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加快了步伐,她双臂张开往前一扑,扑了一个空,环抱的手臂着地,不顾疼痛回看,花花依旧呆滞,根本看不到凰羽,他已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白花将自己的花瓣全部闭合,将花花包裹在了自己的花蕊之中。空气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凰羽觉得自己已经快呼吸不上了,最糟糕的是这不是她的感受,而是花花的。

    白花的花瓣抽动着,翻滚着,痛苦地缩成了一团,渐渐地枯萎,衰败,直至倒在地上再也立不起来了......

    结界内经历了三个日出日落,结界外的岩浆终于不再滚动,空气中的燥热也渐渐回落。但白花已枯萎,再也无法再立起。

    凰羽当初第一次见到花花时一直好奇花王的去处,但每次提起,花花都会暴走,抱着花瓣出力撞墙,再后来凰羽就不敢再问了。

    原来花王与第一世的她一般,已永远地埋在了心魔境外,凰羽无力地坐到了地下,当年她不过一时与景湛赌气没有将花王作为药材吃下,花王却将这当作了恩情,并将这恩情深深地记下了,守住诺言,护她儿直到身死。

    凰羽的胸口像刀割一样,手不住地发抖,她伸出手去,想要扶起它来。花王枯萎的花瓣似乎动了一下,白色的物体挪动着,从枯萎的花瓣中钻出,那是一朵娇弱的白花,花头不足巴掌大小。

    “花花?”凰羽认出了这新生的花朵便是第二世自己见到的花花。

    花花摇晃着脑袋,将自己的花杆将枯萎的花王卷起,轻轻地拉扯着,可花王贴地的花头只是被动地轻轻晃了晃便没有再给花花一点回应,花花固执地摇晃,直到最后失控,使劲地扯动着花王,花王的花朵与花杆交接处直接被扯断......

    花花发出了一种尖锐的“呜呜”声,漫天铺地,身上弥漫的黑气越来越重,那不远的心魔境结界居然与这尖叫声共振,世界瞬间地动山摇。

    “花花,不要......花花。”凰羽几欲站不稳,跟着世界开始摇晃。

    很快,四周的土地都出现了裂缝,土尘弥漫。

    凰羽控制不住身体平衡,直接落到了裂开的缝隙之中,仅凭着双手死死撑着。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金光闪过,击中花花,他瞬间晕了过去。整个世界的晃动跟着停止了,凰羽凭借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韧劲支撑住了,爬出了缝隙。

    “花花。”凰羽十根手指已被鲜血混合着的尘土包裹住,触目惊心,她强忍心中的悲痛,轻轻地抚摸着她可怜的孩子,虽然并不能真的触碰到。

    没有了花王的陪伴,也没有了结界外那些长相奇怪的动物的陪伴,花花越来越沉默,直至失去了语言能力,只会“吱吱”地尖叫。

    七次的日出日落后,花花彻底沉睡,永远停留在了六岁这年。

    凰羽的灵识被弹出结界,回归自己的身体。

    景湛紧张地看着她,见她回看的眼神里有了焦距,他那严肃的表情才有了一丝松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灵识出窍之举很危险,随时随地会没命?”

    “你为何要将我的灵识别逼出,花花怎么样了?”凰羽握住景湛的双臂,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凰羽如此越界之举吓了冷雷和冷雨一跳。

    “大胆!”冷雷脱口而出,正要上前训斥却被冷雨直接拦住了。

    景湛双眸对上凰羽的,十三年了,虽然不是一样的脸,但是他却透过这张脸看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之人。她终于不再一味地装弱,这才是真正的她!虽然不忍,可是景湛上一世答应过不会再骗她,所以他还是说了实话,“他魔气入体,恐会走火入魔。”

    “可有方法医治?”

    “除非他自己愿意战胜心魔。”

    凰羽的手无力垂下,走向已昏迷的花花,抱着他,口中喃喃,那五音不全的催眠曲脱口而出。

    景湛身体一僵,她居然不再掩饰。

    此曲乃是她偷吃了景湛的灵宠吭哧兽的初生蛋,为逃避责罚,自创的哄景湛入睡的神曲,并无催眠作用反而有提神功效,虽然只哼过一次却让景湛记忆深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炙阳带着几位长老以及向掌事涌了进来,个个提着武器,神色凝重。

    花花身上的魔气太过于明显,他们根本不需要寻找便可将最终目标锁定在了凰羽怀中的花花身上。

    这魔尊的真身太让人“震撼”了,大伙面面相觑,又见他们的宗主安静地站着,身上并无杀气,不由得有些疑惑。

    “善致,究竟怎么回事?”炙阳迎了上来,扫了一眼花花,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景湛身上。

    “走火入魔,并无大碍。”

    “能让镇魔钟敲响六下,就只是走火入魔吗?”执法长老还是与以往一般,事事小心,不苟言笑,肃穆得让人不敢靠近。

    “那不知执法长老觉得面前的这朵花像是已故魔尊还是像未来魔尊。”

    景湛一向寡言,但一出声绝对能将人噎得难以发声。

    执法长老脸涨得通红,“宗主,魔尊狡猾,说不好他为掩盖其真身便幻化成一朵花,也是正常。”

    “然后混进逍遥宗自投罗网?”景湛寸言不让,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得明明白白,花花他护定了。

    执法长老将求救的目光落在了向掌事身上。

    “宗主无需动怒,镇魔钟敲响了六下,此乃魔尊现世之音,执法长老谨慎些也是正常的,只是这花不似普通灵宠,不知来历为何?”向掌事走上了一步,语调和往常并无区别,带了安抚人心的魔力。

    “他幻境中吸收了过多魔气才会如此,本座带他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用净髓泉为他净化魔气。所以各位有时间闯本座的省吾殿,与本座对峙,还不如花时间去找出镇魔钟敲了六下的原因。”

    景湛当上这逍遥宗宗主后常年不在宗里,大小事务由向掌事代理,他从不会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下向掌事的面子,今日这火气着实大了些。

    “所以你上次说的非回来不可的理由就是这个?”炙阳不可置信地扫了花花一眼,不是说花花不值得救,只是景湛放弃继续寻找凰羽的灵识而亲自带花花回来医治,怎么想都觉得不符合常理。这景湛对花花的偏爱也太过明显了,不对,是对凰羽的偏爱也太过明显了。

    “这个理由可有不妥之处?”景湛扫了炙阳一眼,眸光森森。

    “没有,没有,理由很合理!本仙督证明啊,这朵花确实是在幻境中吸了魔气,救了我们的弟子,此次跟去的弟子都可以证明。”

    众长老虽然对景湛作为宗主甚少管理宗里的大小事务颇有微词,可是奈何景湛战力实在深不可测,目前望眼全部宗门未能找出可敌之人,拿着他的名号稳坐天下第一宗的名号也是好的,所以并不许他辞掉宗主之位,今日他竭力保住一朵花,众法老也不敢真的撕破脸。如今景湛连向掌事的面子也不给,再追究下去恐不好收场。

    正僵持着时,花花身上外溢的魔气越来越弱直至消散。凰羽的嘴角终于勾起,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景湛见花花魔气褪了下去,脸色也跟着舒缓了不少,朝众人道:“本座以性命担保,他不是你们要找之人,会助他除魔气,他的魔力并不足以让镇魔钟敲响六下,这镇魔钟之事需要继续查,本座已加固了逍遥山的结界,他逃不出去的,继续给本座搜山。今日之事,本座日后自会给个交代。”

    景湛很少说如此重的话,众人虽然还有疑虑,面面相觑之下,谁都没敢率先质疑,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句,“是!”

    向掌事深深地看了凰羽一眼,随后才与众人出了省吾殿。

    “我带他去净髓泉。”景湛蹲下身子,朝凰羽伸出了手,手掌向上,修长的手掌几道凸起的伤疤格外狰狞。

    “你的手?”凰羽的印象中,景湛的一双手修长干净,如同上天特意调配的艺术品一般,专门为弹琴而生,虽然虎口处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茧子,却不难看,反而为双手增添了力量感。他从前一直很爱护自己的手。

    景湛下意识地握起了拳头,眼神有些闪躲。

    凰羽上辈子什么都没干专门研究对付景湛了,后期与他斗智斗勇总能占着些便宜,所以就是那么一个眼神,凰羽便知道景湛并不想让她看到他手上的狰狞。

    凰羽握住了景湛的拳头,扯到了自己面前,景湛重心有些不稳,朝着凰羽的方向倾斜了些,二人的呼吸交织,纷纷红了耳根。

    景湛的手有些颤抖,入手冰凉,凰羽用大拇指轻轻地拨开了手指,神色温柔,把花花放到了他手上,“一点都不丑。”

    看着凰羽的行为,冷雷和冷雨震惊得剑都拿不稳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宗主的表情。却见石宗主破天荒地勾起了唇角,这个发现比看到他被女子近身更为恐怖,“哐啷”一声,冷雷的剑还是落到了地面。冷雨赶紧捡起,塞回了他手上,推着他转过身去。

    没看见,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待景湛与凰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无院,冷雷才转向冷雨,“我们是不是眼花了?”

    “没有,你没有眼花,应该是刚刚魔气入体,宗主体内有残余魔气,影响了思考,一会我去蒸衣服药送过去。”

    净髓泉就在省吾殿的后山处,设有结界。凰羽前世只踏入一次便已痛得半死,此泉除魔气,铸仙气,身怀魔气之人进入净髓泉便会被泉水灼烧,魔气一般深入骨髓,削骨除魔,痛彻心扉。而这泉水上弥漫的雾气也有着除魔气之效,即使不入泉水,身怀魔气之人也不好受。

    结界打开。

    “把花花给我吧,你在外面等着。”凰羽拉着景湛的胳膊,阻止他继续往前。

    “为何?”

    为何?因为你身上有魔元,怕你入了这净髓泉便会痛彻心扉,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当年我对你举剑的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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