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准备的服装是两套漫画少女般的水手服、百褶裙，还配个兔耳朵。
白葭心想，就当COSPLAY好了，她以前在平城中学读书时也有参加动漫社团的学生定期举办COSPLAY，穿的更夸张的都有，就是她没穿过。
拿衣服给她们的是个年轻的小姐姐，她们在卫生间换好衣服，小姐姐又帮她们把兔耳朵整理好。
白葭就没穿过长度在膝盖以上的裙子，这条百褶裙到大腿中段，其实也不会走光，只是心里需要适应一下。
她皮肤白皙，穿什么都好看。
主管把两沓传单递给她们，告诉她们目标是把有意向购房的人拉回这里或者留下联系方式。
“要是你们自己就能把房卖出去，提成很高哦。”
要是她们自己就能把房卖出去，哪还需要他们这些专业人员呢？白葭没有把这话放心上，她来兼职就只是想赚兼职工资的。
白葭和另一个女生开始沿路边发放，由于她们的装扮，路人的回头率很高。
另一个女生有些紧张，白葭跟她说就当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这种衣服一扭捏就不好看了，大大方方的。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新开的综合商场，那里人流量比较大，而且年轻人多，她们的发放地点在那里。
有周末跟着大人出来玩的小朋友看她们的兔耳朵可爱，要跟她们合照，她们也积极配合。随着时间推移，传单发得很快，这还没到中午呢，都快发完了。
“可以给我一份看看吗？”
一个年轻男人走到白葭面前。
必须是没问题的，白葭赶紧拿了一份双手递给他。
“我有个朋友刚好最近要买房，加个联系方式吧，等我带他一起过来。”
“我们的售楼中心就在前面不远，要不要过去看看？”
“现在不去，我和朋友吃饭去，你们不能留联系方式的吗？”
眼看着客户逐渐不耐烦，将要流失，白葭掏出手机，“您电话多少？我记下。”
“加个微信吧。”
加上微信后，白葭把售楼部小姐姐的微信推给他，功成身退。
这兼职累是累，但是工资高啊，坚持两天之后，白葭收到了她的小工资——520大洋。
本来是500元的，估计售楼部的小姐姐给她加了。
她开心地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心情跟那丰收的农民伯伯一样。
到了门口，门居然是开着的，平时舅妈和小杰在家都是把门关着，为了安全。
她走进去，迎面走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
“阿姨？你好？”白葭试探着问。
老太太也盯着她，“你就是阿坤的侄女吧？我是他丈母娘。”
就是小杰的外婆。
白葭反应过来，连忙道：“您坐吧。”
老太太却盯着她，没有说话。
白葭溜进卫生间把兼职的浓妆卸了，出来时舅舅和舅妈带着小杰回来了。
“小葭啊，这是小杰他外婆，来帮忙带他的，我和他妈妈工作忙，不一定能准时回家，有个人来帮忙比较好，昨晚突然决定的，就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目前房间就两间，你和她先挤挤吧，过段时间租个大一点的就好了。”舅舅斟酌着开口，有点局促。
白葭也看到了，有一个旅行社送的行李袋放在她目前住的房间里。
“挺好的。”白葭点点头。
也许是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白葭觉得比以往多了一些不自在。吃完饭，她就收拾书包准备提前回校了。
谁想刚出门鞋带就散了，她蹲下来系鞋带的功夫，就听见屋里传来老太太连珠炮弹的声音。
“云啊，你是下午没瞧见她那样子，涂的跟什么似的，她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这房子你们租的，我是你妈，她倒比我还像个主人，还叫我坐。”
……
昏黄的路灯下，白葭脸上的表情不太明显，她像抹游魂，放轻脚步，悄悄走了。
周一天气晴朗，作为高三七班的班主任，赵老师提早一些到了学校，这是她第一年当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她想好好把学生带过高中的最后一站。
周末各科老师都加班批完了摸底考试的试卷，这时成绩都出来了，她对各个学生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
此时她一边整理上课资料，一边酝酿着等下要对学生们说什么。早餐可能吃错什么了，她隐隐有种呕吐的冲动。
离晨读还有十五分钟，她走出办公室透透气，高三七班在五楼，楼下有一小块公共区域是他们班负责每天清扫的。
此时那里已经有人在打扫了，赵老师一见就弯了唇角，她最喜欢这种安静乖巧的学生。想到她入学时填的资料，内心不由泛起一丝怜惜。
“白葭，你吃早饭了吗？ ”游卉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早上刚来到学校，手上还拿着一袋包子。
“我跟你说，这家包子可好吃了，快尝尝。”
“我吃过了，你吃吧。”白葭将垃圾扫进簸箕倒掉，今天的打扫任务完成。
“跟你一组真好。”游卉露出大大的笑容。
楼梯上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叶原，平时打扫任务是前后桌四人一组的，叶原没有同桌，所以他们这组只有三人。
“你都扫完了？”
白葭点点头，准备上去，游卉连忙跟上挽住手。
叶原看没事就走了，看样子是往小卖部去。
赵老师在楼上看得直摇头，天天吃小卖部，对身体不好。
令不少人期待的摸底考试成绩在今天公布，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葭，我们交换成绩条看看？”游卉转向旁边，感觉她心情有点沉重。
白葭把成绩条递给她，本来她不想拆游卉的，她对别人的成绩没兴趣，但最后决定礼貌性拆开看看。
游卉的成绩有些不忍直视，别说是复读的白葭了，就是一年前还没复读的白葭，也不会考成这样。
“不好意思，打扰了。”游卉把成绩条还给她。
成绩条发下后，班里各处都响起了小声的交流声。
许蔚看着自己的成绩条，做作地捂住心口，“我的语文，我拿什么来爱你。”
又向隔着一条走道的叶原道：“原哥，考的怎么样？”
叶原的成绩条都没打开，他看着黑板，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道，随便吧。”
“原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
“咳咳。”赵老师在讲台上清清嗓子，班里安静下来。
“同学们，上周的摸底考试结束了，大家也看到了自己的成绩，有没有出乎意料？我想说的是一次成绩代表不了你的最终水平，我们要做的是从这次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然，古人言，见贤思齐焉。我们也要向优秀的同学学习，比如这次班级综合成绩的前三名，蓝茵、李俊、白葭。”
众人很给面子地鼓掌，看向老师点名的三位同学。
蓝茵和李俊大家都很熟悉，老学霸了，白葭刚转来不久，颇有些出人意料。
白葭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得意，也没有想打入众人的微笑，有点遗世独立的样子。
同学们很快将眼光收回，赵老师开始讲解试卷，但是她讲着讲着就发现教室最后的叶原一直看向窗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他个子高，坐在最后，又是单人座，很容易引人注目。她本想停下来说他，想起他妈妈的托付，又想下课再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其实叶原这个学生她不反感，老师说的话他都听，但对学习一直佛系状态，本来还能在中游水平，但在高三大家都开始发力往前冲的时候，他还这样，只能被人挤下去了，他不刺头，也不影响同学，他只在自己的范围内摆烂。
他妈妈也有趣，固定一段时间找她了解叶原的情况，还三番两次要给她送礼物，当然被她拒绝了，不过也让她看到了家长的态度，积极总比消极好。
下了课，她先给叶原妈妈打电话，不过那边正在通话，她就打给了另一位监护人——叶原他爸。她要把学生情况跟家长反映一下，跟谁说都一样吧。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听完叶原的情况之后，温和地道谢，表示会和叶原谈谈。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男生走了进来。
“叶原，坐吧。”
赵老师指指办公室的沙发，两人在沙发坐下。
“叶原，你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原先他看着还是普通阳光的男生，新学期开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
“没，可能还没适应高三的状态。”
“这样啊，那你得尽快调整好状态，不然要被同学们落下了，这次的成绩不理想没关系，接下来努力就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老师，白葭同学就坐你前面，一些问题可以先请教她。”
“好，谢谢老师。”
叶原离开后，赵老师看着窗外的天空发了会呆，她总觉得她问的问题叶原没有说出来，哎，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有秘密的。
接下来几天就是各科的试卷校对以及开始复习新内容，转眼又到了周五。
叶原前几天接到他妈妈的电话，她说要出差半个月，让他周末自己过去家里，还有让他好好学习。
五点四十分，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叶原走到斜对面的公交车站，准备打车回去。
他刚打开打车软件，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
盯着通讯人“爸爸”的字样跳动几秒，叶原才按下接听键。
自他发现爸爸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当天，父子俩大吵一架之后，他们已经有三个星期没有见面了，也没通话交流。叶绍的声音又如往日一般温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勾起了叶原儿时的回忆。
“原原，你在校门口等一下，我这里塞车了，一起吃晚饭吧。”
白葭心想，就当COSPLAY好了，她以前在平城中学读书时也有参加动漫社团的学生定期举办COSPLAY，穿的更夸张的都有，就是她没穿过。
拿衣服给她们的是个年轻的小姐姐，她们在卫生间换好衣服，小姐姐又帮她们把兔耳朵整理好。
白葭就没穿过长度在膝盖以上的裙子，这条百褶裙到大腿中段，其实也不会走光，只是心里需要适应一下。
她皮肤白皙，穿什么都好看。
主管把两沓传单递给她们，告诉她们目标是把有意向购房的人拉回这里或者留下联系方式。
“要是你们自己就能把房卖出去，提成很高哦。”
要是她们自己就能把房卖出去，哪还需要他们这些专业人员呢？白葭没有把这话放心上，她来兼职就只是想赚兼职工资的。
白葭和另一个女生开始沿路边发放，由于她们的装扮，路人的回头率很高。
另一个女生有些紧张，白葭跟她说就当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这种衣服一扭捏就不好看了，大大方方的。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新开的综合商场，那里人流量比较大，而且年轻人多，她们的发放地点在那里。
有周末跟着大人出来玩的小朋友看她们的兔耳朵可爱，要跟她们合照，她们也积极配合。随着时间推移，传单发得很快，这还没到中午呢，都快发完了。
“可以给我一份看看吗？”
一个年轻男人走到白葭面前。
必须是没问题的，白葭赶紧拿了一份双手递给他。
“我有个朋友刚好最近要买房，加个联系方式吧，等我带他一起过来。”
“我们的售楼中心就在前面不远，要不要过去看看？”
“现在不去，我和朋友吃饭去，你们不能留联系方式的吗？”
眼看着客户逐渐不耐烦，将要流失，白葭掏出手机，“您电话多少？我记下。”
“加个微信吧。”
加上微信后，白葭把售楼部小姐姐的微信推给他，功成身退。
这兼职累是累，但是工资高啊，坚持两天之后，白葭收到了她的小工资——520大洋。
本来是500元的，估计售楼部的小姐姐给她加了。
她开心地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心情跟那丰收的农民伯伯一样。
到了门口，门居然是开着的，平时舅妈和小杰在家都是把门关着，为了安全。
她走进去，迎面走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
“阿姨？你好？”白葭试探着问。
老太太也盯着她，“你就是阿坤的侄女吧？我是他丈母娘。”
就是小杰的外婆。
白葭反应过来，连忙道：“您坐吧。”
老太太却盯着她，没有说话。
白葭溜进卫生间把兼职的浓妆卸了，出来时舅舅和舅妈带着小杰回来了。
“小葭啊，这是小杰他外婆，来帮忙带他的，我和他妈妈工作忙，不一定能准时回家，有个人来帮忙比较好，昨晚突然决定的，就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目前房间就两间，你和她先挤挤吧，过段时间租个大一点的就好了。”舅舅斟酌着开口，有点局促。
白葭也看到了，有一个旅行社送的行李袋放在她目前住的房间里。
“挺好的。”白葭点点头。
也许是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白葭觉得比以往多了一些不自在。吃完饭，她就收拾书包准备提前回校了。
谁想刚出门鞋带就散了，她蹲下来系鞋带的功夫，就听见屋里传来老太太连珠炮弹的声音。
“云啊，你是下午没瞧见她那样子，涂的跟什么似的，她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这房子你们租的，我是你妈，她倒比我还像个主人，还叫我坐。”
……
昏黄的路灯下，白葭脸上的表情不太明显，她像抹游魂，放轻脚步，悄悄走了。
周一天气晴朗，作为高三七班的班主任，赵老师提早一些到了学校，这是她第一年当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她想好好把学生带过高中的最后一站。
周末各科老师都加班批完了摸底考试的试卷，这时成绩都出来了，她对各个学生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
此时她一边整理上课资料，一边酝酿着等下要对学生们说什么。早餐可能吃错什么了，她隐隐有种呕吐的冲动。
离晨读还有十五分钟，她走出办公室透透气，高三七班在五楼，楼下有一小块公共区域是他们班负责每天清扫的。
此时那里已经有人在打扫了，赵老师一见就弯了唇角，她最喜欢这种安静乖巧的学生。想到她入学时填的资料，内心不由泛起一丝怜惜。
“白葭，你吃早饭了吗？ ”游卉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早上刚来到学校，手上还拿着一袋包子。
“我跟你说，这家包子可好吃了，快尝尝。”
“我吃过了，你吃吧。”白葭将垃圾扫进簸箕倒掉，今天的打扫任务完成。
“跟你一组真好。”游卉露出大大的笑容。
楼梯上缓缓走出一个人，正是叶原，平时打扫任务是前后桌四人一组的，叶原没有同桌，所以他们这组只有三人。
“你都扫完了？”
白葭点点头，准备上去，游卉连忙跟上挽住手。
叶原看没事就走了，看样子是往小卖部去。
赵老师在楼上看得直摇头，天天吃小卖部，对身体不好。
令不少人期待的摸底考试成绩在今天公布，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葭，我们交换成绩条看看？”游卉转向旁边，感觉她心情有点沉重。
白葭把成绩条递给她，本来她不想拆游卉的，她对别人的成绩没兴趣，但最后决定礼貌性拆开看看。
游卉的成绩有些不忍直视，别说是复读的白葭了，就是一年前还没复读的白葭，也不会考成这样。
“不好意思，打扰了。”游卉把成绩条还给她。
成绩条发下后，班里各处都响起了小声的交流声。
许蔚看着自己的成绩条，做作地捂住心口，“我的语文，我拿什么来爱你。”
又向隔着一条走道的叶原道：“原哥，考的怎么样？”
叶原的成绩条都没打开，他看着黑板，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道，随便吧。”
“原来你是这么随便的人。”
“咳咳。”赵老师在讲台上清清嗓子，班里安静下来。
“同学们，上周的摸底考试结束了，大家也看到了自己的成绩，有没有出乎意料？我想说的是一次成绩代表不了你的最终水平，我们要做的是从这次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当然，古人言，见贤思齐焉。我们也要向优秀的同学学习，比如这次班级综合成绩的前三名，蓝茵、李俊、白葭。”
众人很给面子地鼓掌，看向老师点名的三位同学。
蓝茵和李俊大家都很熟悉，老学霸了，白葭刚转来不久，颇有些出人意料。
白葭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得意，也没有想打入众人的微笑，有点遗世独立的样子。
同学们很快将眼光收回，赵老师开始讲解试卷，但是她讲着讲着就发现教室最后的叶原一直看向窗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他个子高，坐在最后，又是单人座，很容易引人注目。她本想停下来说他，想起他妈妈的托付，又想下课再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其实叶原这个学生她不反感，老师说的话他都听，但对学习一直佛系状态，本来还能在中游水平，但在高三大家都开始发力往前冲的时候，他还这样，只能被人挤下去了，他不刺头，也不影响同学，他只在自己的范围内摆烂。
他妈妈也有趣，固定一段时间找她了解叶原的情况，还三番两次要给她送礼物，当然被她拒绝了，不过也让她看到了家长的态度，积极总比消极好。
下了课，她先给叶原妈妈打电话，不过那边正在通话，她就打给了另一位监护人——叶原他爸。她要把学生情况跟家长反映一下，跟谁说都一样吧。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听完叶原的情况之后，温和地道谢，表示会和叶原谈谈。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男生走了进来。
“叶原，坐吧。”
赵老师指指办公室的沙发，两人在沙发坐下。
“叶原，你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原先他看着还是普通阳光的男生，新学期开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
“没，可能还没适应高三的状态。”
“这样啊，那你得尽快调整好状态，不然要被同学们落下了，这次的成绩不理想没关系，接下来努力就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老师，白葭同学就坐你前面，一些问题可以先请教她。”
“好，谢谢老师。”
叶原离开后，赵老师看着窗外的天空发了会呆，她总觉得她问的问题叶原没有说出来，哎，青春期的孩子总是有秘密的。
接下来几天就是各科的试卷校对以及开始复习新内容，转眼又到了周五。
叶原前几天接到他妈妈的电话，她说要出差半个月，让他周末自己过去家里，还有让他好好学习。
五点四十分，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叶原走到斜对面的公交车站，准备打车回去。
他刚打开打车软件，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
盯着通讯人“爸爸”的字样跳动几秒，叶原才按下接听键。
自他发现爸爸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当天，父子俩大吵一架之后，他们已经有三个星期没有见面了，也没通话交流。叶绍的声音又如往日一般温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勾起了叶原儿时的回忆。
“原原，你在校门口等一下，我这里塞车了，一起吃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