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奴乃是指世家大族在家族嫡子出生后,会从奴隶营中挑选九名资质绝世的幼童,以嫡子之血与幼童们签订生死契约,这些幼童称为契奴。从今以后,他们终身以嫡子为主,与主子形影相依,为其出生入死。主子若遇生关死劫,契奴之命可换其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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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簌……簌~簌~”

    沈知鹿是被耳朵旁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的,但是她根本不想睁开眼睛,昨天熬夜工作,眼睛痛的要命。她翻过身,感觉这一觉的睡眠质量实在很差,周围不仅吵,身底下也扎得慌……

    不对,为什么会扎的慌?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一簇蓝色的火焰。

    “啊--!”她差点就地跃起来,但很快便冷静下来,不过是一团鬼火,古远恐怖片常见元素。

    沈知鹿一头坐起来,眼前一片黑,双手触及两侧,这是一片毛茸茸的草地。

    一两秒后晕厥散去,原来这是在一片坟场,四周立着歪歪扭扭的墓碑,甚至有几座挖开的墓穴,潮湿的土壤似乎刚挖开不久,一把铁锹丢在旁边,大概是挖到一半就匆匆离开了。

    这情景好像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脑后。

    风中吹来一股腥臭的气息,她摩挲一下手指,刚接触过地面,手指沾到点黏黏糊糊的东西。

    摊开双手,在月光照耀下看到手上糊了些深褐色的糊状物,气味熏人,像是血液混合泥土的味道。

    她瞳孔一缩,厌恶的在草上蹭了蹭,慢慢站起来。刚刚坐下时没感觉,站起来的动作牵扯到胸口,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疼的厉害,她龇牙咧嘴地抚着心脏,静静站着缓了缓。胸口干涸的血液和身上奇怪的衣服,沈知鹿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她的身体。

    不过,比起这些,周围安静且诡异的环境,让她觉得应该先离开这里。

    太诡异了,这地方应该是个乱葬岗没错。但是墓碑上草草写上去的文字,干干净净一根草都没有的坟包,还有七八个并排的墓穴,都让她觉得瘆得慌。这里最近死了很多人,而且是集体死亡。

    走路带来阵阵疼痛,让她不敢走太快。突然想起那簇蓝色火焰或光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不回头还好,不远处突然闪过几片白影,沈知鹿缩起肩膀,本就疼痛的心脏猛地一跳。

    全身都在颤抖,心里也后悔不已,老人常说:‘走夜路不回头’。

    祖宗是我错了。

    做了几次深呼吸后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冷风让她后背阵阵发凉。

    “簌~簌……簌~簌~”

    那种熟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沈知鹿努力克制住回头的本能继续往前走,她看到面前不远处的树影后面有几幢低矮的房屋。

    “簌~簌~簌……”

    那声音离得越来越近。疾风吹过,树丛和草地间隙里吹起星星点点的蓝光,汇集成一条发光的蓝色丝带。

    谁能想到如此美景会出现坟地里,一两个光点飞到沈知鹿眼前,她忙后退一步,火焰似的光点却穿过她的身躯,径直往她身后飞去。

    耳鸣般得声音越来越大。宛若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吹来一口气,只觉入了迷,怔怔扭头向后看去。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白雾,朦胧白雾里隐约立着一具高大的身影,所有光点快速飘入雾中。

    这是什么奇异的献祭活动?沈知鹿回过神,双腿战栗。

    随着光点的进入,耳边的声音也变成鬼哭狼嚎。

    心跳越来越快,咚咚作响。随着浓雾靠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窜到脑壳,她那因为害怕而空白的大脑倏然警铃大作。

    得亏智商还没有掉线,很快便冷静下来。以她多年看恐怖片的经验,被迷雾漫过必定会死!这种预警让她一边忍耐着躯体的疼痛,一边朝着房屋方向疾行。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喊:“跑,快点……跑!”

    在死亡面前痛心切骨完全不值一提,边爬边用余光丈量与白雾之间的距离,手脚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一串痕迹。

    她手脚并用很快穿过树丛,恐怖旋即从头皮剥离。回头看去,白雾早已停在树丛那边,不再蔓延。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又向前走了几百米,短暂的失神后松了一口气,蜷缩在小院墙角闭目休养,很快便陷入梦境中。

    梦中她和一群孩子待在一个大铁笼中,不断有小孩叫喊着饥饿。过了没多久,有个青年人从水缸中拿起盆子舀起水泼进来。那人身形高大,脸上却蒙着雾。

    饥肠辘辘的小孩们爬去喝水充饥,他们有张着嘴的,有用手接的,也有喝不到在后面推推搡搡的。

    只有她独自靠在笼子角落,手脚疲软,喉咙连咽口水都困难。

    那男人注意到了她,看她一副濒死的模样,慢悠悠绕到她这侧。

    虽然沈知鹿看不清那人的脸,也能感觉到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脸上应是带着讥笑,隔着铁笼踢了她一脚,说:“喂,死了没?”

    有个声音从梦境外传来:“死了没?”

    声音重合在一起。

    ……

    晨起,日光熹微,平静的村庄传出人声。靠着树林这边的院落打开院门,中年妇人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张望。她家外墙靠着一个深色衣衫浑身血迹的女子,面容姣好,双眼紧闭。

    腰间挂了一枚荷包,上面绣满符文。很快引来多人围观,他们离了一丈远,小声交谈着。

    第一个发现女子的妇人大着胆子凑上去看,有人问她,“张婶,你看她死了没?”

    张婶细细端详女子面容,满是血渍的胸口轻微起伏。

    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畏畏缩缩的说:“死了吗?死了的话赶紧埋了吧!”

    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却不太赞同,说:“不大像死了,那死了的惨样你又不是没见过?”

    青年又说:“兴许刚死,快埋了吧!”

    中年男人记起昨日傍晚坟场的画面,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骂骂咧咧道:“谁埋呀?你埋呐?咱村,就是咱郡里,哪儿还有地儿埋?”

    有人问:“你上次去坟地里……真看见了?”

    中年男人缩了缩肩膀,摇头否认,“看见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

    众人沉默下来,谁都不愿意碰尸体,更不愿意去坟场那边。

    “那她若是活着呢?”又有人发问,“便不管她了,任她生死?”

    “这段日子谁还敢多管闲事啊!”

    村民们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沈知鹿突然动了一下但没有醒。

    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沈知鹿动弹的那一下让腰间的荷包迎上了阳光,上面金线绣的咒文烁烁发光,引人注意。有人指着沈知鹿腰间的荷包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喧闹声中人们将沈知鹿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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