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因为知道许平英要来,林惊鹊天刚亮就起来了。洗手吃过早饭之后,林惊鹊开始梳妆打扮了。她换上了颜色稍微鲜亮些的衣服,然后用银簪子挑起一些口脂,抹在了唇上。

    准备完了这一切之后,林惊鹊问玉髓:“东西都放好了吗?”

    玉髓回道:“东西是都按照姑娘的吩咐放好了。但是姑娘,奴婢不太明白。既然您要带器具,带一把匕首必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带剪刀呢?”

    林惊鹊整了整自己的鬓角,回道:“若是小道观里有匕首,被人发现了,可不就太显眼了吗?”

    片刻之后,林惊鹊准备动身。玛瑙和玉髓要跟着过去,却被林惊鹊拦了下来。她道:“今日的事情,你们两个跟着不方便。还是让我自己过去吧。”

    玛瑙和玉髓都十分担心:“姑娘,您真的要自己过去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林惊鹊再次把自己的衣服仔细地整理好,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知道分寸的。对了,你们记得一定要看着时间,让姑母的丫头把姑母一家请到小道观去。”

    玛瑙道:“姑娘放心。”

    说完之后,林惊鹊就利索地出了屋门。她刚走出请宁院,就看到了许平英穿着一身枣红色的长袍,带着小厮等在那里。林惊鹊缓步走近,看他那身浮夸的红色和色眯眯的眼神,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不过,她的脸上还是挂上了温柔的笑容。她走到许平英面前,弯下身行礼,却被他一把拉了起来。

    “林世妹不必多礼,我今日过来是给过世的林老爷烧香祈福,多谢世妹给我带路。”许平英说完,手还是在林惊鹊的胳膊上不动声色地抚摸了两下。

    他看了看林惊鹊的身边,说:“林世妹今天怎么没有带侍女?”

    林惊鹊再次露出一个温柔妩媚的笑容:“今日失许大哥过来,我想多跟许大哥说几句话,带上侍女的话,难免有些不方便。”

    许平英的胖脸上笑容更深:“世妹说的很是。我却没有想这么多。不过既然世妹都没有带侍女,那我也不带随从了,就咱们两个人过去吧。”

    林惊鹊羞涩道:“许大哥所言,正合我意。”

    许平英立刻叫他身边的小厮们等在原地,一个人跟着林惊鹊往小道观去。她看起来十分高兴,恨不得脚不沾地地跟着林惊鹊飞过去。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两人走到了小道观门口。林惊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般的笑容,转头问许平英:“许大人,您确定要进去吗?”

    许平英笑了:“当然,怎么,林世妹不愿意吗?”

    林惊鹊笑着摇了摇头,推开门带着许平英进了小道观。他们踏过鹅卵石小路,然后打开了道观的门。许平英跟着林惊鹊走了进去。

    林惊鹊走到道观中间,转身看向许平英。继而,她露出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容,然后伸手匀了一下自己的口脂。

    许平英只觉得一阵邪火从身上窜起来,根本顾不得其他事情,几步上前,想要一把搂住林惊鹊。林惊鹊立刻反应过来,往神像跑旁边跑。不过,许平英还是抓住了林惊鹊藕白的手臂。

    但是,让许平英惊讶的是,刚才林惊鹊面上的妩媚表情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惊恐的神色。她一面奋力挣扎,一面求饶道:“许大人可千万不要这样,没的坏了我女儿家的名节。”

    许平英却根本不想放手,反而说:“林世妹,你嫂子反正是要把你许给我的,那么早一天晚一点,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林惊鹊摇了摇头,她落了泪,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更是欲罢不能,许平英大着胆子,今日他不吃到肉,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的。

    惊恐的林惊鹊和许平英拉扯起来,她的外衫被撕破了两段,避无可避。最后,她被逼到了神像边。在许平英那张肥脸凑上来之前,林惊鹊摸到了手边的剪刀。

    林惊鹊捏紧了剪刀,许平英自然也看到了她手里的器具,明显一愣。林惊鹊咬了咬牙,举起剪刀,照着自己的手臂就刺了下去!

    一阵强烈的痛感袭来之后,这鲜红的血液刺痛了许平英,让他彻底愣住了。林惊鹊捂住手臂,鲜血又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两人正在僵持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了动静。林惊鹊眉心微动,一把推开发呆的许平英,不管不顾地往门外跑去。

    ——

    林夫人前几日写了要供给过世哥哥的阴鸷文,今天正好要送过来。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刚想派人去打听,却发现门忽然被狠狠地推开,林惊鹊流着眼泪,捂着流血的手臂跑了出来。

    她径自跑到了林夫人面前,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林夫人给吓了一跳,刚想问林惊鹊发生了什么事儿,却看到许平英那张脸出现在了门口。

    这时,林惊鹊哭着开了口:“姑姑。昨日嫂嫂叫人传话来说,许大人念着他和家父的交情,想过来给家父祈福,祭拜。我想着既然是祭拜的事情,那带太多人也不好,就带着许大人过来了。谁知道刚一进门,许大人就一把抱住了我!”

    林夫人大惊失色:“什么?光天化日,竟然又如此禽兽之事?”

    说完,林惊鹊又哭哭啼啼地给林夫人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那道刚划开不久的伤口有一尺长,深红色的,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若不是遇到了危险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我不敢伤了许大人,又害怕他真的做出有损我名节的事情,情急之下,只能在手臂上划开伤口,这才跑的出来。”

    林夫人让下人把林惊鹊扶起来,又吩咐道;“快去拿金疮药过来!”

    许平英一看势头不好,愣了片刻之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跑了上来。许平英一上来就是跟林夫人解释:“夫人,林姑娘说的实在是太过了。我一直都是把林世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谁知道林世妹误会了,还拿见到把自己捅伤,这可让我怎么办啊!”

    林夫人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许平英,压根不接他的话。

    片刻之后,金疮药送了过来。裴雪松听说林惊鹊受伤的消息,也跟着过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苏衡。

    林惊鹊心里一紧。因为如果苏衡在姑母面前把那日在城隍庙里的事情说出来,那么姑母一定不会相信林惊鹊说的话。她这一个月左右的筹划,也算是完了。

    但是苏衡只是默默地跟在裴雪松的身后走了进来。他只是皱眉看了看林惊鹊手臂上的伤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裴雪松的表现却明显要比苏衡激动多了。他愠怒地走到许平英的面前,说:“许大人仗着自己在朝中的权势,欺负一个孤女,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你在林家就敢如此做派,是当林家和裴家没人了吗?”

    对面裴雪松的质问,许平英也深知道自己理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下人们给林惊鹊止血处理包扎伤口,钻心的疼痛让林惊鹊的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剧烈的疼痛更是让她无法好好地站起来,直接坐在下人们给她准备的小凳子上。

    吴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她看起来十分惊诧的样子,立刻跑到林惊鹊面前,假装心疼地说道:“惊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可怎么好!”

    林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正房里说吧。”

    林惊鹊坚持着想要站起来。裴雪松走到了她面前,看了看她的情况,说道:“我抱你到前面去。”

    林惊鹊立刻道;“哥哥别累着了,我能走的,自己走过去就是了。”

    裴雪松看了看林惊鹊有些残破的衣服。他解开自己的鸭蛋青色披风,罩在了林惊鹊身上。林惊鹊还想拒绝,裴雪松却已经弯下了身子,他的一只手臂穿过林惊鹊的腿弯,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把她抱了起来,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小姑娘并不重,裴雪松抱着也不觉得累。他低下头,看了看林惊鹊,道:“别怕,哥哥在这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林惊鹊的眼泪忽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连续不断地落下来。这一次,她打算放纵一下自己。

    林惊鹊靠在了裴雪松的肩膀上,放任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是真的觉得有些疲惫了。

    苏衡走在裴雪松旁边。他今日过来是来跟裴雪松商量事情,却不想遇到这样一出戏。本来不想过来看的,但是裴雪松还是拉着他,就这么强行的过来了。

    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林惊鹊。这姑娘半睁着眼睛,鸦羽般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水洗一般的眸子清亮又灵动。她的鼻尖也哭的红红的,看来来颇为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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