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目标站的时候，Siren觉得耳朵被夹得有些疼，便伸手把耳机摘下来，刚好听到地铁的到站通知、以及一首圣诞歌曲。
她看向正在检查工作文件的Kara。
这首圣诞歌曲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每次快要到圣诞节的时候，巴黎的地铁站都会放这首歌。
本来Siren并不会注意这么无意义的小事。
但今年地铁站播放这首歌的那天，正好是Kara的丑闻被曝光的那天。
她忘不掉那一天走到公司门口，看到一整面被泼满黄色油漆的墙的自己有多么的震惊和害怕。
她慌乱地冲进公司一楼大厅，看到了和她同样惊恐的同事们挤在门后、看着被他们所敬仰的Kara总监白着一张脸，被一个不知道从那里蹦出来的小记者审判。
流言蜚语很快就传开。
“那个记者说Kara总监曾经跟某个大佬做过皮|肉|交易，这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Kara总监是中国人，读的也是法国艺术名校，家里那么有钱……绝对不会做这种下贱的买卖！”
“但是Kara总监和老板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不是很穷吗？他们开公司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都给我闭嘴！放着工作不干，在这里讲上司闲话，不要工作了吗！”
Kara的得力部下Annie试图把这些长舌头的员工叫回岗位，但无济于事。
Siren摇摇头，离开人群。
传闻的可靠性并不高。
她走向Aekda大厅里那面曾经让她艳羡不已的展示墙。
这面墙上的每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都放着一瓶Kara带领团队创造出的“灵感香氛”系列的香水。
在大厅吊顶灯的照耀下，这些美丽的作品都泛着迷人的波光。
它们的存在，是Kara这么多年作为公司元老，在Aekda强势权力的外化。
更是代表了公司最高掌权者所赋予她的无上荣耀。
如果Kara真的做了见不得光的交易，并且从中牟利的话……
这面墙，就是最大的讽刺。
一个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女人，没有资格为女性发声。
更不配创造代表女性主义的作品。
她正努力理清楚头绪，身后喧闹的人群却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法国男人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来，并被热血记者放大。
Siren对这个声音、还有录音里包含的部分信息并不陌生。
这个法国男人，就是她昨天在新闻里看到的，一个已经落马的大集团高管，涉嫌贿赂等多重严重罪行，完全可以用“恶贯满盈”。
录音里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是Kara。
Siren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冷到极点。
真的是Kara……
她的心里，后知后觉地涌起一种被欺骗的羞辱感。
她讨厌不真诚的人。
更讨厌仗着特权的人沆瀣一气。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公平，才成为普通民众欲求不得的东西。
在那天剩下的工作时间里，她和其他普通同事一样，状态差得不行，并且都提前下了班。
回到宿舍后，Siren就打开平板，一封辞职信一气呵成。
如果半周内因为Kevin的包庇、Kara没有受到应有的惩处的话，她就立刻走人。
她打开手机，搜索与Kara有关的信息。
网友们无疑是在维护世界正义这件事上比她更有觉悟的。上午的事情刚出，网上就有一大堆针对Kara精准人肉出的信息。
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全都看了一遍。
那个由网络里一块块信息碎片所拼凑成的“Kara”，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人——“她”面目扭曲，几乎是一个畸|形|发|育的|荡|妇。
但Kara的隐私却暴露无遗。
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一个犯了错的、衣着光鲜的女人拉到大街上，周围的人全都扑上去，高呼着把她蔽体的衣物一件件扒下来，甚至还有人趁机抢走她的耳环、把手伸向她细嫩的肌肤，用拳头把她的脸揍到变形……
等到潮水褪去，这个受尽折磨的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大街上，无助地试图用手、用地上的碎布片挡住自己的|私|处，但都是徒劳。
而从她那里抢走东西的人们心满意足，带着爽劲愉快地回味着刚刚享受过的一切。
而Siren的心里，也残留着那样的爽劲。
她也参与了这场网络暴力。
就算Kara最终能在这场风暴里存活下去，互联网记忆也容不得她的余生好过。
她早就应该明白的，从她进入Aekda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踏出了乌托邦的领土。
在残酷的成人世界里，权力不再是她曾在历史书上读过的只言片语，而是要人命的真枪实弹。
“这场仗并不容易。”
走出地铁站的时候，Siren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冒出这句话。
“我知道。”
Kara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
Siren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人。
她依旧穿着精致高级的外套，把头发打理得很好，每一根发丝都是柔软的，跟Siren之前见过的一样。
只是……消瘦了很多，好像风一吹就倒。
那些暴力在她的身上已经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Siren没有勇气去想象，如果她自己也陷入了与Kara相同的境地，她是否能够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支撑到现在。
“要搞我的人我还没揪出来，我又怎么会轻易认输。”
Kara在刺骨寒风中发出一声冷笑：“那个人就因为我拒绝他的表白，就发威胁信污蔑我想借Kevin上位，进而当上Aekda的老板娘。脑子有坑！还泼我脏水！说我给那位大佬当长期地下情人！有病！我一定要搞死他！”
“你是说，你根本没有和Kevin在一起！”Siren惊呼。
“怎么了?本来就没有的事啊。Kevin自己有女朋友的。”Kara一脸疑惑：“你从那里听来的?”
“额……网上有网友分析的……”
Siren赶紧撒了个现成的谎。
“没有的事！”
她看向正在检查工作文件的Kara。
这首圣诞歌曲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每次快要到圣诞节的时候，巴黎的地铁站都会放这首歌。
本来Siren并不会注意这么无意义的小事。
但今年地铁站播放这首歌的那天，正好是Kara的丑闻被曝光的那天。
她忘不掉那一天走到公司门口，看到一整面被泼满黄色油漆的墙的自己有多么的震惊和害怕。
她慌乱地冲进公司一楼大厅，看到了和她同样惊恐的同事们挤在门后、看着被他们所敬仰的Kara总监白着一张脸，被一个不知道从那里蹦出来的小记者审判。
流言蜚语很快就传开。
“那个记者说Kara总监曾经跟某个大佬做过皮|肉|交易，这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Kara总监是中国人，读的也是法国艺术名校，家里那么有钱……绝对不会做这种下贱的买卖！”
“但是Kara总监和老板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不是很穷吗？他们开公司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吗！”
“都给我闭嘴！放着工作不干，在这里讲上司闲话，不要工作了吗！”
Kara的得力部下Annie试图把这些长舌头的员工叫回岗位，但无济于事。
Siren摇摇头，离开人群。
传闻的可靠性并不高。
她走向Aekda大厅里那面曾经让她艳羡不已的展示墙。
这面墙上的每一个玻璃展示柜里都放着一瓶Kara带领团队创造出的“灵感香氛”系列的香水。
在大厅吊顶灯的照耀下，这些美丽的作品都泛着迷人的波光。
它们的存在，是Kara这么多年作为公司元老，在Aekda强势权力的外化。
更是代表了公司最高掌权者所赋予她的无上荣耀。
如果Kara真的做了见不得光的交易，并且从中牟利的话……
这面墙，就是最大的讽刺。
一个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女人，没有资格为女性发声。
更不配创造代表女性主义的作品。
她正努力理清楚头绪，身后喧闹的人群却突然安静下来。
一个法国男人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来，并被热血记者放大。
Siren对这个声音、还有录音里包含的部分信息并不陌生。
这个法国男人，就是她昨天在新闻里看到的，一个已经落马的大集团高管，涉嫌贿赂等多重严重罪行，完全可以用“恶贯满盈”。
录音里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是Kara。
Siren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冷到极点。
真的是Kara……
她的心里，后知后觉地涌起一种被欺骗的羞辱感。
她讨厌不真诚的人。
更讨厌仗着特权的人沆瀣一气。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公平，才成为普通民众欲求不得的东西。
在那天剩下的工作时间里，她和其他普通同事一样，状态差得不行，并且都提前下了班。
回到宿舍后，Siren就打开平板，一封辞职信一气呵成。
如果半周内因为Kevin的包庇、Kara没有受到应有的惩处的话，她就立刻走人。
她打开手机，搜索与Kara有关的信息。
网友们无疑是在维护世界正义这件事上比她更有觉悟的。上午的事情刚出，网上就有一大堆针对Kara精准人肉出的信息。
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全都看了一遍。
那个由网络里一块块信息碎片所拼凑成的“Kara”，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人——“她”面目扭曲，几乎是一个畸|形|发|育的|荡|妇。
但Kara的隐私却暴露无遗。
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一个犯了错的、衣着光鲜的女人拉到大街上，周围的人全都扑上去，高呼着把她蔽体的衣物一件件扒下来，甚至还有人趁机抢走她的耳环、把手伸向她细嫩的肌肤，用拳头把她的脸揍到变形……
等到潮水褪去，这个受尽折磨的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大街上，无助地试图用手、用地上的碎布片挡住自己的|私|处，但都是徒劳。
而从她那里抢走东西的人们心满意足，带着爽劲愉快地回味着刚刚享受过的一切。
而Siren的心里，也残留着那样的爽劲。
她也参与了这场网络暴力。
就算Kara最终能在这场风暴里存活下去，互联网记忆也容不得她的余生好过。
她早就应该明白的，从她进入Aekda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踏出了乌托邦的领土。
在残酷的成人世界里，权力不再是她曾在历史书上读过的只言片语，而是要人命的真枪实弹。
“这场仗并不容易。”
走出地铁站的时候，Siren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冒出这句话。
“我知道。”
Kara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
Siren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人。
她依旧穿着精致高级的外套，把头发打理得很好，每一根发丝都是柔软的，跟Siren之前见过的一样。
只是……消瘦了很多，好像风一吹就倒。
那些暴力在她的身上已经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Siren没有勇气去想象，如果她自己也陷入了与Kara相同的境地，她是否能够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支撑到现在。
“要搞我的人我还没揪出来，我又怎么会轻易认输。”
Kara在刺骨寒风中发出一声冷笑：“那个人就因为我拒绝他的表白，就发威胁信污蔑我想借Kevin上位，进而当上Aekda的老板娘。脑子有坑！还泼我脏水！说我给那位大佬当长期地下情人！有病！我一定要搞死他！”
“你是说，你根本没有和Kevin在一起！”Siren惊呼。
“怎么了?本来就没有的事啊。Kevin自己有女朋友的。”Kara一脸疑惑：“你从那里听来的?”
“额……网上有网友分析的……”
Siren赶紧撒了个现成的谎。
“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