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余鲤噔噔噔的跑下楼,跑进厨房翻找一通,发现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轻撇眉头,连忙问客厅的木芽儿:“木木,你知道我的六安瓜片放哪儿了吗?”

    是的,没错,余鲤给树灵成精的木芽儿取了个小名叫木木,本来她想叫她枝枝的,这名字既俏皮又文雅,而且她的枝条那么多,一听枝枝就知道是在叫她。

    奈何她本人不喜欢这个小名,木芽儿总觉得叫她枝枝就像叫一只老鼠,最后,余鲤退而求其次选了贴合她属性的木字作为她的小名。

    “六安瓜片?你这会儿找六安瓜片干什么?”

    木芽儿感觉奇怪,她上午不是给她泡了一壶吗,难道这么快就喝完了?不对啊,要知道那可是一天的量,她从来没在这个时候喝完过,有时候还会剩点隔夜茶。

    面对木芽儿探究的眼神,余鲤结结巴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嗯,那个,你别管,你就说你知不知道放哪儿就完了。”

    不知道她就再找找,要是木芽儿刨根究底她再祭出忽悠大法。

    再说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刚刚她看大佬似乎很喜欢喝她放在桌上的茶,就头脑发热想弄点她常喝的茶叶送给大佬,等她回过神,她人就已经在厨房了。

    这来都来了,话也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是吧。

    不过,就这件事来看,没什么不能说的,但关键是大佬每次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从不显于人前,她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有这么一只妖的存在。

    加上大佬每次都是单独找她,把低调贯彻到底,要是她说破了他的身份,说不定会被大佬当场灭杀。

    所以,为了小命着想,先苟住,不管木芽儿怎么问都不能透露一丝一毫。

    木芽儿:“……”

    你说你那一脸心虚的样子到底掩饰个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只要是只妖都能猜出你有小秘密好不好。

    “行吧,你那茶叶我给你放上面左边第三个柜子里了,一打开就能看到。”木芽儿假装没看到她心虚的表情,也忍住不去拆穿她。

    嗨呀,今天的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人美心善呢,木芽儿如是感叹道。

    “好,我看看。”

    一得到具体位置,余鲤立马去开上面第三个柜子的门。

    而木芽儿呢,正深陷自己人美心善的人设中,结果旁边的兔小白一下子戳破了她的幻想。

    “你戳我干嘛?”

    直面木芽儿的怒视,兔小白一点儿都不虚,还淡定的凑近她小声说道:“诶,你有没有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

    说着,他隐晦的看了厨房一眼。

    搞半天他戳她就是想八卦一下,木芽儿翻了个白眼,戳着脑袋没好气道:“什么不对劲,你管她对劲不对劲,管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事少管。”

    再说,余鲤的事他们管得着么,一个个都吃她的用她的住她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碰上她想隐藏的东西,能不刨根究底就不刨根究底,你看,像她这样选择性眼瞎多好啊。

    看着一边木楞楞的兔小白,木芽儿摇了摇头,嫌弃道:“你啊,还是得多锻炼锻炼。”

    免得将来哪天因为看不懂眼色被扫地出门,或是被人套上麻袋打一顿都还不知道为什么。

    “啊,好痛,”兔小白委屈巴巴的捂着额头上连毛毛都遮不住的鼓包,控诉的看着木芽儿:“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重……重吗?”

    木芽儿讪讪的,心虚的把那根作案的枝条藏在了身后。

    真是,怎么又没控制不好力道。

    木芽儿有些懊悔,因为她常常低估自己,余鲤家的碗不知道有多少遭了她的毒手。

    刚刚她情绪失控力道不自觉大了点儿,现在好了,兔小白额头上也不自觉的多了点儿东西,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木芽儿表面镇定自若,心里却慌得一批。

    然而兔小白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却把她的心虚误以为是推卸责任,他连忙拿开捂着额头的爪爪,“你看看,你看看,这还不重吗?你看我头上这个包,你不觉得它大得有些不正常吗?”

    嗯?好机会。

    见他越凑越近,木芽儿忙不迭眼疾手快的抚过他的额头,只见灵光一闪,兔小白额头上的鼓包一眨眼就消下去了,比刚刚鼓起来的速度还快。

    木芽儿是草木成精,她的木系灵力拥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没了证据,木芽儿立马倒打一耙:“头上有包?你头上哪儿有包,我看这都是你臆想出来的吧,就是想讹我。”

    “什么?”兔小白摸上额头,“不会啊,我刚刚摸到了,那么大一个包呢,还有点疼。”

    “咦?真的没有了,也不疼了,怎么回事?”

    鼓包没了,兔小白不喜反惊,反复摸着额头,“不会啊,明明就有的。”

    话还没说完,他反应过来,“是你……”

    兔小白气愤的瞪着木芽儿,肯定是她搞的鬼,他说呢,她怎么就突然摸他的额头,原来是为了消除罪证!

    面对他的指控,木芽儿无辜的眨了眨眼,“小白,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平白无故的指责我我也是会伤心的。”

    木芽儿有恃无恐,反正证据已经没了,当时的情况怎样还不是由她说了算,她不信他还会死缠烂打。

    他做事粗心大意,性格还冲动莽撞,是时候让他遭受一下外界的毒打了。

    “你……”

    兔小白被她的不要脸气得耳朵都快竖成一根钢针了,但他确实没证据,不说证据,他连证人都没有个。

    小红狐因为身体虚要多休息,刚刚被他哄去睡午觉了;而小鲨鱼呢,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发愤图强了;还有小海雀和小黄鸭,那两只正在房间里面壁思过,今天都没有出过房间;小棕熊——小棕熊更是不见熊影。

    环视周围,他就是个孤家寡人,怎么赢得过木芽儿这不要脸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

    余鲤找到东西后路过他们这儿,发现他俩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感到有些奇怪,随口问了句。

    木芽儿率先移开视线,问余鲤:“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余鲤低头看了一眼抱着的食盒,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大佬喜不喜欢她为他准备的这些。

    “找到了就好,你快去忙吧,我俩有点事情没解决,正处理着呢。”木芽儿捏着兔小白命运的后脖颈,笑着说道。

    “那行,我先走了。”想到大佬还在上面等她,余鲤也不跟他们寒暄。

    “嗯,去吧。”

    木芽儿笑着目送她上二楼,心里想的却是她手中抱着的食盒,看来她留在厨房的那份下午茶有去处了。

    茶叶可不需要食盒装,那么大一个食盒肯定装了别的东西,而厨房现在能用上食盒装的,就只有她之前做的下午茶了。

    根据食盒的大小来看,她应该把留在厨房的下午茶全都装走了,那么多,楼上就她一只妖,按她以前的食量,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有蹊跷。

    想到她不止用食盒带吃的上去,刚刚还着急忙慌的找她爱喝的茶叶,

    这怎么看都像她以前在人类世界看到的男孩儿向心上人献宝,只不过这会儿性别反过来了而已。

    木芽儿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余鲤的背影,看来她的秘密有些不简单啊。

    “咕~咕咕咕~咕咕~”

    兔小白没管那么多,等余鲤走远,喉咙止不住发出咕咕的警告声。

    他都快要被木芽儿气死了,戳他、戏耍他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无声的威胁他,最糟糕的是他居然被威胁到了,就很憋屈。

    木芽儿被兔小白不自觉发出的生气警告声所吸引,她低下头改捏为拍,拍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小白啊,你乖点,阿鲤这一看就是有情况了,我们这点小矛盾就自己私下解决啊,别去劳烦她了。”

    “啪~”

    兔小白一把拍下她在他头上作乱的手,转身用屁股对着她。

    他不是分不清场合的妖,可是他真的好气,一点都不想看到木芽儿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楼上,余鲤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的,这会儿她正忐忑的站在门前,纠结半天才给自己鼓了一把劲,然后推开门。

    屋内静谧无声,仿佛房间里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察觉到这点,余鲤慌了,连忙快步走到房间中央,在阳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才松了口气。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敖瑞尽收眼底,“做什么这么急?”

    人还在这儿,但刚刚她急迫的样子肯定被他看到了,余鲤既庆幸又有些难为情,于是呐呐道:“我……我这不是怕你走了吗。”

    “没有,我没走,你可以慢慢来。”

    本来他是准备走的,可一想到他走后余鲤会到处找他,找不到他就会露出失落的眼神,敖瑞便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在路途中经过回与不回的激烈抗争后,他最终选择了回来。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她了。

    听他亲口说他没走,在等她的时候余鲤很开心很满足,她尽量让自己笑得含蓄一点,“让人等着总归不好嘛。”

    “对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看你喜不喜欢。”

    说着,余鲤把手上的食盒往前递了递,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敖瑞,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如璀璨夺目般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敖瑞就算再抗拒缘灯带给他的影响,也不得不承认小家伙的眼睛很有感染力,明亮鲜活、清澈又单纯,其中还带着些许无知无觉的媚意,他想,是个正常雄性都抵挡不住。

    当然,不知是不是缘灯加了滤镜,他也不例外跟着中招了。

    敖瑞狼狈的低下头,不敢与那双有魔力的眼睛对视。

    就是他这个举动,让余鲤误会他不喜欢她为他准备的惊喜,她瞬间蔫了,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余鲤喃喃道:“好吧,原来你不喜欢我准备的这些东西啊。”

    她知道,以敖瑞的能力就算食盒密封着也能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但照刚刚他看都不屑于看一眼的举动就知道,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食盒里面的吃食。

    余鲤很沮丧,没想到她第一次送大佬东西就被嫌弃了,虽然里面的下午茶不是她做的,但六安瓜片可是她亲自采制而成的啊,尽管比不上别人做的高端名茶,但也是她用心制成的,别人想讨要她还不给呢,没想到大佬居然不喜欢。

    唉。

    被大佬这样无声一拒绝,余鲤不止感到沮丧,还有些不知所措。

    好家伙,等敖瑞控制好自己一抬头,就发现余鲤一个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从刚刚那个自信娇俏的小凤凰变成一只落败沮丧的灰毛鸡。

    他赶忙解释:“我没有不喜欢,事实上我很喜欢你送我的吃食和茶叶。”

    敖瑞明白,肯定是他刚刚低头的举动撩拨了她敏感的神经。

    “真的?”余鲤半信半疑的抬起头。

    “真的。”

    敖瑞点头,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会上赶着解释自己的喜好。

    被人肯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余鲤立马喜笑颜开:“你喜欢就好,我准备了很多,来,你尝尝喜不喜欢这个口味的糕点。”

    说着,她把食盒的盖子揭开拿起一块柿子做的如意糕递到敖瑞嘴边。

    没有谁能离他这么近,更别说喂他吃东西了。

    说实话,余鲤的举动属实让敖瑞惊到了,面对任何事都稳如泰山的他,这会儿却被她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一妙龄女子殷切的拿着糕点喂对面的男子,而那男子却像是避之不及一样退开了,空留女子拿着糕点的手停滞在空中。

    举了一会儿,余鲤反应过来自己被嫌弃了,收回手的同时努力勾起唇角,掩饰道:“你不喜欢如意糕啊,我还给你拿了蔓越莓饼干,这个也很好吃,你可以尝一下。”

    然而这一次余鲤只嘴上说说,并没有要给他拿饼干的意思。

    虽然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唐突,但她还是被他避之不及的态度伤到了。

    ???

    刚刚她还欢喜得不得了,怎么这会儿又成了一只伤心难过的灰毛鸡,不,比刚刚落败的灰毛鸡还不如。

    雌性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敖瑞懵了一下,然后嘴比脑子快,直接叼走了余鲤为了掩饰尴尬,不着痕迹收回去的如意糕。

    叼走了……叼……走了……

    别说敖瑞,连余鲤都惊呆了。

    她愣愣的看着敖瑞,刚刚想缩回来的手都忘了缩回来。

    他丰满有型的唇似乎碰到了她的手,对吧。

    感受到他留在她手指上的余温,余鲤脸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

    为了限制小崽子们,木芽儿做的如意糕比正常糕点小了不少,就怕他们吃多了不吃正餐,没想到这会儿小小的如意糕却发挥了大作用,让这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咳,这糕点是挺好吃的,谢谢你精心为我准备的吃食。”

    察觉气氛古怪,敖瑞率先挣脱这个氛围,接过食盒匆忙道谢。

    接过食盒时,敖瑞不小心触碰到了余鲤的手指,他连忙缩回来,压下心里的那丝悸动,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房间里早已没有了敖瑞的身影。

    不过,看他背影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落荒而逃。

    余鲤:……

    跑这么快,知道的,理解他有急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嫌弃她,不想与她共处一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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