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侧里伸出只手来，温柔握住她手腕。
司少淮缓步而来：“卿卿，别急。”
他的手掌微凉，语气平和温柔，有让人情绪和缓的魔力。
时卿卿回神，虽然怒意未消，但对着司少淮，她向来没有过冷脸，只是语气稍急：“她都敢对你出手！”
司少淮微笑：“无碍。我这不是没事吗？”
“况且，”他微抬下巴示意季轩辕：“季公子与我们同行，拼着师兄弟的命才为我们挡下怪物攻击。”
时卿卿：“可是——！”
这才几个怪物？
还没遇到他们一行人的时候，两人在平原上击退的怪物数量，是这里的几百倍都不止！
一直被掐脖的灰裙子这会儿趁着时卿卿收了力，挣扎着终于能说话。
“师兄，救救我！这女人要杀我！”
“我又不是故意拉司公子的！而且，司公子一点事都没有！她至于吗！”
季轩辕呕血。
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这话能说？
时卿卿方才都恨不得掐死她，他试图劝了一句，那眼神就快化成刀子，将他也凌迟致死！
好在司少淮及时出现，时卿卿态度有所松动。
傻子都知道，司少淮对于她是块不能触碰的逆鳞。
她倒好！一句两句，句句直戳痛点！
时卿卿冷笑，外泄的神力已经收敛不少，可压迫感越发强了。
“你再说一遍？”
灰裙子不怕死：“我说——”
季轩辕怒吼：“苏梨，你TM闭嘴吧！”
她被时卿卿掐着脖子，还敢这般挑衅人？
方才那猛然爆发的摄人白光，再加上寸草不生的四周，还不够证明她实力强横吗？
看着娇弱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实际上却是个女杀神！
戒灵给他的任务，还是结识这杀神！
现在倒好了，还没结识上，先结上怨！
季轩辕实在没办法了，求助般地望向司少淮，正对上男人黑沉的眸。
他没说话，一双眼睛只是定定地望过来。
或许是匆忙，他今日没戴面具。
面容平和，姿态矜贵。
伴着不远处凄厉的尖声哀嚎，却让人仿佛如坠冰窟。
司少淮收回目光，似乎只是单纯地碰巧与季轩辕四目相对。
苏梨被时卿卿随意丢在地上，两只胳膊以诡异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管不住自己的手，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时卿卿居高临下，嗓音甜软，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我帮你管着吧。”
季轩辕猛然回神，踉跄着冲到苏梨身边。
苏梨的两只手臂经脉全断，骨头也粉碎成渣，再无恢复的可能。
而她的喉咙处落下一道暗金色的疤，整个人意识模糊的瘫软在地。
季轩辕下意识要用神识去查探，耳边响起司少淮的声音。
“你师妹的手臂目前不可能被恢复，嗓子落了禁咒，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了。”
“你若是不信，大可用神识查探。禁咒反噬变成傻子怨不得旁人。”
司少淮低笑：“卿卿很生气，我劝不住她。”
季轩辕听得眼前发黑。
苏梨这辈子恐怕是个废人了，他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
司少淮才懒得管他，撂下话就走了。
时卿卿正站在一块半人高的碎石上，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卿卿？”
时卿卿回头，见到司少淮伸出的手后，将自己的手往身后缩了缩：“刚才碰到那个女人了，脏得很。”
司少淮失笑，这是还没消气呢。
他伸手拉着她手腕，另一只手凝了清水，仔仔细细地给她清洗。
十根葱段般的手指都一一洗过，又拿了绢帕细细擦干。
“好了，不脏。”
司少淮顺势将她的手握进手心，搂着腰把她抱下来。
借着这个姿势，时卿卿在他耳边说：“淮淮，我又听见之前奇怪的声音了。”
司少淮眉头微蹙，神力蔓延出去，不知不觉间落了个阵法。
他问：“那声音说什么？”
时卿卿察觉到神力波动，知道他防着不远处的季轩辕，放心地开口。
“苏梨被废，后续任务失败。请宿主接受惩罚。”
司少淮摇头：“我并未听见。或许只有卿卿和所谓的宿主能听到。”
所谓宿主，想都不用想，就是季轩辕。
时卿卿大胆地放出神识，一寸一寸探查。
末了摇摇头：“我察觉不到他身上有其他的灵力波动。”
司少淮嗯一声：“但他确实在接受所谓的惩罚，只是我们无法感知到。”
时卿卿将神识再次放出去。方才并没有注意季轩辕，只是以为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师妹的惨状而已。
这会儿仔细探查，才发觉他的脸色比起方才更加苍白，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十指死死抠着地面，渗出血来都未曾发觉。
她咂舌：“看着挺痛苦的，估计是什么肝肠寸断的惩罚吧。”
话题一转，她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而苏梨被废，作为始作俑者还继续跟着他们多少有些奇怪。
司少淮收了阵法，松开时卿卿：“治好他们便是，季轩辕不会多嘴。”
他已经摸清那个奇怪声音的意图。
季轩辕需要时卿卿才能完成任务，就算此刻他们离开，季轩辕也会想办法再次与他们相遇。
而他们也正是为了季轩辕而来。
对他来说，治好那群人族并不费力，而他对秘境的宝物恰好有点头绪，还得靠他们的地图继续找呢。
时卿卿不太情愿地点头，抠抠索索从戒指里摸出一瓶丹药：“我的戒指里只有这一瓶下品丹药了，淮淮你省着点。”
她的心这会儿都在滴血！
那可是一整瓶下品丹药，足足二十粒！
给这些人用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司少淮炼的丹药均是上品和极品，这瓶下品丹药是从灵舟库房的角落里挖到的。
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无人问津多年。
司少淮弯了眼睛，将她的手合上：“用不着这些，卿卿收着吧。”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昨晚炖汤的锅，随意往地上一放，神火腾地将其包围。
“九命草一两，兰舟草五钱，展锋一两半。”
时卿卿反应很快，动作熟练地在储物空间里搜寻，又飞快将几味草药丢进锅中。
司少淮含笑：“谢谢卿卿。”
他微微抬手，不远处飞来一片树叶，不大不小，正好将锅盖住。
时卿卿凑过来，好奇道：“这是什么丹药？”
司少淮：“超低品沸灵药汤。”
听都没听过。
不过配上前面的“超低品”三字，想必不是什么珍贵宝物。
时卿卿放下心来。
司少淮又拿出个蒸屉，叠罗汉一般放在树叶锅盖上。
“忙活一早上，卿卿饿了吧？”
时卿卿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扁扁的，于是点头。
司少淮了然，加大火力：“半盏茶左右，你最爱的纯肉馅汤包就蒸好了。”
**
不知过了多久，季轩辕终于解脱。
他第一次任务失败，受到戒灵口中的天道惩罚。
浑身筋骨好像都被人打碎，丹田碎裂又重组。
直到冰冷男声吐出惩罚结束四个字后，全身的痛楚才如潮水般褪去。
冷汗将他浸透，鼻孔耳朵里都渗出血，抠着沙土的手早就失去了知觉。
季轩辕大口喘着气，一碗浅色的汤药被放在他面前。
时卿卿一手端着醋碟，一手拿着筷子，嘴里咬着汤包，居高临下的冲他扬扬下巴：“沸灵汤，淮淮熬的。”
说完转身就走。
季轩辕没反应过来。
他目光随着时卿卿挪动，最后落在被一字排开，整整齐齐靠在石头边上的师兄弟们身上。
季轩辕：……
一口锅正飘在一个弟子面前，一片圆圆的树叶像手掌一样，大力将他脑袋按进锅里。
确保他喝了药汤后，锅和树叶才慢悠悠的飘向下一个弟子。
而喝完药的弟子没了支撑，直接脸朝地，直挺挺地摔下去。
司少淮这会儿已经戴上面具，正站在边上监工。
他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矜贵非常。
只是……
季轩辕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曾经见过的，普通凡人喂猪的场景。
看来他的待遇是最好的，起码还有个碗。
季轩辕恍惚着端起碗，闻到药香后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是高级沸灵汤！
应该还是完美品阶，他的储物空间里也有这么一小瓶，是戒灵给他的。
沸灵丹，是最普通的疗伤丹药，学院弟子人手必备。
沸灵汤与沸灵丹，虽然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差地别！
不加一滴水，使用磅礴灵力使草药直接化作药汤，同时剔除无用的杂质，能做到如此地步的炼药师少之又少。
整个学院只有丹药属活了两百多年的药长老能做到！
这位司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
时卿卿蹲在石头边上，吃完第二笼汤包后，终于有弟子缓缓转醒。
最先醒来的是那个腰上被开了个大洞的宋师弟。
宋城迷蒙着睁眼时，身前正落下一片雪白。
好似从天边传来一道声音：“他恢复得很好，马上就会醒了。”
他的面容模糊在光影里，依稀可辨的是含笑的唇角。
娘！师父！
我好像见到了传说中的妖精！
宋城抬起手，想要抓住妖精的衣角，被人毫不留情地拍了回来。
宋城：？？？？
时卿卿收回筷子：“你干什么呢？”
他使劲眨了眨眼，认出时卿卿。
“啊，是你啊司小姐。”
“怪物，那怪物呢？！”
宋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见到周围一片荒凉，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季轩辕喝了沸灵汤，这会儿正巧修整好了过来，回答道：“是司小姐将怪物都杀了。”
宋城默默上下打量时卿卿。
她比小师妹苏梨还矮，脸上还有婴儿肥，长得就像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
她能杀掉那么多怪物？
司少淮巡视一圈回来，眯着眼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视线，问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宋城惊呼：“是梦里的妖精！”
时卿卿面无表情地从司少淮身侧探头：“嗯？”
宋城吸气：好凶！
司少淮操纵着小锅飞过来，亲自用树叶盛了一碗汤药出来：“再喝一碗罢，这位师弟伤得最重。”
宋城感动地双手接过树叶碗，吨吨吨喝药。
末了一抹嘴，双手抱拳一鞠躬：“司公子，谢谢您的药！”
司少淮往后退一步，礼貌微笑：“不客气。”
季轩辕也朝着司少淮抱拳：“司公子，多谢了。回到学院后，我会向长老们汇报，制作沸灵汤的药材会全部支付的。”
司少淮侧头：“不必了。诸位帮助我妹妹击杀怪物，苏小师妹还为此……”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薄唇弯起一个弧度。
“你也因祸得福，修为有所长进。我熬制汤药倒算不了什么。”
季轩辕哑然。
但迎着他黑沉的眸子，和唇边笑意，最终什么也没说。
**
半日后，所有学院弟子都修整完毕。
此次遇袭，这是他们进入秘境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他带着学院提供的一片地图，走了相对安全的一条线路。
之前遇到的怪物数量少，而这次数量暴增，甚至还出现了用两脚直立行走的高级怪物。
若是没有时卿卿出手，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季轩辕心里想着，不自觉地回头看向队伍末端。
时卿卿与司少淮并肩走着，两人均身着白色斗篷，气度不凡。
看起来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司少淮若有所思地抬眸，季轩辕猛地将头转回去。
司少淮收回目光，借斗篷遮掩顺势想要握住时卿卿的手，正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司小姐司小姐！和我说说呗，你是怎么打败那群怪物的？”
司少淮眉头一跳。
赶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
司少淮缓步而来：“卿卿，别急。”
他的手掌微凉，语气平和温柔，有让人情绪和缓的魔力。
时卿卿回神，虽然怒意未消，但对着司少淮，她向来没有过冷脸，只是语气稍急：“她都敢对你出手！”
司少淮微笑：“无碍。我这不是没事吗？”
“况且，”他微抬下巴示意季轩辕：“季公子与我们同行，拼着师兄弟的命才为我们挡下怪物攻击。”
时卿卿：“可是——！”
这才几个怪物？
还没遇到他们一行人的时候，两人在平原上击退的怪物数量，是这里的几百倍都不止！
一直被掐脖的灰裙子这会儿趁着时卿卿收了力，挣扎着终于能说话。
“师兄，救救我！这女人要杀我！”
“我又不是故意拉司公子的！而且，司公子一点事都没有！她至于吗！”
季轩辕呕血。
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这话能说？
时卿卿方才都恨不得掐死她，他试图劝了一句，那眼神就快化成刀子，将他也凌迟致死！
好在司少淮及时出现，时卿卿态度有所松动。
傻子都知道，司少淮对于她是块不能触碰的逆鳞。
她倒好！一句两句，句句直戳痛点！
时卿卿冷笑，外泄的神力已经收敛不少，可压迫感越发强了。
“你再说一遍？”
灰裙子不怕死：“我说——”
季轩辕怒吼：“苏梨，你TM闭嘴吧！”
她被时卿卿掐着脖子，还敢这般挑衅人？
方才那猛然爆发的摄人白光，再加上寸草不生的四周，还不够证明她实力强横吗？
看着娇弱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实际上却是个女杀神！
戒灵给他的任务，还是结识这杀神！
现在倒好了，还没结识上，先结上怨！
季轩辕实在没办法了，求助般地望向司少淮，正对上男人黑沉的眸。
他没说话，一双眼睛只是定定地望过来。
或许是匆忙，他今日没戴面具。
面容平和，姿态矜贵。
伴着不远处凄厉的尖声哀嚎，却让人仿佛如坠冰窟。
司少淮收回目光，似乎只是单纯地碰巧与季轩辕四目相对。
苏梨被时卿卿随意丢在地上，两只胳膊以诡异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管不住自己的手，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时卿卿居高临下，嗓音甜软，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我帮你管着吧。”
季轩辕猛然回神，踉跄着冲到苏梨身边。
苏梨的两只手臂经脉全断，骨头也粉碎成渣，再无恢复的可能。
而她的喉咙处落下一道暗金色的疤，整个人意识模糊的瘫软在地。
季轩辕下意识要用神识去查探，耳边响起司少淮的声音。
“你师妹的手臂目前不可能被恢复，嗓子落了禁咒，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了。”
“你若是不信，大可用神识查探。禁咒反噬变成傻子怨不得旁人。”
司少淮低笑：“卿卿很生气，我劝不住她。”
季轩辕听得眼前发黑。
苏梨这辈子恐怕是个废人了，他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
司少淮才懒得管他，撂下话就走了。
时卿卿正站在一块半人高的碎石上，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卿卿？”
时卿卿回头，见到司少淮伸出的手后，将自己的手往身后缩了缩：“刚才碰到那个女人了，脏得很。”
司少淮失笑，这是还没消气呢。
他伸手拉着她手腕，另一只手凝了清水，仔仔细细地给她清洗。
十根葱段般的手指都一一洗过，又拿了绢帕细细擦干。
“好了，不脏。”
司少淮顺势将她的手握进手心，搂着腰把她抱下来。
借着这个姿势，时卿卿在他耳边说：“淮淮，我又听见之前奇怪的声音了。”
司少淮眉头微蹙，神力蔓延出去，不知不觉间落了个阵法。
他问：“那声音说什么？”
时卿卿察觉到神力波动，知道他防着不远处的季轩辕，放心地开口。
“苏梨被废，后续任务失败。请宿主接受惩罚。”
司少淮摇头：“我并未听见。或许只有卿卿和所谓的宿主能听到。”
所谓宿主，想都不用想，就是季轩辕。
时卿卿大胆地放出神识，一寸一寸探查。
末了摇摇头：“我察觉不到他身上有其他的灵力波动。”
司少淮嗯一声：“但他确实在接受所谓的惩罚，只是我们无法感知到。”
时卿卿将神识再次放出去。方才并没有注意季轩辕，只是以为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师妹的惨状而已。
这会儿仔细探查，才发觉他的脸色比起方才更加苍白，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十指死死抠着地面，渗出血来都未曾发觉。
她咂舌：“看着挺痛苦的，估计是什么肝肠寸断的惩罚吧。”
话题一转，她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而苏梨被废，作为始作俑者还继续跟着他们多少有些奇怪。
司少淮收了阵法，松开时卿卿：“治好他们便是，季轩辕不会多嘴。”
他已经摸清那个奇怪声音的意图。
季轩辕需要时卿卿才能完成任务，就算此刻他们离开，季轩辕也会想办法再次与他们相遇。
而他们也正是为了季轩辕而来。
对他来说，治好那群人族并不费力，而他对秘境的宝物恰好有点头绪，还得靠他们的地图继续找呢。
时卿卿不太情愿地点头，抠抠索索从戒指里摸出一瓶丹药：“我的戒指里只有这一瓶下品丹药了，淮淮你省着点。”
她的心这会儿都在滴血！
那可是一整瓶下品丹药，足足二十粒！
给这些人用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司少淮炼的丹药均是上品和极品，这瓶下品丹药是从灵舟库房的角落里挖到的。
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无人问津多年。
司少淮弯了眼睛，将她的手合上：“用不着这些，卿卿收着吧。”
他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昨晚炖汤的锅，随意往地上一放，神火腾地将其包围。
“九命草一两，兰舟草五钱，展锋一两半。”
时卿卿反应很快，动作熟练地在储物空间里搜寻，又飞快将几味草药丢进锅中。
司少淮含笑：“谢谢卿卿。”
他微微抬手，不远处飞来一片树叶，不大不小，正好将锅盖住。
时卿卿凑过来，好奇道：“这是什么丹药？”
司少淮：“超低品沸灵药汤。”
听都没听过。
不过配上前面的“超低品”三字，想必不是什么珍贵宝物。
时卿卿放下心来。
司少淮又拿出个蒸屉，叠罗汉一般放在树叶锅盖上。
“忙活一早上，卿卿饿了吧？”
时卿卿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扁扁的，于是点头。
司少淮了然，加大火力：“半盏茶左右，你最爱的纯肉馅汤包就蒸好了。”
**
不知过了多久，季轩辕终于解脱。
他第一次任务失败，受到戒灵口中的天道惩罚。
浑身筋骨好像都被人打碎，丹田碎裂又重组。
直到冰冷男声吐出惩罚结束四个字后，全身的痛楚才如潮水般褪去。
冷汗将他浸透，鼻孔耳朵里都渗出血，抠着沙土的手早就失去了知觉。
季轩辕大口喘着气，一碗浅色的汤药被放在他面前。
时卿卿一手端着醋碟，一手拿着筷子，嘴里咬着汤包，居高临下的冲他扬扬下巴：“沸灵汤，淮淮熬的。”
说完转身就走。
季轩辕没反应过来。
他目光随着时卿卿挪动，最后落在被一字排开，整整齐齐靠在石头边上的师兄弟们身上。
季轩辕：……
一口锅正飘在一个弟子面前，一片圆圆的树叶像手掌一样，大力将他脑袋按进锅里。
确保他喝了药汤后，锅和树叶才慢悠悠的飘向下一个弟子。
而喝完药的弟子没了支撑，直接脸朝地，直挺挺地摔下去。
司少淮这会儿已经戴上面具，正站在边上监工。
他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矜贵非常。
只是……
季轩辕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曾经见过的，普通凡人喂猪的场景。
看来他的待遇是最好的，起码还有个碗。
季轩辕恍惚着端起碗，闻到药香后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是高级沸灵汤！
应该还是完美品阶，他的储物空间里也有这么一小瓶，是戒灵给他的。
沸灵丹，是最普通的疗伤丹药，学院弟子人手必备。
沸灵汤与沸灵丹，虽然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差地别！
不加一滴水，使用磅礴灵力使草药直接化作药汤，同时剔除无用的杂质，能做到如此地步的炼药师少之又少。
整个学院只有丹药属活了两百多年的药长老能做到！
这位司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
时卿卿蹲在石头边上，吃完第二笼汤包后，终于有弟子缓缓转醒。
最先醒来的是那个腰上被开了个大洞的宋师弟。
宋城迷蒙着睁眼时，身前正落下一片雪白。
好似从天边传来一道声音：“他恢复得很好，马上就会醒了。”
他的面容模糊在光影里，依稀可辨的是含笑的唇角。
娘！师父！
我好像见到了传说中的妖精！
宋城抬起手，想要抓住妖精的衣角，被人毫不留情地拍了回来。
宋城：？？？？
时卿卿收回筷子：“你干什么呢？”
他使劲眨了眨眼，认出时卿卿。
“啊，是你啊司小姐。”
“怪物，那怪物呢？！”
宋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见到周围一片荒凉，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季轩辕喝了沸灵汤，这会儿正巧修整好了过来，回答道：“是司小姐将怪物都杀了。”
宋城默默上下打量时卿卿。
她比小师妹苏梨还矮，脸上还有婴儿肥，长得就像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
她能杀掉那么多怪物？
司少淮巡视一圈回来，眯着眼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视线，问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宋城惊呼：“是梦里的妖精！”
时卿卿面无表情地从司少淮身侧探头：“嗯？”
宋城吸气：好凶！
司少淮操纵着小锅飞过来，亲自用树叶盛了一碗汤药出来：“再喝一碗罢，这位师弟伤得最重。”
宋城感动地双手接过树叶碗，吨吨吨喝药。
末了一抹嘴，双手抱拳一鞠躬：“司公子，谢谢您的药！”
司少淮往后退一步，礼貌微笑：“不客气。”
季轩辕也朝着司少淮抱拳：“司公子，多谢了。回到学院后，我会向长老们汇报，制作沸灵汤的药材会全部支付的。”
司少淮侧头：“不必了。诸位帮助我妹妹击杀怪物，苏小师妹还为此……”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薄唇弯起一个弧度。
“你也因祸得福，修为有所长进。我熬制汤药倒算不了什么。”
季轩辕哑然。
但迎着他黑沉的眸子，和唇边笑意，最终什么也没说。
**
半日后，所有学院弟子都修整完毕。
此次遇袭，这是他们进入秘境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他带着学院提供的一片地图，走了相对安全的一条线路。
之前遇到的怪物数量少，而这次数量暴增，甚至还出现了用两脚直立行走的高级怪物。
若是没有时卿卿出手，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季轩辕心里想着，不自觉地回头看向队伍末端。
时卿卿与司少淮并肩走着，两人均身着白色斗篷，气度不凡。
看起来像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司少淮若有所思地抬眸，季轩辕猛地将头转回去。
司少淮收回目光，借斗篷遮掩顺势想要握住时卿卿的手，正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司小姐司小姐！和我说说呗，你是怎么打败那群怪物的？”
司少淮眉头一跳。
赶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