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湖，是你吗？”
顾贝贝感觉到细微的动静，被酒精冲刷过的嗓音软糯又沙哑。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的身旁，蹲下了身。
顾贝贝撑开眼皮，目光跌入一双湖水般澄澈的蓝色双眸。
黎湖身型高挑，蹲在顾贝贝面前依旧高出大半个头，这么大一高个，此刻却撑着下巴，眨着眼睛很乖地瞅着顾贝贝，莫名很萌。男人普遍都是干练简单的纯色搭配，显示自己的成熟稳重，而他却穿着深绿、浅棕和藏蓝色花纹繁复的衬衣，色彩斑斓又吸人眼球，照理说这样的衣服穿在人身上会显得突兀，但他的身上却恰到好处。
他的容貌是那样的俊美无俦，压得住各种张扬又热烈的艳丽色彩。
尤其是那双眼尾略弯的桃花眼。
是的，黎湖和江延一样，都有一双桃花眼。
不同的是，江延的眼睛平和中带着锐利，而他却是含情脉脉，勾魂摄魄。
顾贝贝看到他的眼睛，心轻轻地刺痛了一下，撅嘴不满道：“闭眼闭眼，请停止释放你的魅力。”
黎湖却倾身向前，一副受伤的表情：“辛夷，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顾贝贝见面前这张情真意切的熟悉脸庞，一下愣住。辛夷是电影《十里春风不如你》的女主角，和黎湖饰演的周慕安是青梅竹马，因为误会而分离，经历种种生活波折，才终于走到了一起。顾贝贝和黎湖一直是圈内好友，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让这部滥俗的爱情电影赢得了不错的票房和热度。
黎湖不愧是演技派的当红小生，情感真切而浓郁，代入感极深。
顾贝贝想要是江延能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就好了。
顾贝贝心里烦躁，一巴掌把黎湖呼开：“爱你个大头鬼！”
看上去力气很大，落在黎湖的脸上却很轻。
黎湖轻松地抓住了顾贝贝纤细的手，笑得得意：“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讨厌，最后还是舍不得。说吧，你的周慕安又怎么你了？”
被黎湖这么一闹，顾贝贝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将手抽了出来，黎湖见掌中的手消失，眼神几不可见地暗了一瞬。
顾贝贝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他喜欢上别人了。”
黎湖不以为然：“只要不是结婚，以你的魅力，把他抢回来不成问题啊。”
顾贝贝摇摇头，再次躺倒在沙发上，道：“江延哥看着好说话，但其实是一根筋。他认定的事情，没人可以动摇。”
语气里无限怅惋，黎湖其实想不明白，顾贝贝性格活泼，甜美漂亮，是圈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某网站公认的宅男女神top1，有名的直男斩。他从没有见过江延，不过听顾贝贝的描述，也就是一个智商超群的工程师，不至于眼高于顶连顾贝贝都看不上吧。每次顾贝贝为了那个人愁眉苦脸，他就为她愤愤不平，劝顾贝贝好几次却都被骂惨。
黎湖看着顾贝贝，心里想，你自己不也是一根筋吗？
黎湖想了想，问道：“你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难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顾贝贝没说话，黎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猜对了。
黎湖眉飞色舞，忍不住八卦：“是谁啊？谁能比得过你？”
顾贝贝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人的样子，其实她拢共就见过叶凝薇两次。第一次的时候，叶凝薇见到她这个小明星，不讨好也不大惊小怪，她就对她挺有好感的，傻乎乎地误以为她是没钱所以来投靠江延的“远房表姐”，还给她送衣服，不过后来江延打了一笔钱给她，说是叶凝薇很喜欢那些衣服，坚持自己买单；第二次是在医院，叶凝薇在医院照顾江延，客气礼貌，不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冷落，态度与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接触不多，但叶凝薇的身上，有种奇怪的、特别让人信服的气质。
顾贝贝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想了想，才客观地说道：“她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黎湖更好奇了：“她把你喜欢的人抢走了，你都不讨厌她？”
顾贝贝手背掩住眼睛，打了个哈欠，而后懒懒道：“是江延哥喜欢的她，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黎湖指着周围的易拉罐：“你不在意，会喝这么多？”
顾贝贝快要入睡，声音迷迷糊糊：“我就是难受一会儿。”
顾贝贝安心睡着，显然对黎湖非常放心。
黎湖手机震了震，他看了一眼，是经纪人催他回去拍戏，他是偷跑出来陪她的。黎湖没有着急马上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顾贝贝，听她传来轻微又有规律的酣睡声，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顾贝贝不舒服地翻了翻身，纤细的手滑落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散开。黎湖看着她白皙的食指，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异常温柔。
他忍不住抬起手，一点一点地，缓缓靠近。
然后，用食指勾住了她的食指。
***
江延回到别墅的时候，叶凝薇正在让云童搜索韩暮的讯息。
云童启动了大数据系统，眼睛飞速滑过一条条资讯，高速分析任何一条社会上的奇异怪闻，看有没有可能解析出韩暮的下落。
云童的眼睛停了下来，报告搜索结论：“指挥官，系统过滤网络信息1930万条，无一条与韩暮少尉相关。模拟天薇号爆炸的冲击力，并结合地球气流指数，可以确定的是，韩暮少尉的落地点仍在青宁市境内。”
叶凝薇听到这句，表情松了松：“青宁市监控录像里，有没有韩暮？”
“没有。”
叶凝薇眼含疑惑，自言自语：“那他会在哪里呢？”
江延进门换拖鞋，听了个大概，接过话头：“青宁市的监控内存有限，硬盘存满了就会自动覆盖之前的录像。而且，有些偏僻的犄角旮旯还没有监控。”
叶凝薇顿时明白了。
云童闻到了香味，兴冲冲地飞到江延身边，绕着江延手中的纸袋打转。
云童：“气味好独特，里面是什么？”
江延笑了笑：“来不及做饭，买了一些披萨。”
云童兴奋地上下一蹦一蹦：“我要吃，我要吃。”
江延边走边将纸袋放在餐桌上，豆包也闻香味而来，绕着江延的腿打转。
江延解开纸袋，随口问：“云童，你不是人工智能吗？可以吃东西吗？”
云童一脸严肃：“拟人化是我的终极追求，请不要搞人机歧视。”
江延：“……哦。”
江延把披萨一排放在餐桌上，一共三份，分别是咸蛋黄虾仁披萨、熏鸡肉蘑菇披萨和榴莲缤纷水果披萨，包裹严实，还有热气。叶凝薇已经在对面的位置上落座，挑了一块水果披萨。
芝士不利于猫消化，但是挡不住豆包的喵喵叫唤，江延只好撕下一小块熏鸡肉披萨给豆包解馋。而云童早已举着一块虾仁披萨飞到了豆包身边，一起品尝。
江延选了一块熏鸡肉蘑菇披萨，慢慢吃着。
此时，天光白净，偶尔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来，送来门外的花香。客厅内响起细嚼慢咽的声音，江延望向对面坐着的叶凝薇，心里有种无与伦比的充实感。以往家里都很清冷，现在多了一个人，还有豆包和云童，变得满满当当了起来，江延以前从未想象过他的生活会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虽然他明晰了自己的感情，不过，他也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着。
是要主动做些什么，还是保持现状？
江延犹豫间，发现叶凝薇闷头吃披萨，眉头快速地皱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榴莲口味的披萨？”
叶凝薇继续嚼着，不以为意道：“能吃。”
云童飞起来，巴拉巴拉解释道：“放心啦，指挥官打仗的时候什么都吃，这已经算是美味的了。军规第146条，任何时候都不准浪费军粮。”
江延见叶凝薇面无表情地吃着，突然起身，夺过了叶凝薇手中剩余的半块披萨。叶凝薇尚未反应，江延已经将一块熏鸡肉蘑菇披萨放在她的手中。
江延一声不吭，专注吃叶凝薇吃剩的榴莲披萨。
叶凝薇敏锐地感觉到，江延似乎有点生气，但是气什么呢？
叶凝薇没想明白，选择安静地吃熏鸡肉蘑菇披萨。
这个味道还挺不错。
叶凝薇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是吃得很快，并且把余下的也全都消灭了。云童眼睛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它灵活地把“指挥官讨厌榴莲，喜欢熏鸡肉”这个新信息录入了系统。
一直到晚上，江延在一楼工作室码代码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他无法忍受叶凝薇委屈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而他又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叶凝薇在没有遇见他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事事忍受，事事承担。
郁闷挤压他的胸口，江延猛敲了一下键盘。
“我的头发浓密又乌黑”工作群的秃头男孩纷纷冒头。
“老大今天怎么啦，代码敲错好几次了！”
“合理怀疑，阎王思春了，爱情使人智障！”
“哈哈哈哈哈，楼上滚粗去，老大是单身代言人！”
“就是，高举单身大旗永不倒！”
工作群里一向群魔乱舞，画风清奇。江延看着信息，玩心顿起。
“我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群里一时之间陷入集体沉默，而后消息接二连三弹出。
“谁？”
“同问。”
“同问。”
“同问。”
队列整齐，江延笑了笑，又送了一记深水炸弹。
“她是一个外星人。”
江延等着被他们嘲笑，没想到竟然引来一众附和。
“巧了，我女朋友也是。”
“我老婆也是，她说她来自金星，我来自火星。”
“那我女朋友更了不得了，她来自奇葩星球，宇宙戏精学院毕业。”
“……”
江延哑然失笑，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猛地将电脑关上。
江延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叶凝薇。
江延心颤了一下，不自觉地抓了抓头发，问道：“有什么事吗？”
叶凝薇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江延接过，翻开一看，竟然是别墅永久的产权证明。
江延差点忘了，他当初打算卖房变现支撑图灵的运营，还在网页传过信息。
江延猛地抬头，叶凝薇道：“这是我当初承诺你的，报酬。”
江延：“你哪儿来的钱？”
叶凝薇：“云童在股市转了一圈。”
江延：“……”
江延心跳得很快，他没想到她会留意这件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江延看着手中的产权证明，心一热，走向前突然抱住了叶凝薇。
时间静止。
叶凝薇表情淡淡，问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江延轻笑一声，松开叶凝薇道：“感谢。”
叶凝薇看着江延，轻声问道：“中午，为什么生气？”
江延啊了一声，犹豫几秒，回道：“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
叶凝薇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毕竟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江延自作主张帮她吃掉那块并不喜欢的披萨的时候，不可否认，她确实感觉轻松了些。叶凝薇感觉仿佛有一股涓涓暖流，在心间流淌，空气中某种情绪无声涌动着，两人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叶凝薇没有再说别的，带上门转身离开。
江延手里拿着那份产权证明，晕晕乎乎地坐回了椅子上。好一会儿，他才调整过来，翻开了电脑，工作群里的信息很多，江延扫了一眼，看到有人八卦问了一个问题。
“老大老大，那姑娘性格怎么样？”
很温柔。
江延小声默念。
顾贝贝感觉到细微的动静，被酒精冲刷过的嗓音软糯又沙哑。
来人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的身旁，蹲下了身。
顾贝贝撑开眼皮，目光跌入一双湖水般澄澈的蓝色双眸。
黎湖身型高挑，蹲在顾贝贝面前依旧高出大半个头，这么大一高个，此刻却撑着下巴，眨着眼睛很乖地瞅着顾贝贝，莫名很萌。男人普遍都是干练简单的纯色搭配，显示自己的成熟稳重，而他却穿着深绿、浅棕和藏蓝色花纹繁复的衬衣，色彩斑斓又吸人眼球，照理说这样的衣服穿在人身上会显得突兀，但他的身上却恰到好处。
他的容貌是那样的俊美无俦，压得住各种张扬又热烈的艳丽色彩。
尤其是那双眼尾略弯的桃花眼。
是的，黎湖和江延一样，都有一双桃花眼。
不同的是，江延的眼睛平和中带着锐利，而他却是含情脉脉，勾魂摄魄。
顾贝贝看到他的眼睛，心轻轻地刺痛了一下，撅嘴不满道：“闭眼闭眼，请停止释放你的魅力。”
黎湖却倾身向前，一副受伤的表情：“辛夷，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顾贝贝见面前这张情真意切的熟悉脸庞，一下愣住。辛夷是电影《十里春风不如你》的女主角，和黎湖饰演的周慕安是青梅竹马，因为误会而分离，经历种种生活波折，才终于走到了一起。顾贝贝和黎湖一直是圈内好友，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让这部滥俗的爱情电影赢得了不错的票房和热度。
黎湖不愧是演技派的当红小生，情感真切而浓郁，代入感极深。
顾贝贝想要是江延能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就好了。
顾贝贝心里烦躁，一巴掌把黎湖呼开：“爱你个大头鬼！”
看上去力气很大，落在黎湖的脸上却很轻。
黎湖轻松地抓住了顾贝贝纤细的手，笑得得意：“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讨厌，最后还是舍不得。说吧，你的周慕安又怎么你了？”
被黎湖这么一闹，顾贝贝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将手抽了出来，黎湖见掌中的手消失，眼神几不可见地暗了一瞬。
顾贝贝沉沉叹了口气，低声道：“他喜欢上别人了。”
黎湖不以为然：“只要不是结婚，以你的魅力，把他抢回来不成问题啊。”
顾贝贝摇摇头，再次躺倒在沙发上，道：“江延哥看着好说话，但其实是一根筋。他认定的事情，没人可以动摇。”
语气里无限怅惋，黎湖其实想不明白，顾贝贝性格活泼，甜美漂亮，是圈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某网站公认的宅男女神top1，有名的直男斩。他从没有见过江延，不过听顾贝贝的描述，也就是一个智商超群的工程师，不至于眼高于顶连顾贝贝都看不上吧。每次顾贝贝为了那个人愁眉苦脸，他就为她愤愤不平，劝顾贝贝好几次却都被骂惨。
黎湖看着顾贝贝，心里想，你自己不也是一根筋吗？
黎湖想了想，问道：“你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难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顾贝贝没说话，黎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猜对了。
黎湖眉飞色舞，忍不住八卦：“是谁啊？谁能比得过你？”
顾贝贝脑海里浮现了那个人的样子，其实她拢共就见过叶凝薇两次。第一次的时候，叶凝薇见到她这个小明星，不讨好也不大惊小怪，她就对她挺有好感的，傻乎乎地误以为她是没钱所以来投靠江延的“远房表姐”，还给她送衣服，不过后来江延打了一笔钱给她，说是叶凝薇很喜欢那些衣服，坚持自己买单；第二次是在医院，叶凝薇在医院照顾江延，客气礼貌，不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冷落，态度与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接触不多，但叶凝薇的身上，有种奇怪的、特别让人信服的气质。
顾贝贝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想了想，才客观地说道：“她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黎湖更好奇了：“她把你喜欢的人抢走了，你都不讨厌她？”
顾贝贝手背掩住眼睛，打了个哈欠，而后懒懒道：“是江延哥喜欢的她，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黎湖指着周围的易拉罐：“你不在意，会喝这么多？”
顾贝贝快要入睡，声音迷迷糊糊：“我就是难受一会儿。”
顾贝贝安心睡着，显然对黎湖非常放心。
黎湖手机震了震，他看了一眼，是经纪人催他回去拍戏，他是偷跑出来陪她的。黎湖没有着急马上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顾贝贝，听她传来轻微又有规律的酣睡声，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顾贝贝不舒服地翻了翻身，纤细的手滑落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散开。黎湖看着她白皙的食指，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异常温柔。
他忍不住抬起手，一点一点地，缓缓靠近。
然后，用食指勾住了她的食指。
***
江延回到别墅的时候，叶凝薇正在让云童搜索韩暮的讯息。
云童启动了大数据系统，眼睛飞速滑过一条条资讯，高速分析任何一条社会上的奇异怪闻，看有没有可能解析出韩暮的下落。
云童的眼睛停了下来，报告搜索结论：“指挥官，系统过滤网络信息1930万条，无一条与韩暮少尉相关。模拟天薇号爆炸的冲击力，并结合地球气流指数，可以确定的是，韩暮少尉的落地点仍在青宁市境内。”
叶凝薇听到这句，表情松了松：“青宁市监控录像里，有没有韩暮？”
“没有。”
叶凝薇眼含疑惑，自言自语：“那他会在哪里呢？”
江延进门换拖鞋，听了个大概，接过话头：“青宁市的监控内存有限，硬盘存满了就会自动覆盖之前的录像。而且，有些偏僻的犄角旮旯还没有监控。”
叶凝薇顿时明白了。
云童闻到了香味，兴冲冲地飞到江延身边，绕着江延手中的纸袋打转。
云童：“气味好独特，里面是什么？”
江延笑了笑：“来不及做饭，买了一些披萨。”
云童兴奋地上下一蹦一蹦：“我要吃，我要吃。”
江延边走边将纸袋放在餐桌上，豆包也闻香味而来，绕着江延的腿打转。
江延解开纸袋，随口问：“云童，你不是人工智能吗？可以吃东西吗？”
云童一脸严肃：“拟人化是我的终极追求，请不要搞人机歧视。”
江延：“……哦。”
江延把披萨一排放在餐桌上，一共三份，分别是咸蛋黄虾仁披萨、熏鸡肉蘑菇披萨和榴莲缤纷水果披萨，包裹严实，还有热气。叶凝薇已经在对面的位置上落座，挑了一块水果披萨。
芝士不利于猫消化，但是挡不住豆包的喵喵叫唤，江延只好撕下一小块熏鸡肉披萨给豆包解馋。而云童早已举着一块虾仁披萨飞到了豆包身边，一起品尝。
江延选了一块熏鸡肉蘑菇披萨，慢慢吃着。
此时，天光白净，偶尔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来，送来门外的花香。客厅内响起细嚼慢咽的声音，江延望向对面坐着的叶凝薇，心里有种无与伦比的充实感。以往家里都很清冷，现在多了一个人，还有豆包和云童，变得满满当当了起来，江延以前从未想象过他的生活会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虽然他明晰了自己的感情，不过，他也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着。
是要主动做些什么，还是保持现状？
江延犹豫间，发现叶凝薇闷头吃披萨，眉头快速地皱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榴莲口味的披萨？”
叶凝薇继续嚼着，不以为意道：“能吃。”
云童飞起来，巴拉巴拉解释道：“放心啦，指挥官打仗的时候什么都吃，这已经算是美味的了。军规第146条，任何时候都不准浪费军粮。”
江延见叶凝薇面无表情地吃着，突然起身，夺过了叶凝薇手中剩余的半块披萨。叶凝薇尚未反应，江延已经将一块熏鸡肉蘑菇披萨放在她的手中。
江延一声不吭，专注吃叶凝薇吃剩的榴莲披萨。
叶凝薇敏锐地感觉到，江延似乎有点生气，但是气什么呢？
叶凝薇没想明白，选择安静地吃熏鸡肉蘑菇披萨。
这个味道还挺不错。
叶凝薇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是吃得很快，并且把余下的也全都消灭了。云童眼睛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它灵活地把“指挥官讨厌榴莲，喜欢熏鸡肉”这个新信息录入了系统。
一直到晚上，江延在一楼工作室码代码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他无法忍受叶凝薇委屈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而他又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叶凝薇在没有遇见他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事事忍受，事事承担。
郁闷挤压他的胸口，江延猛敲了一下键盘。
“我的头发浓密又乌黑”工作群的秃头男孩纷纷冒头。
“老大今天怎么啦，代码敲错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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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高举单身大旗永不倒！”
工作群里一向群魔乱舞，画风清奇。江延看着信息，玩心顿起。
“我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群里一时之间陷入集体沉默，而后消息接二连三弹出。
“谁？”
“同问。”
“同问。”
“同问。”
队列整齐，江延笑了笑，又送了一记深水炸弹。
“她是一个外星人。”
江延等着被他们嘲笑，没想到竟然引来一众附和。
“巧了，我女朋友也是。”
“我老婆也是，她说她来自金星，我来自火星。”
“那我女朋友更了不得了，她来自奇葩星球，宇宙戏精学院毕业。”
“……”
江延哑然失笑，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猛地将电脑关上。
江延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叶凝薇。
江延心颤了一下，不自觉地抓了抓头发，问道：“有什么事吗？”
叶凝薇将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江延接过，翻开一看，竟然是别墅永久的产权证明。
江延差点忘了，他当初打算卖房变现支撑图灵的运营，还在网页传过信息。
江延猛地抬头，叶凝薇道：“这是我当初承诺你的，报酬。”
江延：“你哪儿来的钱？”
叶凝薇：“云童在股市转了一圈。”
江延：“……”
江延心跳得很快，他没想到她会留意这件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江延看着手中的产权证明，心一热，走向前突然抱住了叶凝薇。
时间静止。
叶凝薇表情淡淡，问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江延轻笑一声，松开叶凝薇道：“感谢。”
叶凝薇看着江延，轻声问道：“中午，为什么生气？”
江延啊了一声，犹豫几秒，回道：“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
叶凝薇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毕竟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江延自作主张帮她吃掉那块并不喜欢的披萨的时候，不可否认，她确实感觉轻松了些。叶凝薇感觉仿佛有一股涓涓暖流，在心间流淌，空气中某种情绪无声涌动着，两人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叶凝薇没有再说别的，带上门转身离开。
江延手里拿着那份产权证明，晕晕乎乎地坐回了椅子上。好一会儿，他才调整过来，翻开了电脑，工作群里的信息很多，江延扫了一眼，看到有人八卦问了一个问题。
“老大老大，那姑娘性格怎么样？”
很温柔。
江延小声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