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之交,密林深处的两棵树之间再次出现了那条方形的黑色通路。
云童启动了隐形模式,这一次,叶凝薇轻车熟路地潜入了银曜基地,沿着上次的路径朝前走去,因为上一次韩暮带人潜入劫走周诚凛,基地明显加强警戒,来回巡查的银曜士兵明显增多。
叶凝薇略一思忖,看着黑色六芒星建筑上的尖锐钢针,手冲着钢针一抓。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钢针应声折断。银曜士兵闻声而动,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查探情况。叶凝薇调虎离山之后,趁乱进入了地下通道。这次没有韩暮的开路,云童破解加密的大门费了一些时间。
叶凝薇闯入通道后,被银曜士兵前后围堵,但只要不是席宸亲临,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叶凝薇。叶凝薇挥动赤月,绯红的月弧横扫向银曜士兵,银曜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叶凝薇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循着上次的路径抵达目的地。
叶凝薇站在玻璃房前,注视着那架黑色战舰。
前次跟踪韩暮路过这里的时候,她就留了一个心。天薇号被高能粒子炮击毁,她若是想要离开地球返回天璇,眼前就是最好的工具。叶凝薇将手放在玻璃门上,以她的手心为中心,裂纹如蛛丝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而后整片玻璃门咔嚓一声,承受不住轰然碎落开来,玻璃碎片铺满地面。
叶凝薇踩着玻璃碎片,迈步向前,云童的电子眼辐射在黑色战舰上,瞬间夺取战舰的控制权限。战舰舱门打开,叶凝薇走进驾驶室,云童飞进去后,战舰舱门砰地一声关上。战舰指示盘迅速亮了起来,云童将一直拎着的猫笼放在一边。
叶凝薇利落地坐上驾驶位,正要启动战舰,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战舰的正前方,席宸不知何时负手身后,静静伫立在那里。隔着一段距离,叶凝薇看不清席宸的表情,而她现在心如止水,席宸掀不起她心中半点波澜。
叶凝薇神情冷然,当机立断,猛地按下控制盘上的加速按钮!
战舰如同离弦的箭,气势汹汹,向着席宸难以阻挡地冲了过去,瞬间便逼至席宸的面前。战舰将要直接碾压过去的时候,席宸的身影如烟一般消失了,而战舰随即冲破天花板,疾射向夜空,迫不及待地朝着遥远的北斗七星直线奔去。
席宸再次出现在黑色建筑的顶层,沉默地望着那架远去的黑色战舰。
乘影落在席宸身侧,轻声问道:“元帅,这样就足够了吗?”
席宸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战舰,看着它越变越小,直到和夜色融为一体,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乘影抬眸望向席宸的背影,那个强大无匹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让她觉得是脆弱易碎的。
***
距离地球万米外的太空。
叶凝薇看着控制显示屏上,战舰和地球的距离越来越大,那颗水蓝色的星球变成蚂蚁大小,仍旧那么美丽,那么平和。叶凝薇设定了战舰的运行速度,而后启动战舰自动驾驶模式,站起身离开驾驶位。
叶凝薇打开舱门,正要去休息舱休息片刻。
云童突然道:“指挥官,延延的手机已经修好了,你要看吗?”
叶凝薇身形微顿,而后冷声道:“销毁吧!”
“好的,指挥官。”
叶凝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驾驶舱。
云童从口中吐出江延的手机,另外一只手燃起了激光火花,正要将手机毁灭。
“手机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叶凝薇去而复返,停在舱门口,面无表情地问道。
云童收起激光火花,回答:“只有一些联系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他趁你不注意偷拍你的照片,另外有一个十月十号的加密视频文件。”
叶凝薇顿了顿,然后向云童摊开了手,云童会意,乖乖地将手机放上去。
叶凝薇收起手机,然后转身回到休息舱,将门关了起来。叶凝薇没有打开休息舱的灯,而是借着窗外的星光翻看江延的手机相册,相册里果然有不少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不是站在阳台看夕阳,就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拍照的人格外细腻,捕捉的画面温柔又动人。
叶凝薇早已麻木的心被刺了一下,她将手机连接上休息舱内的播放屏。
叶凝薇输入了江延的生日。
密码错误!
叶凝薇面无表情,再次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密码如果错三次,视频就会锁掉,叶凝薇思索片刻,再次输入。
密码成功。
叶凝薇心一松,她输入的是她和江延相遇的日期。
播放屏占据了大半个墙面,画面颤动片刻,江延才出现在了视频正中,他的身后是远山,时辰尚早,天色青白。时隔不过一月而已,叶凝薇再次看见江延熟悉的脸庞,却好像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叶凝薇心潮起伏,画面上的江延眼眶红红的,即使脸庞挂着笑容,面上却无血色,好像刚才受到深重的打击。
江延移动了一下手机,调整好方向,才笑着冲叶凝薇打招呼。
江延声音有些沙哑:“叶凝薇,是我,等你看见这个视频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
叶凝薇听到这句,震惊不已地睁大眼睛,江延为什么会预料到未来的事情?
江延在说出刚才那句话后,眼眶更红了,神情有些坚持不下去。
“叶凝薇,叶凝薇,叶凝薇。”
江延反复叫着叶凝薇的名字,好像能够从这三个字里汲取力量,他调整好情绪,冲着视频这头的叶凝薇笑道:“叶凝薇,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我发生车祸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掉了。但那个时候,你出现了,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我是社会科学的绝对支持者,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你出场的画面那么酷炫,那么让人匪夷所思,而你又美地那么不同凡响,我还以为你是神话传说里的妖怪。”
“说实话,你一开始对我凶巴巴的,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害怕你,我感觉你不会真的伤害我,否则你就不会费劲救我了。虽然一开始,你套路我让我为你鞍前马后,我看着不情不愿,但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我这么一个不爱跟人打交道的宅男,竟然会愿意去照顾一个女人,除了怕死,应该就只有喜欢了。”
江延顿了顿,笑着冲叶凝薇十足肯定道:“是的,叶凝薇,喜欢上你这件事,其实比我以为的还要早很多。但是我不敢告诉你,因为那么美丽,那么强大,那么自由,闪耀着无穷魅力的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这个只会码代码的地球傻小子呢?虽然我很想帮你的忙,但是实际上,每次都弄巧成拙,给你添了不少乱。”
叶凝薇望着江延,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的,你没有,你做得很好。”
江延继续说道:“每一次,你都包容我,每一次,你都选择一次次地把我找回来。在异能族差点死掉的时候,我那卑微的,怯懦的,彷徨不安的心,一下子生出了很多贪念和妄想。”
“希望,我在你心里,可以很重要,更重要,最重要。”
“希望,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密的人。”
“希望,我能拥有你更多的情绪,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意义。”
“希望,我对你而言,是非比寻常的,是特殊的,是无人可比的。”
叶凝薇望着视频里的江延,那么坦诚又那么纯粹,眼神炽热满是情意。
叶凝薇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向他确认,你是的,你一直都是……
江延的眼睛发亮,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真的会回应我的喜欢,像是做梦一样,我好像一下子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叶凝薇竟然也是喜欢我的,她竟然会是我的女朋友,我太高兴了,虽然我面上没表露,但其实我那几天都恍恍惚惚,到了晚上甚至都不敢睡觉,生怕一切都是我的一场大梦。”
“叶凝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特别幸福。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呼吸,你投给我的每一个目光,我都很心动。”
“你的存在,是命运写给我的情书。”
“我多么渴望,时间能够静止,不会再发生别的事情,我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惶惶不安,生怕你会离开我,但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白驹偷走了我的时间,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我觉得我但凡有点担当,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但是,我舍不得,叶凝薇,我舍不得你。”
江延眼眶湿润了,他痴痴地望着叶凝薇:“在离开你的那几天,我每天都想你,想要自私一点,想要不顾一切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虽然我决定要离开你,但是我还是存了一些私心,心底深处还是希望你能够发现一切,希望你能把我留下,即使我是个拖累!”
“我爱你,那么自私又那么阴暗,你把三十年时光给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叶凝薇,我是你的了,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昨天晚上你给我的生日礼物,让我提前喜欢上你,那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我希望我喜欢你这件事,开始于我的诞生,延续至我的终结。”
“我那么地渴望,可以和你一直幸福下去。”
江延哽咽地一下说不出话来,他缓了缓,才继续开口说道:“可是,可是老天偏偏就爱作弄人,喜欢在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候将他摧毁。”
叶凝薇眼含疑惑地看着江延,江延撩开上衣,腹部出现一条疤痕,鲜明刺目。
叶凝薇大吃一惊,当初她明明……
江延:“叶凝薇,你上次在工作室,心血来潮解开我的衣服,其实想找的是这个对不对?”
叶凝薇恍然明白了,这就是江延猜到自己身份的原因,原来那天,他就预感到他们的分离,难怪那天她离开帐篷去找他的时候,他的眼睛红了。
江延放下衣服,再次抬头看向叶凝薇:“其实,我早就该发现的,在遇见你之后,我不止一次地梦见你在烈焰燃烧的战场,用赤月刺穿我的身体,我还梦见我好几次等在你办公室的门口,我还能够承受住常人忍受不了的意识刑。其实命运在很久以前就对我发出了警告,是我一无所察。白跃民说谎了,那个神秘女人寄养在福利院的婴儿,就是我!”
“叶凝薇,就是我!我就是那个你千里迢迢来到地球,最想要抓住的,那个你最憎恨,最想除之而后快的人!我就是席宸,我就是他!”
江延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承受命运对他无情的倾轧和戏弄,他蹙起眉头无奈地说道:“叶凝薇,如果我可以早一点知道这一切,我宁愿我能够死在和你相遇的那天,我宁愿我们从未相见,我宁愿我不曾遇见你,也从未爱过你。”
江延抬起手,向前伸来,好像要穿过屏幕触摸叶凝薇的脸庞:“可是叶凝薇,一切都晚了,我爱你,我很爱你,什么也无法阻止我爱你。就算是他也不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伤害你,但是叶凝薇,相信我,我确信我是爱你的。”
“从一片空白的过去,但触手可及的现在,到叵测难料的未来。”
“我一直都会爱你,你是我最初的,唯一的,永恒的爱人。”
江延的话在狭小的休息舱内反反复复的回响,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向叶凝薇。叶凝薇穿在心上的盔甲分崩离析,刻意封闭的心墙轰然倒塌。叶凝薇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的江延,看着这个发誓永远爱她却再也回不来的人,心痛如绞,整个人仿佛一下被抽干了力气,颓落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一幕,与异能族阿婆所预言的一模一样。
这一次,叶凝薇没能改变属于她和江延的未来。
浓烈的感情排山倒海,汹涌地淹没了叶凝薇,她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她哭了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凝薇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而所有的感情如潮水退却之后,一个奇异的思绪闪电般地击中叶凝薇的大脑,她猛然抬起头,脸色复杂难言,眼神闪烁不定。
叶凝薇站起身,喃喃自语:“不对!不对!”
云童启动了隐形模式,这一次,叶凝薇轻车熟路地潜入了银曜基地,沿着上次的路径朝前走去,因为上一次韩暮带人潜入劫走周诚凛,基地明显加强警戒,来回巡查的银曜士兵明显增多。
叶凝薇略一思忖,看着黑色六芒星建筑上的尖锐钢针,手冲着钢针一抓。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钢针应声折断。银曜士兵闻声而动,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查探情况。叶凝薇调虎离山之后,趁乱进入了地下通道。这次没有韩暮的开路,云童破解加密的大门费了一些时间。
叶凝薇闯入通道后,被银曜士兵前后围堵,但只要不是席宸亲临,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叶凝薇。叶凝薇挥动赤月,绯红的月弧横扫向银曜士兵,银曜士兵毫无还手之力。叶凝薇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循着上次的路径抵达目的地。
叶凝薇站在玻璃房前,注视着那架黑色战舰。
前次跟踪韩暮路过这里的时候,她就留了一个心。天薇号被高能粒子炮击毁,她若是想要离开地球返回天璇,眼前就是最好的工具。叶凝薇将手放在玻璃门上,以她的手心为中心,裂纹如蛛丝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而后整片玻璃门咔嚓一声,承受不住轰然碎落开来,玻璃碎片铺满地面。
叶凝薇踩着玻璃碎片,迈步向前,云童的电子眼辐射在黑色战舰上,瞬间夺取战舰的控制权限。战舰舱门打开,叶凝薇走进驾驶室,云童飞进去后,战舰舱门砰地一声关上。战舰指示盘迅速亮了起来,云童将一直拎着的猫笼放在一边。
叶凝薇利落地坐上驾驶位,正要启动战舰,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战舰的正前方,席宸不知何时负手身后,静静伫立在那里。隔着一段距离,叶凝薇看不清席宸的表情,而她现在心如止水,席宸掀不起她心中半点波澜。
叶凝薇神情冷然,当机立断,猛地按下控制盘上的加速按钮!
战舰如同离弦的箭,气势汹汹,向着席宸难以阻挡地冲了过去,瞬间便逼至席宸的面前。战舰将要直接碾压过去的时候,席宸的身影如烟一般消失了,而战舰随即冲破天花板,疾射向夜空,迫不及待地朝着遥远的北斗七星直线奔去。
席宸再次出现在黑色建筑的顶层,沉默地望着那架远去的黑色战舰。
乘影落在席宸身侧,轻声问道:“元帅,这样就足够了吗?”
席宸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着战舰,看着它越变越小,直到和夜色融为一体,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开。乘影抬眸望向席宸的背影,那个强大无匹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让她觉得是脆弱易碎的。
***
距离地球万米外的太空。
叶凝薇看着控制显示屏上,战舰和地球的距离越来越大,那颗水蓝色的星球变成蚂蚁大小,仍旧那么美丽,那么平和。叶凝薇设定了战舰的运行速度,而后启动战舰自动驾驶模式,站起身离开驾驶位。
叶凝薇打开舱门,正要去休息舱休息片刻。
云童突然道:“指挥官,延延的手机已经修好了,你要看吗?”
叶凝薇身形微顿,而后冷声道:“销毁吧!”
“好的,指挥官。”
叶凝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驾驶舱。
云童从口中吐出江延的手机,另外一只手燃起了激光火花,正要将手机毁灭。
“手机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叶凝薇去而复返,停在舱门口,面无表情地问道。
云童收起激光火花,回答:“只有一些联系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他趁你不注意偷拍你的照片,另外有一个十月十号的加密视频文件。”
叶凝薇顿了顿,然后向云童摊开了手,云童会意,乖乖地将手机放上去。
叶凝薇收起手机,然后转身回到休息舱,将门关了起来。叶凝薇没有打开休息舱的灯,而是借着窗外的星光翻看江延的手机相册,相册里果然有不少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不是站在阳台看夕阳,就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拍照的人格外细腻,捕捉的画面温柔又动人。
叶凝薇早已麻木的心被刺了一下,她将手机连接上休息舱内的播放屏。
叶凝薇输入了江延的生日。
密码错误!
叶凝薇面无表情,再次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密码如果错三次,视频就会锁掉,叶凝薇思索片刻,再次输入。
密码成功。
叶凝薇心一松,她输入的是她和江延相遇的日期。
播放屏占据了大半个墙面,画面颤动片刻,江延才出现在了视频正中,他的身后是远山,时辰尚早,天色青白。时隔不过一月而已,叶凝薇再次看见江延熟悉的脸庞,却好像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叶凝薇心潮起伏,画面上的江延眼眶红红的,即使脸庞挂着笑容,面上却无血色,好像刚才受到深重的打击。
江延移动了一下手机,调整好方向,才笑着冲叶凝薇打招呼。
江延声音有些沙哑:“叶凝薇,是我,等你看见这个视频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
叶凝薇听到这句,震惊不已地睁大眼睛,江延为什么会预料到未来的事情?
江延在说出刚才那句话后,眼眶更红了,神情有些坚持不下去。
“叶凝薇,叶凝薇,叶凝薇。”
江延反复叫着叶凝薇的名字,好像能够从这三个字里汲取力量,他调整好情绪,冲着视频这头的叶凝薇笑道:“叶凝薇,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我发生车祸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掉了。但那个时候,你出现了,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我是社会科学的绝对支持者,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你出场的画面那么酷炫,那么让人匪夷所思,而你又美地那么不同凡响,我还以为你是神话传说里的妖怪。”
“说实话,你一开始对我凶巴巴的,不过就算是这样,我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害怕你,我感觉你不会真的伤害我,否则你就不会费劲救我了。虽然一开始,你套路我让我为你鞍前马后,我看着不情不愿,但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我这么一个不爱跟人打交道的宅男,竟然会愿意去照顾一个女人,除了怕死,应该就只有喜欢了。”
江延顿了顿,笑着冲叶凝薇十足肯定道:“是的,叶凝薇,喜欢上你这件事,其实比我以为的还要早很多。但是我不敢告诉你,因为那么美丽,那么强大,那么自由,闪耀着无穷魅力的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这个只会码代码的地球傻小子呢?虽然我很想帮你的忙,但是实际上,每次都弄巧成拙,给你添了不少乱。”
叶凝薇望着江延,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的,你没有,你做得很好。”
江延继续说道:“每一次,你都包容我,每一次,你都选择一次次地把我找回来。在异能族差点死掉的时候,我那卑微的,怯懦的,彷徨不安的心,一下子生出了很多贪念和妄想。”
“希望,我在你心里,可以很重要,更重要,最重要。”
“希望,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密的人。”
“希望,我能拥有你更多的情绪,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意义。”
“希望,我对你而言,是非比寻常的,是特殊的,是无人可比的。”
叶凝薇望着视频里的江延,那么坦诚又那么纯粹,眼神炽热满是情意。
叶凝薇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向他确认,你是的,你一直都是……
江延的眼睛发亮,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真的会回应我的喜欢,像是做梦一样,我好像一下子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叶凝薇竟然也是喜欢我的,她竟然会是我的女朋友,我太高兴了,虽然我面上没表露,但其实我那几天都恍恍惚惚,到了晚上甚至都不敢睡觉,生怕一切都是我的一场大梦。”
“叶凝薇,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特别幸福。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呼吸,你投给我的每一个目光,我都很心动。”
“你的存在,是命运写给我的情书。”
“我多么渴望,时间能够静止,不会再发生别的事情,我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惶惶不安,生怕你会离开我,但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白驹偷走了我的时间,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我觉得我但凡有点担当,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
“但是,我舍不得,叶凝薇,我舍不得你。”
江延眼眶湿润了,他痴痴地望着叶凝薇:“在离开你的那几天,我每天都想你,想要自私一点,想要不顾一切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虽然我决定要离开你,但是我还是存了一些私心,心底深处还是希望你能够发现一切,希望你能把我留下,即使我是个拖累!”
“我爱你,那么自私又那么阴暗,你把三十年时光给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叶凝薇,我是你的了,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昨天晚上你给我的生日礼物,让我提前喜欢上你,那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我希望我喜欢你这件事,开始于我的诞生,延续至我的终结。”
“我那么地渴望,可以和你一直幸福下去。”
江延哽咽地一下说不出话来,他缓了缓,才继续开口说道:“可是,可是老天偏偏就爱作弄人,喜欢在一个人最幸福的时候将他摧毁。”
叶凝薇眼含疑惑地看着江延,江延撩开上衣,腹部出现一条疤痕,鲜明刺目。
叶凝薇大吃一惊,当初她明明……
江延:“叶凝薇,你上次在工作室,心血来潮解开我的衣服,其实想找的是这个对不对?”
叶凝薇恍然明白了,这就是江延猜到自己身份的原因,原来那天,他就预感到他们的分离,难怪那天她离开帐篷去找他的时候,他的眼睛红了。
江延放下衣服,再次抬头看向叶凝薇:“其实,我早就该发现的,在遇见你之后,我不止一次地梦见你在烈焰燃烧的战场,用赤月刺穿我的身体,我还梦见我好几次等在你办公室的门口,我还能够承受住常人忍受不了的意识刑。其实命运在很久以前就对我发出了警告,是我一无所察。白跃民说谎了,那个神秘女人寄养在福利院的婴儿,就是我!”
“叶凝薇,就是我!我就是那个你千里迢迢来到地球,最想要抓住的,那个你最憎恨,最想除之而后快的人!我就是席宸,我就是他!”
江延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承受命运对他无情的倾轧和戏弄,他蹙起眉头无奈地说道:“叶凝薇,如果我可以早一点知道这一切,我宁愿我能够死在和你相遇的那天,我宁愿我们从未相见,我宁愿我不曾遇见你,也从未爱过你。”
江延抬起手,向前伸来,好像要穿过屏幕触摸叶凝薇的脸庞:“可是叶凝薇,一切都晚了,我爱你,我很爱你,什么也无法阻止我爱你。就算是他也不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伤害你,但是叶凝薇,相信我,我确信我是爱你的。”
“从一片空白的过去,但触手可及的现在,到叵测难料的未来。”
“我一直都会爱你,你是我最初的,唯一的,永恒的爱人。”
江延的话在狭小的休息舱内反反复复的回响,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向叶凝薇。叶凝薇穿在心上的盔甲分崩离析,刻意封闭的心墙轰然倒塌。叶凝薇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的江延,看着这个发誓永远爱她却再也回不来的人,心痛如绞,整个人仿佛一下被抽干了力气,颓落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一幕,与异能族阿婆所预言的一模一样。
这一次,叶凝薇没能改变属于她和江延的未来。
浓烈的感情排山倒海,汹涌地淹没了叶凝薇,她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她哭了很久很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叶凝薇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而所有的感情如潮水退却之后,一个奇异的思绪闪电般地击中叶凝薇的大脑,她猛然抬起头,脸色复杂难言,眼神闪烁不定。
叶凝薇站起身,喃喃自语:“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