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封魔岭
无需再问，他已清楚凰羽的答案。
惊灭忽然提速，凰羽下意识地搂紧景湛的腰，景湛先是身体一僵，随后勾了勾唇。
惊灭似乎找到了诀窍一般，一会快一会慢，刚开始凰羽偶尔还能矜持些，松开景湛的腰，到了后面干脆就不松了，抱得越发紧了，还不忘朝脚下的惊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
惊灭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十三年前你怀里的那人就封了我的剑魂，在暗无天日的剑鞘中度过了十三年，这次好不容易被召唤出来，出发前还在我剑上封了两道封印，如今的我只能受控，根本不能根据自己的意识行动。
“当年，你和他......”
凰羽正沉寂在自己的胜利之中，景湛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着实让她思考了好一会，但很快便明白景湛口中的他是谁，“我没有杀的他，更没有伤他。”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
“......”
又是这样，想说又不说，总是让人忍不住挠心挠肺的。凰羽紧紧呡着唇，她决定了，爱说不说，她绝对不主动问，不能惯他这毛病。
惊灭所过之处，亮光冲破了黑暗，短暂的光明让凰羽看清了底下之景。石头风化堆积，寸草不生，难以见到活物。她越看心越紧，仿佛被人捏着心脏，连心跳都变得不规律起来。蓄月族的族人这些年究竟过的什么日子？
“到了，站好，我们下了！”景湛瞧着凰羽的手心处的红光消失，下意识地揽上了凰羽的腰，惊灭俯冲而下，片刻便落了地。
地上除了满地的尸体外还有在空中低飞鸣叫的大鸟，本在啃食尸体，在见到活人到来后，一窝蜂地展翅升了空，盘旋着不愿离去，虎视眈眈地盯着凰羽他们。
看着那些被啃食得失了模样的尸体脸蛋，凰羽心中一股怒气升腾，“那些大鸟真该死。”
这些蓄月族人虽然居心不良，可是他们也是逼不得已，人死灯灭，不该遭如此待遇。
凰羽的话落，景湛的惊灭再次出鞘，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剑破空，那周边的大鸟来不及鸣叫便纷纷坠了地，接连几声撞地的“砰砰砰”声，整个世界都彻底安静了。
灵澈的衣着极其容易认，凰羽一个个看过去，并未看到灵澈的尸体。
“我的追踪符是在这附近失去了追踪能力，他定然在这附近。”凰羽虽然不想在这堆尸体里看到灵澈的身影，但是她不敢就此放弃，她的符咒术一向不会出问题。
“你到旁边站着，我来辨认。”景湛按住了凰羽翻动尸体的手，用身体将她与尸体隔开。
半炷香过去了，景湛走到了凰羽面前，将符咒递给了她，朝她摇了摇头，“从一具尸体拔下的，不是他。”
凰羽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嘴角松了下来，只是，这是说明自己认错了人吗？
“我们去蓄月族看看。”
“你知道位置？”
“不知，但是我知道关押我的山洞所在的位置。”凰羽是路痴，所以她向致远学了一招，致远撒尿占领地，而她，撒咒认地，只要循着她留下符咒的地方便能找到地方。
“好。”景湛话音刚落便瞧见天边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烟火升空炸开，红光在这黑暗中格外耀眼。
“是霹雳宗？”虽过了十多年，霹雳宗的求救信号凰羽还是认得的。
“薛漫漫还有炙阳都来了。”景湛的惊灭再次出鞘。
“走，救人要紧。”凰羽的神色跟着凝重起来。
几经过起落，他们来到了心魔岭结界处，凰羽与景湛互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焦急。
“里面承载的是人心的欲，一旦沉沦便出不去了，你如今没有灵力，留在外面，等我出来。”
凰羽一把扯住了景湛的袖子，迫使景湛回头。她神色凝重，“带我前往，比我在这外面要安全得多。就算不遇坏人，这里的混沌之气想必我也应付不来。”
景湛扫了一眼外面，点了点头。
凰羽看着景湛拉着她手的背影，她脸上泛起了别扭的笑。
幸好我的欲是你，但你的欲不是我，二者心不一，总有一人可以先醒来，然后再唤醒另外一人，我不介意再被你捅上一刀，只是这一世，我没有灵力，可别再扎胸口，大腿肉多，不然她可不敢确认自己是否能再次活着。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挪到了惊灭身上，把它收了，景湛是不是就没凶器了呢？
“景湛。”
“恩？”
“我.......想......”一个修仙之人最重要的是手中佩剑，凰羽觉得自己的要求貌似有些过分了。“没......没什么。”
“给！”
凰羽瞪大了眼睛，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惊灭。
“你与惊灭不对付，但必要时他能护你。”
凰羽的右手本一直垂着，被景湛拉起，强行塞进了惊灭。
景湛闭眼，眉心处蓝光骤起，伸出右手压在凰羽的后脑勺上，微微用力，凰羽的眉心不由自主地朝景湛眉心靠近，景湛逐渐扩大的五官乱了凰羽的心，搅乱了她的呼吸......
“静心、闭眼......”
凰羽慌乱地按着指令行事。
与之前黑衣人的识海侵入不同，黑衣人是侵入，而他们此刻是交融。这次的识海带着温度纠缠交融，紧紧地搅在了一起。景湛体内有当年凰羽留在他体内的神力，那熟悉的神力似乎闻到了熟悉的灵魂，迅速攀附。凰羽心中暗道了一句不好，赶紧关闭识海。景湛的识海意识到了凰羽的抗拒，温度渐渐变低，最后冷如寒霜，匆匆退了出来。
景湛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体内有我的气息，惊灭会好好听话。”声音闷闷的，他生气了。
凰羽脸蛋全红了，跟着一言不发的景湛破境入了封魔岭。
“记得！你已不是淡然，而是凰羽，你所见所闻均是假的。”
凰羽心中忐忑，她也不知道如今的欲是什么，应该是花花吧！
白光一闪，凰羽坐在禅室内，那外面知了的叫声吵得凰羽根本静不下心来。
出去偷了师傅的鸵鸟蛋，回来的结果就是无声长时间的入定。上午之行已让她精疲力尽。凰羽在景湛发明的细细的羽丝绳上昏昏欲睡，险些从羽丝绳上掉落下来，勉强稳住身子后，瞧着底下那烧得旺盛的真火，怒瞪了面前的景湛一眼，她不但不能出了无院，连“摸鱼”的日子也彻底远去了。这个景湛与旁的专心修道的师兄弟们不同，真真的不按常理出牌，段位高了她不知多少，整得她无法逃学就算了，连吃饭睡觉都不得消停！
重点是日日水深火热，这“水深火热”可不是虚词，而是实词，瞧，她如今正在火上烤呢！景湛修为高强，在这凤凰真火上自然没事，而她都快被烤香了，要是刚刚掉下去那就是直接焦了。
“心有多静，福有多深，人心本无染，心静自然清。”这个景湛闭着眼和睁着眼没啥区别，凰羽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凰羽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倒试试在蚕丝一般的绳子上打坐试试看啊，看你静不静！你自己在地上蒲团坐着，倒会教训起我来了！凰羽心中虽有怨言，却隐忍不说。
“怎么？觉得我不能与你感同身受？那就感同身受一回。”说完，凰羽没看清楚景湛是怎么移动的，他就稳稳地到了她所在的丝绳上。
丝绳纹丝不动，似乎景湛没有重量一般。但是对于景湛忽然上来这个举动，凰羽触不及防，惊慌地喊了一声，紧张下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在地上，这丝线距离地面三米来高，摔下来虽然要不了命，但是那疼可是结结实实的，不打任何折扣。灼热的真火灼烧得她上窜下跳。
“你瞧，绳子未动，是你心动了！所以才会摔了下去！”
听着景湛这没心没肺的话，凰羽气不打一处来，失去了最后的涵养，咆哮道：“那是被你给吓的！”
“公平起见，你倒是可以吓我试试看！”
凰羽捂着屁股，黑而圆的眼珠转了一圈，勾了勾唇，“是！我遵命！你可不许反悔！”
景湛闭眼不动。嘴里喃呢道：“所见非相，很多事别总看表象。”
凰羽就不客气，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凰羽如今依旧没有自己的法器，唯一顺手的便是她头上的灭魂簪，她从自己头上抽出了发簪，一跃而起，猛地朝景湛眉心扎去，却见景湛依旧一动不动，她微微收了力，不敢真下狠手，未等她看清楚，景湛却已后退了半寸，生生避开了发簪，依旧稳稳地待在羽丝绳上，双眼紧闭，盘腿打坐的动作丝毫没有变动，似乎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仙与魔的真正区别便是是否心怀善意，你心既软又善，修仙才是你的正道。”
凰羽心头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湛，觉得景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见他神色未变，依旧双眼紧闭，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他的话只是随口之语，并非意有所指。
惊灭忽然提速，凰羽下意识地搂紧景湛的腰，景湛先是身体一僵，随后勾了勾唇。
惊灭似乎找到了诀窍一般，一会快一会慢，刚开始凰羽偶尔还能矜持些，松开景湛的腰，到了后面干脆就不松了，抱得越发紧了，还不忘朝脚下的惊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
惊灭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十三年前你怀里的那人就封了我的剑魂，在暗无天日的剑鞘中度过了十三年，这次好不容易被召唤出来，出发前还在我剑上封了两道封印，如今的我只能受控，根本不能根据自己的意识行动。
“当年，你和他......”
凰羽正沉寂在自己的胜利之中，景湛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着实让她思考了好一会，但很快便明白景湛口中的他是谁，“我没有杀的他，更没有伤他。”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
“......”
又是这样，想说又不说，总是让人忍不住挠心挠肺的。凰羽紧紧呡着唇，她决定了，爱说不说，她绝对不主动问，不能惯他这毛病。
惊灭所过之处，亮光冲破了黑暗，短暂的光明让凰羽看清了底下之景。石头风化堆积，寸草不生，难以见到活物。她越看心越紧，仿佛被人捏着心脏，连心跳都变得不规律起来。蓄月族的族人这些年究竟过的什么日子？
“到了，站好，我们下了！”景湛瞧着凰羽的手心处的红光消失，下意识地揽上了凰羽的腰，惊灭俯冲而下，片刻便落了地。
地上除了满地的尸体外还有在空中低飞鸣叫的大鸟，本在啃食尸体，在见到活人到来后，一窝蜂地展翅升了空，盘旋着不愿离去，虎视眈眈地盯着凰羽他们。
看着那些被啃食得失了模样的尸体脸蛋，凰羽心中一股怒气升腾，“那些大鸟真该死。”
这些蓄月族人虽然居心不良，可是他们也是逼不得已，人死灯灭，不该遭如此待遇。
凰羽的话落，景湛的惊灭再次出鞘，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剑破空，那周边的大鸟来不及鸣叫便纷纷坠了地，接连几声撞地的“砰砰砰”声，整个世界都彻底安静了。
灵澈的衣着极其容易认，凰羽一个个看过去，并未看到灵澈的尸体。
“我的追踪符是在这附近失去了追踪能力，他定然在这附近。”凰羽虽然不想在这堆尸体里看到灵澈的身影，但是她不敢就此放弃，她的符咒术一向不会出问题。
“你到旁边站着，我来辨认。”景湛按住了凰羽翻动尸体的手，用身体将她与尸体隔开。
半炷香过去了，景湛走到了凰羽面前，将符咒递给了她，朝她摇了摇头，“从一具尸体拔下的，不是他。”
凰羽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嘴角松了下来，只是，这是说明自己认错了人吗？
“我们去蓄月族看看。”
“你知道位置？”
“不知，但是我知道关押我的山洞所在的位置。”凰羽是路痴，所以她向致远学了一招，致远撒尿占领地，而她，撒咒认地，只要循着她留下符咒的地方便能找到地方。
“好。”景湛话音刚落便瞧见天边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烟火升空炸开，红光在这黑暗中格外耀眼。
“是霹雳宗？”虽过了十多年，霹雳宗的求救信号凰羽还是认得的。
“薛漫漫还有炙阳都来了。”景湛的惊灭再次出鞘。
“走，救人要紧。”凰羽的神色跟着凝重起来。
几经过起落，他们来到了心魔岭结界处，凰羽与景湛互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焦急。
“里面承载的是人心的欲，一旦沉沦便出不去了，你如今没有灵力，留在外面，等我出来。”
凰羽一把扯住了景湛的袖子，迫使景湛回头。她神色凝重，“带我前往，比我在这外面要安全得多。就算不遇坏人，这里的混沌之气想必我也应付不来。”
景湛扫了一眼外面，点了点头。
凰羽看着景湛拉着她手的背影，她脸上泛起了别扭的笑。
幸好我的欲是你，但你的欲不是我，二者心不一，总有一人可以先醒来，然后再唤醒另外一人，我不介意再被你捅上一刀，只是这一世，我没有灵力，可别再扎胸口，大腿肉多，不然她可不敢确认自己是否能再次活着。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挪到了惊灭身上，把它收了，景湛是不是就没凶器了呢？
“景湛。”
“恩？”
“我.......想......”一个修仙之人最重要的是手中佩剑，凰羽觉得自己的要求貌似有些过分了。“没......没什么。”
“给！”
凰羽瞪大了眼睛，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惊灭。
“你与惊灭不对付，但必要时他能护你。”
凰羽的右手本一直垂着，被景湛拉起，强行塞进了惊灭。
景湛闭眼，眉心处蓝光骤起，伸出右手压在凰羽的后脑勺上，微微用力，凰羽的眉心不由自主地朝景湛眉心靠近，景湛逐渐扩大的五官乱了凰羽的心，搅乱了她的呼吸......
“静心、闭眼......”
凰羽慌乱地按着指令行事。
与之前黑衣人的识海侵入不同，黑衣人是侵入，而他们此刻是交融。这次的识海带着温度纠缠交融，紧紧地搅在了一起。景湛体内有当年凰羽留在他体内的神力，那熟悉的神力似乎闻到了熟悉的灵魂，迅速攀附。凰羽心中暗道了一句不好，赶紧关闭识海。景湛的识海意识到了凰羽的抗拒，温度渐渐变低，最后冷如寒霜，匆匆退了出来。
景湛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体内有我的气息，惊灭会好好听话。”声音闷闷的，他生气了。
凰羽脸蛋全红了，跟着一言不发的景湛破境入了封魔岭。
“记得！你已不是淡然，而是凰羽，你所见所闻均是假的。”
凰羽心中忐忑，她也不知道如今的欲是什么，应该是花花吧！
白光一闪，凰羽坐在禅室内，那外面知了的叫声吵得凰羽根本静不下心来。
出去偷了师傅的鸵鸟蛋，回来的结果就是无声长时间的入定。上午之行已让她精疲力尽。凰羽在景湛发明的细细的羽丝绳上昏昏欲睡，险些从羽丝绳上掉落下来，勉强稳住身子后，瞧着底下那烧得旺盛的真火，怒瞪了面前的景湛一眼，她不但不能出了无院，连“摸鱼”的日子也彻底远去了。这个景湛与旁的专心修道的师兄弟们不同，真真的不按常理出牌，段位高了她不知多少，整得她无法逃学就算了，连吃饭睡觉都不得消停！
重点是日日水深火热，这“水深火热”可不是虚词，而是实词，瞧，她如今正在火上烤呢！景湛修为高强，在这凤凰真火上自然没事，而她都快被烤香了，要是刚刚掉下去那就是直接焦了。
“心有多静，福有多深，人心本无染，心静自然清。”这个景湛闭着眼和睁着眼没啥区别，凰羽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凰羽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倒试试在蚕丝一般的绳子上打坐试试看啊，看你静不静！你自己在地上蒲团坐着，倒会教训起我来了！凰羽心中虽有怨言，却隐忍不说。
“怎么？觉得我不能与你感同身受？那就感同身受一回。”说完，凰羽没看清楚景湛是怎么移动的，他就稳稳地到了她所在的丝绳上。
丝绳纹丝不动，似乎景湛没有重量一般。但是对于景湛忽然上来这个举动，凰羽触不及防，惊慌地喊了一声，紧张下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在地上，这丝线距离地面三米来高，摔下来虽然要不了命，但是那疼可是结结实实的，不打任何折扣。灼热的真火灼烧得她上窜下跳。
“你瞧，绳子未动，是你心动了！所以才会摔了下去！”
听着景湛这没心没肺的话，凰羽气不打一处来，失去了最后的涵养，咆哮道：“那是被你给吓的！”
“公平起见，你倒是可以吓我试试看！”
凰羽捂着屁股，黑而圆的眼珠转了一圈，勾了勾唇，“是！我遵命！你可不许反悔！”
景湛闭眼不动。嘴里喃呢道：“所见非相，很多事别总看表象。”
凰羽就不客气，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凰羽如今依旧没有自己的法器，唯一顺手的便是她头上的灭魂簪，她从自己头上抽出了发簪，一跃而起，猛地朝景湛眉心扎去，却见景湛依旧一动不动，她微微收了力，不敢真下狠手，未等她看清楚，景湛却已后退了半寸，生生避开了发簪，依旧稳稳地待在羽丝绳上，双眼紧闭，盘腿打坐的动作丝毫没有变动，似乎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仙与魔的真正区别便是是否心怀善意，你心既软又善，修仙才是你的正道。”
凰羽心头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湛，觉得景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见他神色未变，依旧双眼紧闭，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他的话只是随口之语，并非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