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的势力逐渐被削弱,最后只剩下几个护着他的死士,勉强可以围成一个圆圈,把他保护最在中间。每个人都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泸逊的本领他们刚刚都领会到了,昆仑剑法一出,瞬间凝住几人,一挥剑人竟然拦腰断成两截。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功夫,右护法开始两股战战,双手扶着周围的死士,死亡的惧意和泸逊的压抑直接将他打入地狱,谁挡住她她便杀了谁。

    泸逊突然攻上来,以迅雷不见掩耳之速,干脆利落地围着这几个人转了一圈,这几个死士的脖颈就开始喷血,纷纷倒下。

    他的眼前突然变成了黑夜,漆黑不见白昼,他开始慌张,双手开始再乱摸,肌肉开始挛急,几乎站不稳,即将坐倒在地上,脸扑在流动的热血里面,染到鼻腔里,他反应过来,应该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才开口:“你是什么人?”

    “现在才问我是不是迟了?那天喝酒的时候你就应该问一下的,不然你今日还不一定会说出十三年前的真相。我再问一遍,秦素铭联系的那个朋友是谁?”泸逊的声音冷静又理智,但听在右护法的耳朵里却是地府爬上来的阎王,此刻他身在阎王殿,周围都是可怕又可憎的怪物脸面,吓得他一阵濡湿,他下意识地夹紧下肢,可是却没什么大的作用。他往后缩去,下肢像是失去了大脑指示,只能拖着走,嘴里牙关又不停地打着,他只有满含惧意地望着她,眼眶里挤满恐惧的泪水,“我不知道!只听他说他们有过书信交流!”

    他快要崩溃了,只有意志力告诉他,“告诉她,快告诉她!”

    泸逊即将落在他脖子上剑停了下来,一副睥睨天下的眸子透着审视,“那些信都在哪里?还留着吗?”

    “我不知道,你去他的寝宫搜一下,可能会发现。”他侧躺着,右手肘撑着地,喘着粗气一副摆烂的模样。他已经不再害怕与警惕了,他知道再怎么警惕也不会绕过她去,索性放开姿态,用决心赴死的心情去面对她。

    泸逊收起剑,瞟了秦烟一眼,“他就交给你了。”她提着染血的剑走过右护法面前,一直盯着他,像是在看脚边蝼蚁般的漠视。右护法也抬头看她,眼神随着她的眼神,迎上去,接受她的气势碾压,一直看她的背影,直到踏出这片林子。

    “我忽然想到她的身份了。”右护法虚着眼睛,微微扯起嘴角,他看向秦烟,挑眉道:“你不想知道吗?”

    秦烟不是很在意她是谁,只觉得右护法在攻心,想用离间之法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也只是暂时联盟的关系,但至少比这样被右护法攻心得来的联盟硬。她眼珠一转,谁说不可以同时身处于两个联盟?

    “她的身份是什么?值得你跟我绕圈子?”她低头看着躺在地上,丧家之犬般的右护法,带着嗤笑奚落道:“她比你更可靠。”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在跟你绕圈子?”他觉得秦烟很好笑,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万事警惕的性格让她随时随事都要先质疑别人三分,“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吗?”

    “确实,你自我认知到是清楚。”

    他沉默片刻,然后换了一副脸色,亲和在他脸上几乎是难以看到的,“我跟你父母相识一场,再看着你长大,自是不希望你一无所知。他们那天是为了阻止秦素铭去沿海找药,那家药商,姓孙,只有一个独生女,叫孙灵。看她今天的反应,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泸姑娘了。”

    秦烟突然间笑不出来了,她有种微妙的情绪正在心中滋生,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对待这个沉默又坚强的女子。

    心里觉得是因为她父母才死的,但是转念一想,她也是受害者;而且秦素铭是因为想达成自己的野心而去抢夺神药,父母是去阻止他才遇难的,不是因为泸逊一家,抢夺神药之前,泸逊就已经存在了,这与泸逊无关。

    若是没有神药,秦素铭也不会想到去沿海之滨,父母亲也不身死,归根究底也是因为父母亲自己的选择,她应该恨的人是秦素铭,即使他死了,也会恨下去。

    但是她心里总是会有个芥蒂,毕竟这件事情当中,泸逊一家是撇不开的核心点。她知道这样是不行的,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带着仇恨对待泸逊,她是这次能解开真相的枢纽。

    她不自觉得眼神追随泸逊,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和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重合了,她想明白了。她忽然想起躺在一旁的蔺简水,刚刚她下的决心又被动摇了,而且她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心一横,她看向要走出林子的泸逊,有些愧疚。

    左护法担忧地看着呼吸均匀的儿子,下令让侍卫将他抬回去歇着。

    一大群人走了,稀稀拉拉得只剩下三个人和一大堆尸体。

    秦烟让周原真把右护法暂时关到地牢里去。

    “你去告诉泸姑娘他们,秦素铭的寝宫和书房有机关,让他们在搜查的时候多加小心。”她闭眼扶额,内心十分挣扎,害怕自己去面对泸逊,心里的那份愧疚会促使她将她的计划全盘否定。她不想放弃这种绝佳的机会,只有在其他的地方多多提醒和关照。

    周原真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便转身而去了。

    “啧,你这个情郎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美好纯粹。”右护法优雅地坐在地上,尽管环境糟糕,但他还是依旧保持平时的风范,刚刚发疯窘迫的那个人好似不是他一样,“你可知道,就凭我一个人是不可能杀死秦素铭的,那定然是有人相助。”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原真想两头占便宜。暗中答应秦素铭的拉拢,暗中又和我合作,用幻境迷香把秦素铭放倒,这样我才有机会杀了他。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答应你在比武当天用弦月宫的剑法?”

    “我猜他肯定告诉泸逊他们,迷香的事他不知情。他还在瞒着你,企图从这里得到好处,你人财权力三失,这才是他打得好算盘。”

    “我凭什么信你?”秦烟还是不愿意相信周原真有这样的谋算,好像从山脚下回来,她就一直只看得到他想要给她透露的一面,自动忽略了他阴暗的另一面。

    虽然心里想继续选择相信周原真,但是右护法极其认真的模样,让她滋生怀疑,尽管知道他可能在离间他们,但是她依然放不下这个可能性,一旦身处于她这个位子,有了怀疑的念头,便不能遏制了,疑心的种子只会像藤蔓一般以增倍的速度窜到峰顶,到底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的改变?选择与秦素铭、右护法合作,那只能是权力了。

    “你要是不信我,就去问问泸逊他们,周原真到底是如何跟他们讲的。”右护法看着她脸色变换,一下疑窦丛生,一下痛苦万分,一下又在纠结,只好让她去与其他人求证,他继续道:“你要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次是看在你父母的面上对你说的最后一次真话了。”

    “谁说是最后一次?”她突然脸带笑意,“既然右护法是为了报仇雪恨,自然是没错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天经地义。”

    她接受了他的说法,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与周原真之间的关系,确实不是那么坚固,一向都是自己向他示好,他只是接受。现下想来,每一次他都是沉默寡言,没有表态过,可笑自己每次都以为他是默认。

    她似乎是想明白了许多,一甩袖子,飒爽地转身,“钥匙我留在这里,右护法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就出来助我一把。”

    “你想要什么?”

    本来外面的形势对她来说不占优势,右护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到底有什么后招,她现在的姿态竟是能够具有游说自己的资格和释放自己的权力,看起来局势瞬间逆转。

    “我想要什么?我之前想着秦素铭想要什么,我就毁掉什么。现在我改主意了,他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

    秦烟已经走了,右护法一直想着这句话,他有些心潮澎湃,比起成为高位上坐着的掌权者,他更喜欢成为待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军师,以前的小女孩终于成长为一名战士,这让他燃起斗志,他决定接下她的建议。

    他看着钥匙就静静躺在门边。

    -

    “为什么简水还没有醒,柳缺不是派人送来了解药吗?”左护法一直在蔺简水的旁边焦急地转来转去,一边满脸狰狞地质问来顾看蔺简水的医官,脸都快贴在医官身上。

    “护法息怒,许是公子等会儿就醒了。”医官站在一旁提着自己的箱子缩着脖子肩膀,歪斜着身子躲避左护法的咄咄逼人的话语,战战兢兢。

    左护法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废物,再给我找几个医官过来。”

    几个医官连滚带爬地被推攘进蔺简水的寝室,纷纷上手把脉,急得他们满头大汗。一合计得出一个骇人的回答。

    “左...左护法,令郎虽然还有呼吸,但是恐怕已经醒不过来了。”医官们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生怕拳脚就落在他们身上。

    左护法暴起怒呵,生生将桌子一个角削掉,“再说一遍?”

    “令郎确实已经......回天乏术。”

    左护法止不住的颤抖,牙关咬得咯咯响,面色阴沉得吓人,提着刀就往外冲。

    一干侍卫也抽出武器怒气冲冲地跟在他身后。

    -

    “你把解药给了?”泸逊问。

    “嗯,我本想亲自去一趟的,可是在半路上碰到秦烟,她得知蔺简水是装的,便让她的那个侍女来拿解药去左护法那里了,我就交给她了。”他回看她,“有什么不妥吗?”

    泸逊摇头,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在蔓延。

    “右护法说他们曾有过通信,而秦素铭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若是把信件留下来,定是因为信件的存在可以提醒他那一次任务的成功。”短短几天内,泸逊就把他的性格摸准了,“这样也恰恰证明了他的怯懦,竟还需要用外物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柳缺拉开书案右手边的抽屉,一大堆信件罗列在一起,一打开抽屉的瞬间,信件就因为挤压太久四散弹开。

    “找到了一堆,他居然就放在手边的抽屉里!”柳缺有些不可置信地把信抽出来,扇了一下,一阵陈旧的书墨味,他递给泸逊。

    “弦月宫秦护法收。”泸逊看着脚边一堆书和信件,甩甩信封,打开信件后,一枚信物掉了出来。泸逊蹲下捡起信物,缓缓站起来,眼睛开始有黑白雪花阵阵闪回,脑袋也开始缺血。

    柳缺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地站立还是信封上的落署让她感到眩晕。他扶着泸逊在桌沿边坐下,“你别急,要我帮你看吗?”

    “无碍,我只是一下子站起来不适应罢了。”泸逊现在是对谁出现在信封上都已经不意外了,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报仇。

    柳缺点头,低头看着她像开一般信件一样将陈旧的信纸打开,上面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了,但是泸逊还是可以清楚地捕捉到‘孙家’、‘威灵仙’等字眼。现在右护法的说法已经被证实,确实是秦素铭纠集他人灭了孙家。既然是天灯长老离火,那必定还有其他人的参与,不然就凭离火长老一人,是不可能说动秦素铭行动的。

    泸逊捏紧了手里的威灵仙枯花,胸口阵阵扯痛,牵引到背后,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还有一幅图。”柳缺把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画纸拾起来,瞟了眼她的神态,“跟你的玉珏很像。”

    “岂止很像,这就是我的玉珏,它曾经属于我的母亲。”泸逊扬起下巴,眼神狠戾,拇指掐进食指关节连接处的白肉中,血色突然就消失了,青筋毕现,“他最好在天灯等着我回去杀他。”

    两人在寝宫里搜了半天,不见其他的线索,打算趁天日还早,赶快离开弦月宫。

    事多生变,左护法带着乌压压的一片来兴师问罪,暴烈的问询,一把刀直接朝柳缺丢来,轻而易举被他躲掉。

    “左护法这是做什么?还叫了一大帮人?”他故作轻松地问,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秦烟,“秦小姐也来了?怎么,是没有把解药给蔺公子?”

    这话听在左护法耳朵里,更坐实了是二人害了蔺简水。

    “废话太多,还我儿命来。”说着就挥刀往前冲去,侍卫们也跟着他冲上去。

    泸逊站在台阶上,瞬间反应过来,这又是秦烟的诡计,但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如潮水一般的敌人往他们举刀而来,没有退潮一说。

    “左护法,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当了我的路,刚好拿给我平息杀意。”她侧头去看柳缺,他利落地抽出剑,落在身侧,枕戈待发。

    泸逊缓缓抽出印霜,右手斜向上举,左手剑指横在胸前,微微下压背脊,蓄势待发。

    两人同时出剑,两道宽广的剑气破气而出,一道冰峰之气,一道毒蛇之牙。来人唰唰刮倒一片,又压住身后的人,可是他们又爬起来了。

    乌黑的厚云层再也承受不住,雨滴落下来,雨势很快就变大了。一颗一颗打在人的身上砸的生疼,又从地上弹起来更大的水泡。银白色的雨水挂在屋檐边缘,形成不断的珠帘。

    泸逊的眼睛又变成红色的了,发髻掉了头发也散开了,湿湿打绺贴在额头上、脸上、背上,她只知道挥剑,还未接触到她,一个接一个的人就被她打飞,剑气汹涌又连绵不绝。

    饶是身经数年争斗的左护法也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累,就像古时卧龙先生所造的木牛流马,源源不断的动力支撑着她挥剑、收剑、刺剑、挑剑、点剑。全部都死得十分干脆,见血封喉,合格的杀手姿态。

    他开始感觉到了恐惧,心被吊起来,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立起来,冷汗从毛孔争相而出。这是源于一种原始的冲动,是对未知的恐惧,她的力量好像永远不会枯竭。他突然意识到,她的一招一式都在提醒着他,有记载称古之能人可吸收天地之精气炼化为己用,能引万物剽悍之气转化成利刃,直接取敌人首级于无形当中。他后悔来找她了,他哆嗦着腿往后退去。

    泸逊感觉到了左护法的惧意,但她没有收力,直冲他面门之际,忽然一个挽剑花,反手拿剑,左护法的右臂应招而掉,鲜红的血液喷发。他骤然间失去右臂,痛意袭来,身体失衡直直地栽倒在地上。他面唇因失血变得苍白,深色开始开始扭曲,像蠕虫一样往后拱,从未有过的恐惧包围他,就快开使哭喊,“别杀我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这种结果,”泸逊顿了顿,左护法跟随她的眼光看到站在一边的秦烟,她不再唯唯诺诺,反而倒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泸逊挑眉撇嘴,一边嘲讽又一边轻声蛊惑道:“这都是秦小姐的好计策,我只不过是想吃她一份人情而已,这样你都不愿意满足我吗?左护法?”

    “愿意的愿意的!”他回答的爽快,因为根本就没有后路,却还是被泸逊一剑收掉残血,只留下身躯在失血抽搐。

    “秦小姐,这种结果你可满意?”泸逊看向秦烟,微微瘪嘴侧头,颇有些挑衅的意味,“现在只剩下周原真还活着,要一并解决他吗?”

    “反正就是顺手的事。”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剑。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周原真暗中蓄力反击,但发现自己去使不出内力,不禁有些慌张,不停地眨眼四处瞄人,手心开始出汗。

    “使不出内力?”柳缺好笑地看着周原真,“她的内力比你高太多,捏死你就如大象踩死蚂蚁。你暗中与秦素铭合作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柳缺意识到泸逊的内力突然间高出几个级次,还在隐约间有震荡的波动,一般人根本不能与她相抗衡,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的不正常的内力,猩红的双眼,飞散的头发都提示了她的异常,到底是什么造成她这样?她自己有意识到吗?他有些担忧。

    周原真慌张地摇头,哀求秦烟帮他求情。

    “怎么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有本事像以前那样保持沉默。”秦烟头脑清醒,并没有沉浸在情爱的美好里。

    “我和秦素铭合作是为了说服他向你赔罪......”周原真不复平素的冷静与沉默,开始狡辩,企图混过去。

    “那可是辛苦你了。”秦烟直接打断他,满是挖苦地配合他。

    “不辛苦,我那时想从秦素铭作为出口,只要你能放弃复仇......”他慌张到开始口不择言,丝毫没意识到触碰到了秦烟的逆鳞。

    秦烟脸色一变,怒发冲冠,秀手一挥,指着他道:“我!这十三年来,没有一天敢放下,没有一天敢懈怠,每天都筋疲力尽,你怎么敢叫我放下?你怎么敢的?”秦烟一听到‘放弃复仇’四个字,就像是打开了她的愤怒之门。她实在委屈,但却□□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歇斯底里地吼叫,左手使劲拍得胸口咚咚响,佝偻着身子,发髻散乱,狼狈又实在愤怒。她抬起头来,右手指着周原真,口水白泡泛出,质问他,实则是在笑话自己:“是你,就是让我的计划差点功亏一篑的?”她的复仇计划与滔天恨意已经与血肉生在一起,除非剥皮抽筋,此生是不会剔除了。

    “你别骗我了,还在找什么借口。是你自己变了,秦素铭的诱惑你没有抵制住,你早就和他狼狈为奸了对不对?”

    “那天晚上也不是他找你去的,是你主动去找他的,你是去向他和盘托出的!你自以为这件事随着秦素铭的死就没有人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是,右护法在牢里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他当时就在屏风后面,你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楚。若是你不去找秦素铭。他也许不会死,你真的会实现你的抱负。”

    “可笑吧?”秦烟笑得痴狂,眼角的泪终于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滑落,她几年来的真心与痴情竟然当不过一句空头诱惑,“你走吧,余生别让我看见你。”

    周原真站在原地,面色铁青,挪着脚僵硬地转过身,艰难地迈出那一步。这一步就是深渊,便是天堑。嘴里如喝了黄连水一般,从头苦到脚。

    刚刚迈出去一步,后面的箭便迎风追来,就带着浓浓的恨意与不舍,贯穿心胸,血脉喷洒而出,一朵花就映在地砖上。

    “你还是去死吧。”她敛了悲意,脸上神情取而代之的是野心,一颗野心毕露得胜券在握,“对我来说,安全得多。”

    “多谢二位,找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找到了,还多谢秦小姐。”柳缺看着泸逊状态不对,她好像跌进了万虚之境里,心魔侵蚀着她的意志。他出其不意地敲昏泸逊,又向秦烟拱手行礼。

    “那就快走吧,泸姑娘这副状态,我怕死更多的人。”秦烟随意扬手,上位之姿初现。

    “这让他们这样走了?”右护法从转角处拐出来,眼神深意地看着两人远走的背影。

    “不然呢,你去杀了他们?”秦烟眼神都不给他一个,转身往厅堂里跨去。

    “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

    “记得处理这一院子的尸体,护法。”

    只留下右护法一人在腥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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