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耳尖的安南云此刻甚至不敢和苏羽钥的眼神对上,只能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不知苏小姐可否先等本宫修整一番再同你商量合作的事情。”

    虽说对方是他未来的太子妃,但是就这般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与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说话实在不是一般的失礼。

    “那小女先到殿外候着。“

    “好……”话是这么说,等真的见苏羽钥转身朝外走去时,安南云心底却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失落和不舍来,强忍着再次开口把人留下的冲动,安南云想自己果然不太对劲。

    ——

    前殿

    苏羽钥受到了和来时完全不同的待遇,东宫里的几个宫女和太监都对她恭敬得不行,不只给她准备了可以落座的舒适软椅,还备了热茶和点心。

    显然是刚刚皇后离开时对他们吩咐了什么,以至于这些下人都一副拿她当主子服侍的模样。

    苏羽钥起先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直到她一边习惯性地吸收周围的灵气,一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

    口鼻之间瞬间就被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充盈,竟是一点都不比灵茶的口感差,又拿起一块点心吃下,那香甜的口感瞬间就和刚刚喝进去的茶的香气于口中相互融合竟又是另一番不同寻常的风味。

    虽然“口腹之欲”对修仙者来说要不得,但她如今充其量也就是个“炼气期”,这点对食物的yu望又能影响得了什么。

    这般想着,苏羽钥更是在美食面前丧失了抵抗。

    等到修整好的太子安南云到来时,苏羽钥面前的点心盘子已经有一半是空的了。

    以往因为体虚有诸多忌口以至于胃口一直很差的他见此也不免觉得有了些食欲。

    只是等他拿起面前的茶盏,刚作势要饮茶时手背却被苏羽钥一把按住了,“这茶味涩,你腹中无物,饮之伤胃。”

    此刻在一旁候着的几个太监宫女猛然见到这一幕时一下子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世人皆道太子温润如玉,最是宽和,但只有真正能在太子身边伺候着的人才知道那些不过都是假象罢了,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冷酷无情的主子,若是有人敢越主子的“雷池”半步,那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这人最终都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这样的主子有一个绝对不能触犯的禁忌,那就是极度厌恶旁人的身体接触,就是服侍主子起居也不能,这才是东宫明面上服侍的下人只有这么几个的真正原因。

    所以此时在场这些人心中的想法皆是惊人的一致,这苏小姐今日大概是没法全须全尾的离开东宫了,起码这爪子……

    哪知接下来他们主子在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之后,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止如此,还“顺从”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同时吩咐他们备膳,那脾气好得仿佛被“掉包”了人似的。

    等到膳食上来了,还温声询问苏羽钥,“苏小姐要不要也用一些。”

    已经将点心吃得差不多的苏羽钥看了眼之后端上来的只有在宫里才能见到的精致得不像话的御膳,再闻到那香味,没有半点犹豫地就点了点头。

    在场已经亲眼见着她吃下不少东西的众人再次震惊了,而1010对此却是麻木的,它能作证,它家宿主大人真的超能吃!

    直到跟着又吃了不少美味的吃食,苏羽钥和安南云这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这东西放置的时间少说也有十来年了,要找到当年在东宫藏这个东西的人并不容易,苏小姐可有什么特殊法子。”

    那个阴柳木盒子早在之前就被苏羽钥交给了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德富,让其找了块红布包裹起来了,此刻就被候在一旁的他拿在手中。

    “这等邪术虽然只是最低级的皮毛,但凡是使用邪术害人之人身上也必定沾染了邪气,这邪气一旦沾染便终生无法消除,所以只要找出何人身上沾有邪气就行。”

    听起来很容易的样子,但是邪气这种东西寻常人没有点道行却是难以分辨的。

    安南云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看来只能劳烦苏小姐继续帮忙了。”

    “无妨,只是我只有真正接触到人才能将其找出来,若是那人在宫里的话,以我的身份要遇到并不容易。”

    本来这事要是发生在修仙界,那也就是一张追踪符就能搞定的事,可惜了,这是凡人界,制符的工具都未必能凑齐,普通的朱砂和黄符又达不到制作追踪符的最低配置。

    “如此的话,之后我会让母后以她的名义时时召你进宫,这样你就能多在宫里走动了,你看可否。“

    对于安南云的提议,苏羽钥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了。

    见她答应得这般爽快,安南云脸上始终挂着的温和笑意不自觉地就深了几分,“至于帮忙的酬劳,苏小姐可有什么想法?”

    “这个等以后再说吧,”苏羽钥一开始本是想要通过此事卖个人情给皇后为自己增加些筹码的,但是这会儿已经不这么想了。

    打从心底对苏羽钥有一种莫名的信服的安南云倒也不担心苏羽钥之后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转而看向一旁德富手中的那个盒子“那这木盒需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处理么?”

    既然能通过邪气来找到施术者,此等邪恶的物件显然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

    “可用烈火焚为灰烬,但若是想留做‘物证’亦可,”至于上面的邪气早在之前就被她用灵力凝聚的灵火给祛除干净了。

    “德富,先把东西收起来吧。”

    “是,殿下。”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遣散下人,显然这几个能在东宫当差的都不是一般的宫女太监,就拿德富来说,苏羽钥只看了一眼他离开时比寻常人稳健得多的步伐便知此人是练家子,不只是他,在场的其他人亦是如此,至于太子安南云,罕见的纯阳体质,即使是被邪气侵扰多年,那内敛的气息依然绵长,显然是这些人中隐藏得最深的那一个。

    “殿下,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她入宫已经有两个时辰,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暗,再不回去,侯府的一家人都该担心坏了。

    “我送你……”眼看着苏羽钥起身,安南云几乎就没有半点犹豫地跟着站了起来。

    只是他话都没说完呢,就对方“无情”地打断了,顺便提醒道,“殿下,你还病着呢。”

    安南云的内心少有的觉得十分的懊悔,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对现状极为强烈的不满,若是以往他对自己所处的境况没有那么过于无所谓的话,是不是如今就不会让自己陷于这种“被动”的局面以至于连想亲自送个人出宫都不成。

    光顾着懊恼的安南云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苏羽钥因为他脸上的神色而在一瞬间微微扬起的嘴角。

    ——

    华灯初上,帝都也迎来了热闹繁华的夜市。

    从宫里出来后,苏羽钥乘坐的马车一路沿着都城南北横向的“主干道”往城西而去,路上途经帝都最繁华的西市时,一时间就仿佛进入了由人汇聚成的海洋一般,吆喝嬉闹之声不绝于耳。

    对此苏羽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好奇,毕竟人群聚集的地方总是不可能过于安静的,坐在马车上的她只是无意识地警戒着周围的一切,同时又放空了思绪,将周围稀薄的灵气吸收入体内不断地转化为自己灵力储存到丹田中。

    直到这会儿因为之前破除邪法而变得空空如也的丹田才又重新充盈了起来。

    原以为这段路不长回去会和来时一样顺畅,没曾想马车还没完全穿过西市就碰上了意外。

    “吁!!!”

    突然受惊的马匹,剧烈晃动的马车,以及好几声局促的尖叫声,一切都发生的突如其来。

    好在苏羽钥始终保持着警惕状态,几乎是在马车有侧翻的趋势的第一时间便将灵力汇聚在了双脚下,在飞身出马车时顺带一把提拎起了负责驾驶马车的太监德贵。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车前的马匹连同车厢一起撞到了路边一堵石墙上,不难想象如果人还在马车上的话,定然是非死即伤。

    已经身在街道另一边的苏羽钥,看着好几个受到牵连的路人,此刻脸寒得跟能凝出冰霜来似的,视线几乎是一下子就锁定了某个隐藏在暗处的黑影。

    那“黑影”意识到被她发现之后转眼间就遁走了。

    “宿主大人,你不追吗?”

    “不了,刚刚那一下我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

    所以不是她不想追,是以目前这副身体的状态她追不上,但肯定不代表想杀她这事就这么算了。

    松手放开了德贵的后领,苏羽钥冷着脸将刚刚拎人时造成的右臂脱臼正好,那骨头复位产生的剧痛让修心多年的她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国粹。

    好在正骨的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当下她的手臂又恢复了自如,之后她才将视线转向那躺在地上已经口吐白沫的骏马以及撞得散了架的马车车厢。

    至于德贵此刻还有些懵,对于他是如何在瞬息之间就被带着离开马车并站在了街对面这事,这是连轻功了得的高手都难以做到的吧?!

    刚刚马匹突然发疯,他尝试勒马停车无果,正想着先把苏小姐救下马车来着,怎地两人的角色在眨眼间就调转了,竟然是苏小姐救了他么?

    “苏小姐,您……”

    “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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