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11章
听到一声怒斥，女孩吓得哆嗦了一下，“表哥。”
周思韫这时才抬头打量女孩，原来她叫周思涵。
“谁给你的权利质问她？”当着阿姨的面，檀洲也丝毫不留情面。
周思涵心里有些怵这个只见过两次的表哥，平时都是被家里人娇惯的像公主，这下眼睛都红了，“我没有做什么。”
“最好别再让我听见。”
“小姐，面好了。”这一声喊得是周思韫。
“好，谢谢。”
阿姨又端了一碗面递给周思涵，“大小姐，可以吃了。”
明显的区别，一个是外来者喊小姐，一个是从小生活在周家，是大小姐。
周思韫觉得有些可笑，她明明比周思涵大半岁。
“我不吃了。”恶狠狠把气撒在阿姨身上，转而跑上楼。
阿姨端着碗，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檀洲伸手接过那碗面，“给我吧，您去休息吧。”
阿姨不再打扰他们，回房间前告诉檀洲他们，“表少爷，小姐，您们吃完，碗放着就好，等我收拾就行。”
兄妹各端了一碗面上楼，檀洲手里多拿了一只碗和一双筷子。
两碗面煮的有点多，周燕来和周思韫吃一碗，檀洲吃一碗。
“囡囡，儿子，等葬礼完了我们就回家。”这个家她也不想再多待下去。
“姑姑如果想在这边多住几天，我可以陪你，反正我现在已经放假了。”
周燕来眼睛还红着，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不了，你奶奶走了，我还在这里住，没意思。”
周思韫低头看着碗里，闷闷出声：“姑姑，你还有姑父，哥哥和我。”
见如此乖巧的儿女，周燕来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姑姑知道，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相比偌大的周家，只有四口人的檀家，更为温馨美好。
第二天早上九点，江城的杨林公墓，周家人都在。
一身黑衣的周思韫站在周燕来这一列，站在檀洲旁边。
周思韫的对面站着一个约莫十多岁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在听到周围人谈论的话时，抬头看向她们话里的主角，眼里多了一丝探究与同情。
悼念结束以后，周家人留在最后，其他前来悼念的宾客陆续离开。
下山前，男孩又转头看了眼周思韫。
直到父母催促，“辰辰，走了。”
“来了。”
半小时后，周家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檀城、周燕来、檀洲和周思韫。
檀城俯身抱了抱周燕来，安慰道：“等你想回来，我们就一起回来看看妈。”
“嗯。”
一家人沉默待了半个多小时后，下山准备驱车离开，只是，没想到周燕盛居然还没走。
又或者说，他是在等他们。
没多看他一眼，周思韫扶着周燕来，径直往车那边走。
“思韫。”
脚步未停，周燕来也不是很想理他。
檀城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周燕盛只得作罢，默默上车自己开车回去。
到了周家，周燕来一言不发，拉着周思韫上楼收拾东西，准备乘坐下午的飞机回去。
过来时急急忙忙，也没拿什么东西，周思韫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现在也终于有时间看手机了，手机电量已经显示不足。
周思韫充电器放在行李箱了，行李箱在檀洲的车上，此时正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她也不会去和周家人找，先用着，能用多久算多久。
未读消息很多，有杨星的、班级群消息的、还有来自计境的未接来电。
垂眸凝视那个熟悉的头像，点开，有很多条消息。
周思韫觉得好累，那些消息都是关心她的，可心中却生出了几分排斥。
给杨星回复了消息，也给计境回了。
计境正躺在酒店床上，收到了周思韫的消息，整个人恨不得从床上蹦起来。
等看清消息内容，瞬间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
周思韫告诉计境，自己还没考完试，很忙。
很忙？中文系不是已经考完了吗？锦大也放假了。
计境很清楚，她在骗自己。
试探着问：“你们学校放假时间这么晚？”
周思韫心烦意乱，敷衍着回：“对。”
骗人还如此理直气壮。
计境没再回复。
周思韫这边，周燕来喊她下楼，准备回锦城。
下了楼发现，还是周家那些人。
刚站定脚步，就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跑到周思韫面前，睁着大眼睛问周思韫，“他们说
你是我另一个姐姐，是吗？”
这是当年那个孩子吗？周思韫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转而冷冷扫了周家人一眼，冰冷回答：“不是。”还补充一句，“我只有一个哥哥。”
还是那天晚上对周思涵说的那句。
她不认不是她妈妈生的孩子做兄弟姐妹，她也不认她自己是周家的孩子。
“周思潮过来！”一道尖锐女声响彻客厅。
男孩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仍旧没动。
直到王秋玲走过来，把他拉到身后。
“周思潮，离她远一点，你小时候在保温箱待了三个月就是因为她。”
周思韫身子微不可见动摇了一下，眼神空洞，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周燕来闻言，气得想要冲上去给她一巴掌，檀城及时拉住了她。
当年因为她，周思韫受了多少罪。
檀洲下楼刚好听见这一句，上前护住周思韫，“请你说话放尊重些！”
眼神冷冽看向周燕盛，“管好你夫人。”理应喊一声舅妈，檀洲却自小没喊过。
他认的舅妈只有周思韫妈妈一个。
下面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周老爷子，檀洲毫不畏惧地看向楼上，“外公，既然周家如此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爸，您自己注意身体，我们回家了。”檀城微微颔首。
老爷子摆摆手，也不做挽留，“既然待不住，就回去吧。”
周燕来他们刚刚出门，老爷子便怒气大发，“整天就是吵吵吵，你们不嫌丢人啊！”
王秋玲瞬间焉了，不敢讲话。
厨房里的阿姨，也不禁感叹，檀家的孩子是真的教得好。
理应她的工作，给她煮了面，周思韫会向她道谢。
那天晚上说让他们吃完，把碗筷放着就行，第二天才发现，昨天晚上的碗筷已经被洗干净，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周思源拿了车钥匙，追着出去，“姑姑姑父，我送你们过去机场。”
檀城看了眼周燕来，后者没有异议，“那就麻烦思源了。”
“应该的，你们来回奔波也累了，理应好好招待，但……”周思源面露愧色，“还请姑姑姑父原谅，回家好好休息。”
檀城抬眸看向周思源，这恐怕是周家最明事理的一个人了。
上了车，周思韫坐在靠窗边儿，一言不发，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
周燕来坐在周思韫和檀城中间，脸色也不好看，檀城轻抚了她的手，以示安抚。
一路无言，把他们送上飞机，周思源才回的家。
路途全程，周思韫都在想周思潮。
如果可以选择，她会在十岁那年选择不回周家。
檀洲的车就停在机场停车场，快三个小时，终于回到了檀家。
“檀洲快和妹妹去洗漱，好好休息。”
伸手提过周思韫的行李箱，提着上楼，周思韫低着头跟着上楼。
把行李箱放到周思韫房间，都没提起在周家的事，只是踱步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想太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意有所指，默契不说破。
“知道了。”
檀洲走了之后，周思韫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了电，然后才去洗澡。
楼下，周燕来担忧地与檀城说：“我怕今天的事情会影响到思韫。”
那件事发生以后，周燕来带着周思韫去看过心理医生。
周思韫有一年的时间是不敢独自睡觉的，都是周燕来陪着她。晚上就算睡着了，也会经常做噩梦惊醒。
“本来好好的孩子，在我们这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了，才去了周家两天，就受了委屈。”说着说着，周燕来想起了周思韫的母亲，“我嫂子要是还在，看见不得心疼死。”
檀城知道她说的嫂子是谁，不语，静静听她倾诉。
“不怕不怕，思韫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再说了，不还有我们在呢嘛。”
周燕来哽咽应了声。
这一晚，周思韫再次做了噩梦。
梦里有血，很多很多，还有女人尖锐的叫痛声，和男人粗劣的叫骂。
梦中惊醒，额头、鼻尖和后背都是汗，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滚出来。
坐在床上，呆愣看向黑暗的四周。
周思韫很想逃离所有人，她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想到周燕盛的背叛与出轨、想到周老爷子的包庇和不作为，想到周思潮、想到自己的母亲。
说起来，她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手指摸向床头，有计境的消息，和她道晚安。
指尖抚摸着屏幕，周思韫不觉甜蜜，生感抗拒。
试着给计境发消息，没想到他居然回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
划出语音通话，点击拨打。
“计境。”
“我在。”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呼吸，“计境，对不起，我们不要再继续了。”
刹那，周围死寂一般安静。
就连夜里该有的蝉鸣，此刻也懂事的安静了下来。
周思韫一度以为计境挂断了电话，拿离耳边，看了眼还在通话中。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你是我遇到最好的男生，
我不想继续伤害你。”
计境讽刺笑了一声，“发好人卡嘛。”
都没再说话，计境挂断了电话。
周思韫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担心自己哭出声，死死捂住嘴巴。
她说得是真心话，并不是发什么好人卡。
抽泣不止，颤抖着手给计境发最无力最没用的道歉：“对不起。”
她哭得停不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失去了一个好朋友，还是因为其他。
计境没回复。
周思韫只觉得，心里很堵，闷疼闷疼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河口，源源不断涌出来。
她的第一次恋爱，为期一个月，无疾而终。
这一夜，她再没睡着。
听到一声怒斥，女孩吓得哆嗦了一下，“表哥。”
周思韫这时才抬头打量女孩，原来她叫周思涵。
“谁给你的权利质问她？”当着阿姨的面，檀洲也丝毫不留情面。
周思涵心里有些怵这个只见过两次的表哥，平时都是被家里人娇惯的像公主，这下眼睛都红了，“我没有做什么。”
“最好别再让我听见。”
“小姐，面好了。”这一声喊得是周思韫。
“好，谢谢。”
阿姨又端了一碗面递给周思涵，“大小姐，可以吃了。”
明显的区别，一个是外来者喊小姐，一个是从小生活在周家，是大小姐。
周思韫觉得有些可笑，她明明比周思涵大半岁。
“我不吃了。”恶狠狠把气撒在阿姨身上，转而跑上楼。
阿姨端着碗，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檀洲伸手接过那碗面，“给我吧，您去休息吧。”
阿姨不再打扰他们，回房间前告诉檀洲他们，“表少爷，小姐，您们吃完，碗放着就好，等我收拾就行。”
兄妹各端了一碗面上楼，檀洲手里多拿了一只碗和一双筷子。
两碗面煮的有点多，周燕来和周思韫吃一碗，檀洲吃一碗。
“囡囡，儿子，等葬礼完了我们就回家。”这个家她也不想再多待下去。
“姑姑如果想在这边多住几天，我可以陪你，反正我现在已经放假了。”
周燕来眼睛还红着，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不了，你奶奶走了，我还在这里住，没意思。”
周思韫低头看着碗里，闷闷出声：“姑姑，你还有姑父，哥哥和我。”
见如此乖巧的儿女，周燕来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姑姑知道，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相比偌大的周家，只有四口人的檀家，更为温馨美好。
第二天早上九点，江城的杨林公墓，周家人都在。
一身黑衣的周思韫站在周燕来这一列，站在檀洲旁边。
周思韫的对面站着一个约莫十多岁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在听到周围人谈论的话时，抬头看向她们话里的主角，眼里多了一丝探究与同情。
悼念结束以后，周家人留在最后，其他前来悼念的宾客陆续离开。
下山前，男孩又转头看了眼周思韫。
直到父母催促，“辰辰，走了。”
“来了。”
半小时后，周家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檀城、周燕来、檀洲和周思韫。
檀城俯身抱了抱周燕来，安慰道：“等你想回来，我们就一起回来看看妈。”
“嗯。”
一家人沉默待了半个多小时后，下山准备驱车离开，只是，没想到周燕盛居然还没走。
又或者说，他是在等他们。
没多看他一眼，周思韫扶着周燕来，径直往车那边走。
“思韫。”
脚步未停，周燕来也不是很想理他。
檀城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周燕盛只得作罢，默默上车自己开车回去。
到了周家，周燕来一言不发，拉着周思韫上楼收拾东西，准备乘坐下午的飞机回去。
过来时急急忙忙，也没拿什么东西，周思韫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现在也终于有时间看手机了，手机电量已经显示不足。
周思韫充电器放在行李箱了，行李箱在檀洲的车上，此时正停在机场的停车场。她也不会去和周家人找，先用着，能用多久算多久。
未读消息很多，有杨星的、班级群消息的、还有来自计境的未接来电。
垂眸凝视那个熟悉的头像，点开，有很多条消息。
周思韫觉得好累，那些消息都是关心她的，可心中却生出了几分排斥。
给杨星回复了消息，也给计境回了。
计境正躺在酒店床上，收到了周思韫的消息，整个人恨不得从床上蹦起来。
等看清消息内容，瞬间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
周思韫告诉计境，自己还没考完试，很忙。
很忙？中文系不是已经考完了吗？锦大也放假了。
计境很清楚，她在骗自己。
试探着问：“你们学校放假时间这么晚？”
周思韫心烦意乱，敷衍着回：“对。”
骗人还如此理直气壮。
计境没再回复。
周思韫这边，周燕来喊她下楼，准备回锦城。
下了楼发现，还是周家那些人。
刚站定脚步，就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跑到周思韫面前，睁着大眼睛问周思韫，“他们说
你是我另一个姐姐，是吗？”
这是当年那个孩子吗？周思韫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转而冷冷扫了周家人一眼，冰冷回答：“不是。”还补充一句，“我只有一个哥哥。”
还是那天晚上对周思涵说的那句。
她不认不是她妈妈生的孩子做兄弟姐妹，她也不认她自己是周家的孩子。
“周思潮过来！”一道尖锐女声响彻客厅。
男孩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仍旧没动。
直到王秋玲走过来，把他拉到身后。
“周思潮，离她远一点，你小时候在保温箱待了三个月就是因为她。”
周思韫身子微不可见动摇了一下，眼神空洞，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周燕来闻言，气得想要冲上去给她一巴掌，檀城及时拉住了她。
当年因为她，周思韫受了多少罪。
檀洲下楼刚好听见这一句，上前护住周思韫，“请你说话放尊重些！”
眼神冷冽看向周燕盛，“管好你夫人。”理应喊一声舅妈，檀洲却自小没喊过。
他认的舅妈只有周思韫妈妈一个。
下面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周老爷子，檀洲毫不畏惧地看向楼上，“外公，既然周家如此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爸，您自己注意身体，我们回家了。”檀城微微颔首。
老爷子摆摆手，也不做挽留，“既然待不住，就回去吧。”
周燕来他们刚刚出门，老爷子便怒气大发，“整天就是吵吵吵，你们不嫌丢人啊！”
王秋玲瞬间焉了，不敢讲话。
厨房里的阿姨，也不禁感叹，檀家的孩子是真的教得好。
理应她的工作，给她煮了面，周思韫会向她道谢。
那天晚上说让他们吃完，把碗筷放着就行，第二天才发现，昨天晚上的碗筷已经被洗干净，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周思源拿了车钥匙，追着出去，“姑姑姑父，我送你们过去机场。”
檀城看了眼周燕来，后者没有异议，“那就麻烦思源了。”
“应该的，你们来回奔波也累了，理应好好招待，但……”周思源面露愧色，“还请姑姑姑父原谅，回家好好休息。”
檀城抬眸看向周思源，这恐怕是周家最明事理的一个人了。
上了车，周思韫坐在靠窗边儿，一言不发，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
周燕来坐在周思韫和檀城中间，脸色也不好看，檀城轻抚了她的手，以示安抚。
一路无言，把他们送上飞机，周思源才回的家。
路途全程，周思韫都在想周思潮。
如果可以选择，她会在十岁那年选择不回周家。
檀洲的车就停在机场停车场，快三个小时，终于回到了檀家。
“檀洲快和妹妹去洗漱，好好休息。”
伸手提过周思韫的行李箱，提着上楼，周思韫低着头跟着上楼。
把行李箱放到周思韫房间，都没提起在周家的事，只是踱步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想太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意有所指，默契不说破。
“知道了。”
檀洲走了之后，周思韫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了电，然后才去洗澡。
楼下，周燕来担忧地与檀城说：“我怕今天的事情会影响到思韫。”
那件事发生以后，周燕来带着周思韫去看过心理医生。
周思韫有一年的时间是不敢独自睡觉的，都是周燕来陪着她。晚上就算睡着了，也会经常做噩梦惊醒。
“本来好好的孩子，在我们这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了，才去了周家两天，就受了委屈。”说着说着，周燕来想起了周思韫的母亲，“我嫂子要是还在，看见不得心疼死。”
檀城知道她说的嫂子是谁，不语，静静听她倾诉。
“不怕不怕，思韫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再说了，不还有我们在呢嘛。”
周燕来哽咽应了声。
这一晚，周思韫再次做了噩梦。
梦里有血，很多很多，还有女人尖锐的叫痛声，和男人粗劣的叫骂。
梦中惊醒，额头、鼻尖和后背都是汗，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滚出来。
坐在床上，呆愣看向黑暗的四周。
周思韫很想逃离所有人，她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想到周燕盛的背叛与出轨、想到周老爷子的包庇和不作为，想到周思潮、想到自己的母亲。
说起来，她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手指摸向床头，有计境的消息，和她道晚安。
指尖抚摸着屏幕，周思韫不觉甜蜜，生感抗拒。
试着给计境发消息，没想到他居然回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
划出语音通话，点击拨打。
“计境。”
“我在。”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呼吸，“计境，对不起，我们不要再继续了。”
刹那，周围死寂一般安静。
就连夜里该有的蝉鸣，此刻也懂事的安静了下来。
周思韫一度以为计境挂断了电话，拿离耳边，看了眼还在通话中。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你是我遇到最好的男生，
我不想继续伤害你。”
计境讽刺笑了一声，“发好人卡嘛。”
都没再说话，计境挂断了电话。
周思韫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担心自己哭出声，死死捂住嘴巴。
她说得是真心话，并不是发什么好人卡。
抽泣不止，颤抖着手给计境发最无力最没用的道歉：“对不起。”
她哭得停不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失去了一个好朋友，还是因为其他。
计境没回复。
周思韫只觉得，心里很堵，闷疼闷疼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河口，源源不断涌出来。
她的第一次恋爱，为期一个月，无疾而终。
这一夜，她再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