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见过林姑娘，国公府已收到纸鸢，经清点共一百七十二只，与实际数目相符，剩下的银子国公爷特意吩咐在下给您送来，还请林姑娘过目。”
辰时一刻天光乍现，林鸢几人下榻的客栈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正门外停着两驾鎏金高头马车，国公府的老管家满脸堆笑，引着林鸢和阿鱼当街清点了楠木箱里白花花的圆润银锭。
“林姐姐，账目不太对。”
司年咬着笔杆，将称完银锭的戥子丢在一边，一手算盘噼里啪啦几乎打出残影。
“哪里？银锭易磨损，少了些斤两倒也正常。”林鸢凑了过去，她刻意压低嗓音，尽力克制呼之欲出的兴奋。
“是多了。”阿鱼捧着账本，仍旧一副雷打不动的镇定。
“多了一百两。”
“怎会多这么多，阿年你真的会算账吗？”
司年闻言瞪大双目，一把扯下口中叼着的毛笔，用肢体表示无声的抗议。
这时，一直微笑侍立在一侧旁观的裴老管家呵呵乐出声：“林姑娘误会这位小兄弟了，的确是多出了一百两，这些银钱是我们国公爷特意嘱咐添上的。国公爷知道林姑娘随身所带的衣饰被焚，加之昨夜裴家对林姑娘多有冒犯，希望借此薄礼一来作为绵薄补偿，二来给林姑娘赔个不是，还请林姑娘多多担待，务必将其收下。”
有钱真好啊。
林鸢如是想。
“昨夜是民女有错在先，裴公德高望重，万没有给草民赔不是的道理，这钱民女不能收，待花鸢宴结束民女定会登门拜谢，今日有劳裴管家特意来送银钱，晨时风寒，还请入内一歇吧。”
裴管家拱了供手笑道：“林姑娘客气了，裴公已明确告知在下，若是林姑娘不收，在下也就再也不必回去了。”
“这……”
“林姐姐你就收了吧，老爷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的那些衣裳首饰也不便宜，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他们家该赔的啊。”
“司年！”
林鸢一记眼刀飞过去，习年吸了吸鼻子地闭上嘴，嘀咕着继续打算盘去了。
“啊哈哈，如此甚好，在下便多谢林姑娘成全了，既然交易已经完成，在下先行告退，林姑娘请留步吧。”
目送两架高头马车渐行渐远，林鸢笑容一变，转身朝正在指挥小二搬箱子的司年大步而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连拖带拽扯进二楼客房，阿鱼心领神会，跟在林鸢身后进门后立即落了锁。
司年一屁股摔倒在地，阿鱼默默为气喘吁吁的林鸢斟了一杯茶。
“你是不是傻？”
司年坐在地上揉屁|股，嘴上却依旧倔强：“裴老爷子本来就该赔钱吗！林姐姐不好意思那就我来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姐姐你！”
林鸢被他气笑，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才道：“你没看出来裴家的用意吗？你见过有谁带银子在大街上做交易的？这是封口费！明摆了就是在警告我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今天我当众拿了钱，若是再过问就是打裴家的脸，届时他们便可以堂而皇之把我除掉。”
司年有些委屈：“对不起……可是我们本也没必要再过问下去啊。”
林鸢有些疲惫，她蹙眉揉了揉太阳穴，阿鱼上前将司年扶起，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递到他的手中。
“去玩吧，让阿姐休息一下。”
司年收了钱站起身，吸着鼻子对林鸢行了一礼，林鸢撑出一个微笑，招手放他离去。
房门再次阖上，阿鱼又为她添满一杯新茶。
“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再让阿年参与了，他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明白。今日裴家送钱，表明他们已经开始对我有所怀疑，我们的计划要重新打算了。”
“是。”
灰白色的烟雾自小案上的莲纹铜香炉中安静升起，悠悠弥散萦绕在窗前，林鸢撑着脑袋，望着它不断升腾变淡，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不见踪迹。
林鸢在这难得的恬静中打起了盹。
这时，脑中沉寂许久的系统突然激活，久违的机械音终于响起：
【已检测，雍州地区纸鸢分布。恭喜宿主，雍州情报网开启建立，奖励积分300，目前剩余积分401。已开启情报自动追踪，宿主可随时与系统进行交易。】
林鸢一个机灵猛然惊醒，她发誓，这真是几个月来她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了。
“很好，查询一下关于裴家的情报，兑换三条。另外我还想知道，来参加这次花鸢宴的皇亲国戚到底都有哪些人。”
【已兑换，扣除情报积分160，剩余积分241。开始追踪，请宿主耐心等待，情报稍后送达。】
脑中谈话间，小炉飞出的烟雾忽然微一抖动，敲门声随即响起。
“林姑娘，有位公子求见。”
林鸢刚舒缓开的眉头又堆在了一起，阿鱼俯身询问是否要拒之不见。
她叹了口气，心中对来人是谁已经了然，有些不情愿地起身而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的竟是裴少宬。
“少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她没好气道。
“无事便不能来找姐姐吗？”裴少宬垂眸凭栏坐于桌前，他今日穿了一身淡色祥云金边圆襟袍，半束的墨色发尾处戴了只银玉白鹤冠。栏外一树娇粉山茶开得正艳，越发衬得他如同少年谪仙，引得过往女子无不悄然羞红了面颊。
只有林鸢知道，这坐着的哪里是什么谪仙，分明是一只藏着獠牙凹造型的小白狐狸精。
“姐姐怎的看呆了？”
见她直直盯着自己看，裴少宬唇角勾起，较裴曐野更为狭长的眼眸微微流转，似有似无的嘲讽流露而出。
林鸢心中呵呵，暗暗翻了个白眼后坐到裴少宬的对面。
“少公子有话不如直说，我一介贫民商贾脑子不灵光，不懂贵族那一套拐弯抹角的说话艺术。”
“姐姐说笑，少宬今日前来确有一事。”
果然，林鸢心中冷笑，昨夜当众让这小子出了大丑，他今日八成是来寻回脸面了。
“昨日对姐姐多有冒犯，听闻兄长曾许诺姐姐一匹好马却未兑现，今日我亲自为姐姐挑了匹，特意来送给姐姐。”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这小子来绝对没有，等等，他说什么？
林鸢这回彻底迷茫了，她有些呆愣地盯着裴少宬，后者似乎很满意看到她这副表情，唇角不由得勾得更深。
“马儿此时就在客栈外，若姐姐没有异议，随我一同去看看如何。”
话语间，裴少宬已经起身为她引路。
林鸢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客栈外，一匹油亮的膘肥黑色高头骏马立在街道正中，吸引着街上所有人的视线。这样一匹上等良驹本应该撒开四蹄肆意奔跑于苍茫旷野，如今却套着繁琐的鞍辔挽具，拖着笨重的车舆困囿于狭窄街巷。
“这是何意？”林鸢疑惑，不是说只送来一匹马，这华丽到闪瞎眼的镶金宝车又是闹哪出。
“好马配好车，姐姐可还满意。”
“是世子的意思吗？”
“是我自己的心意，与兄长无关。”
裴少宬忽然有些不高兴，他敛去笑意，抬手示意车夫将马车栓好。紧接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从车舆里取出一只丝绸脚蹬，恭恭敬敬放在了林鸢身前。
“这匹马是从西域重金买来的上等天马，车身所用乃是自带幽香的名贵紫檀木。如何？姐姐要不要感受一下。”
林鸢没有上前，伸手轻轻抚上黑马顺滑的鬃毛：“既然不是世子的意思，少公子为何无缘无故送这些东西给我，民女身上可没有什么值得少公子图谋的东西。”
裴少宬展颜一笑，正欲开口接话，忽听街道尽头传来哒哒马蹄奔跑之声，竟是裴曐野策马而来，紧跟其后的，是另一匹只戴着鞍辔的雪白骏马。
林鸢彻底无语。
裴家人真是烦死了。
裴曐野心中疑虑，他老远看到弟弟竟然与林鸢并肩而立，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行至客栈，裴曐野勒马而停，□□枣红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
“少宬？你怎么会在这里？找林姑娘是有什么事吗？”他翻身下马，语气里溢着浓浓的警告。
裴少宬抿了抿唇，对大哥行了一礼：“无事，前来致歉。”
气氛一时间微妙起来。
林鸢适时开口化解：“世子来找我所为何事？”
裴曐野收回审视的目光，转向林鸢时神色瞬间温和。他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昨日许诺林姑娘的马匹，都怪我，宴席散得匆忙竟一时忘记了。本想今日早些给你送来的，又怕你因昨日劳累还未起，来得便晚了些。”
“不必，我本也没想要世子的马。”
“不不，林姑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是我执意要赠与林姑娘的，想来茶州多山路不便于行车，若是有匹温顺的好马也许能保证林姑娘的行路安全。”
真的不必……
林鸢有些心累。
“如此看来，原是少宬疏忽了，怪不得姐姐不愿接受我的车马，竟是因为西域马脾性太烈。不如姐姐先收下车舆，我那里有匹全府上最温良的好马，姐姐若不嫌弃，稍后我这便传信叫家仆送来。”
裴少宬温言细语，完全不在意兄长逐渐变冷的目光。
“不必不必……”
“林姑娘若是喜欢车舆，我现在就命人搜遍全城，定为林姑娘寻来全雍州最上乘最华美的车舆。”裴曐野不甘示弱。
“多谢世子，真的不……”
“雍州的车舆算什么，若是姐姐喜欢，我即刻便托京城的朋友为姐姐寻得全大栎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最奢华舒适的皇家车舆。”
“……”
晨光里，一白一黑一红三匹骏马低头悠闲啃草，阿鱼接过司年刚逛街归来捎回的蜜饯，俩人三马就这么边吃边默默围观裴家兄弟激情抬扛。林鸢崩溃地夹在二人中间，几近破防。
“林姐姐真受欢迎啊。”司年往嘴里丢了一块梅子干边嚼边感慨着。
“一向如此。”阿鱼吃了一颗桃脯，表示希望司年明日能再去买些回来。
就在这时，系统发出叮咛一声，一条情报突然送达。
【最新情报：本次花鸢宴共计宾客家仆三百九十七，
其中皇家宾客四人，分别为太子、大公主、三皇子、长乐宫内侍。】
再顾不得劝架，林鸢心中满是惊诧，长乐宫？那不是太后的寝宫吗？她怎会突然派人来参加这种民间聚会？
思索间，机械音再次响起，为林鸢送来了今天的第二份大好消息。
【恭喜宿主完成解锁十条情报的隐藏任务，系统将为您解锁新功能：每日情报。每日情报功能将不产生积分消耗，请宿主再接再厉。】
辰时一刻天光乍现，林鸢几人下榻的客栈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正门外停着两驾鎏金高头马车，国公府的老管家满脸堆笑，引着林鸢和阿鱼当街清点了楠木箱里白花花的圆润银锭。
“林姐姐，账目不太对。”
司年咬着笔杆，将称完银锭的戥子丢在一边，一手算盘噼里啪啦几乎打出残影。
“哪里？银锭易磨损，少了些斤两倒也正常。”林鸢凑了过去，她刻意压低嗓音，尽力克制呼之欲出的兴奋。
“是多了。”阿鱼捧着账本，仍旧一副雷打不动的镇定。
“多了一百两。”
“怎会多这么多，阿年你真的会算账吗？”
司年闻言瞪大双目，一把扯下口中叼着的毛笔，用肢体表示无声的抗议。
这时，一直微笑侍立在一侧旁观的裴老管家呵呵乐出声：“林姑娘误会这位小兄弟了，的确是多出了一百两，这些银钱是我们国公爷特意嘱咐添上的。国公爷知道林姑娘随身所带的衣饰被焚，加之昨夜裴家对林姑娘多有冒犯，希望借此薄礼一来作为绵薄补偿，二来给林姑娘赔个不是，还请林姑娘多多担待，务必将其收下。”
有钱真好啊。
林鸢如是想。
“昨夜是民女有错在先，裴公德高望重，万没有给草民赔不是的道理，这钱民女不能收，待花鸢宴结束民女定会登门拜谢，今日有劳裴管家特意来送银钱，晨时风寒，还请入内一歇吧。”
裴管家拱了供手笑道：“林姑娘客气了，裴公已明确告知在下，若是林姑娘不收，在下也就再也不必回去了。”
“这……”
“林姐姐你就收了吧，老爷子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的那些衣裳首饰也不便宜，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他们家该赔的啊。”
“司年！”
林鸢一记眼刀飞过去，习年吸了吸鼻子地闭上嘴，嘀咕着继续打算盘去了。
“啊哈哈，如此甚好，在下便多谢林姑娘成全了，既然交易已经完成，在下先行告退，林姑娘请留步吧。”
目送两架高头马车渐行渐远，林鸢笑容一变，转身朝正在指挥小二搬箱子的司年大步而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连拖带拽扯进二楼客房，阿鱼心领神会，跟在林鸢身后进门后立即落了锁。
司年一屁股摔倒在地，阿鱼默默为气喘吁吁的林鸢斟了一杯茶。
“你是不是傻？”
司年坐在地上揉屁|股，嘴上却依旧倔强：“裴老爷子本来就该赔钱吗！林姐姐不好意思那就我来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姐姐你！”
林鸢被他气笑，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才道：“你没看出来裴家的用意吗？你见过有谁带银子在大街上做交易的？这是封口费！明摆了就是在警告我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今天我当众拿了钱，若是再过问就是打裴家的脸，届时他们便可以堂而皇之把我除掉。”
司年有些委屈：“对不起……可是我们本也没必要再过问下去啊。”
林鸢有些疲惫，她蹙眉揉了揉太阳穴，阿鱼上前将司年扶起，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递到他的手中。
“去玩吧，让阿姐休息一下。”
司年收了钱站起身，吸着鼻子对林鸢行了一礼，林鸢撑出一个微笑，招手放他离去。
房门再次阖上，阿鱼又为她添满一杯新茶。
“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再让阿年参与了，他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明白。今日裴家送钱，表明他们已经开始对我有所怀疑，我们的计划要重新打算了。”
“是。”
灰白色的烟雾自小案上的莲纹铜香炉中安静升起，悠悠弥散萦绕在窗前，林鸢撑着脑袋，望着它不断升腾变淡，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不见踪迹。
林鸢在这难得的恬静中打起了盹。
这时，脑中沉寂许久的系统突然激活，久违的机械音终于响起：
【已检测，雍州地区纸鸢分布。恭喜宿主，雍州情报网开启建立，奖励积分300，目前剩余积分401。已开启情报自动追踪，宿主可随时与系统进行交易。】
林鸢一个机灵猛然惊醒，她发誓，这真是几个月来她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了。
“很好，查询一下关于裴家的情报，兑换三条。另外我还想知道，来参加这次花鸢宴的皇亲国戚到底都有哪些人。”
【已兑换，扣除情报积分160，剩余积分241。开始追踪，请宿主耐心等待，情报稍后送达。】
脑中谈话间，小炉飞出的烟雾忽然微一抖动，敲门声随即响起。
“林姑娘，有位公子求见。”
林鸢刚舒缓开的眉头又堆在了一起，阿鱼俯身询问是否要拒之不见。
她叹了口气，心中对来人是谁已经了然，有些不情愿地起身而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的竟是裴少宬。
“少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她没好气道。
“无事便不能来找姐姐吗？”裴少宬垂眸凭栏坐于桌前，他今日穿了一身淡色祥云金边圆襟袍，半束的墨色发尾处戴了只银玉白鹤冠。栏外一树娇粉山茶开得正艳，越发衬得他如同少年谪仙，引得过往女子无不悄然羞红了面颊。
只有林鸢知道，这坐着的哪里是什么谪仙，分明是一只藏着獠牙凹造型的小白狐狸精。
“姐姐怎的看呆了？”
见她直直盯着自己看，裴少宬唇角勾起，较裴曐野更为狭长的眼眸微微流转，似有似无的嘲讽流露而出。
林鸢心中呵呵，暗暗翻了个白眼后坐到裴少宬的对面。
“少公子有话不如直说，我一介贫民商贾脑子不灵光，不懂贵族那一套拐弯抹角的说话艺术。”
“姐姐说笑，少宬今日前来确有一事。”
果然，林鸢心中冷笑，昨夜当众让这小子出了大丑，他今日八成是来寻回脸面了。
“昨日对姐姐多有冒犯，听闻兄长曾许诺姐姐一匹好马却未兑现，今日我亲自为姐姐挑了匹，特意来送给姐姐。”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这小子来绝对没有，等等，他说什么？
林鸢这回彻底迷茫了，她有些呆愣地盯着裴少宬，后者似乎很满意看到她这副表情，唇角不由得勾得更深。
“马儿此时就在客栈外，若姐姐没有异议，随我一同去看看如何。”
话语间，裴少宬已经起身为她引路。
林鸢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客栈外，一匹油亮的膘肥黑色高头骏马立在街道正中，吸引着街上所有人的视线。这样一匹上等良驹本应该撒开四蹄肆意奔跑于苍茫旷野，如今却套着繁琐的鞍辔挽具，拖着笨重的车舆困囿于狭窄街巷。
“这是何意？”林鸢疑惑，不是说只送来一匹马，这华丽到闪瞎眼的镶金宝车又是闹哪出。
“好马配好车，姐姐可还满意。”
“是世子的意思吗？”
“是我自己的心意，与兄长无关。”
裴少宬忽然有些不高兴，他敛去笑意，抬手示意车夫将马车栓好。紧接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从车舆里取出一只丝绸脚蹬，恭恭敬敬放在了林鸢身前。
“这匹马是从西域重金买来的上等天马，车身所用乃是自带幽香的名贵紫檀木。如何？姐姐要不要感受一下。”
林鸢没有上前，伸手轻轻抚上黑马顺滑的鬃毛：“既然不是世子的意思，少公子为何无缘无故送这些东西给我，民女身上可没有什么值得少公子图谋的东西。”
裴少宬展颜一笑，正欲开口接话，忽听街道尽头传来哒哒马蹄奔跑之声，竟是裴曐野策马而来，紧跟其后的，是另一匹只戴着鞍辔的雪白骏马。
林鸢彻底无语。
裴家人真是烦死了。
裴曐野心中疑虑，他老远看到弟弟竟然与林鸢并肩而立，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行至客栈，裴曐野勒马而停，□□枣红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
“少宬？你怎么会在这里？找林姑娘是有什么事吗？”他翻身下马，语气里溢着浓浓的警告。
裴少宬抿了抿唇，对大哥行了一礼：“无事，前来致歉。”
气氛一时间微妙起来。
林鸢适时开口化解：“世子来找我所为何事？”
裴曐野收回审视的目光，转向林鸢时神色瞬间温和。他有些不好意思挠头道：“昨日许诺林姑娘的马匹，都怪我，宴席散得匆忙竟一时忘记了。本想今日早些给你送来的，又怕你因昨日劳累还未起，来得便晚了些。”
“不必，我本也没想要世子的马。”
“不不，林姑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是我执意要赠与林姑娘的，想来茶州多山路不便于行车，若是有匹温顺的好马也许能保证林姑娘的行路安全。”
真的不必……
林鸢有些心累。
“如此看来，原是少宬疏忽了，怪不得姐姐不愿接受我的车马，竟是因为西域马脾性太烈。不如姐姐先收下车舆，我那里有匹全府上最温良的好马，姐姐若不嫌弃，稍后我这便传信叫家仆送来。”
裴少宬温言细语，完全不在意兄长逐渐变冷的目光。
“不必不必……”
“林姑娘若是喜欢车舆，我现在就命人搜遍全城，定为林姑娘寻来全雍州最上乘最华美的车舆。”裴曐野不甘示弱。
“多谢世子，真的不……”
“雍州的车舆算什么，若是姐姐喜欢，我即刻便托京城的朋友为姐姐寻得全大栎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最奢华舒适的皇家车舆。”
“……”
晨光里，一白一黑一红三匹骏马低头悠闲啃草，阿鱼接过司年刚逛街归来捎回的蜜饯，俩人三马就这么边吃边默默围观裴家兄弟激情抬扛。林鸢崩溃地夹在二人中间，几近破防。
“林姐姐真受欢迎啊。”司年往嘴里丢了一块梅子干边嚼边感慨着。
“一向如此。”阿鱼吃了一颗桃脯，表示希望司年明日能再去买些回来。
就在这时，系统发出叮咛一声，一条情报突然送达。
【最新情报：本次花鸢宴共计宾客家仆三百九十七，
其中皇家宾客四人，分别为太子、大公主、三皇子、长乐宫内侍。】
再顾不得劝架，林鸢心中满是惊诧，长乐宫？那不是太后的寝宫吗？她怎会突然派人来参加这种民间聚会？
思索间，机械音再次响起，为林鸢送来了今天的第二份大好消息。
【恭喜宿主完成解锁十条情报的隐藏任务，系统将为您解锁新功能：每日情报。每日情报功能将不产生积分消耗，请宿主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