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兰老头，我又给你宽限了两日，现在期限已到，赶快拿钱来！”
第三天一大早，崔掌柜就带着四房小妾来兰家叫门，身后跟着同那日一样的一群汉子。四邻街坊听见响动，没吃早饭的先饿着肚子，吃着早饭的撂下饭碗，统统跑过来围观。
“崔掌柜，你可是说好了，只要我们能拿出东西来，债务就一笔勾销。”
为防止他临时反悔，兰望秋重复了一遍当初的条件。
“哈哈哈哈当然，大家说，我崔掌柜何时言而无信过。”崔时明揣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答应地毫不犹豫，像是早就笃定兰望秋拿不出来，“看你们的本事了，只要你能拿出……”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圆睁，嘴巴微张。
原来方才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兰楚儿就在桌上摆好一干用具，眼中的冷意轻轻扫过嚣张的崔家二人，便开始了水写纸的首秀。
桌上摆着张普通的灰色纸张，她将它拿起浸入盛满水的盆中，围观者的人都好奇地伸长脖子使劲看。
不一会儿，兰楚儿将湿哒哒的纸张从盆中提起，纸页完整无损，她拿起烛火从从页脚徐徐燎过，周围人以为这般折腾这张脆弱的纸张还不得毁了。
崔时明和小妾本也手叉腰站一边，准备看好戏，却没想到片刻后，那张纸不仅完好无损，还显得愈加光亮了些。
他伸出手指着兰楚儿手里纤薄的纸张，嘴里一个“这”字重复好几遍，说不出完整字句，四房小妾更是嘴巴里快要能塞下鸡蛋，满脸的不可置信。
人群中也议论纷纷，有在讨论兰家这个痴傻女儿好像转性了，有在讨论这纸如何如何的。
崔时明狡猾多端，很快就恢复过来，镇定反驳道：“你们这也太过敷衍了吧，当日内人所言，要的纸是要能重复利用，取材简易，质韧如丝，水火不损。现在这是试过了水和火，不算。”
面对兰望秋担忧的神色，兰楚儿朝他投去让他放心的目光，随后对着人群浅浅一笑，“诸位，这纸名曰‘水上纸’，刚刚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给大家演示如何制作及其使用情况。”
崔家两人方才得意的笑，在看到兰楚儿井然有序地动手制作瞬间垮下来。
一刻钟后，兰楚儿已经将崔氏小妾所说的纸张要求全部演示过。
“这正是兰家那个痴傻女吗，怎么突然变地这么厉害？”
“兰望秋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此物若能造出许多，对莘莘学子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人群中再次议论纷纷，有为兰家松口气的，有羡慕崔时明能得到罕见珍宝的，有为兰家宝物拱手让人表示遗憾的。
崔时明颇不服气，本想给兰家一个教训，再顺便羞辱下，没成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家伙做个证，两天前可是崔掌柜当面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我能拿出符合要求之物，债务就一笔勾销。崔掌柜家大业大，想必不至于出尔反尔，自毁长城吧。”
街坊邻居们窃窃私语，对这个没落的兰家有些另眼相看，有人还抱怨怎么没早点结识兰家。
“况且，你崔掌柜所放的借款利息如此之高，本就有违本朝律法。就算报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兰望秋虽只着粗布麻衣，但挺胸抬头，掷地有声。
“莫非兰家有靠山？”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这其中有些人是被崔时明坑蒙拐骗过的，但迫于势力不得不忍耐，现在看着崔时明落于下风，争着跳出来暗戳戳踩几脚。舆论风向便开始从中立向着兰家偏移。
“你……”
崔时明吹胡子瞪眼，强词夺理道：“不……不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有用东西抵债的？何况，我又没和你们签过什么字据。”
“相公，那水写纸是个好东西。”四房小妾朝着崔时明眨眨眼，又附耳密语说了几句，崔时明的脸色好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当然知道那是个好东西，取材简易，又耐用不怕水火的纸张，要是能批量做出来，只怕是就能垄断了纸张行业。
但方才兰楚儿演示时，在关键步骤处特意加以遮挡，这才让他生气。
小妾的这句话也说到众人心里，此等少见的事物自是人人好奇，偏偏自己只能远远看着，摸又摸不到，崔家这二人却能够收入囊中，心里难免认为二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是不应该。
“好了崔掌柜，麻烦你把欠条就地销毁吧。”
“崔掌柜好歹也经营着城西明堂轩，如何能不讲信誉？”
……
现在心里有了主意，崔时明也就借坡下驴，大摆出一副发善心的姿态，
“兰老头，我们崔家也是仁厚人，你欠了我们那么多钱，我就让你们这张薄薄的纸以作偿还债务，现在既然大家都认可，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
他和兰望秋一手交欠条，一手交已经被卷起来的纸，触碰到坚韧的触感，更觉得自己占了惊天大便宜。
债务危机解除后，兰楚儿赶紧去内屋看望柳栖梧的病情。
柳栖梧的体温还是稍高，但脸上已经没有病态的红晕。她靠着床头，从窗户中把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楚儿，幸好……”
“娘，崔掌柜把欠条给了咱们，以后不用担心他来找麻烦了。”兰楚儿把欠条给她看。
柳栖梧和兰望秋看着欠条，眼眶都忍不住湿热。
“以后千万莫要再急功近利……”柳栖梧对丈夫叮嘱道。
现在回想起来，兰望秋也是追悔莫及，做生意把所有的买卖都放进一条船里，导致船翻了无一幸免。
“娘，现在都解决了，我给您泡碗姜茶。”
兰楚儿走出屋子，看着先前制作水写纸的地上留下的一摊碎料，突发奇想：自己在现代就靠设计各种物什为生，如今能利用书房系统设计文具，不过是换了设计对象而已，若是能开启古代的多元化文具市场，造福莘莘学子，提高人们的办公效率，更甚者，推动全民学习，岂不美哉？
她把想法和兰望秋一说，兰望秋频频点头。他从商多年，自然能看出这是难得的商机。
说干就干，兰楚儿头一天先去镇上所有卖文房用品的大小店铺逛了逛，发现在古代并没有开设主卖文具用品的店铺，而是文房四宝常常和古玩玉石，名人字画一同陈设在一家店内，极尽雅致。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有道理。
古代的文房四宝可不比现代工厂批量化生产的文具，鼎鼎大名的文房四宝乃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而其中最便宜的宣纸都要一张一贯钱，可不论哪一样都不是寻常百姓家用得起的，售卖对象是有权有钱之人，普通百姓只能去小店铺购买品质低劣的麻纸，需求量变少。
久而久之，那些店铺为赚得更多利益，便想着迎合他们的兴趣，购置古玩字画，供文人们消遣观摩，以靠他们打出店铺招牌。
想通这一层，又想起先前做出的水写纸，兰楚儿想着，现在她有了书房空间系统，何愁不能设计出物美价廉的文具？
为避免人多口杂，也为保全自身，书房系统的秘密只有兰家三口知道。
夜里兰楚儿又仔细思量，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兰楚儿就从后院找来一块木板，写上：【本店售卖各种文具用品，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兰望秋满心疑惑，“楚儿，你这是……”
“爹，咱们家债已经还清了，但要维系生活的话，我想靠书房系统开个文具店，您这些年辛苦了。”兰楚儿解释道。
白天她在外面逛铺子的时候，瞧见兰望秋在镇上神色匆匆地走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现在想来怕是父亲想在外面在寻个事做来养家。于是便觉得开店的事情要尽快做起来，这才给交代了。
兰望秋心里一酸，在外面碰壁了一天都没能让他泪流，此刻女儿懂事说的这几句话却是戳在了他的心尖口。片刻后才恢复到平静，兰望秋说：“你放开手脚做，我全力支持你。”接着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想着如何招揽顾客。
“我也去。”柳栖梧也想为家庭出一份力，手倚靠着门框就要出来。兰望秋赶忙扶住她，劝道：“你身子还抱恙，还是现在家里养好了，到那时再来帮忙也不迟。咱家离镇子集市不远，等中午的时候，我或楚儿回来看你。”
“是啊娘，身体才是第一位。”兰楚儿跟着附和道。柳栖梧思忖半晌，想想如果自己病未痊愈就贸然操劳，如果加重了病情，不仅成为家里负担，还会耽误生意，也只好点点头，暂时作罢。
第二天，城东集市上摆出新的摊位。摊位简单整洁，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块写着店名和商品信息的木板，一张白色的纸，就是全部内容。
昨夜，兰楚儿根据书房系统对原本的水写纸进行了改造，将其中一种树脂材料从黄色换成了乳白色，取名为【白水仙】，比被崔时明拿走的那张纸好上许多。
此时时至晌午，集市上人来人往，摊位众多。这样简陋的小摊犹如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淹没在一片争芳吐艳中，很少被人注意到。
“大家都来看看呐，新开的文具铺子！”兰望秋双手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着人群大喊。但闹市闹市，本就嘈杂喧闹，他的喉咙喊得有些痛了，声音也难以听清。
旁边卖首饰的小贩见他喊得卖力，以为是要抢自己的生意，也扯开嗓子和他比起了嗓门高低。
兰楚儿转变策略，尝试直接上街跑上前拉拢客人。只是这种半路拦截的方式太容易被人当成骗子，几乎所有人在她说出开头语时，就打断她摆摆手离开。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听她说完的，跟着她来到摊位前，一看毯子简陋无比，扭头便走人。
整个上午，“兰氏文具店”摊位冷冷请，兰望秋的嗓音泛着沙哑，中午阳光毒辣，他不停地擦着汗。
“楚儿，你回去看看你娘，她的身体情况不知如何了。”
他记挂着妻子，让兰楚儿暂时离开摊位回去。
兰楚儿收拾好东西，又给兰望秋安顿好准备要走时，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清冽如山泉的声音，潺潺又凛冽，
“姑娘留步，请问这款白水仙怎么卖？”
第三天一大早，崔掌柜就带着四房小妾来兰家叫门，身后跟着同那日一样的一群汉子。四邻街坊听见响动，没吃早饭的先饿着肚子，吃着早饭的撂下饭碗，统统跑过来围观。
“崔掌柜，你可是说好了，只要我们能拿出东西来，债务就一笔勾销。”
为防止他临时反悔，兰望秋重复了一遍当初的条件。
“哈哈哈哈当然，大家说，我崔掌柜何时言而无信过。”崔时明揣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答应地毫不犹豫，像是早就笃定兰望秋拿不出来，“看你们的本事了，只要你能拿出……”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圆睁，嘴巴微张。
原来方才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兰楚儿就在桌上摆好一干用具，眼中的冷意轻轻扫过嚣张的崔家二人，便开始了水写纸的首秀。
桌上摆着张普通的灰色纸张，她将它拿起浸入盛满水的盆中，围观者的人都好奇地伸长脖子使劲看。
不一会儿，兰楚儿将湿哒哒的纸张从盆中提起，纸页完整无损，她拿起烛火从从页脚徐徐燎过，周围人以为这般折腾这张脆弱的纸张还不得毁了。
崔时明和小妾本也手叉腰站一边，准备看好戏，却没想到片刻后，那张纸不仅完好无损，还显得愈加光亮了些。
他伸出手指着兰楚儿手里纤薄的纸张，嘴里一个“这”字重复好几遍，说不出完整字句，四房小妾更是嘴巴里快要能塞下鸡蛋，满脸的不可置信。
人群中也议论纷纷，有在讨论兰家这个痴傻女儿好像转性了，有在讨论这纸如何如何的。
崔时明狡猾多端，很快就恢复过来，镇定反驳道：“你们这也太过敷衍了吧，当日内人所言，要的纸是要能重复利用，取材简易，质韧如丝，水火不损。现在这是试过了水和火，不算。”
面对兰望秋担忧的神色，兰楚儿朝他投去让他放心的目光，随后对着人群浅浅一笑，“诸位，这纸名曰‘水上纸’，刚刚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给大家演示如何制作及其使用情况。”
崔家两人方才得意的笑，在看到兰楚儿井然有序地动手制作瞬间垮下来。
一刻钟后，兰楚儿已经将崔氏小妾所说的纸张要求全部演示过。
“这正是兰家那个痴傻女吗，怎么突然变地这么厉害？”
“兰望秋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此物若能造出许多，对莘莘学子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人群中再次议论纷纷，有为兰家松口气的，有羡慕崔时明能得到罕见珍宝的，有为兰家宝物拱手让人表示遗憾的。
崔时明颇不服气，本想给兰家一个教训，再顺便羞辱下，没成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家伙做个证，两天前可是崔掌柜当面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我能拿出符合要求之物，债务就一笔勾销。崔掌柜家大业大，想必不至于出尔反尔，自毁长城吧。”
街坊邻居们窃窃私语，对这个没落的兰家有些另眼相看，有人还抱怨怎么没早点结识兰家。
“况且，你崔掌柜所放的借款利息如此之高，本就有违本朝律法。就算报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兰望秋虽只着粗布麻衣，但挺胸抬头，掷地有声。
“莫非兰家有靠山？”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这其中有些人是被崔时明坑蒙拐骗过的，但迫于势力不得不忍耐，现在看着崔时明落于下风，争着跳出来暗戳戳踩几脚。舆论风向便开始从中立向着兰家偏移。
“你……”
崔时明吹胡子瞪眼，强词夺理道：“不……不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有用东西抵债的？何况，我又没和你们签过什么字据。”
“相公，那水写纸是个好东西。”四房小妾朝着崔时明眨眨眼，又附耳密语说了几句，崔时明的脸色好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当然知道那是个好东西，取材简易，又耐用不怕水火的纸张，要是能批量做出来，只怕是就能垄断了纸张行业。
但方才兰楚儿演示时，在关键步骤处特意加以遮挡，这才让他生气。
小妾的这句话也说到众人心里，此等少见的事物自是人人好奇，偏偏自己只能远远看着，摸又摸不到，崔家这二人却能够收入囊中，心里难免认为二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是不应该。
“好了崔掌柜，麻烦你把欠条就地销毁吧。”
“崔掌柜好歹也经营着城西明堂轩，如何能不讲信誉？”
……
现在心里有了主意，崔时明也就借坡下驴，大摆出一副发善心的姿态，
“兰老头，我们崔家也是仁厚人，你欠了我们那么多钱，我就让你们这张薄薄的纸以作偿还债务，现在既然大家都认可，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
他和兰望秋一手交欠条，一手交已经被卷起来的纸，触碰到坚韧的触感，更觉得自己占了惊天大便宜。
债务危机解除后，兰楚儿赶紧去内屋看望柳栖梧的病情。
柳栖梧的体温还是稍高，但脸上已经没有病态的红晕。她靠着床头，从窗户中把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楚儿，幸好……”
“娘，崔掌柜把欠条给了咱们，以后不用担心他来找麻烦了。”兰楚儿把欠条给她看。
柳栖梧和兰望秋看着欠条，眼眶都忍不住湿热。
“以后千万莫要再急功近利……”柳栖梧对丈夫叮嘱道。
现在回想起来，兰望秋也是追悔莫及，做生意把所有的买卖都放进一条船里，导致船翻了无一幸免。
“娘，现在都解决了，我给您泡碗姜茶。”
兰楚儿走出屋子，看着先前制作水写纸的地上留下的一摊碎料，突发奇想：自己在现代就靠设计各种物什为生，如今能利用书房系统设计文具，不过是换了设计对象而已，若是能开启古代的多元化文具市场，造福莘莘学子，提高人们的办公效率，更甚者，推动全民学习，岂不美哉？
她把想法和兰望秋一说，兰望秋频频点头。他从商多年，自然能看出这是难得的商机。
说干就干，兰楚儿头一天先去镇上所有卖文房用品的大小店铺逛了逛，发现在古代并没有开设主卖文具用品的店铺，而是文房四宝常常和古玩玉石，名人字画一同陈设在一家店内，极尽雅致。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有道理。
古代的文房四宝可不比现代工厂批量化生产的文具，鼎鼎大名的文房四宝乃湖笔，徽墨，宣纸，端砚。而其中最便宜的宣纸都要一张一贯钱，可不论哪一样都不是寻常百姓家用得起的，售卖对象是有权有钱之人，普通百姓只能去小店铺购买品质低劣的麻纸，需求量变少。
久而久之，那些店铺为赚得更多利益，便想着迎合他们的兴趣，购置古玩字画，供文人们消遣观摩，以靠他们打出店铺招牌。
想通这一层，又想起先前做出的水写纸，兰楚儿想着，现在她有了书房空间系统，何愁不能设计出物美价廉的文具？
为避免人多口杂，也为保全自身，书房系统的秘密只有兰家三口知道。
夜里兰楚儿又仔细思量，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兰楚儿就从后院找来一块木板，写上：【本店售卖各种文具用品，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兰望秋满心疑惑，“楚儿，你这是……”
“爹，咱们家债已经还清了，但要维系生活的话，我想靠书房系统开个文具店，您这些年辛苦了。”兰楚儿解释道。
白天她在外面逛铺子的时候，瞧见兰望秋在镇上神色匆匆地走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现在想来怕是父亲想在外面在寻个事做来养家。于是便觉得开店的事情要尽快做起来，这才给交代了。
兰望秋心里一酸，在外面碰壁了一天都没能让他泪流，此刻女儿懂事说的这几句话却是戳在了他的心尖口。片刻后才恢复到平静，兰望秋说：“你放开手脚做，我全力支持你。”接着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想着如何招揽顾客。
“我也去。”柳栖梧也想为家庭出一份力，手倚靠着门框就要出来。兰望秋赶忙扶住她，劝道：“你身子还抱恙，还是现在家里养好了，到那时再来帮忙也不迟。咱家离镇子集市不远，等中午的时候，我或楚儿回来看你。”
“是啊娘，身体才是第一位。”兰楚儿跟着附和道。柳栖梧思忖半晌，想想如果自己病未痊愈就贸然操劳，如果加重了病情，不仅成为家里负担，还会耽误生意，也只好点点头，暂时作罢。
第二天，城东集市上摆出新的摊位。摊位简单整洁，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块写着店名和商品信息的木板，一张白色的纸，就是全部内容。
昨夜，兰楚儿根据书房系统对原本的水写纸进行了改造，将其中一种树脂材料从黄色换成了乳白色，取名为【白水仙】，比被崔时明拿走的那张纸好上许多。
此时时至晌午，集市上人来人往，摊位众多。这样简陋的小摊犹如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淹没在一片争芳吐艳中，很少被人注意到。
“大家都来看看呐，新开的文具铺子！”兰望秋双手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着人群大喊。但闹市闹市，本就嘈杂喧闹，他的喉咙喊得有些痛了，声音也难以听清。
旁边卖首饰的小贩见他喊得卖力，以为是要抢自己的生意，也扯开嗓子和他比起了嗓门高低。
兰楚儿转变策略，尝试直接上街跑上前拉拢客人。只是这种半路拦截的方式太容易被人当成骗子，几乎所有人在她说出开头语时，就打断她摆摆手离开。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听她说完的，跟着她来到摊位前，一看毯子简陋无比，扭头便走人。
整个上午，“兰氏文具店”摊位冷冷请，兰望秋的嗓音泛着沙哑，中午阳光毒辣，他不停地擦着汗。
“楚儿，你回去看看你娘，她的身体情况不知如何了。”
他记挂着妻子，让兰楚儿暂时离开摊位回去。
兰楚儿收拾好东西，又给兰望秋安顿好准备要走时，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清冽如山泉的声音，潺潺又凛冽，
“姑娘留步，请问这款白水仙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