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尼奥尔的爱情
真正的冬季将至的时候，莫奈和砂糖加入了家族。
很巧合地，当时我并不在场。而等到我回到船上听说了这一消息的时候，由于之前阿沐的缘故，我的第一反应并不很友善：都说了不要再捡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回来了啊！但当我看到是她们两个的时候，悬着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而之前的抱怨与反感也就一并烟消云散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的双标。
由于她们俩还只是年轻女孩子的缘故，我并不想过多的透露她们之前的经历和被家族收留的经过。我只告诉你们她们住在一个很不堪入目的糟糕环境下，过着很艰苦的非人生活。如果不是家族的收留，她们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北海这个破天气，每年都有大约三分之一的穷人被活活冻死。她们并不是亲姐妹，但那样的环境让她们不得不瑟缩在一起抱团取暖，用亲情来慰藉彼此饱受困苦的心。
很快地，多弗朗明哥那个混.蛋又开始撺掇我照顾她们其中的一个了。
“不干。”这一次我回应的斩钉截铁。跟之前那次死皮赖脸耍嘴皮子不同，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你就算一刀杀了我也没得商量”的决绝。
他很清楚我在顾虑什么：“这次不一样。莫奈已经十七岁了，你教给她，这样你就能专心负责家族的资产方面了。”
“不如说是能把我牢牢地拴在你身边吧。”我在心里吐槽道，又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和砂糖狼吞虎咽地吞着食物的消瘦姑娘。经过一番梳洗打扮，那张菜色的脸蛋上确实透露出几分清秀，而且身材姣好，加之“史诗”中的记载参考，确实是做杀手卧底的好苗子。只是谁能想到，日后看起来优雅温和，又对多弗朗明哥忠心耿耿，以至于能够为之舍弃性命的雪女莫奈现在居然要从我手中调.教出来。
“这孩子学习能力很强，就让她随时跟在你身边，做助理也好，女仆也罢，怎么样？“多弗朗明哥见我没再言语，立刻循循善诱地道。
莫奈抬起头，垂着眼睛怯生生地说：“我……我一定会跟着阿黛尔姐姐好好学习的，绝不给您添麻烦。”
我还是心软了，尽管我知道答应这件事并不是很明智，但我总是经受不住他们一个个的软磨硬泡。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再不答应就好像是我铁石心肠小家子气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几经考虑，最终还是应下了要求。“行吧行吧！真是……”
“谢谢您！！”那笑容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从天而降的恩赐。
“把嘴巴上的食物擦干净！还有，嘴里嚼着东西就不要说话！”
从此，我又多了一个跟屁虫。砂糖被交给家族幼儿园园长乔拉照顾，而莫奈则接替了原本阿沐的位置。她确实比之前那位聪明开朗许多，更重要的是，她很听话，也有诸多让我省心之处。久而久之，我也将她视为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以至于一想到将来她可能要用我教给她的东西在外面逢迎于男人之间，卖笑藏刀，心中也会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她的存在总归还是会令我想起阿沐那件伤心事，若是我当时再对她多上心一些，不那么把持着“事不关己，道道挂起”的态度，也许她就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
到后来，我早早地便立下了毒誓：无论怎样，无论采取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她在凯撒那件事中丢掉性命，绝对不会。
同样的悲剧，我绝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这几经波折，崎岖坎坷的一年终于结束了。
春天刚刚到来的时候，太阳海贼团在香波迪群岛首次登陆了，一时间引起不小的轰动。据说，那些鱼人的船长泰格在那附近寻找着一个人类，海军并未插手，却跟政府那边的人发生了不小的冲突，以至于出动了大半个CP组织的人。最终结果怎样，报纸也没再给出说法。
知道吗，摩根斯？从前有个人说什么事件都只说一半，后来，他就被车撞死了。
不过我也没工夫继续深究这半边报道背后的秘密了，新的一年里，家族在北海依旧折腾。一番与海军、政府、海贼、赏金猎人等等三教九流的厮杀争夺后，多弗朗明哥率领家族抢到了两颗极其珍贵的恶魔果实。
其中一颗交给了砂糖，我想你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恶魔果实吧？不得不说多弗朗明哥的老谋深算，这是他一早就盯上的目标，更准确地说，这是他未来大计划中一步关键的棋。而且他很清楚，还是小孩子的砂糖即使拥有了能力也一样好被他控制。
而另一颗，绝不比童趣果实更无足轻重。事实上，多弗朗明哥甚至说若不是我已经拥有了蝎尾狮的能力，他倒是更愿意吃下这颗果实的人是我。
也正是那颗果实，后来给我们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你找我？”刚出电梯，我就一眼瞥见了吧台旁穿着一身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他转过身，嘴里还叼着烟，朝我简单摆了摆手。
这个时候，酒吧里空荡荡的除了赛尼奥尔和吧台后边的酒保，愣是再没一个人了。我快步走到吧台旁，一屁股坐在了高脚凳上，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到一边。老实说，我和他私下里交往并不深，虽然跟他也一起出过任务。不得不说，他可是相当可靠的完美搭档。但抛开家族的事务，我跟这个硬汉的确没什么共同语言。今天他找人带话说要跟我单独聊聊，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可真新鲜，你居然也会单独找我见面。”
他将抽到一半的烟按到旁边的烟灰缸中熄灭：“最近忙得很吧？”
我愣了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玩客套话了？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可不是！筹备拍卖会的事儿，忙得我晕头转向的，这帮小兔崽子一刻也不让人省心！我的头现在还疼着呢！”
“抱歉，这个时候还把你约出来。“
Excuse Me？？？这扭扭捏捏的态度是你的风格吗？一种“一定有事发生“的预感瞬间萦绕在我心头。“没事，正好我也出来喘口气儿。酒保！！来分焦糖布丁，再来杯苏打水！”
这回轮到他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了：“……倒很少见你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明察秋毫啊！”酒保先拿了苏打水过来，我仰头喝了一大口，终于缓解了冒烟儿似的嗓子，“忙得要死要活，再不吃点儿甜的，可不是要自闭了？你今天说话怎么拐弯抹角的？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扭捏了，这神情难得出现在他那张钢铁般的脸上，一时间我还真不太适应。
“就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嗯，问吧。”
“那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也别跟家族里的人说。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多弗朗明哥。”
“行，我肯定不跟别人说。”
“那我说了，你可别太激动。”
“好，说吧！”
“……”
“你TM倒是说啊！！！”我大吼道，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朝他扔过去。
他憋了好久，终于以二倍速的语速坦露了自己想说的内容： “你……知道年轻的女孩子通常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吗？”
“啥？！”我猛地一拍桌子，整个吧台都跟着抖了三抖。我就知道！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
他几乎是要扑上来捂住我的嘴，你敢信吗？这个向来冷酷少言的行动派居然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你！……都跟你说了不要那么激动！”
“好吧好吧……“我沉默了片刻，眼眸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谁呀？？我认识吗？是城里的人？住在哪？你们怎么认识的？相处多久了？“
赛尼奥尔一脸嫌弃地瞪着我，似乎相当后悔来找我谈这件事。
“好吧，我冷静，我冷静。“我缩回身子，举手投降道，”但你得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吧？这样我才回答你的问题，这叫公平交易。“
他沉默了片刻，又将熄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捻了捻：“她叫露西安，是个普通姑娘。”
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抽过去。赛尼奥尔的一生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恋爱，结婚，工作，有了儿子，工作，丧子，妻子变成植物人……命运的齿轮在马不停蹄地转动，戏耍着不堪一击且毫不知情的灵魂。“咳……好吧，那你说说，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就是想问问你，送什么样的礼物她会高兴……”
“哎呀！人各有别，懂不懂？你要是随便准备普遍女孩子都会收到的礼物，那怎么能体现你的心意呢？”我舀了一大勺焦糖布丁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填满了整个口腔，“你跟我说说她是怎样的人，我好帮你分析她可能会喜欢什么东西呀！”
这家伙相当别扭地说着，其实我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喜欢下雨天的女孩子，当然是送雨伞最合适啦！当然，不是那种普通的雨伞啦！还需要额外花点心思……不过，听着他笨拙地描述着情窦初开般的爱情，我的心中萌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这才是少女浪漫梦幻的邂逅啊！！！再看看我遭遇的都是些什么孽缘……
“所以呢，你就送雨伞吧，去找城里的师傅专门订做：星空伞，伞面内部是星空图案的，可以另找画家在里面画；油纸伞，知道吧？纸伞外面涂油，下雨天也浇不坏的；透明伞，最适合欣赏雨天景色啦；蕾丝镂花伞，下雨天不能用，可以做装饰嘛。正好四个，这不就凑成一套了嘛！”我看向赛尼奥尔，才发现他吃惊道嘴早就张的老大，身体也僵硬得一动不动。
“哎呀呀，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送出这份礼物，保证那女孩会乐开花的！”
“你有这样的心思，难怪少主送你再昂贵的珠宝你都爱答不理的呢。”听了他的话，我笑的直不起腰。谈了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铁树会开花，他那张嘴居然也会调侃人了。
吃过了点心，我也必须回到拍卖会的场地继续料理事务了，但一个忧虑仍环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尽管我知道赛尼奥尔的爱情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局，但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先不说我的反对有没有用，难道真把他们两个搅黄赛尼奥尔就能好受些吗？“赛尼奥尔，你之前也说了，因为她不喜欢海贼，所以你隐瞒了身份。但我得告诉你，女人往往痛恨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你欺骗她的行为本身。”我对他正色道，“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如果你爱她，有一天你必须要跟她说实话，但绝不要说得太晚。”
他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显然他听进去了我说的话。但只是听进去怎么够呢？扭转命运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一点我深有体会。说到底，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做一个海贼，或是□□的妻子，丈夫来无影去无踪的，每天都可能命丧黄泉，这还只是小事，若是仇家知道了这个人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有家室，难保不会刺杀泄愤或是绑架要挟……可这些话，我一个外人怎么说得出口。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爱情是他们选择的路。若是将他们拆散以避免未来的惨剧，那现在发生的才是真的惨剧呢。
“你要想好，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现在的身份，很可能会给她的未来带来灾难。”我咬着牙将这最为现实残忍的话宣之于口，但看着他的脸，我很快又怯懦了，“刚才那句话，你就当我喝醉了胡说八道，或者权当是我在放屁！哎呀，我真是忙得失了智，走了！”
我慌慌张张地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呀！
但话又说回来，赛尼奥尔都33岁了，好容易遇见了自己的真爱。我们这才回到灰雪城几天，他就跟自己的真命天女坠入爱河了。史诗当中的记载就是如此，这才叫鬼迷心窍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联想到了未来可能遇到的某个女人。那个……在史诗当中与多弗朗明哥有着特殊关系，并持续了很多年的女人。如果他们终究逃不过史诗为他们记叙的命运，那么多弗朗明哥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对我变心呢？
很巧合地，当时我并不在场。而等到我回到船上听说了这一消息的时候，由于之前阿沐的缘故，我的第一反应并不很友善：都说了不要再捡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回来了啊！但当我看到是她们两个的时候，悬着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而之前的抱怨与反感也就一并烟消云散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的双标。
由于她们俩还只是年轻女孩子的缘故，我并不想过多的透露她们之前的经历和被家族收留的经过。我只告诉你们她们住在一个很不堪入目的糟糕环境下，过着很艰苦的非人生活。如果不是家族的收留，她们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北海这个破天气，每年都有大约三分之一的穷人被活活冻死。她们并不是亲姐妹，但那样的环境让她们不得不瑟缩在一起抱团取暖，用亲情来慰藉彼此饱受困苦的心。
很快地，多弗朗明哥那个混.蛋又开始撺掇我照顾她们其中的一个了。
“不干。”这一次我回应的斩钉截铁。跟之前那次死皮赖脸耍嘴皮子不同，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你就算一刀杀了我也没得商量”的决绝。
他很清楚我在顾虑什么：“这次不一样。莫奈已经十七岁了，你教给她，这样你就能专心负责家族的资产方面了。”
“不如说是能把我牢牢地拴在你身边吧。”我在心里吐槽道，又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和砂糖狼吞虎咽地吞着食物的消瘦姑娘。经过一番梳洗打扮，那张菜色的脸蛋上确实透露出几分清秀，而且身材姣好，加之“史诗”中的记载参考，确实是做杀手卧底的好苗子。只是谁能想到，日后看起来优雅温和，又对多弗朗明哥忠心耿耿，以至于能够为之舍弃性命的雪女莫奈现在居然要从我手中调.教出来。
“这孩子学习能力很强，就让她随时跟在你身边，做助理也好，女仆也罢，怎么样？“多弗朗明哥见我没再言语，立刻循循善诱地道。
莫奈抬起头，垂着眼睛怯生生地说：“我……我一定会跟着阿黛尔姐姐好好学习的，绝不给您添麻烦。”
我还是心软了，尽管我知道答应这件事并不是很明智，但我总是经受不住他们一个个的软磨硬泡。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再不答应就好像是我铁石心肠小家子气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几经考虑，最终还是应下了要求。“行吧行吧！真是……”
“谢谢您！！”那笑容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从天而降的恩赐。
“把嘴巴上的食物擦干净！还有，嘴里嚼着东西就不要说话！”
从此，我又多了一个跟屁虫。砂糖被交给家族幼儿园园长乔拉照顾，而莫奈则接替了原本阿沐的位置。她确实比之前那位聪明开朗许多，更重要的是，她很听话，也有诸多让我省心之处。久而久之，我也将她视为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以至于一想到将来她可能要用我教给她的东西在外面逢迎于男人之间，卖笑藏刀，心中也会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她的存在总归还是会令我想起阿沐那件伤心事，若是我当时再对她多上心一些，不那么把持着“事不关己，道道挂起”的态度，也许她就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
到后来，我早早地便立下了毒誓：无论怎样，无论采取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她在凯撒那件事中丢掉性命，绝对不会。
同样的悲剧，我绝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这几经波折，崎岖坎坷的一年终于结束了。
春天刚刚到来的时候，太阳海贼团在香波迪群岛首次登陆了，一时间引起不小的轰动。据说，那些鱼人的船长泰格在那附近寻找着一个人类，海军并未插手，却跟政府那边的人发生了不小的冲突，以至于出动了大半个CP组织的人。最终结果怎样，报纸也没再给出说法。
知道吗，摩根斯？从前有个人说什么事件都只说一半，后来，他就被车撞死了。
不过我也没工夫继续深究这半边报道背后的秘密了，新的一年里，家族在北海依旧折腾。一番与海军、政府、海贼、赏金猎人等等三教九流的厮杀争夺后，多弗朗明哥率领家族抢到了两颗极其珍贵的恶魔果实。
其中一颗交给了砂糖，我想你们都知道那是什么恶魔果实吧？不得不说多弗朗明哥的老谋深算，这是他一早就盯上的目标，更准确地说，这是他未来大计划中一步关键的棋。而且他很清楚，还是小孩子的砂糖即使拥有了能力也一样好被他控制。
而另一颗，绝不比童趣果实更无足轻重。事实上，多弗朗明哥甚至说若不是我已经拥有了蝎尾狮的能力，他倒是更愿意吃下这颗果实的人是我。
也正是那颗果实，后来给我们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你找我？”刚出电梯，我就一眼瞥见了吧台旁穿着一身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他转过身，嘴里还叼着烟，朝我简单摆了摆手。
这个时候，酒吧里空荡荡的除了赛尼奥尔和吧台后边的酒保，愣是再没一个人了。我快步走到吧台旁，一屁股坐在了高脚凳上，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到一边。老实说，我和他私下里交往并不深，虽然跟他也一起出过任务。不得不说，他可是相当可靠的完美搭档。但抛开家族的事务，我跟这个硬汉的确没什么共同语言。今天他找人带话说要跟我单独聊聊，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可真新鲜，你居然也会单独找我见面。”
他将抽到一半的烟按到旁边的烟灰缸中熄灭：“最近忙得很吧？”
我愣了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玩客套话了？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可不是！筹备拍卖会的事儿，忙得我晕头转向的，这帮小兔崽子一刻也不让人省心！我的头现在还疼着呢！”
“抱歉，这个时候还把你约出来。“
Excuse Me？？？这扭扭捏捏的态度是你的风格吗？一种“一定有事发生“的预感瞬间萦绕在我心头。“没事，正好我也出来喘口气儿。酒保！！来分焦糖布丁，再来杯苏打水！”
这回轮到他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了：“……倒很少见你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明察秋毫啊！”酒保先拿了苏打水过来，我仰头喝了一大口，终于缓解了冒烟儿似的嗓子，“忙得要死要活，再不吃点儿甜的，可不是要自闭了？你今天说话怎么拐弯抹角的？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他的神情变得更加扭捏了，这神情难得出现在他那张钢铁般的脸上，一时间我还真不太适应。
“就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嗯，问吧。”
“那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也别跟家族里的人说。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多弗朗明哥。”
“行，我肯定不跟别人说。”
“那我说了，你可别太激动。”
“好，说吧！”
“……”
“你TM倒是说啊！！！”我大吼道，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朝他扔过去。
他憋了好久，终于以二倍速的语速坦露了自己想说的内容： “你……知道年轻的女孩子通常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吗？”
“啥？！”我猛地一拍桌子，整个吧台都跟着抖了三抖。我就知道！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
他几乎是要扑上来捂住我的嘴，你敢信吗？这个向来冷酷少言的行动派居然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你！……都跟你说了不要那么激动！”
“好吧好吧……“我沉默了片刻，眼眸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谁呀？？我认识吗？是城里的人？住在哪？你们怎么认识的？相处多久了？“
赛尼奥尔一脸嫌弃地瞪着我，似乎相当后悔来找我谈这件事。
“好吧，我冷静，我冷静。“我缩回身子，举手投降道，”但你得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吧？这样我才回答你的问题，这叫公平交易。“
他沉默了片刻，又将熄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捻了捻：“她叫露西安，是个普通姑娘。”
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抽过去。赛尼奥尔的一生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恋爱，结婚，工作，有了儿子，工作，丧子，妻子变成植物人……命运的齿轮在马不停蹄地转动，戏耍着不堪一击且毫不知情的灵魂。“咳……好吧，那你说说，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就是想问问你，送什么样的礼物她会高兴……”
“哎呀！人各有别，懂不懂？你要是随便准备普遍女孩子都会收到的礼物，那怎么能体现你的心意呢？”我舀了一大勺焦糖布丁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填满了整个口腔，“你跟我说说她是怎样的人，我好帮你分析她可能会喜欢什么东西呀！”
这家伙相当别扭地说着，其实我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喜欢下雨天的女孩子，当然是送雨伞最合适啦！当然，不是那种普通的雨伞啦！还需要额外花点心思……不过，听着他笨拙地描述着情窦初开般的爱情，我的心中萌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这才是少女浪漫梦幻的邂逅啊！！！再看看我遭遇的都是些什么孽缘……
“所以呢，你就送雨伞吧，去找城里的师傅专门订做：星空伞，伞面内部是星空图案的，可以另找画家在里面画；油纸伞，知道吧？纸伞外面涂油，下雨天也浇不坏的；透明伞，最适合欣赏雨天景色啦；蕾丝镂花伞，下雨天不能用，可以做装饰嘛。正好四个，这不就凑成一套了嘛！”我看向赛尼奥尔，才发现他吃惊道嘴早就张的老大，身体也僵硬得一动不动。
“哎呀呀，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送出这份礼物，保证那女孩会乐开花的！”
“你有这样的心思，难怪少主送你再昂贵的珠宝你都爱答不理的呢。”听了他的话，我笑的直不起腰。谈了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铁树会开花，他那张嘴居然也会调侃人了。
吃过了点心，我也必须回到拍卖会的场地继续料理事务了，但一个忧虑仍环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尽管我知道赛尼奥尔的爱情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局，但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先不说我的反对有没有用，难道真把他们两个搅黄赛尼奥尔就能好受些吗？“赛尼奥尔，你之前也说了，因为她不喜欢海贼，所以你隐瞒了身份。但我得告诉你，女人往往痛恨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你欺骗她的行为本身。”我对他正色道，“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如果你爱她，有一天你必须要跟她说实话，但绝不要说得太晚。”
他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显然他听进去了我说的话。但只是听进去怎么够呢？扭转命运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一点我深有体会。说到底，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做一个海贼，或是□□的妻子，丈夫来无影去无踪的，每天都可能命丧黄泉，这还只是小事，若是仇家知道了这个人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有家室，难保不会刺杀泄愤或是绑架要挟……可这些话，我一个外人怎么说得出口。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爱情是他们选择的路。若是将他们拆散以避免未来的惨剧，那现在发生的才是真的惨剧呢。
“你要想好，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现在的身份，很可能会给她的未来带来灾难。”我咬着牙将这最为现实残忍的话宣之于口，但看着他的脸，我很快又怯懦了，“刚才那句话，你就当我喝醉了胡说八道，或者权当是我在放屁！哎呀，我真是忙得失了智，走了！”
我慌慌张张地走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呀！
但话又说回来，赛尼奥尔都33岁了，好容易遇见了自己的真爱。我们这才回到灰雪城几天，他就跟自己的真命天女坠入爱河了。史诗当中的记载就是如此，这才叫鬼迷心窍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联想到了未来可能遇到的某个女人。那个……在史诗当中与多弗朗明哥有着特殊关系，并持续了很多年的女人。如果他们终究逃不过史诗为他们记叙的命运，那么多弗朗明哥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对我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