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过后,大家的心思明显的放到学习上。

    冬天就这样悄然而至,冷空气一点点穿透人的身体。

    对于齐玉这样怕冷的人,对冬天是不喜欢的。她一早就换上了厚厚的棉衣。就像藏冬的松鼠。

    冬天的早上总是暗暗的。太阳仿佛不想上班,迟迟不肯出来。

    乱糟糟的早读书从班里传出来,一点点的透出热气。齐玉最近在苦学数学。一直以来,张岩带着组里的同学排名很靠前。但是一直赶超不了杨宇那组。自打谣言被击破,齐玉的心思完全放到了学习上。高二马上要迎来了文理分班了。而且文理会各有一个火箭班,能不能进火箭班对每一个人至关重要。大家都牟足了劲想要冲刺一把。齐玉一直以来是文科好于理科。主要是齐玉的数学惨不忍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不了窍。

    英语老师最终还是休产假了,学校给班里换了一名新老师。她很温柔,齐玉再也不怕英语课了。但是不知为何,每次背单词,齐玉总会怀念她。齐玉的英语很好,好到连张岩和杨宇考不过,她知道这离不开当时那段痛苦的英语课。也许就像有些经历看似痛苦,但是当收获来临时,可能怀念会大于痛苦。

    上次英语试卷发下来时,杨宇无意间看到齐玉的成绩,忽然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下再也不用边跑边背了吧。”齐玉知道他是在笑自己上次跑操那件事。齐玉不好意思笑了笑。

    每天晚上,回到家,齐玉都会在自己房间里在复习。齐玉喜欢在晚上一个人安静的复习,静静地空间让她觉得时间仿佛也静止了,那一刻她的内心是平静的。

    她的卧室里有一张棕色的学习桌。当时刚来到这里时,齐玉并没有桌子。后来她拥有了自己第一张学习桌,齐玉拿着笔停留片刻抚摸着它。桌子上放着各种习题册。最近齐玉在张岩的带动下,开始主动一起做一些数学练习题。

    说到张岩,她总是很安静,说话慢声细语。和她在一起,齐玉总是能够专注。齐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张岩。她很沉默但是总能够细心地发现你的难过及时的安慰你,当你情绪后,她又能够很快的保持距离。你无法和她向像张怡然那样亲密无间,也不会像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

    齐玉很感谢她,自己在她带动下成绩在逐渐提高。那天数学课前,齐玉还在拿着蓝色封皮的数学提高练算着最后的答题。齐玉沉浸在解题里,仿佛时间静止在空气中。眼里边看着,右手往桌子旁拽出一张抽纸。果然只要到了冬天,齐玉就会感冒。秀气的鼻子被磨得红彤彤。沉重的鼻音低沉沉的。

    她拢了拢自己的校服里的棉服,试图汲取更多的暖气。一阵急躁的铃声,乌泱泱的人回了班,齐玉感受到背后的杨宇回来了,他拿着篮球,气喘吁吁地。一股热流也扑面儿来。

    “感冒了。”杨宇喝了口水,转头问着正在擦鼻涕的齐玉,当然这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卫生纸下的齐玉嗡嗡的嗯了一声。数学老师飞步来到教室。两人的话并未继续。

    一整节数学课使在病中的齐玉都在昏昏沉沉,两个眼皮不停的打架。手里也不知道记着什么。很难熬的度过,面临着跑操。张怡然让齐玉请假,但是齐玉觉得不好意思搞特殊,于是还是坚持来到操场。

    冬天的厉害之处就是穿的再多也是会透风的。所有人都在冷索索的等着口哨响起的那一刻。为了防止自己流鼻涕,齐玉临来时揣了一口袋卫生纸。手里一直攥着。

    说实话大家都在熬着,熟悉的口哨声瞬间响起。机械性的开始跑了起来。嘴里的白气随着呼吸在空中生气,为了能够快点结束,大家的步伐都很大。

    因为鼻塞,齐玉用嘴巴呼吸,原本发炎的喉咙在冷气的一进一出下,更加疼痛。马上就结束了,第三圈还剩一半的时候噗嗤一声。齐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摔在了地上。在齐玉这有限的记忆中,能够排的上丢人的事情从此时起又加了一件。

    还没等齐玉爬起来,一双有力的手就把她拽了起来。齐玉的口袋的卫生纸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这一刻齐玉想真是疯了。

    “没事吧”。是杨宇。他微喘着轻轻问道,同时把齐玉往往一旁拉,防止她再次被后面的队伍撞到。齐玉此刻也顾不上疼,连忙说自己没事。并没有在和他多说,赶紧跟着前面往回跑。

    齐玉心里内心有点害怕,害怕像那次谣言一样再次袭击自己,也害怕,因为刚刚自己的逃避,拉远和杨宇的距离。

    但是没有办法。青春期的人总是这样的多想。“齐玉,你这是怎么了?”张怡然在队伍的最前面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事情,她惊讶的看着齐玉有些沾了土的校服。“没事”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齐玉微笑的向她解释。试图掩盖自己尴尬。

    等回到教室坐下,齐玉回想起来,深深懊悔自己对杨宇的态度。她怕杨宇误会自己地躲避,可是之前的发生的事情齐玉害怕再次出现。齐玉讨厌自己的纠结和摇晃不定。

    午休过后,齐玉和张怡然去了食堂边的超市,“你从不喝可乐,怎么买这个?”张怡然看到齐玉拿了两听可乐,惊讶的问道。“是给你和杨宇买的。”齐玉心里想着,得拿你当借口了。“玉玉,你总是怎么好。”张怡然心中一阵感动,欣然接受了。“不过要麻烦你件事,杨宇这听你给他捎回去吧。”齐玉想了想,终于说出了口。

    回到班里,张怡然啪一声,把可乐放到了杨宇的桌子上。他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张怡然。张怡然挑挑眉毛:“一位不愿留名的好心人。”杨宇拿可乐的手顿了顿,随后打开喝了一小口,笑着说“谢谢。”背朝着后面的齐玉听见了,嘴角轻轻笑了笑。

    现在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了,教室里的暖气片热的更热了。外面一片银装素裹,这是这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下了一整天。从窗户外面可以看见积雪一点点下到树枝上直到全部变白。刚下的厚厚的雪,齐玉踩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这是齐玉最喜欢的事情做得事情。

    下雪的冬天,公交车比以往来的都慢。齐玉在门口站牌等了很久依旧看不到远远西边的影子。冷气通过齐玉的衣服一点点的往里钻。齐玉站久了的双腿渐渐变得麻木。原本纷纷扰扰的人群逐渐消失。冬天天暗的很快,路灯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黄晕晕的灯光在笔直的灯杆下照出一小片影子。

    “齐玉,车还没来。”杨宇慢慢的等着自行车,停在齐玉面前。他穿着厚厚棉服,一双长长的腿支撑着地。其余突然发现杨宇总是穿蓝色的衣服。“还没,再等等。”齐玉把下巴藏在厚厚的羽绒服领子里,小声说道。听完齐玉的话,他看了看远处空空的路“我和你等,天太黑了。”齐玉听到他的话,不用就像脱口而出,但是杨宇仿佛想知道一般:“别急着拒绝,你一个人不安全。等公车来了我就走了。”

    齐玉听完点了点头。两人一个坐在车子上,一个站在一旁,谁也没有说话气氛瞬间有些尴尬。其实杨宇是一个很平静的人,一般在教室他总会坐在那里刷题,除了几场特定的篮球赛能看到不一样的他,平时他好像从没发过脾气,对谁好像都很有礼貌。

    “你冷吗?”杨宇看见齐玉一直缩着脖子,看向她问道。“有点。”换做平时齐玉可定客气的说不冷,但是现在真的太冷了,把实话说了起来。杨宇听到笑了一声。“齐玉,你选文还是选理?”突然一个粹不及防的问题从杨宇的嘴里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啊,青春期总是迷茫和不确定的。就像练习飞翔的鸟儿,漫无目的地朝着远方飞着,可能有一天终将会有了目的地。杨宇问完,并没有再说话,他看着远方出神,齐玉觉得那个问题他好像在问自己。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来了,齐玉。”看着地面的齐玉突然被他的声音提醒着。两人看着远处那辆久违了的公交车缓慢的行驶过来。

    透过车窗,里面盛满了黑压压的人。“我走了。”车门点开的瞬间,齐玉对着杨宇说道。

    “后面的往后走。”司机扯着大嗓门对着后面大声喊道。齐玉试图将自己从门缝的人堆里挤上去,她小小的手抓着扶手往台阶上走。无奈人太多,背后的书包摇摇晃晃的在外面。

    “挤死了,挤死了。”里面闷闷的声音传来。齐玉急啊,等了好久的才来了这一辆,听到大家的声音,齐玉打算放弃了。

    “等等,齐玉。”一双手从后面沉稳的把齐玉往里推,坚定而不容置疑。在力量的推动下人群在往里面慢慢走,齐玉小小的身躯被安全的关在了车门里。“谢谢你的可乐。”随着车门的关闭,杨宇的声音传了进来。齐玉想回头在和杨宇说声不客气,可是自己却被挤得无法回头。齐玉看着杨宇的身影逐渐缩小,他一直望着自己,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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