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二）
日暮将将到来，城中欲晓。
师夜鸾几乎是一夜没睡，心头涌上无数的事让她辗转反侧。
是在门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是被火焰吞噬的仆人和家人，是转瞬即逝就被吞没的一座府邸，是她满身是血，满身污渍的在京中逃窜，是她孤身一人呢，敲开了师府的门。
她不知在镜前坐了多久，发髻早就盘好，并莲簪花髻和身上的月白色衣裳，称得她端庄沉稳，也恰好遮去了师夜鸾一夜间脸上淡淡的悴色。
“姐姐。”
一声灵动活泼的声音将师夜鸾从晃神中拉了出来，回头望去，果见一抹俏粉从门口浮现。
“欣欣，”师夜鸾欢喜的起身，快步走到师梦欣身边，“今日起的这么早。”
“姐姐，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师梦欣揽着师夜鸾的胳膊，半撒娇半是不舍的说道。
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姐姐，如今却要去那种地方，怎么叫她不难过，明明她们师家的女儿，不节外生枝，可以一生荣华富贵。
可师梦欣明白，姑姑那件事，师府上上下下都忘不掉。
师夜鸾无奈的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脸：“没关系，姐姐不会让人欺负的。”
“这是欺不欺负的问题吗？宫里那么……”
“好了，时辰到了。”
“凶险”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师夜鸾打断了，她拔下自己头上的步摇，轻轻戴在师梦欣头上，随后走过她身旁。
“欣欣，要听话。”
师夜鸾留下这一句话之后，消失在了师梦欣的眼中。
“姐姐……”
师梦欣想要追上去，但她到底还是停在了原地，到底不是她的母亲，只是她的姑姑，没有那样设身处地的痛，她又凭什么劝师夜鸾放手。
“师小姐，”门口的车早就侯着了，边上宫里的太监正笑吟吟的同师谦交谈，见了师夜鸾，满脸的奉承“这便是接您入宫的车了。”
师家的女儿，可是京城中公认的高门贵女。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会想要攀师家的高枝，可惜师家的女儿竟然嫁给了隐世家族，幸好现在师府之内还有女眷，飞黄腾达倒也不是不可能。
“外翁，保重。”
师夜鸾没说什么别的话，多了，反而更舍不得。
师谦不禁红了眼眶，最终也只是看着师夜鸾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去，递了一包银两到那个太监手里。
那太监瞬间会意，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师大人放心，小姐进宫之后，定当是顺风顺水。”
师谦心里颇为烦躁，为了挥手让那太监退下。
车子渐行渐远，师谦抬起头来看着府门上高高挂着的牌匾，“师府”两个字，透露出无限的孤独。
女儿，你看见了吗？鸾儿长大了。
师夜鸾上车之后倚靠在窗边，眼眸半阖，心里细细盘算着。
先帝去的仓促，朝中还留下了许多祸患，太子尚游历归来，便匆匆被推上了皇位，花了五年时间，终于平定了朝政，河清海晏，这才大告四方，临选秀女，充实后宫。
因此当今圣上还为太子时，并无太子妃，后宫之中仅有一位妃子，也就是当今的穆德妃。
德妃穆清婉，穆尚书之女，进宫三年，膝下无子，闻言似是人如其名，温柔婉言。
圣上年盛，但却是年少登基，满是谨慎，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从不手软。
因而那些官家小姐不知砸了多少银子给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没人能探查出圣上的喜好，那些官家小姐无不垂头丧气，没办法投其所好，就只能精益求精，拼命进修自己的才艺，只为了到时候在大殿上，能靠着自己一舞倾城或是一曲定音，入得皇帝的眼，从此走向富贵。
师夜鸾没那么多心情去打探圣上的心思，入宫只是第一步，她想要权位，不能只靠帝王宠爱，才学进精，明哲保身家族势力才能让她在后宫真正站稳脚跟。
从此，过去的也就只能让它过去了，俞家没了，俞锦仙死了。
他也该忘了。
外面一阵嘈杂声，师夜鸾慢慢睁开眼睛，那双眼波婉转的眸子里，却像是幽潭之水般深不可测。
“小姐，我们到了。”
九笙在外面轻声喊道。
“嗯。”
师夜鸾低低地应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簪，搭着六笙的手下了车。
宫门口已经不止她一个人来到，大门口左横右斜的停了许多辆不同的马车，或是富贵或是平淡，这里头载着的人，也不得而知。
在场的这么多官家小姐，师夜鸾也今天只能说是认得出来，报得上名字，若是说熟悉或是认识，那实在是谈不上。
不过那一位，却让人十分好认。
江烟，当今太后的侄女。
也是不少人明里暗里看来，这场选秀最举足轻重的人。
通俗点儿说，这位肯定是保底入宫，说不定还会在太后的支持下，觅个嫔也不一定。
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要看皇帝的脸色。
江烟光是轿车就比旁人豪华，光是车头面前挂的那两穗安平凤羽，太后御赐之物就能看出她有多么的不同。
她这会儿穿着一身翡色衣裙，众星捧月的站在许多奴仆和那些想要奉承的小家碧玉中间。
江烟容貌说不上出彩，但是也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现在留下的各位小姐，都是几天前初选通过的，如今进宫稍微休整片刻，并请各位小姐移步储秀宫。”
正当这群人耐不住兴奋却又不敢太造次，多多少少算得上整齐的站在宫门口时，从里头出来一个穿着官服的女官，看那年龄，恐怕不是第一次见秀女了。
她脸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面前的这些人，是在宫里沉浮一辈子，一辈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答应，还是宠冠后宫的宠妃，一或者是那高堂凤语中的皇后。
一切都只是她们的命。
这位女官姓白，算起来也是宫里的老人。
师夜鸾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虽然说是选秀，但每年那么点儿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
那些高官的女儿，不都只是过个形式，到最后直接纳入后宫。
说起来倒也是托了她外翁的服了。
不过师夜鸾有这个自信，就算没有身份的加持，她也照样能入宫。
毕竟
师夜鸾眼眸微垂。
她当年可是“琴仙”啊。
“江小姐，请随奴婢往这边走，太后娘娘等着您呢。”
白姑姑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江烟说到。
她边上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秀女自觉地闪到一遍，眼里满是羡慕。
若是她们有个这么好的家世，又何必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去讨好自己不喜欢的人，来攀得荣华富贵。
“有劳姑姑了。”
江烟并不意外太后会来找她，毕竟她入宫就是太后一手安排。
白姑姑随即和边上的另一位女官交谈，同她说好了注意事项，便要转过身去。
白姑姑却在不经意间，一个身影撞入了她的眼帘。
师夜鸾并不和别人站在一起只是自己一个人等着。
太像了。
白姑姑心里不禁感叹。
看来这位，往后就是宫里的主子了。
不过她既然能在宫里混这么多年，是断不可能将情绪写在自己脸上的。
因此她也只是瞳孔放大，紧接着便又恢复了正常。
“请各位小姐跟我往这边走。”
另一位女官倒是看起来和善些，看着江烟一行人渐渐走远，这一边也该动身了。
师夜鸾看着这一座座的高墙，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你说皇上他是不是很威严？”
“还没进宫就开始讨论皇上了，你胆儿怎么这么大？”
“嗯，我就是想问问，万一皇上很凶的话，跳舞出了差错，御前失态，爹爹也会遭受处分的。”
“你放宽心吧！”
“……”
虽然宫规森严，但是有些性质活泼，年龄又小的小姐，仍然是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谈着。
边上的姑姑自然也看见了，只不过当今圣上贤明，放弃了这些小姐家的喜欢找好朋友说说话，也并不是什么怪事，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路走过去，满眼的繁华。
她们就在储秀宫面前停下，不用姑姑说也知道，皇帝就在里面。
马上就要面圣，再场的也没人再敢说话了。
姑姑看时间差不多，走到她们面前开始吩咐：“马上分五人一组进殿，见了陛下，会有礼官来配合你们表演才艺。”
“还请各位小姐进去之后，大大方方的，不要妄想着什么歪门邪道能得陛下垂青。”
“奴婢能说的也只有这些，往后是去是留，都只能看自己。”
在场的大多数人的那一句“是去是留，”给震撼的不轻。
她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没有背上整个家族的荣誉呢？为了家族，光宗耀祖。
师夜鸾明白选秀入宫只是第一道坎，这只是最简单的基础。
想要权利，就必须在后宫里立足，只有这样，才能一步步接近她想要的答案。
这是她的宿命，她自己选择的一条路，不管是俞锦仙还是师夜鸾，满门被灭，她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外头的太阳不大，却能将整个世界照亮。
两三批秀女进进出出，有的人出来时欢天喜地，有的人悲伤满面。
每个人心中所想都不得而知。
攀得荣华富贵不枉此一遭。
悲伤自己从此变成了一只金丝雀。
只想安稳度日，保全自身。
天各有命，人各有路。
这些终将会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至于在多年后是后悔还是庆幸，都不是现在该知道的。
“宣——”
“师氏夜鸾，江氏烟，容氏芙，李氏似潭，陈氏素萍觐见——”
师夜鸾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
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什么都不怕。
师夜鸾几乎是一夜没睡，心头涌上无数的事让她辗转反侧。
是在门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是被火焰吞噬的仆人和家人，是转瞬即逝就被吞没的一座府邸，是她满身是血，满身污渍的在京中逃窜，是她孤身一人呢，敲开了师府的门。
她不知在镜前坐了多久，发髻早就盘好，并莲簪花髻和身上的月白色衣裳，称得她端庄沉稳，也恰好遮去了师夜鸾一夜间脸上淡淡的悴色。
“姐姐。”
一声灵动活泼的声音将师夜鸾从晃神中拉了出来，回头望去，果见一抹俏粉从门口浮现。
“欣欣，”师夜鸾欢喜的起身，快步走到师梦欣身边，“今日起的这么早。”
“姐姐，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师梦欣揽着师夜鸾的胳膊，半撒娇半是不舍的说道。
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姐姐，如今却要去那种地方，怎么叫她不难过，明明她们师家的女儿，不节外生枝，可以一生荣华富贵。
可师梦欣明白，姑姑那件事，师府上上下下都忘不掉。
师夜鸾无奈的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脸：“没关系，姐姐不会让人欺负的。”
“这是欺不欺负的问题吗？宫里那么……”
“好了，时辰到了。”
“凶险”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师夜鸾打断了，她拔下自己头上的步摇，轻轻戴在师梦欣头上，随后走过她身旁。
“欣欣，要听话。”
师夜鸾留下这一句话之后，消失在了师梦欣的眼中。
“姐姐……”
师梦欣想要追上去，但她到底还是停在了原地，到底不是她的母亲，只是她的姑姑，没有那样设身处地的痛，她又凭什么劝师夜鸾放手。
“师小姐，”门口的车早就侯着了，边上宫里的太监正笑吟吟的同师谦交谈，见了师夜鸾，满脸的奉承“这便是接您入宫的车了。”
师家的女儿，可是京城中公认的高门贵女。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会想要攀师家的高枝，可惜师家的女儿竟然嫁给了隐世家族，幸好现在师府之内还有女眷，飞黄腾达倒也不是不可能。
“外翁，保重。”
师夜鸾没说什么别的话，多了，反而更舍不得。
师谦不禁红了眼眶，最终也只是看着师夜鸾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转过身去，递了一包银两到那个太监手里。
那太监瞬间会意，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师大人放心，小姐进宫之后，定当是顺风顺水。”
师谦心里颇为烦躁，为了挥手让那太监退下。
车子渐行渐远，师谦抬起头来看着府门上高高挂着的牌匾，“师府”两个字，透露出无限的孤独。
女儿，你看见了吗？鸾儿长大了。
师夜鸾上车之后倚靠在窗边，眼眸半阖，心里细细盘算着。
先帝去的仓促，朝中还留下了许多祸患，太子尚游历归来，便匆匆被推上了皇位，花了五年时间，终于平定了朝政，河清海晏，这才大告四方，临选秀女，充实后宫。
因此当今圣上还为太子时，并无太子妃，后宫之中仅有一位妃子，也就是当今的穆德妃。
德妃穆清婉，穆尚书之女，进宫三年，膝下无子，闻言似是人如其名，温柔婉言。
圣上年盛，但却是年少登基，满是谨慎，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从不手软。
因而那些官家小姐不知砸了多少银子给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没人能探查出圣上的喜好，那些官家小姐无不垂头丧气，没办法投其所好，就只能精益求精，拼命进修自己的才艺，只为了到时候在大殿上，能靠着自己一舞倾城或是一曲定音，入得皇帝的眼，从此走向富贵。
师夜鸾没那么多心情去打探圣上的心思，入宫只是第一步，她想要权位，不能只靠帝王宠爱，才学进精，明哲保身家族势力才能让她在后宫真正站稳脚跟。
从此，过去的也就只能让它过去了，俞家没了，俞锦仙死了。
他也该忘了。
外面一阵嘈杂声，师夜鸾慢慢睁开眼睛，那双眼波婉转的眸子里，却像是幽潭之水般深不可测。
“小姐，我们到了。”
九笙在外面轻声喊道。
“嗯。”
师夜鸾低低地应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簪，搭着六笙的手下了车。
宫门口已经不止她一个人来到，大门口左横右斜的停了许多辆不同的马车，或是富贵或是平淡，这里头载着的人，也不得而知。
在场的这么多官家小姐，师夜鸾也今天只能说是认得出来，报得上名字，若是说熟悉或是认识，那实在是谈不上。
不过那一位，却让人十分好认。
江烟，当今太后的侄女。
也是不少人明里暗里看来，这场选秀最举足轻重的人。
通俗点儿说，这位肯定是保底入宫，说不定还会在太后的支持下，觅个嫔也不一定。
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要看皇帝的脸色。
江烟光是轿车就比旁人豪华，光是车头面前挂的那两穗安平凤羽，太后御赐之物就能看出她有多么的不同。
她这会儿穿着一身翡色衣裙，众星捧月的站在许多奴仆和那些想要奉承的小家碧玉中间。
江烟容貌说不上出彩，但是也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现在留下的各位小姐，都是几天前初选通过的，如今进宫稍微休整片刻，并请各位小姐移步储秀宫。”
正当这群人耐不住兴奋却又不敢太造次，多多少少算得上整齐的站在宫门口时，从里头出来一个穿着官服的女官，看那年龄，恐怕不是第一次见秀女了。
她脸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面前的这些人，是在宫里沉浮一辈子，一辈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答应，还是宠冠后宫的宠妃，一或者是那高堂凤语中的皇后。
一切都只是她们的命。
这位女官姓白，算起来也是宫里的老人。
师夜鸾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虽然说是选秀，但每年那么点儿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
那些高官的女儿，不都只是过个形式，到最后直接纳入后宫。
说起来倒也是托了她外翁的服了。
不过师夜鸾有这个自信，就算没有身份的加持，她也照样能入宫。
毕竟
师夜鸾眼眸微垂。
她当年可是“琴仙”啊。
“江小姐，请随奴婢往这边走，太后娘娘等着您呢。”
白姑姑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江烟说到。
她边上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秀女自觉地闪到一遍，眼里满是羡慕。
若是她们有个这么好的家世，又何必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去讨好自己不喜欢的人，来攀得荣华富贵。
“有劳姑姑了。”
江烟并不意外太后会来找她，毕竟她入宫就是太后一手安排。
白姑姑随即和边上的另一位女官交谈，同她说好了注意事项，便要转过身去。
白姑姑却在不经意间，一个身影撞入了她的眼帘。
师夜鸾并不和别人站在一起只是自己一个人等着。
太像了。
白姑姑心里不禁感叹。
看来这位，往后就是宫里的主子了。
不过她既然能在宫里混这么多年，是断不可能将情绪写在自己脸上的。
因此她也只是瞳孔放大，紧接着便又恢复了正常。
“请各位小姐跟我往这边走。”
另一位女官倒是看起来和善些，看着江烟一行人渐渐走远，这一边也该动身了。
师夜鸾看着这一座座的高墙，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你说皇上他是不是很威严？”
“还没进宫就开始讨论皇上了，你胆儿怎么这么大？”
“嗯，我就是想问问，万一皇上很凶的话，跳舞出了差错，御前失态，爹爹也会遭受处分的。”
“你放宽心吧！”
“……”
虽然宫规森严，但是有些性质活泼，年龄又小的小姐，仍然是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谈着。
边上的姑姑自然也看见了，只不过当今圣上贤明，放弃了这些小姐家的喜欢找好朋友说说话，也并不是什么怪事，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路走过去，满眼的繁华。
她们就在储秀宫面前停下，不用姑姑说也知道，皇帝就在里面。
马上就要面圣，再场的也没人再敢说话了。
姑姑看时间差不多，走到她们面前开始吩咐：“马上分五人一组进殿，见了陛下，会有礼官来配合你们表演才艺。”
“还请各位小姐进去之后，大大方方的，不要妄想着什么歪门邪道能得陛下垂青。”
“奴婢能说的也只有这些，往后是去是留，都只能看自己。”
在场的大多数人的那一句“是去是留，”给震撼的不轻。
她们之中又有多少人没有背上整个家族的荣誉呢？为了家族，光宗耀祖。
师夜鸾明白选秀入宫只是第一道坎，这只是最简单的基础。
想要权利，就必须在后宫里立足，只有这样，才能一步步接近她想要的答案。
这是她的宿命，她自己选择的一条路，不管是俞锦仙还是师夜鸾，满门被灭，她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外头的太阳不大，却能将整个世界照亮。
两三批秀女进进出出，有的人出来时欢天喜地，有的人悲伤满面。
每个人心中所想都不得而知。
攀得荣华富贵不枉此一遭。
悲伤自己从此变成了一只金丝雀。
只想安稳度日，保全自身。
天各有命，人各有路。
这些终将会是她们自己的选择，至于在多年后是后悔还是庆幸，都不是现在该知道的。
“宣——”
“师氏夜鸾，江氏烟，容氏芙，李氏似潭，陈氏素萍觐见——”
师夜鸾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
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