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林鸢醒的时候，小炉上的焕颜脂膏煨得正沸，灵香草的馥郁弥散，浸得这间破败商铺生出些华府的高雅，花香入脾肺，连带着她换面留下的疤痕痒痛也舒缓了不少。
一个懒腰还未伸完，脑中叮咛一声，一道机械音随即响起，
【纸鸢系统最新情报：上京都城御史宅邸纵火为实，
纵火者尸首近日发现于卞凉乱葬岗，身份未知。】
听到这，林鸢不禁眉头皱起。
一年前她来到这个时代，刚睁眼就发现身居火海，原主丧命于此，二十一世纪的她身为非遗风筝传承人，为即将到来的风筝节忙碌时意外猝死穿越，没成想阴差阳错占了原主的壳子，濒死前与父亲一起被暗卫救出。那时她毁了容，暗卫寻巫医为她植皮换面，倒与上辈子长相颇为相似。父女二人隐姓埋名远离上京，随暗卫灰头土脸逃来茶州委身暂居。
原主本家世显赫，家父云琢官居御史，为人清正两袖清风，在朝中倍受圣人赏识重用。然而自三年前圣人病重，大栎内有亲王、外戚与诸侯士族蠢蠢欲动，外有西祁、玥戎一众外敌虎视眈眈，朝廷四面楚歌。唯云父不愿参与蝇营狗苟残害黎民之事，反倒成了众矢之的，随着御史台逐渐被架空，云家也日渐落魄。
穿越当日正值寒食节，举国上下皆禁烟火，御史宅好巧不巧那天走水。加上也不知是何人所传，云府大火是云家的跋扈千金擅用烛火意外引燃柴房所致，这不免让林鸢更加怀疑，毕竟她现在身为当事人，万分确认云千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如此看来只剩一种可能，有人要害云家。
如今系统情报证实疑虑，林鸢不由得背后发寒，头皮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炸起，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个金手指系统傍身，不然过惯昌平盛世日子的现代人，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古代生存戏码里怕是活不过两集。
只是究竟是谁，有多滔天的仇恨要把她家赶尽杀绝。
炉中脂膏煮的透了，咕嘟咕嘟翻出的水泡声打断了她的思索，林鸢起身熄了柴火坐到小案前，随手拿起案上制式奇特的半成品风筝骨架，比划几下后再次敲了系统：“还剩多少积分？换些轻金属材料，木制骨架还是太轻飘了些……
【已兑换。扣除情报积分40，材料积分20，剩余积分20。警告！当前积分过低！请宿主尽快完成还债任务，否则积分与收入将全数清零，宿主生命就此终结。】
奸商！
林鸢心中咆哮，卖一个风筝才给5积分，前些日子只搞了几条情报就几乎花完所有积分。托系统的福，她的口袋，再次比脸干净了……
突然，铺子一层大门被咣当一声踹开，一个锦袍浮浪少年领着十来个家仆来势汹汹。
林鸢没有动作，瞥了眼闹事打砸的人群，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浮浪少年一路向二层而去，沿途踢翻了四五个放置纸鸢的架子，精美的纸鸢散落一地，被践踏的支零破碎。
一伙人行至二层，一个身着褐色绢衣女子自侧间飞身而出，横起短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女子红绳束发面容俊秀，眉宇间略有一丝英气，只是右臂因伤势微微发抖，凛然杀气不免削弱大半。
此人正是将林鸢父女救出火海的暗卫阿鱼。
“五两银子。”
她默然开口。
为首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推了她一把，不客气道：“什么鬼东西，给本公子让开！”
“八只木架，十五只纸鸢，一共五两银子。”
阿鱼没有动，声音又冷了几分。
“问我要钱？本公子还没问你要账！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去！”少年叫嚷着挥拳朝阿鱼砸去。
阿鱼微微侧身躲过，单手顺势抓住那人手臂，转体立掌推拳猛击其后腰，少年惨叫一声向后仰倒，瞬间被锁住了咽喉。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跟随的家仆们来不及反应，皆呆立原地不敢动作。
“阿鱼，怎能待客人这般无礼。”
林鸢自内室款步走出，嗓音里浸着笑。
“是，阿鱼失礼。”阿鱼应着松开双手，退至她身后站定。
“看来张公子对我家纸鸢不太满意，三番五次光临小店都不见采买，今日与朋友们又来，可是有心仪的款式了？”
张公子被左右搀扶揉着脖子惊魂未定，闻言气血上涌破口大骂，“呸，谁稀罕你那些下贱玩意，敢动本公子，嫌利息少是不是？再给你们涨三成！市井贱民……”
阿鱼听得恼怒，目光一凛跨步向前，张公子骂的起劲，登时吓得瑟缩噤声。
这张公子不是别人，乃是林鸢本次系统任务的最大障碍，茶州县丞幼子张德。茶州距离上京都城百余公里，强龙难压地头蛇，张德仗着父亲与县令狼狈为奸，四处收敛地皮高价放贷，商贾想要用地做买卖，除了交付收购商铺的巨额贷钱之外，每半月还要上交一笔不小的地皮租借费，不从者没几日就会被一顿暴打，轻则半残重则丧命。
林鸢一行逃难于此地，为了落脚用从云府带出的全部家当贷下这间铺子，以便居住外加商用生存。交易时张德还是一副和气生财的热情模样，谁知房契刚一画押就变了脸色，数十个精壮打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逼着她摁下巨额霸王条款的手印，彼时阿鱼为了救她折了胳膊失了战力，无奈只好忍气吞声做了这个冤大头。
冤大头的日子该结束了。
林鸢抬手拦下阿鱼，诚恳对张德道：“今日之事全在民女，家妹不懂事，冒犯了公子，民女代她给公子赔罪。”
张德见她仍如往日软弱，一改怂态推开左右家仆挺直腰板，好整以暇理了理袍襟背手而立。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仆眼疾手快阿谀道：“一句赔罪就算了？这条街谁不知道我们公子素来待人温良宽厚，今日平白叫个贱民打了，传出去都道公子好欺负，让我们公子的脸面往哪搁去！”
待那人说罢，林鸢再次按下蠢蠢欲动的阿鱼，目光转向张德，后者故作发怒骂道：“什么话！林姑娘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吗？用得着你个挨刀鬼在这多嘴！”
“是，是，小的嘴贱，请公子罚。”
“贱民妄言冒犯贵人，该怎么罚来着？”张德故作姿态转身询问家仆。
一个头发稀少的中年仆从答：“回公子话，依照大栎律法，当杖责三十。”
张德登时一副痛心惋惜，近乎无礼地贴近林鸢道：“令妹这一身瘦弱嫩皮，几十棍子下去虽说死不了，留了疤也叫本公子心疼。林娘子既说了愿代妹赔罪，不若今儿许了我做四房，别说家妹责罚可免，铺子的欠债也削去四成，如何啊？”
“少，阿姐不可！阿鱼犯错，自当……”
“好啊。”
林鸢打断她的话，不假思索应下。
“阿姐！”
阿鱼觉得少主八成是疯了。
张德一愣，旋即大笑出声，满脸油腻肥肉全都挤在了一起。
笑罢，他忽然狡黠道：“既然林娘子答应为妾，本公子言而有信，这三十棍就免了。不过本公子为官家子，食朝廷俸禄，自然也要遵朝廷律法，妹妹以下犯上当众羞辱于我，若是一点教训都不吃，伤我颜面是小，蔑视大栎律法，打朝廷的脸是大啊。”
“哦？那公子说该当如何？”
“不如，林姑娘就在这代本公子亲自动手，罚她掌嘴四十。”
林鸢迎着他挑衅自得的目光，片刻丹唇轻启，“随公子愿。”
下一秒，毫无防备的张德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大嘴巴，直挺摔进了竹屑堆中。
家仆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在当场。林鸢接过阿鱼递来的帕巾，仔细擦拭着打疼的右手，冷冷开口，
“打。”
阿鱼瞬间反应，抽出腰间软鞭冲向众人。
弹指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商铺。
张德双目被渣滓刺得通红，呸呸吐掉满嘴竹屑狼狈起身，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怒骂就被拦腰踹了一脚，旋即双手双脚皆被绑缚。
“林鸢你疯了！你敢绑我！不怕县丞治你的罪抄了你的破铺子吗！”
林鸢在他身前蹲下，饶有兴趣欣赏了一番后噗呲笑出声，“县丞？好大的皇亲国戚，我怕死了呀。”
“你别得意，我要告诉王县令，今晚你就等着……”
“张德，县丞第四子，母为正室家养婢，父实为承乐坊南院男妓。此男妓借此敲诈多年，其母多为烦扰，一周前张德撞破此事，以交易为名雇乞丐暗杀之。事成后，男妓与乞丐尸首俱埋在南郊乱葬岗。”
林鸢语速飞快，眼见张德目眦欲裂，一张肥脸逐渐变得铁青。
她顿了顿，轻笑道：“我说的对吗？张德公子？”
背景板家仆们闻言面面相觑。
空气凝滞片刻，张德突然狂笑，眼中尽是暴戾咆哮：“你真是狗胆子泼天，敢查我？行！那我就告诉你，是又如何！我就是杀了！死的不过是两个妓子和乞丐，区区蝼蚁贱命而已，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林鸢呵呵一笑：“乞丐之死对你来说确是无足轻重，可那妓子可不是个普通人。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南院虽豢养的是男子，但个个潘鬓沈腰桃花玉面，素来为达官青睐。那妓子半月前勾搭上了景王府司马的寡姐，如今情浓之时被害，你猜南院和景王府会不会追究此事？”
“你！你胡扯……”
林鸢打断他继续道：“听说最近御史台恢复职权，新上任的御史手腕可不简单，最近的贷钱，张公子收得不太顺吧？”
张德满面惊骇，挣扎越发颓软下来。
“我还听说，近来御史台正在全力纠察茶州私放贷钱一事，县丞本就惶恐，如今若是得知妾室私通，张公子你又并非亲子，你猜，该由谁去顶这个死罪呢。”
张德此时已抖如筛糠，不知从哪来的气力，他发疯般剧烈挣扎，绳索竟承受不住生生断裂。
只顷刻，他如铁箍般的双手牢牢掐上了林鸢白脂细腻的脖颈。
一个懒腰还未伸完，脑中叮咛一声，一道机械音随即响起，
【纸鸢系统最新情报：上京都城御史宅邸纵火为实，
纵火者尸首近日发现于卞凉乱葬岗，身份未知。】
听到这，林鸢不禁眉头皱起。
一年前她来到这个时代，刚睁眼就发现身居火海，原主丧命于此，二十一世纪的她身为非遗风筝传承人，为即将到来的风筝节忙碌时意外猝死穿越，没成想阴差阳错占了原主的壳子，濒死前与父亲一起被暗卫救出。那时她毁了容，暗卫寻巫医为她植皮换面，倒与上辈子长相颇为相似。父女二人隐姓埋名远离上京，随暗卫灰头土脸逃来茶州委身暂居。
原主本家世显赫，家父云琢官居御史，为人清正两袖清风，在朝中倍受圣人赏识重用。然而自三年前圣人病重，大栎内有亲王、外戚与诸侯士族蠢蠢欲动，外有西祁、玥戎一众外敌虎视眈眈，朝廷四面楚歌。唯云父不愿参与蝇营狗苟残害黎民之事，反倒成了众矢之的，随着御史台逐渐被架空，云家也日渐落魄。
穿越当日正值寒食节，举国上下皆禁烟火，御史宅好巧不巧那天走水。加上也不知是何人所传，云府大火是云家的跋扈千金擅用烛火意外引燃柴房所致，这不免让林鸢更加怀疑，毕竟她现在身为当事人，万分确认云千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如此看来只剩一种可能，有人要害云家。
如今系统情报证实疑虑，林鸢不由得背后发寒，头皮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炸起，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个金手指系统傍身，不然过惯昌平盛世日子的现代人，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古代生存戏码里怕是活不过两集。
只是究竟是谁，有多滔天的仇恨要把她家赶尽杀绝。
炉中脂膏煮的透了，咕嘟咕嘟翻出的水泡声打断了她的思索，林鸢起身熄了柴火坐到小案前，随手拿起案上制式奇特的半成品风筝骨架，比划几下后再次敲了系统：“还剩多少积分？换些轻金属材料，木制骨架还是太轻飘了些……
【已兑换。扣除情报积分40，材料积分20，剩余积分20。警告！当前积分过低！请宿主尽快完成还债任务，否则积分与收入将全数清零，宿主生命就此终结。】
奸商！
林鸢心中咆哮，卖一个风筝才给5积分，前些日子只搞了几条情报就几乎花完所有积分。托系统的福，她的口袋，再次比脸干净了……
突然，铺子一层大门被咣当一声踹开，一个锦袍浮浪少年领着十来个家仆来势汹汹。
林鸢没有动作，瞥了眼闹事打砸的人群，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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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行至二层，一个身着褐色绢衣女子自侧间飞身而出，横起短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女子红绳束发面容俊秀，眉宇间略有一丝英气，只是右臂因伤势微微发抖，凛然杀气不免削弱大半。
此人正是将林鸢父女救出火海的暗卫阿鱼。
“五两银子。”
她默然开口。
为首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推了她一把，不客气道：“什么鬼东西，给本公子让开！”
“八只木架，十五只纸鸢，一共五两银子。”
阿鱼没有动，声音又冷了几分。
“问我要钱？本公子还没问你要账！不长眼的东西，滚一边去！”少年叫嚷着挥拳朝阿鱼砸去。
阿鱼微微侧身躲过，单手顺势抓住那人手臂，转体立掌推拳猛击其后腰，少年惨叫一声向后仰倒，瞬间被锁住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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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怎能待客人这般无礼。”
林鸢自内室款步走出，嗓音里浸着笑。
“是，阿鱼失礼。”阿鱼应着松开双手，退至她身后站定。
“看来张公子对我家纸鸢不太满意，三番五次光临小店都不见采买，今日与朋友们又来，可是有心仪的款式了？”
张公子被左右搀扶揉着脖子惊魂未定，闻言气血上涌破口大骂，“呸，谁稀罕你那些下贱玩意，敢动本公子，嫌利息少是不是？再给你们涨三成！市井贱民……”
阿鱼听得恼怒，目光一凛跨步向前，张公子骂的起劲，登时吓得瑟缩噤声。
这张公子不是别人，乃是林鸢本次系统任务的最大障碍，茶州县丞幼子张德。茶州距离上京都城百余公里，强龙难压地头蛇，张德仗着父亲与县令狼狈为奸，四处收敛地皮高价放贷，商贾想要用地做买卖，除了交付收购商铺的巨额贷钱之外，每半月还要上交一笔不小的地皮租借费，不从者没几日就会被一顿暴打，轻则半残重则丧命。
林鸢一行逃难于此地，为了落脚用从云府带出的全部家当贷下这间铺子，以便居住外加商用生存。交易时张德还是一副和气生财的热情模样，谁知房契刚一画押就变了脸色，数十个精壮打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逼着她摁下巨额霸王条款的手印，彼时阿鱼为了救她折了胳膊失了战力，无奈只好忍气吞声做了这个冤大头。
冤大头的日子该结束了。
林鸢抬手拦下阿鱼，诚恳对张德道：“今日之事全在民女，家妹不懂事，冒犯了公子，民女代她给公子赔罪。”
张德见她仍如往日软弱，一改怂态推开左右家仆挺直腰板，好整以暇理了理袍襟背手而立。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仆眼疾手快阿谀道：“一句赔罪就算了？这条街谁不知道我们公子素来待人温良宽厚，今日平白叫个贱民打了，传出去都道公子好欺负，让我们公子的脸面往哪搁去！”
待那人说罢，林鸢再次按下蠢蠢欲动的阿鱼，目光转向张德，后者故作发怒骂道：“什么话！林姑娘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吗？用得着你个挨刀鬼在这多嘴！”
“是，是，小的嘴贱，请公子罚。”
“贱民妄言冒犯贵人，该怎么罚来着？”张德故作姿态转身询问家仆。
一个头发稀少的中年仆从答：“回公子话，依照大栎律法，当杖责三十。”
张德登时一副痛心惋惜，近乎无礼地贴近林鸢道：“令妹这一身瘦弱嫩皮，几十棍子下去虽说死不了，留了疤也叫本公子心疼。林娘子既说了愿代妹赔罪，不若今儿许了我做四房，别说家妹责罚可免，铺子的欠债也削去四成，如何啊？”
“少，阿姐不可！阿鱼犯错，自当……”
“好啊。”
林鸢打断她的话，不假思索应下。
“阿姐！”
阿鱼觉得少主八成是疯了。
张德一愣，旋即大笑出声，满脸油腻肥肉全都挤在了一起。
笑罢，他忽然狡黠道：“既然林娘子答应为妾，本公子言而有信，这三十棍就免了。不过本公子为官家子，食朝廷俸禄，自然也要遵朝廷律法，妹妹以下犯上当众羞辱于我，若是一点教训都不吃，伤我颜面是小，蔑视大栎律法，打朝廷的脸是大啊。”
“哦？那公子说该当如何？”
“不如，林姑娘就在这代本公子亲自动手，罚她掌嘴四十。”
林鸢迎着他挑衅自得的目光，片刻丹唇轻启，“随公子愿。”
下一秒，毫无防备的张德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大嘴巴，直挺摔进了竹屑堆中。
家仆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在当场。林鸢接过阿鱼递来的帕巾，仔细擦拭着打疼的右手，冷冷开口，
“打。”
阿鱼瞬间反应，抽出腰间软鞭冲向众人。
弹指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商铺。
张德双目被渣滓刺得通红，呸呸吐掉满嘴竹屑狼狈起身，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怒骂就被拦腰踹了一脚，旋即双手双脚皆被绑缚。
“林鸢你疯了！你敢绑我！不怕县丞治你的罪抄了你的破铺子吗！”
林鸢在他身前蹲下，饶有兴趣欣赏了一番后噗呲笑出声，“县丞？好大的皇亲国戚，我怕死了呀。”
“你别得意，我要告诉王县令，今晚你就等着……”
“张德，县丞第四子，母为正室家养婢，父实为承乐坊南院男妓。此男妓借此敲诈多年，其母多为烦扰，一周前张德撞破此事，以交易为名雇乞丐暗杀之。事成后，男妓与乞丐尸首俱埋在南郊乱葬岗。”
林鸢语速飞快，眼见张德目眦欲裂，一张肥脸逐渐变得铁青。
她顿了顿，轻笑道：“我说的对吗？张德公子？”
背景板家仆们闻言面面相觑。
空气凝滞片刻，张德突然狂笑，眼中尽是暴戾咆哮：“你真是狗胆子泼天，敢查我？行！那我就告诉你，是又如何！我就是杀了！死的不过是两个妓子和乞丐，区区蝼蚁贱命而已，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林鸢呵呵一笑：“乞丐之死对你来说确是无足轻重，可那妓子可不是个普通人。举国上下谁人不知，南院虽豢养的是男子，但个个潘鬓沈腰桃花玉面，素来为达官青睐。那妓子半月前勾搭上了景王府司马的寡姐，如今情浓之时被害，你猜南院和景王府会不会追究此事？”
“你！你胡扯……”
林鸢打断他继续道：“听说最近御史台恢复职权，新上任的御史手腕可不简单，最近的贷钱，张公子收得不太顺吧？”
张德满面惊骇，挣扎越发颓软下来。
“我还听说，近来御史台正在全力纠察茶州私放贷钱一事，县丞本就惶恐，如今若是得知妾室私通，张公子你又并非亲子，你猜，该由谁去顶这个死罪呢。”
张德此时已抖如筛糠，不知从哪来的气力，他发疯般剧烈挣扎，绳索竟承受不住生生断裂。
只顷刻，他如铁箍般的双手牢牢掐上了林鸢白脂细腻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