔至城郊,只见一片被新翻过的土地。

    好在,这群人埋得并不是很深,只有二尺有余。

    十几人一同翻土,很快便挖到了那口薄棺。

    待得柳颉之劈碎棺材时,天已经凉了。

    整个晚上,虹以歌都用真气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减慢对氧气的消耗。只是,棺材本就狭小,空气稀薄,加上她之前挣扎太过剧烈,又被捂住口鼻。所以柳颉之把她刨出来前,她已昏过去了小半柱香的时间。

    柳颉之用刀划开虹以歌身上的绳子,见她浑身被汗水浸湿,脸色因窒息而憋得青紫,他的心慌了瞬间。

    “小虹宫主?”柳颉之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人。

    幸好,虹以歌身体健壮,她并非弱不禁风的纤弱女子。柳颉之只晃了两三下,她便悠悠转醒,开口第一句就要喝水。

    清凉的白水灌入口中,林间有丝丝晨风穿过,令虹以歌清醒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我要去神凰楼。”虹以歌从地上爬起,冲柳颉之致谢道“谢小公子救我,请借我一匹马,傍晚归还。”

    说完,虹以歌翻身上马,扬鞭要走。

    柳颉之抬脚,跟虹以歌挤在同一匹马上:“我带你。”

    虹以歌感到意外,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你休息会儿。”柳颉之不容对方拒绝,夺过了缰绳,低头看虹以歌“你也不想输给熊初墨吧?”

    虹以歌觉得柳颉之说得有道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熊初墨究竟实力如何。毕竟当年在凤凰岛,虹以歌还没学会真气的时候,熊初墨已经能操控藤蔓,将她的手腕拧脱臼了。现在洛阳众人又很推崇这个熊家的大小姐,万一她在之前的比赛上,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恐怕到头来还要吃亏。不可大意。

    倒不如像小公子所言,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保存□□力。如果赛场上出现了拉锯战,自己还可以逆风翻盘。

    柳颉之着急赶时间,他驾马很快,所以这一路都很颠簸。

    虹以歌刚开始只是抓着马鞍,和柳颉之保持着两三寸的距离。但马背上实在太颠了,虹以歌没有坚持多久,就靠在了柳颉之身上。

    “那个……小公子,我靠一下……”虹以歌有些羞涩,她双手捏着柳颉之腰边的衣角,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形。

    柳颉之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将虹以歌往上托了托:“抓紧了。”

    虹以歌的脸顿时烫的跟发烧似的,好在她带着面具,柳颉之看不出来,她保持住了自己自己的体面。

    越靠近神凰楼,前来围观的人越多,道路也就越堵。然而柳颉之驾着马,并没有放慢速度。

    虹以歌害怕撞到人,便与柳颉之商量道:“咱们轻功过去吧,万一冲撞了别人,多不好。”

    “抱着一个人,我跑得可不如马快。”柳颉之依旧策马长街,否决了虹以歌的提议。

    “谁要你抱了?我自己轻功也很好的好吗?”虹以歌愤愤锤了他一拳。

    “别闹,我在骑马。”柳颉之分出一只手,捉住了虹以歌的手腕,他希望这个姑娘安分一些,不要再闹腾了。

    或许是刚从地里爬出来,虹以歌的脑袋还不大灵光。等到柳颉之长驱直入,冲入神凰楼,她才察觉刚才柳颉之言语中的暧昧。

    不过虹以歌根本没有扭捏纠结的时间,她要急着比赛。

    柳颉之递上来一只手,笑意温暖:“祝采薇姑娘,旗开得胜。”

    虹以歌扶着对方,跳下马来。她来不及道谢,也来不及感激,就匆匆上了擂台。

    直至现在傍晚时分,虹以歌也没能见着救自己出来,一路送自己到神凰楼的小公子。

    且说熊初墨,她见七海琉璃杯碎裂,心神俱震。又见“采薇”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写满厌恶的脸。在那个瞬间,熊初墨冷汗都下来了。

    “小、小虹……”熊初墨浑身战栗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熊初墨就冷静了下来。她眼中水波流转,隐隐含泪。

    虹以歌早料定熊初墨又要卖惨,她最是会装柔弱,扮可怜,此时如果让她在大街上哭出来,七剑又将会被人看做“盛气凌人”了。

    所以,尽管刚才虹以歌说着“我要你哭”这类狠厉的言语,但她现在不想给熊初墨这个机会,她理都不带理熊初墨的,跟着谢清欢冲着宁雯钧拱手做礼,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神凰楼。留下熊初墨在晚风中发楞。

    熊初墨回过神是,七剑三人已经走远,那位宁雯钧宁大人的马车已停在了眼前。

    “宁大人,宁大人请听我一言。”熊初墨拦住宁雯钧,十分焦急,想要说什么“七海琉璃杯如此珍贵,虹以——”

    宁雯钧快步上了马车,待熊初墨的态度很是冷淡。她掀起车帘,打断了熊初墨的话语:“得了宝物的人,便是宝主,主人要如何处置手中物件,无人能管。熊小姐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口舌,花费心思,不如回府中看看,与家中老父商量商量,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官司。”

    “官司?什么官司?”熊初墨疑惑着,心中的不安更是被放大到了顶点。

    宁雯钧不想再与熊初墨多口,放下了帘子,让车夫驾马离开了。

    熊初墨惴惴不安,她在神凰楼门前踱了两步后,心知大事不妙,忙对婢女说道:“走,咱们赶紧回家。”

    “哦?谢清欢向京兆尹递了状子?”慕谦放下手中茶杯,啧啧称奇“他要告什么?”

    柳颉之停下了笔,跟自家师父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虹以歌吃透了熊家的行事作风,料定他家必然会下黑手。所以跟谢清欢约定好了,如果比赛前一天晚上,自己戌时未回不器斋,就请谢清欢写诉状,递给京兆尹,就说自己妹妹失踪了,可能为奸人所害。

    这次的官司,绝不可能扳倒熊家,但七剑旨在让洛阳满城,看清楚熊家的嘴脸,这便够了。

    这个计划进行的挺顺利的,不过呢,虹以歌他们唯一没有算好的是,熊家下手这么黑。她本以为,熊坚强会先礼后兵,先问问她要不要钱。虹以歌若是拒绝,再动手。

    哪知道熊坚强找的人,直接敲人后脑勺,活埋算完。根本不给自己准备的时间。

    所以,虹以歌才说自己托大。

    慕谦听后,眼中笑意更盛:“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出好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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