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传来了老人的哭泣声,哭泣声之中夹杂着癫狂的嘶吼,倪成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平静的听着自己的老丈人发出的声音,他将手上的烟攥在手里,手心被烟头所灼伤的疼痛感让他的胳膊在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痛苦反而看起来却非常舒适。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虚伪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代表着悲伤的眼泪都变成了隐藏着心中罪恶的工具。”

    这句话是在对楼上那发疯的老丈人所说的,倪成化能听出他那哀嚎的哭泣之中所隐藏的虚伪,就像是在故意哭给自己听一样。

    倪成化喃喃着将目光看向了茶几上的书,这本书在他刚刚来到的勃县的时候还不存在,但不知道为何这玩意一夜之间突然就冒了出来,几乎每个村民都有一本,这些村民以及自己的老丈人对这本书异常的痴迷,那种发音模糊且诡异语调的词汇每次想起都让倪成化感觉到不安和烦躁。

    不安的是那语言,而烦躁的是自己却无法像他们那样发出那种声音,自己的老丈人曾经告诉过自己,这本书里有救她的方法,那就是仪式。

    在科学的年代里仪式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封建迷信了,但当科学无法去解释自己妻子的腐烂和异常之后,倪成化依然在科学的道路上去找寻这一切,但是当未知的一角出现在他的眼前时,那深信不疑的科学变得脆弱不堪。

    勃县大部分的人包括他的老丈人都已经变成了某种怪物,他们能快速的愈合伤口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他们的精神与理智在不断的崩溃,这种崩溃是相当快速且不可阻挡的,他们在完全崩坏之后会变成真正的怪物,一种丑陋不堪的怪物。

    这也是倪成化为什么疯狂并且不择手段的原因,他不想让他的妻子变成那样。

    再度点了一根烟,倪成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他不想打火机的声音惊扰到自己的妻子,她并不喜欢他抽烟,将茶几上的烟放入口袋之中倪成化站了起来,他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能避免成为这种怪物的只有举行仪式,根据老丈人所描述,仪式需要两个人,条件都比较苛刻,一女一男,女的需要勇气和毫不退缩的探索欲望,而男的条件则更加苛刻,那就是这个男的人生从小到达都是扭曲黑暗的,倪成化尝试了许多都失败了,而林的出现让倪成化有了希望,但为了能够成功,倪成化需要将林的内心变得更加扭曲和黑暗。

    如何让人变得更加痛苦和绝望,那就是将他的鲜血淋淋的伤口用刀子插进去不断的来回搅动,让这原本的疼痛成倍般增长。

    这两个人就是仪式的必需品,在将这两个人都吸引到勃县之后,剩下的就交给他了,他是这里的负责人,老实说倪成化并没有见过他,每次的碰面那个他都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就连他所说话的声音都被故意压低了许多。

    倪成化头一次用自己毕生所学的所有东西去摧毁一个人,他成功了但也失败了,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宝贝却失踪了。

    “该死...”

    楼上凄厉的哭泣声让倪成化变得更加烦躁,他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满眼通红的望向了楼上,而就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亲爱的?”

    “宝贝...”

    狂躁的表情被温柔的笑意瞬间取代,倪成化扭过身看见自己的妻子正站在那里,扫了一眼妻子的脚,在看到她没有穿鞋子的时候连忙走到妻子的跟前轻声的说道

    “地上凉,宝贝,以后得注意要穿鞋子。”

    说完弯腰将妻子抱到了沙发上,倪成化坐了下来用手揉搓着妻子冰冷的脚,望着妻子那已经溃败的脸心里的痛楚变得更加的剧烈。

    “我感觉到皮肤很痒,想出来拿点药。”

    倪成化的爱意让妻子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即使那已经腐烂的脸庞都无法遮挡住那来自于爱情的甜蜜,她将自己的胳膊伸出指了指皮肤,倪成化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那里也已经开始变得糟糕起来,原本完好的皮肤开始变得发黑,并长了一个个类似虫卵的一样的包,甚至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活动着。

    妻子接下来的话让倪成化的心里凉了半截。

    “这里突然变红了,大概是天气潮湿被褥没有晒的缘故吧...”

    她已经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异常了,在她的眼里自己还是正常的。

    “你应该叫我的,我给你拿点药,你的身子还虚弱不要轻易下床。”

    “你工作也辛苦,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下,还有少抽点烟..”

    妻子说着将脚从倪成化的手里抽了出来,她挪到了倪成化跟前用嘴唇亲吻了一下丈夫的嘴唇,随后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并蹭了蹭丈夫的胸口,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爸爸呢?今天有点安静呢,他出去了吗?”

    楼上凄厉的哭泣声还在继续,面对着妻子的疑问倪成化摸了摸妻子的脑袋柔声道:“他出去了,估摸过一会儿才回来,我去给你拿个药,等等我好吗?”

    “好”

    倪成化再次亲吻了一下妻子,随后便起身走向了厨房的冰箱,在打开冰箱之后里面放着一瓶装满黑色水的瓶子,这个瓶子也是他所给,他告诉过倪成化,这里面的东西能够缓解他妻子的各种异变。

    将这瓶装满黑色的水拿出来,倪成化走出了厨房来到妻子跟前,他打开瓶盖将黑色的水倒在手中,这些看似的黑色的水非常的粘稠,倪成化蹲了下来将手中的黑水抹在了妻子的身上溃烂的地方。

    这些黑色的水在涂抹上去之后好像活了一般,它不断的在溃烂上的皮肤上游走,随后通过那些溃烂的伤口钻进了体内,而同时那些长在皮肤上的虫卵开始破裂,发出了轻微啪啪啪的声音,倪成化能清楚的看到那些破裂的虫卵里爬出了几只黑色细小的虫子,这些虫子掉落在了沙发上便开始疯狂的爬行钻入了沙发的缝隙之中。

    “舒服多了,非常有效果,小段推荐的药看起来真不错。”

    让人难以忍受的瘙痒感消失之后妻子终于舒了一口气,此时的倪成化正望着那些虫子消失的地方脸色变得铁青,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妻子所说的话。

    痛苦而又哀嚎的叫声让人心生畏惧,踏踏踏的脚步声就像是死神的哼唱,两双眼睛恐惧着注视着门外那黑暗的长老内。

    “淦!那玩意是啥呀?!走!快跑!”

    小段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边吼着边拉起了零荷的手往门口跑去,但那急速接近的脚步声让他们停了下来,小段嘴里暗骂着送开了零荷的手,他将门立刻关上快速上了锁并用身体抵在门口。

    那让人恐惧的尖锐叫声在耳边响起,客房的门被不断的撞击着,而且在撞击的同时门外的那个怪物还在挠着木门,刺耳的声音让零荷捂住了双耳,小段也无法忍受这种声音,但他此时正全身抵在门口只能通过吼叫来宣泄自己的痛苦。

    嘭!

    小段脑袋旁的木门被突然捶烂,一只满是鲜血的胳膊伸了进来,小段的吼叫变成恐惧的尖叫,他正准备后退时被那胳膊立刻抓住了脖子,零荷见状大惊失色,立刻跑上来准备上来帮忙,但小段却用一只手将扑过来的零荷用力推开。

    “快...快跑.”

    小段张着嘴巴艰难的说出让零荷逃跑的话,而紧接着鲜血从他的脖子洒出,抓住他脖子的那只手已经插进了他的脖子里,随后那只手松开了小段,零荷眼睁睁的看着小段的身体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这恐怖而又血腥的一幕让零荷早已经无法动弹,她的全身都在颤抖着,身体的温度开始变得冰冷,心脏跳动的速度快到让她无法喘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门被一下一下的破开,那让人惊悚的怪物拖着那已经被腐蚀到只剩白骨的躯体缓缓走向了她。

    怪物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接近零荷,胳膊上的肌肉组织就在零荷的眼前掉落在地上,很快零荷感觉到了自己的脖颈被怪物抓住,皮肤上传来的刺痛感也越来越强,怪物张大着已经是骨头的嘴巴歪着脑袋望着零荷。

    “救救我...”

    怪物发出了哀求的声音,但此时的零荷早已经被血腥而又恐怖的场面吓傻。

    “我不知道该喊你什么,给我上!”

    而此时从怪物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叫声,这个男人正是林,他带着诡犬追寻着声音来到了这里,刚一到门口便看到了一头好像被硫酸腐蚀过的怪物正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而门口还躺着一个男人的尸体。

    林看了一眼诡犬,诡犬没有想要攻击那怪物的欲望,只是耳朵竖起警戒的望着这一幕,这让林心里变得焦急,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命令诡犬,但眼前的情况很危险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刻拍了拍诡犬的脑袋,无视了因为自己拍打导致诡犬掉落的眼睛大声下了攻击的命令。

    所幸诡犬在听到林的命令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发出了低吼扑向了怪物,那怪物在受到攻击之后立刻松开了抓住零荷脖颈的手,林趁着这个它们开始缠斗的时候立刻跑到了零荷的身边。

    “喂!喂!快跑!”

    林焦急的呼唤着零荷并牵起她的手准备逃跑,但很快林便发现此刻的零荷已经被吓的无法动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僵硬呆傻。

    靠...

    “喂!”

    林拍了拍零荷的脸蛋,但零荷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骂了一句,立刻弯腰将零荷扛了起来转身便朝着门外跑去,林已经熟悉了黑暗的环境,因此他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扛着零荷的林快速的来到了楼梯口,而正准备下楼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怪物和诡犬所在的房间。

    这一看让林顿时傻了,只见诡犬咬着那只怪物的胳膊跑了出来,而紧接着那怪物也跟着诡犬跑了出来,诡犬的速度很快的来到了林的身边,它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其中咬着胳膊的一只脑袋高高仰起,有些讨好般的望着林。

    “好..好狗..淦!”

    林哀嚎了一声从诡犬的嘴里将胳膊夺了过来,嘴中的胳膊被夺走的诡犬发出类似汪汪汪的声音,林拿着胳膊扔向了开始逐渐逼近的怪物,随后立刻扭头朝着楼下逃跑,诡犬也立刻紧紧的跟在了林的屁股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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