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呼,仙灵觉得这小姑娘是不要命了吗?

    嗔出手了,仙灵出手了。

    一根丝线从她的手中出现,有力的勾住了他的手臂,紧紧缠住。

    嗔顿住了,他看向仙灵说:“她将花雾嫣杀了,我们没线索了。”

    仙灵沉默了,她扯了扯银白色的丝线,将他的手臂远离了连翘的脸。

    连翘身上的疼痛尤为强烈,从仙灵与嗔的出现开始,心处裂了一道细缝。

    嗔看着连翘,语气冷漠:“你命不久矣了。”

    连翘很少笑,但是她还是看着嗔,嘴角挂笑:“怎么说?”

    嗔摇摇头:“不知道,我的直觉。”

    仙灵丝线勾住了嗔的腰部,说:“走吧,我感觉有人来了。”

    连翘看着嗔走的背影,意味不明。

    薛霸看着她单膝跪地,气的要命骂了起来:“你是猪吗?他那么厉害你不知道?你平时被我打的一声不吭,怎么对他就废话那么多?你以为你救世主啊,要你替所有人顶着。”

    但说归说,还是小心翼翼的靠近连翘,会看看她的伤势。

    连翘被骂的一声不吭,但是他并不知道连翘不是为了帮他们顶罪逞英雄。

    白温柔紧盯着自己怀中的花,又看了看连翘,连翘艰难的撑起身子,并没理会白温柔的视线,而是走出降伏界。

    其余人紧随其后

    连翘的脑子中有一道声音,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你看吧,人类就是可恶的……这一局你输。

    连翘握紧拳头,想将这声音移除。

    倾牟摸了摸连翘的头发,不重不清。

    连翘的声音消失了,倾牟说:“怎么了?你还在疼吗?”

    “没。”

    老师正在此处等着,看见20多人全部出来,眼里一闪,有些讶:“哦?你们居然全部出来了。”

    “不应该啊,花雾嫣所保留的实力应该很强啊,居然一人没死,真是不错啊。”

    所有人都皱起眉,这老师的话语里尽是觉得他们一定会死在这场比赛中,也的确,如果没有倾牟与薛霸的逆天能力,不然可能全都死在这了。

    连翘冷冷的盯着老师,他知道花雾嫣的计划,甚至知道她的实力,却还是放任了这样的行为。

    不,应该是高层的老头们知道。

    他们知道花雾嫣会想杀死这一代的精英以来报复他们,但他们依旧做这样的事。

    不得不说,连翘觉得高层真像疯子。

    他们不在意精英的死活,因为他们只需要最强的降伏师,其余死了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所以六大天将的名分来之不易,能够被称为天将的人,无人想象的到他们到底承受了什么。

    老师笑着说:“你们是降伏集训部招生以来,第一次全员存活下来的,我先恭喜大家。”

    大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了无比残忍的话:“可是降伏集训部只招收一位,其余人将全部淘汰。”

    有笑意,却令所有人沉默。

    连翘被废了肩膀,肚子也受了极大创伤,估计嗔十分之一的实力还没用上,但连翘却又觉得身上一阵疼痛,那种感觉像是全身被碎骨了,每一寸肌肤都被啃噬了一般,叫人疼痛难痒。

    连翘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身上逐渐浮出擦伤,小臂,肩膀,小腿和大腿上无一没有伤口,鲜血直往外流。

    连翘支撑不住了,脸色惨白,没有气色。

    当着众人的面晕倒了。

    倒下时连翘的目光扫到了老师,只见错愕与惊诧。

    *

    烟雨袅袅,天空像被昏暗污染了一般逐渐变黑,下着一场令人绝望的黑雨。

    黑雨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人的身上会渗进皮肤表面,从而控制人的皮肉。这片人群中并没有降伏师,手足无措,只能被动的承受黑雨所带来的痛苦。

    黑雨背后的操控者最喜欢的是将其控制,再看他们无能为力且清醒看着自己相互残杀,他们的痛苦给这背后的操控者带来了极大的乐趣与幸福感。

    连翘愣了一下,她不是晕倒了,怎么现在在降伏界。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像灵体一样空荡虚无。

    有个小男孩的哭声格外显眼,连翘不由的看向他。

    这个小男孩的五官还没具体形成,有点婴儿肥。他的妈妈将他抱紧收缩在自己的怀抱中,弯下腰不让黑雨沾染他一丁点。

    小男孩哭的更急躁了,两颊的泪水留下,嘴里咬字不清晰一般的叫:“呜呜妈…呜妈。”

    所有人都被控制,唯有小男孩没有,操控者并没有善罢甘休,甚至没亲自动手,而是控制其余人去杀哭的不成样子的小男孩。

    就在他妈妈也没忍受住被控制时,有一妖出现。

    连翘挑眉。

    花雾嫣

    这时的花雾嫣着装艳丽晚礼服,上面镌刻着金丝缝绣的花朵,花瓣像富有生机一般涌动。她的面孔五官精致,一双眼微微上挑,唇红齿白,极有张力。

    花雾嫣扫了一眼黑雨,勾了勾手指,头上便多出一片荷叶遮挡。

    “雨魔,给我出来!”

    她的微冷,带有一丝怒音。

    渐渐的,黑雨不在落下,反而是凝聚在了一起,逐渐形成了一团犹如熔浆般陷落的怪物。

    雨魔不解:“怎么了?”

    花雾嫣手臂一张,五指放松,手里迅速的出现一柄以花所做的剑,上面的花纹华贵美艳,随便一挥都散发着诱惑,令人沉入其中。

    这是连翘见过最美的剑。

    花雾嫣冷着眼看雨魔,嘴里吐字:“这是我的地盘,滚!”

    雨魔暗自骂道,却又不得不奉承,说:“哈降伏界本为四界交界之处,又怎么能说是妖王你的呢?”

    “不服?”

    花雾嫣转了下手指,将那柄剑抛向雨魔,雨魔躲避开了,心里正窃喜,看来妖王实力也不怎么样。

    花雾嫣嫣然一笑:“雨魔,你忘了吗?”

    雨魔心中一紧

    “我的主要能力可是魅惑啊”

    雨魔回头往那把剑,那把剑的香气诱人,晚了,它已经误吸了。

    雨魔陷入了的幻境,无法抽离。

    雨魔瘫倒了下去,花雾嫣看着雨魔那个丑样,忍不住说:“长成这个丑样,还是别痛苦的死去了。”

    花雾嫣解决完了,准备走时,却被哭喊声所吸引。

    她回眸,看见的是一个没满五岁的小男孩哭的惨兮兮的,他不断抚摸着自己的妈妈,不厌烦的叫着两个字:妈妈。

    花雾嫣有些稀奇的看着小男孩,她虽然不是坏妖,但也不是好妖。

    小男孩周边的人全都躺下,花雾嫣啧啧了两声,雨魔这个死变态,真会折磨人。

    小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而是扭头看向花雾嫣,两行的泪又流了下来。

    花雾嫣:“……?”

    小男孩觉得眼前的这位姐姐人很好,会救自己,所以干巴巴的看着她,声音软萌带有一丝哭音:“姐…姐”

    花雾嫣:“?!”

    “救…救我…们可以吗?”

    花雾嫣沉默,走了过来。

    手掌运用法力,藤蔓从地下长出缠绕在这些人身上,越收越紧,直到承受到他们极限时才松手。

    花雾嫣俯视小男孩水灵的眼睛,说:“她们没救了,从雨魔控制他们的身体时,她们的灵体已经被驱散了,做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

    小男孩听的不是很懂,但是抓住了几个关键词,知道妈妈死了,眼里的泪止不住了:“呜呜呜啊妈妈,妈妈呜呜呜。”

    花雾嫣急了:“你又哭什么?”

    小男孩抹着眼泪,眼睛汪汪的说:“在家爸爸总是打我和妈妈,每次都打的我好疼。妈妈现在还死了,我回到家要被爸爸打死了。”

    他钻到妈妈冰冷的躯体中,紧紧的抱着妈妈说:“我跟妈妈一起去死,妈妈的怀抱永远是热的,我不想一人回家面对爸爸。”

    花雾嫣低头望着小男孩默然,于是她做出了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让她以后都觉得惊诧,但是回到这个时候,她相信自己还是会这么做。

    她伸出细白的手掌,扣住了小男孩的手臂,用了劲将他抱入怀中,小男孩脸上出现了茫然,却下意识的勾住花雾嫣的脖子。

    花雾嫣召唤了食人花,让她记得把小男孩的妈妈尸体也一并带着,蹦出的食人花虽然长相凶狠,但是乖乖的点头。

    她搂着小男孩的腰部,声音不冷不热:“既然你不想要你爸爸,那就跟着我。”

    小男孩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花雾嫣可是妖王,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让别人反悔,她刚才对小男孩所说的是命令,不可反抗。

    小男孩紧紧的抱着花雾嫣的纤细的脖子,他不知道的是,以后的他最庆幸的事就是花雾嫣将他带走。

    花雾嫣在回到老巢的路途中,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安安静静,声音细软:“我叫白温柔,妈妈希望我不要像爸爸一样,所以给我取名温柔。”

    “哦”

    小男孩直视着花雾嫣的脸,眼里还是陷入一阵难过。

    “你带我走,会打我吗?”

    花雾嫣听到他的花,挑了下眉,随后悠然道:“会啊,我最喜欢打小孩了。”

    话刚说完,白温柔圆润闪烁的眼睛又沾上了泪,瞬间红了眼眶,细细微微的哭声又传到了花雾嫣的耳朵中。

    花雾嫣看着白温柔,空出一只手掐了他嫩白的小脸,出乎意料的好摸,她捏了几下有,内心被他哭的模样惹的烦躁心情被抚平了一般:“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花雾嫣笑了,声音俏皮又抱怨:“小哭包,你再哭我也要崩溃了。”

    白温柔的睫毛短却浓密,上面沾着水渍,一闪一闪。他的瞳孔明明黑色,却总闪烁着星星点点。他茫然的眨着眼睛,无措的看着花雾嫣,细小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哽咽,他内心害怕,怕花雾嫣会觉得自己太吵了而打自己。

    就像曾经的他因为感冒,在家中咳嗽不住,把打了一天牌后在家休息的爸爸吵醒。

    那天妈妈在上班,爸爸无所顾忌,翻身下床冲着白温柔就是一个酒瓶子砸了下去,声音响亮,酒瓶摔的粉碎。

    白温柔瑟缩的躲在角落,被酒瓶子砸中了脑袋,瞬间血从脑袋溢出,他神志不清了却依然恳求着:“呜呜呜爸爸,我错了,咳咳我不咳嗽了!”

    爸爸没理他,而是声音洪亮的吼道:“一天到晚咳个不停,老子睡个觉都不安稳。”说着,他用他粗壮的脚毫不犹豫的踹上了白温柔的背,白温柔的身体抖了抖,接受着爸爸的拳脚打踢。

    白温柔一声没吭,只是身体一直颤抖,伤痕累累的抱头躺在阴暗粘湿的角落。

    爸爸打累了,吐了口痰,暗骂了一句:“打你这个小兔崽子,真废老子时间。”

    说着,就出去了。

    白温柔的意识不清晰,他以为他会死在这次的家暴中。

    他颤颤巍巍抬起头,眼睛上泛着青紫,额头流血。

    他身子摇晃的似乎多走一步,可能就晕倒了。他踮起脚尖,拿起手机,直接点了紧急联系人,拨打了妈妈电话。

    几秒过后,“喂,小柔怎么了?”

    白温柔的声音虚弱,差一点就无法发声:“妈…妈,我被爸爸打了,能不能接我去医院。”

    他太疼了,说完这话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他瘫倒到地上,闭上眼睛时依旧空无一人,像只猫一样躺在地上蜷缩起来。

    我要死了吗?

    他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听见说完这句话后妈妈在电话说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在干净舒适的医院病床上,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上穿着干爽的衣服。这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旁边的女人均匀有序的呼吸声,打破了白温柔的幻想,以为这里是天堂。

    白温柔看着妈妈,妈妈的脸色深沉,眉头微蹙,眼皮松弛,眼垂有黑青的黑眼圈,皱纹的褶皱越发深厚,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估计是陪白温柔很久了。

    白温柔的手臂处挂了盐水,他动了动,想要起来,因为他还小,手臂需要举着一点,有一些累。这一举动将妈妈唤醒了,白温柔无辜的喊:“妈妈”

    妈妈抬起头,看着安然无恙的喊着自己,眼泪瞬间夺出眼眶,嘴里不断哭喊着:“是妈妈不好,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对不起对不起。”

    白温柔被妈妈的对不起给整懵了,眼睛眨着,声音虚弱又像是寻求安全感一般的说:“妈妈……”

    “到了。”

    “你准备怎么处置你的妈妈。”

    花雾嫣的声音将白温柔的神智拉回,眼神清明,他后知后觉的看着食人花上的妈妈,冰冷的躺在上面,毫无知觉。

    他搂紧了花雾嫣的脖子,声音有些难过:“看电视时,人死后都要被埋葬的,我想把妈妈埋在一个干净的地方。”

    “好。”

    花雾嫣的声音干脆利落,向食人花抬了下下巴,食人花立马懂了。

    她将白温柔放下,向她展示自己的领域:“这是我的老巢。”

    花雾嫣话语中有着骄傲自豪,白温柔连连拍手,说:“好利害~”

    花雾嫣噗嗤笑了一声,跟他说:“妖界从来不需要爸爸妈妈,每一个妖从出生时就危机四伏,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哪会像你们这样,虚弱成这个样子。”

    白温柔歪头:“所以你们妖也很惨吗?”

    花雾嫣唇角勾笑,一双眼睛如明月一般照耀着白温柔,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当然不是,我可是妖王,过的非常顺利,我活了1000多年了。”

    白温柔满眼崇拜:“那我可以像你一样强大吗?”

    “当然不行了。”花雾嫣坐在花草之中,用手指触碰了花,花似乎也感受到了,给予了回应:“不过呢,我可以让你成为人类中最强的。”

    “那…那我要!我想变强大,这样爸爸就不会欺负我了。”

    花雾嫣笑了笑,就等这句话呢。

    “那行,今天先围着这一圈先跑个10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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