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但一天的奔波并没有让言予感到疲惫,她反而保持持续兴奋,甚至还能画图。晚饭的时候接到了甲方的电话,说参与的项目下周一就希望能有一个初版方案。没办法,谁能违背甲方爸爸的话呢。

    言予坐在酒店房间的办公桌前,眼镜片上反射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图纸。随身携带电脑是一位成熟的乙方必须具备的品质。为了能赶上下周一的进度,今晚必须先把周五收集到的现状资料了解清楚,并形成一个初步的方案。剩下的留给明天完成。

    完成了工作她还是没有一丝困意。她强迫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大脑中却幻灯片似的循环播放今天书风擦肩而过的身影,甚至还强制慢动作播放。

    如果有一天,真的能让书风出演我的男主角......

    她想象着,他们会成为朋友,会一起聊天吃饭。以前,她也常常幻想着诸如此类的场景,幻想着和他一起谈笑风生,一起登上顶峰,当时她就莫名其妙的自信,坚信自己能够实现梦想。可现在,这一切似乎一下子变得唾手可得了,自己反而觉得不真实起来。

    这是现实吗?我真的做到了吗?还是说我成了植物人,这一切都只发生在我的脑子里,或者说这是另一个时空的我。每当她觉得开心和幸福的时候,她都觉得一切非常陌生,担心这一切只是自己因为躯壳没用而用灵活的大脑臆想出来的幻境。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嘴角也一直保持着微笑。

    周日依然选择了早班机返回上海,落地之后就直奔公司,直到楼外华灯点上才完成图纸设计和PPT制作。

    “好了,明天上午再自己检查一下,练习几遍就好了。”

    言予自言自语,然后长舒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这时候,她才感觉出疲惫来,连连打着哈欠。突然,隔壁洪亮的说笑声把她吓了一跳。

    应该又是最爱加班的那些人聚在一起聊天了。真是不理解,完成了工作就回家呗,陪陪家人不好吗?言予无奈地摇摇头走向地铁站。

    “阿予,有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昨天李编在,我没好意思讲。”老于打来视频突然间羞涩地说。

    “嗯?你有小秘密。说来听听。”言予刚洗完澡,浑身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个大新闻,她的八卦之魂立刻觉醒,整个人一下子坐了起来。老于被她这个八卦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

    “你真是还是这样!哈哈哈哈!记得你高中时候喜欢的那个男生吗?就是你觉得他长得帅,但我们get不到的那个。”

    “哦,木心。我记得,嘿嘿。咋了?”

    “我之前读研的时候有一次咸鱼群里买二手专业课本,加了一个卖家的微信线下给我书。群里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大家出一些自己不要的东西。”

    “我去,等等,不是吧?是他?”言予脑子迅速运转,立刻就猜到了,顿时目瞪口呆。

    老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我们居然一个学校。他当时还问我是不是咱们高中的。”

    “我去,他记得你!”言予双手抱头,大喊,像只大猩猩。

    “一定是你老是带我去他们班偷瞄被发现了。”老于笑着埋怨道。

    “还真有可能。”

    言予回忆起高中时自己的黑历史。那时候觉得木心特别帅,只要是各班级集体活动,她总是能一下子认出他的背影。记得有一次他们在楼梯间相遇了,她先是一惊,然后迅速低下头,动作非常刻意,她自己都觉得露馅了。不过她用余光看到木心笑了,言予内心也笑起来,因为她明白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巧的是,他现在也在北京。”

    “老于,缘分呐!合着我成了你两的月老啊!话不多说,把他拿下!肥水不流外人田。”言予正色道。自己的好姐妹和自己喜欢过的帅哥要是能走到一起,绝对大功一件。话说到这里,言予仿佛已经置身于他们两个的婚礼,自己欣慰地看着这对新人结成夫妻,自己则调侃着当年上学时候的趣事,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其实,我今天说这个就是想问你,你还喜欢他吗?”老于试探道,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起来。

    “开玩笑,姐妹我现在只喜欢书风。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只有书风。”言予当然明白老于的意思,立刻撇清关系,让她放马去追。

    “明白,那姐妹我可要出手了。你放心,保证到手。”老于信誓旦旦地说,刚刚那股温柔劲儿荡然无存。

    “哎呀,如此神奇巧合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发生在我身上啊。”言予故意装作不服气地抱怨道。

    “姐妹,你可马上要走上人生巅峰了,陈书风近在咫尺。用不着羡慕我~不过我这件事确实蛮有意思的。简直是小说既视感。哦不!比小说还精彩!”

    两人隔着屏幕一起尖叫起来。

    “哎呀老于,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昨天就没睡好,今天加了一天的班,你这么好的消息我又要想入非非,睡不着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抱歉抱歉。”老于一脸歉意。

    事实上,挂了电话后,言予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她在给甲方汇报工程方案,为方案的合理性经济性据理力争。这是一名合格的打工人必须具备的“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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