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夜晚,时微都在地牢里仔细回想着这几日的事情。

    她不明白谢言淮要带她去皇宫作什么,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约莫着到了清晨,时微理了理衣服坐在牢门口,突然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牢门。

    “老头,我可能要出去了。”

    “呵呵~你当老夫会信?”唐如丰讥讽道。

    时微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老头,你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实现。”她缓缓道。

    “老夫的愿望多了,老夫想云游世界,还想找些美人陪陪。”

    时微嗤之以鼻:“老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是戒了色吧!”

    “哈哈哈。”唐如丰大笑一声,“你这小儿,真对我脾气,若不是身处这囹圄之地,我真想收你为徒。”

    想起他上一个徒儿的遭遇,时微睁开眼,立刻拒绝:“大可不必。”

    “我还想留着这条小命。”

    唐如丰也不恼,依旧是笑了两声,转而又道:“你怎么知道自己要出去了?”

    时微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刚刚给自己卜了一卦,诸事皆安,否极泰来。”

    唐如丰干笑了两声:“老夫没有别的惦记,只有我的女儿月枝。若你见到她,替我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她在哪?”

    唐如丰苦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我们当初分别是是在廊城,她素来与我不亲,想来早就离开了。

    “好,我答应你。”时微笃定道。

    唐如丰一愣,转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从他的牢门口精准的滑到时微的门口。

    时微拾起玉佩,色泽柔和,手感温润,是块好玉。

    “如果见到她,将这块玉佩给她,全了我最后的心愿。”唐如丰最后的话竟像是泄了气似的。

    门外有叮铃铃的开锁声,时微立刻道:“你别泄气,或许能再见她一面也未可知。”

    唐如丰没有说话。

    守卫进来揪起时微,时微看了眼牢门的方向,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守卫卸了她的枷锁,换了两个壮汉一左一右跟着她。

    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前头的马车,黑黝黝的马车,金丝锦缎的门帘,看着就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富贵,后面的马车就略显平常。

    时微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才等来了谢言淮。

    时微被守卫拦在了身后,她想穿过守卫,再问谢言淮点事情,却发现这些守卫的身体竟像是铁打的一般,根本动不了分毫,只得恹恹地上了后头的马车。

    可能是怕他逃走,两个乌黑的壮汉与她同坐一辆马车,马车狭小,两个壮汉坐在里面,瘦弱的时微只能坐在马车车底。

    此时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斜倚在车壁上,接连叹了几口气。

    那么多药房,为什么偏偏选了回春堂?

    那么多伙计,为什么偏偏选了她?

    “喂,别再叹气了,不然把你嘴封了。”头顶传来雄厚的男声,带了几分烦躁。

    时微微微侧头,瞥了眼那说话的壮汉。

    “叹气都不给?真刻薄!”时微没精打采地嘲讽道。

    那壮汉性子急躁,当时便要站起来,谁知马车颠簸了一下,他一个踉跄又坐了回去。

    许是有些尴尬,他白了时微一眼冷笑道:“害人终害己,你是自讨苦吃。”

    这人怕是以为毒是她下的了,时微懒得和他解释,干脆别过头去不理他。

    马车停在了皇城外,齐淮坐在轮椅之上,他的贴身侍卫在其后推着前行,时微便跟在一旁。

    “王爷,待会我要说什么?”时微快步跟上去。

    “问什么,答什么。”谢言淮冷冰冰道。

    时微这才意识到谢言淮打算让自己自生自灭。

    ——

    皇后宫中氤氲着浓浓的熏香,还夹杂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甘甜沁鼻,是莞香。

    莞香!时微突然想起那日左平江身上带的淡淡香气,他身上的味道极淡,若非时微这般鼻子灵敏之人,是断然闻不到的。

    如今想来,若是物件上沾染了气息,比如:信......

    时微打了个寒噤,只觉得这空旷的殿内之上冷飕飕。

    她看向前面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即使是背影,也能感觉到他藏不住的风华,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遭此大难,而且最亲的人都要置他于死地......

    “皇后娘娘到~”

    时微的思绪被打断,皇后姗姗来迟。

    时微跪在地上,身子伏低了些。

    皇后从进来时便扶着额头:“昨夜抄经抄得晚了,今早起来头便发晕,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

    时微偷瞄着眼前的女子不过三十出头,穿着暗红色宫衣,头上带着珠宝无数,闪耀的时微看不清她的面容,怎么谢言淮的母亲这么年轻?

    “母后应该多注意休息,儿臣多等些时候也无妨。”

    “本宫听闻前几日,你府里有一些风波,幸而无事,那大夫和一干人等速速发落,免得看到了闹心。”皇后满脸心疼。

    “那大夫呢?”皇后状作无意道。

    “逃了,儿臣已经报了大理寺追查了。”

    “嗯。”

    突然她头微微一侧,看到了努力缩在谢言淮身后的时微。

    “后面跪着的是谁?”

    “回母后,正是左平江大夫带来府上的学徒,那碗药就是他送来的。”谢言淮道。

    “大胆!”皇后怒喝一声,声音尖利,“这人翊王还带来作甚么,来人,拖出去杖毙!”

    时微一哆嗦。

    “母后且慢。”谢言淮突然出声道,“正是此人救了本王。”

    这下不仅皇后愣在那,时微更是吓了一跳。

    “你是说?”皇后眼中闪着狐疑。

    “正是,那日正是这位发现了碗中的药有毒,这才让儿臣逃过一劫。”谢言淮平静道。

    时微双唇紧闭,只觉得自己天灵盖都在冒烟。

    若是皇后想要害谢言淮,此番他的说辞,皇后不得恨毒了自己。

    果然皇后转向时微:“上前些来。”她语气带着十足的冷意。

    时微跪着挪到前方。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人名叫时微。”

    “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皇后斜靠在椅背上。

    时微深埋着头,她的睫毛一颤一颤,一字一句道:“小人那日给王爷送药,刚到门口......刚到门口,一不小心洒了些汤药出来......嗯,说时迟那时快,一只老鼠冲了出来,也不知怎得,竟喝了几口那药水,当场肚皮都翻在那了,当时还有王爷院里的小厮在场,立刻就报给了王爷。”

    既然谢言淮胡诌,那就怪不得她也胡诌了。

    这两头,她哪边也不想得罪。

    听得此言,谢言淮嘴角微勾,倒是个机敏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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