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哥!我跟你同一个考场!”白祁兴奋地大喊。林牧嚣想一脚把这人踹飞,吵死了。苏奕拎着白祁回到座位。

    宋时清看到了自己的考场号是15号,叹气。宋庆楠跟她说过,考场号是按成绩排的,高三年级就15个班,她这成绩真是……。

    *

    清晨的阳光温馨恬静,川城的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

    广播声音响起,考生陆陆续续进入考场。

    “这语文也太难了吧。”白祁跟林牧嚣抱怨着。林牧嚣点点头:“确实。”

    宋时清愁眉苦脸地出了考场。

    林牧嚣看在眼里,嗤之以鼻。

    *

    “分数出来了!”

    白祁兴奋地拉着苏奕去看榜单,一定要进前五百,一定要,一定要。

    白祁一行一行地找自己的名字,看到了自己在前五百名以内,兴奋地欢呼,捧着苏奕的脸,一嘴上去。苏奕脸都黑完了,一拳呼上去。

    “啊啊啊啊……奕哥,我错了,我错了……”

    林牧嚣扶额,真是。

    “果然啊,还是林牧嚣占年级榜第一。”“对啊,林牧嚣可真厉害。”“那可不,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林牧嚣自恋的甩甩头发,唉,老子这该死的魅力。

    白祁在找苏奕的排名,看到了苏奕的排名和分数,打趣着苏奕。

    “秋曦妹妹这次考得不错嘛,走吧,咱告诉她去。”白祁拉着两人往教学楼走。

    宋时清看到自己各科科目的分数后,低着头走了。看着自己和秋曦的差距,变得更加颓了。

    上课铃响起,老张淡定地走进教室。

    “这次的年级第一还是林牧嚣同学,鼓掌。”白祁卖力地鼓着掌,苏奕无了个大语,这家伙搞得像自己拿了第一。

    “不过语文还是要加油。”老张轻飘飘地说完这一句话便继续上课了。

    宋时清看向林牧嚣,林牧嚣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早已习惯了。

    林牧嚣注意到了视线,看向了宋时清,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林牧嚣把头转了过去。心怎么跳那么快……

    *

    宋时清看向窗外,天空的蓝天白云是如此的干净纯粹。

    宋时清穿好裙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要加油了。

    林牧嚣把礼物扔给白祁:“生日快乐。”白祁接过礼物。“谢谢嚣哥。”

    白祁打开礼物,是oflbs新款游戏机。白祁高兴地抱住林牧嚣,亲了林牧嚣一口。

    林牧嚣握紧拳头,忍住,这是白祁的生日,忍住。

    苏奕好笑地看着两人,朝两人走去。

    白祁向苏奕伸出手:“礼物呢?”苏奕耸耸肩:“没有礼物,不懂要送什么。”

    白祁用胳膊肘锁住苏奕的脖子,苏奕震惊。“卧槽,你来真的。”“谁跟你玩假的啊。”

    林牧嚣远离这两人,生怕这两人波及到自己。

    少女穿着白色的裙子走进公寓,像极了山上纯净的山茶花。

    宋时清往里走去,看着偌大的公寓,来来往往的人,堂皇华丽的服饰和装扮,无不彰显着白祁家族的人脉和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

    宋时清看到了站在泳池边上的林牧嚣,小步走过去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白祁生日快乐。”秋曦推着蛋糕车,唱着生日歌,缓缓走出来。

    参加生日宴的人都在为白祁庆祝,宋时清和林牧嚣也不例外。

    不过这生日歌打断了宋时清的脚步,没有走到林牧嚣的旁边。

    宋时清走到林牧嚣的身旁:“你……”

    林牧嚣昨晚没睡好,心情正烦躁着呢。林牧嚣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快说”说完,便想远离宋时清一点。“你喜欢秋曦吗?”宋时清想要知道答案,如果是,她就自动退出。

    林牧嚣挑眉,轻轻地“呵”了一声。

    林牧嚣故意将脚放在那,宋时清没有注意到脚下,跌入了泳池。

    旁人大笑着,以为这是一场欢闹。

    宋时清坠入泳池,像那时跳入瘦西湖里一般,渐渐地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宋时清闭上眼,仿佛回到了以前。

    六岁那年,她初见他。

    阿爹父在打猎时,在狼群中捡到奄奄一息的他。

    阿爹问她:“弯弯,你来给他起名好不好?”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他:“阿狼。”

    从那时起,他一直被叫着“阿狼”。

    阿父收了他当了徒弟,看中的是他身上宁死不屈的品质。

    八岁时,下着漫天大雪,极冷的天气将她冻醒。她打开窗户,看到了还在练剑的他。

    雪落在他的发梢上,肩上的雪已有些许厚。

    少年挺拔的身姿,剑法和人一般,干净利落。

    她想起了一句诗,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之后,她很少再见他。

    开皇二十六年,是她及笄之年。

    在她的生辰那日,她再次看见了他。

    那时初见他,瘦瘦弱弱,白白净净,阿父高出他许多。

    如今的他,笔直的身段,古铜色的皮肤,坚毅的眼神,刚硬爽朗,这时的他已经与阿父一同高了。

    次日,阿娘送她的小白貂跑出了她的闺房。

    她追上去,看到了他。他正抱着小白貂,抚摸着小白貂的毛皮。

    明明是一个刚硬的男子汉,笑起来时,连两道浓眉都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原来汝的小名叫弯弯啊。”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搭话,也开启了两人暗涌的情愫。

    阿爹是当时令人敬佩的大将军,作为阿爹的徒弟,他自然也要一同征战。

    在鹿屿之战中,他一战成名,征战的将士们都回到了京城。

    百姓们称阿狼叫作牧将军,呼喊着牧将军的姓名,庆贺着牧将军的战功。

    她也为他骄傲。

    在庆功宴上,他得到了阿爹的称赞,阿爹很少夸赞人,那是她第一次听到,阿爹第一次夸赞人,而被夸赞的人,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

    夜色微醺着,夏日的蝉鸣,与微风拂过的声音唱着交响乐。

    她小心翼翼地出来找食物吃,却碰见了正在赏月的阿狼。

    他戏谑般地看向她:”小偷小摸的作甚?”她尴尬的说:“出来觅食。”

    他带着她,来到了灯火通明的街上。

    有人骑着马,马失了控,在街上跑着,险些撞上她。

    他救了她。那时,她知道,她喜欢上了他。

    少年时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啊,少女的心纯净而又炽热。

    圣上得知阿狼无名时,赐予了阿狼名字。林牧嚣,则是阿狼的名字。

    圣上因他的战功赫赫而赐予了他许多物品。他赠送了一枚由白玉制作而成的弦月玉佩于她。

    他说,见到这枚玉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

    她欢喜地要疯了。此后,她一直将玉佩佩戴着。

    在与外族的战争中,阿父他们险胜,他受了重伤,箭上有毒,导致他一直昏睡不醒。

    她在无人的黑夜里,趴在他的床头,一直哭喊着:“阿狼阿狼阿狼。”阿郎阿郎阿郎,我的阿郎。

    她自幼不信佛,可这一次,她去了寺庙。

    阿娘说,心诚则灵。

    她想,只要她虔诚的祈祷,阿狼会醒过来的。

    那些时日,她每日会在黎明到来前,都会去寺庙。

    将近半个月过去,他才醒了过来。她从阿爹口中得知他终于醒了过来时,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找到她,对她说,他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她,好像一直哭喊着阿狼,像是喊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少女白皙的脸庞瞬间红透,她的反应告诉了他,他的梦是真实的。

    他戏谑般地看着她:“原来是真的啊。”

    那时,两人便定了终身。

    他说,弯弯,等再一次征战,他要战功赫赫,这样才能向圣上请求娶她。

    她说,好。

    在中夷一战,双方僵持不下,夷族派出了王子,想要与中原的公主和亲,令人没想到的是,夷族的王子看上了她,想要与她一同成亲。

    在接到圣旨的那晚,她独自一人在房中哭着,哭得撕心裂肺。

    她收到了他的信。

    弯弯亲启:

    展信佳!

    最忆,汝及笄之年,身穿藕粉裙,像是话本里写的桃花仙一般,单纯干净,不食人间烟火。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与汝定终身之时,臣思,臣这辈子非汝不娶。

    可如今,能否征战归来,还是未知。

    求人善己者,则嫁之。

    汝乃臣二十五年唯一光,惟愿唯一者。

    她哭得一塌糊涂,她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归来。

    她坚信,终有一天,在漫无天际的战场上的那一束曙光会有到来的那一刻。

    夷族明明已经和亲,却暗中偷袭了阿父的军队。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军中的士气大败。

    得知消息,圣上大怒,取消了和亲。

    她是如此的矛盾,高兴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她可以不嫁给夷族的王子,不高兴的是,她担心阿爹与他,以及护国的将士们。

    时隔多月,阿父他们传来了捷报。

    京城内的百姓们欢呼雀跃地迎接着战胜的队伍,可她却没有见到她的阿狼。

    等阿爹的庆功宴办完,她迫不及待地去问阿爹,阿狼在哪。

    阿爹闪烁其词,并未正面回答她。

    她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知道,阿爹最怕她不高兴了。

    阿爹不愿看到女儿不高兴地样子,最终告诉了她。

    得知阿狼死在了瘦西湖,她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房内。

    那晚,是圣上给将士们过的庆功宴。

    京城上下都一同为中夷一战的庆贺,那晚,京城灯火通明,百姓欢欣。

    阿父与阿娘邀请她,一同去宫内参加庆功宴。

    她寻自己身体不便这一借口推迟掉了。

    她趁着府内的人忙着时,跑到了街上。

    她看着京城到处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走到了二十四桥上。

    她看着桥下的瘦西湖,瘦西湖映出了欢喜的百姓的脸庞,以及家家挂着的灯笼,灯笼里火红的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第一次觉得那么讽刺,人人皆知牧将军打赢了中夷一战,却无人知,夷族的人,早就将牧将军抛尸于瘦西湖。

    阿狼,阿郎,我的阿郎,我来寻你了。

    她跳入了瘦西湖里,去寻了她的阿郎。

    可这些日子的经历,让她认清了眼前人不是她的阿狼,只不过是长的一样罢了。

    她的阿狼不见了……

    宋时清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渐渐浮沉。

    白祁正在和林牧嚣说着话。

    林牧嚣心不在焉地应着白祁,一直看着手表。

    四分钟过去了,泳池上仍然没有水花。林牧嚣慌了,立马脱了外套,跳入泳池里。

    宋时清看到了林牧嚣,恍惚般地伸出手,阿狼,阿狼,她看到了她的阿狼。

    林牧嚣将宋时清带出泳池边,一只手搂着身旁人的腰,伸出另一只手:“外套。”白祁将外套扔给林牧嚣,林牧嚣将外套覆盖在宋时清的身上,将人带上来。

    林牧嚣让宋时清躺在地上,拍打宋时清的双肩,大喊着:“宋时清,宋时清。”

    见人没有反应,林牧嚣对宋时清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可宋时清的呼吸和意识仍然微弱。

    林牧嚣抱起宋时清:“白祁,送我去最近的医院。”拨打急救电话可能来不及了,这公寓在山上,急救车难以进入。

章节目录

惟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微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微黛并收藏惟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