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院内花园围墙上，坐着几位群众代表，他们正在议论与猜测——谁能当上支部书记。
马潇潇说：“我们选支部书记，其实就是选个‘头羊’或‘领头雁’，我最希望王邦玉能当支部书记。农民要致富，农村要振兴，首先就要振奋人心。只有选出有能力的领头人，才能找准致富的路子，调动群众内在的动力，广袤的田野才会充满希望，养殖场地才会生机勃勃，人们的钱袋子才会鼓起来。一个连自己日子都不富足的人，又怎么能带领群众致富？”
“这不能一概而论，只要能让群众富起来，能为群众办实事，就是好干部。”杨丽娜却提出不同的看法，“高现华家的日子过得不比群众好，但他却是一个好干部。虽然他的村长位子被他表弟撬了去，但是，这次得的票数最高，我真希望他能当书记。”
二秃子不是群众代表，是来看热闹的，见到杨丽娜和几个女人在谈论什么，便凑过来起哄。当他听到杨丽娜这么说，立刻反驳道：“谁当书记都一样，哪山老虎不吃人？当官没有不贪的，中国几千年才出一个‘包黑子’。我真服了高现华，就能哄到你们这些小娘们。我就不赞成他当支部书记！”
杨丽娜嘲弄道：“你这个秃种，就希望马跃武当书记，不高兴了就拿他‘练练手’——把他打成‘熊猫眼’，还能为你垫付‘农业税’。说不定还可以给你家办个‘低保户’。可惜他现在不当家喽！”
杨丽娜说得是事实：二秃子把马跃武打成“熊猫眼”后，但他对冯婧媛并没有死心。一天，他趁二秃子不在家，又来找冯婧媛。当二人成其好事之后，冯婧媛刚打开房门，马跃武还没有来得及出门，二秃子却闯了进来。当他看到马跃武时，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这个东西真不要脸！欠揍！”
正当他要出手时，冯婧媛说：“你发什么神经？家里没钱，他是送钱来给我们交农业税的。”
“送钱就送钱，关门干什么？”二秃子怒道，“你们这样做与麦音飘苍还有什么区别？今天我非报警不可！”
马跃武听说要报警，忙求饶道：“表弟，我先给你认个错，并向你保证：此事以后不会再发生！如果你能放我一马，我让村里给你家办个‘低保户’。”
二秃子听说能办‘低保户’，没有再追究。可当他把“申请书”交给高现华时，他认为他家不符条件，当场被拒绝了。因此他特别反对高现华当书记。
今天杨丽娜当众揭了二秃子短，实在让他难堪，但又不敢反驳，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他边走边说：“我不跟你们这些傻娘们瞎扯，你我说了都不算。谁主沉浮，问苍茫大地，还是人家当官的说了算。”
……
在学校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子上放着两个茶杯，王劲松书记用孙学启弟弟孙副市长送给孙学启“铁观音”沏好茶。他端起杯子，用杯盖荡着水面上还没有来得及下沉的叶子，随着袅袅水汽升起，一阵扑鼻清香向高现华迎面扑来。他说：“高书记，先品尝品尝孙副市长这‘铁观音’，然后我给你说个事。”
“王书记，我没那品味，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他心情纷乱，并没有去动杯子。
王书记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想耽误大家时间，就给你明说吧：希望在即将召开的‘支委会议’上你能投老孙一票。但投不投还是由你个人决定，这是你的民主权利。”
“王书记，我这一票本来是准备投给王邦玉的。但我和他谈过，他不打算当书记，即使你不找我谈话，我也会投老孙票的，”他坦坦荡荡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高书记，你要知道，如果这一票你要不投给自己，这个支部书记就会与你失之交臂。”王书记提醒道，“因为在‘入闱’的五位成员中，只有老孙和王邦玉有可能投你的票。你可要想清楚。”
“这没有什么好想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干书记。”他显得异常淡定。
王敬松的态度和蔼，但却似有难言之隐，“今天找你谈话，也是事出无奈。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其他人又都不愿说。其实我来说最不合适，因为我毕竟刚来不久，对好多情况不是那么熟悉。但又不能不说，如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原谅。”
高现华一脸萧条枯萎，在这绿芜奢华，红素菲菲，轻风柔情，阳光娇媚的春天，他的心境却像一片凄凉的深秋景象：
晚风萧萧暮水寒，黄叶纷纷菊花残。
孤雁悲啼南飞去，冷雨凄迷浸秋蝉。
他知道有老孙挡在前面，他干不上正职，其他副职干什么都无所谓，见王书记为难，索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王书记，你别为难，无论职务高低，不都是人民勤务员吗？这么多年，王邦玉是副书记，所做的贡献不是比马羌大吗？所以，为群众办事实，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不能单靠村长、支部书记，所有的村干部要同心协力才行。因此，乡党委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高书记真是个高风峻节，玉洁冰清之人。”王书记脸上突然浮出和蔼的笑容，“但有些事不跟你说你也未必清楚，这次区划调整，本来是打算让你干这个新村书记的，因为你们原来那个村毕竟是大村。可后来赵乡长对我说：孙副市长是老孙弟弟，老孙的工作成绩近年来又摇摇领先，年龄又比你们都大，参加工作时间又最长，所有排资论辈，他担任支部书记较为合适。我毕竟刚到这儿，对村级情况还不熟悉，于是就采纳了他的意见。这并不是因为他弟弟是副市长。至于有人说孙市长给某某打电话，那纯是谣言。目前‘大杨’的工作成绩确实比你们‘高台’好，但这并不能说明老孙的工作能力就比你强，因为你们两个村的基础不一样。实际你的付出远远比老孙多。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努力下去，多多支持老孙工作。我能理解你，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王书记，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他坦然地说，“我本来就打算退下去歇一歇，原本就没打算参选，是好多人劝我才勉强参选，真的不在乎什么职务。何况你既然开口了，我总得给你面子吧？”
“你这么说我就好办了。”王书记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温和地笑了笑，“我想把你们这三片合成一个总支部，下设两个分支部，高台以种植为主，就叫‘种植支部’，你任‘种植支部’书记，仍享受正职代遇。你看怎么样？”
他平淡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服从组织分配。”
“高书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书记进一步解释道，“我虽然才来，但对你的情况也了解一些，让你当副手确实有些委屈了你。但就目前村委会选举情况看，三个村委会成员都是你们那边的，为了平衡领导力量，我不能把书记和村长放在一片，何况王运鸿又是你的表弟。既使老孙不干总支书记，你也不能干总支书记，这不符合上面组织原则。你能理解吗？下一届改选我会第一个考虑你的。”
高现华心想：下一届考虑？下一届我票数还能最高吗？下一届你还能在这当书记吗？这明显是在糊弄人。他想到了和王邦玉的谈话，硬是执意不让，只会适得其反，于是说道：“谢谢你，王书记，我真的无所谓。”
王书记的心情终于轻松起来，只要高现华不投自己票，老孙的支部书记的位子就定了。因为马羌是绝对不会投杨琨、高现华和王邦玉的票，他能当选已是万幸，当然也不会投自己的票，因此他那一票必投给老孙。至于杨琨、高现华更不用说了。
“支委会”投票选举结果：孙学启3票；高现华2票（孙学启和王邦玉投的）。
……
支部书记选出来以后，其他人的职务就好安排了。经王敬松、赵金篷等乡领导研究决定：
孙学启任村党支部总支书记；
王运鸿任村民委员会主任兼任调解委员会主任；
高现华任种植支部书记；
马羌任养殖支部书记；
杨琨任村文书；
王邦玉任村民兵营长；
赵杏梅任村妇联主任兼计划生育总干事；
周皮阿任村治保主任。
特聘陈其良为村调解委员会副主任。
刘部长把他们的任职情况刚刚宣布完毕，党员和群众代表一致要求书记、村长说两句。
孙学启无奈，只好作了就职演讲。他说：
“我小时候因家里穷，没上过一天学，斗大字不认得半升，人家都叫我‘白丁书记’。让我讲话，作报告，就是赶鸭子上架。
由于没文化，说话直来直往，不会拐弯磨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就叫碌磙子砸磨盘——石（实）打石（实）；老太婆捋胡子——嘴上没须（虚）。
既然大家把我推到这个位子上，我就要为大伙办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今后，我保证：对群众没利的事不干，对群众有利的事要攒足劲干。
现在这三个村，就好比三块面团，既然并为一个村，就要把这三块面揉成一块面。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什么高台、马坝、大杨。希望大家能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千万不能像老鹰拴在鳖爪上，各使各的劲——我爬不动，你也飞不起来。
只要我们大家能同心协力一起劳动致富，携手并肩同奔小康，我们明天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好！
我们的桥头村将会成为一个民主富强、和谐幸福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谢谢各位领导！谢谢各位党员！谢谢各位群众代表！”
他那庸俗朴实的讲演却也获得掌声一片。
接着，王运鸿发表演说。他说：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党员同志和各位群众代表，大家好！
我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支持。这次我们村两委换届选举，我非常荣幸地被大家推选为村民委员会主任。
以前我是个收破烂的，对农村领导工作没有经验，今后我要加强学习，尽快提高对农村工作的熟识度，尽早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们桥头村地处城乡结合部，是农村发展的热土，也是播种希望的热土。我任职以后一定要做到以下几点：
一、发扬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认真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学习种植、养殖技术，带领大家共同致富。
二、认真学习政治理论，提高政治素质，保持清醒头脑，适应新的形势发展，树立良好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一心一意为村民服务。严格执行法规、法律，依法办事，确保公平、公正处理事务。规范办事程序，以法执政。
三、加强村级领导班子廉政建设，杜绝‘吃、拿、卡、要’现象，做到拒腐不贪。
四、认真履行职责，为群众办好事，办实事。我向广大村民承诺：
1、从现在起，到今年年底，要搞好全村农田水利工作，把每个地块的田间、地头的排水沟都扒通，各个地块都有机井，确保旱涝保收；
2、到明年年底，保证做到，庄庄通水泥路，确保‘庄庄通’、‘户户通’；
3、要深入群众，了解民情，为群众排忧解难。加强村级法制建设，以理服人，化解矛盾，创建社会主义和谐新农村！
我一定要担负起全体村民交给我的重任，全心全意为村民服务，决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和广大群众的嘱托！
谢谢大家！”
随着掌声响起，桥头村村两委换届选举工作在赵乡长的亲切“关怀”下终于尘埃落地。忙碌紧张二十天选举工作使干部和群众都很疲惫。且不说当选的和落选的怎么累，就连那些选民也被搞得心烦意乱——一晚上不知要开多少次门，这个拉票的走了，那个拉票的又来了。
那些群众代表告别了迎来送往，终于睡个好觉……
夜幕降临，村子里静悄悄的——人累了，狗也累了……
马潇潇说：“我们选支部书记，其实就是选个‘头羊’或‘领头雁’，我最希望王邦玉能当支部书记。农民要致富，农村要振兴，首先就要振奋人心。只有选出有能力的领头人，才能找准致富的路子，调动群众内在的动力，广袤的田野才会充满希望，养殖场地才会生机勃勃，人们的钱袋子才会鼓起来。一个连自己日子都不富足的人，又怎么能带领群众致富？”
“这不能一概而论，只要能让群众富起来，能为群众办实事，就是好干部。”杨丽娜却提出不同的看法，“高现华家的日子过得不比群众好，但他却是一个好干部。虽然他的村长位子被他表弟撬了去，但是，这次得的票数最高，我真希望他能当书记。”
二秃子不是群众代表，是来看热闹的，见到杨丽娜和几个女人在谈论什么，便凑过来起哄。当他听到杨丽娜这么说，立刻反驳道：“谁当书记都一样，哪山老虎不吃人？当官没有不贪的，中国几千年才出一个‘包黑子’。我真服了高现华，就能哄到你们这些小娘们。我就不赞成他当支部书记！”
杨丽娜嘲弄道：“你这个秃种，就希望马跃武当书记，不高兴了就拿他‘练练手’——把他打成‘熊猫眼’，还能为你垫付‘农业税’。说不定还可以给你家办个‘低保户’。可惜他现在不当家喽！”
杨丽娜说得是事实：二秃子把马跃武打成“熊猫眼”后，但他对冯婧媛并没有死心。一天，他趁二秃子不在家，又来找冯婧媛。当二人成其好事之后，冯婧媛刚打开房门，马跃武还没有来得及出门，二秃子却闯了进来。当他看到马跃武时，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这个东西真不要脸！欠揍！”
正当他要出手时，冯婧媛说：“你发什么神经？家里没钱，他是送钱来给我们交农业税的。”
“送钱就送钱，关门干什么？”二秃子怒道，“你们这样做与麦音飘苍还有什么区别？今天我非报警不可！”
马跃武听说要报警，忙求饶道：“表弟，我先给你认个错，并向你保证：此事以后不会再发生！如果你能放我一马，我让村里给你家办个‘低保户’。”
二秃子听说能办‘低保户’，没有再追究。可当他把“申请书”交给高现华时，他认为他家不符条件，当场被拒绝了。因此他特别反对高现华当书记。
今天杨丽娜当众揭了二秃子短，实在让他难堪，但又不敢反驳，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他边走边说：“我不跟你们这些傻娘们瞎扯，你我说了都不算。谁主沉浮，问苍茫大地，还是人家当官的说了算。”
……
在学校办公室里，一张办公桌子上放着两个茶杯，王劲松书记用孙学启弟弟孙副市长送给孙学启“铁观音”沏好茶。他端起杯子，用杯盖荡着水面上还没有来得及下沉的叶子，随着袅袅水汽升起，一阵扑鼻清香向高现华迎面扑来。他说：“高书记，先品尝品尝孙副市长这‘铁观音’，然后我给你说个事。”
“王书记，我没那品味，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他心情纷乱，并没有去动杯子。
王书记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想耽误大家时间，就给你明说吧：希望在即将召开的‘支委会议’上你能投老孙一票。但投不投还是由你个人决定，这是你的民主权利。”
“王书记，我这一票本来是准备投给王邦玉的。但我和他谈过，他不打算当书记，即使你不找我谈话，我也会投老孙票的，”他坦坦荡荡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高书记，你要知道，如果这一票你要不投给自己，这个支部书记就会与你失之交臂。”王书记提醒道，“因为在‘入闱’的五位成员中，只有老孙和王邦玉有可能投你的票。你可要想清楚。”
“这没有什么好想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干书记。”他显得异常淡定。
王敬松的态度和蔼，但却似有难言之隐，“今天找你谈话，也是事出无奈。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其他人又都不愿说。其实我来说最不合适，因为我毕竟刚来不久，对好多情况不是那么熟悉。但又不能不说，如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原谅。”
高现华一脸萧条枯萎，在这绿芜奢华，红素菲菲，轻风柔情，阳光娇媚的春天，他的心境却像一片凄凉的深秋景象：
晚风萧萧暮水寒，黄叶纷纷菊花残。
孤雁悲啼南飞去，冷雨凄迷浸秋蝉。
他知道有老孙挡在前面，他干不上正职，其他副职干什么都无所谓，见王书记为难，索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王书记，你别为难，无论职务高低，不都是人民勤务员吗？这么多年，王邦玉是副书记，所做的贡献不是比马羌大吗？所以，为群众办事实，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不能单靠村长、支部书记，所有的村干部要同心协力才行。因此，乡党委安排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高书记真是个高风峻节，玉洁冰清之人。”王书记脸上突然浮出和蔼的笑容，“但有些事不跟你说你也未必清楚，这次区划调整，本来是打算让你干这个新村书记的，因为你们原来那个村毕竟是大村。可后来赵乡长对我说：孙副市长是老孙弟弟，老孙的工作成绩近年来又摇摇领先，年龄又比你们都大，参加工作时间又最长，所有排资论辈，他担任支部书记较为合适。我毕竟刚到这儿，对村级情况还不熟悉，于是就采纳了他的意见。这并不是因为他弟弟是副市长。至于有人说孙市长给某某打电话，那纯是谣言。目前‘大杨’的工作成绩确实比你们‘高台’好，但这并不能说明老孙的工作能力就比你强，因为你们两个村的基础不一样。实际你的付出远远比老孙多。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努力下去，多多支持老孙工作。我能理解你，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王书记，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他坦然地说，“我本来就打算退下去歇一歇，原本就没打算参选，是好多人劝我才勉强参选，真的不在乎什么职务。何况你既然开口了，我总得给你面子吧？”
“你这么说我就好办了。”王书记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温和地笑了笑，“我想把你们这三片合成一个总支部，下设两个分支部，高台以种植为主，就叫‘种植支部’，你任‘种植支部’书记，仍享受正职代遇。你看怎么样？”
他平淡地笑了一下，说道：“我服从组织分配。”
“高书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书记进一步解释道，“我虽然才来，但对你的情况也了解一些，让你当副手确实有些委屈了你。但就目前村委会选举情况看，三个村委会成员都是你们那边的，为了平衡领导力量，我不能把书记和村长放在一片，何况王运鸿又是你的表弟。既使老孙不干总支书记，你也不能干总支书记，这不符合上面组织原则。你能理解吗？下一届改选我会第一个考虑你的。”
高现华心想：下一届考虑？下一届我票数还能最高吗？下一届你还能在这当书记吗？这明显是在糊弄人。他想到了和王邦玉的谈话，硬是执意不让，只会适得其反，于是说道：“谢谢你，王书记，我真的无所谓。”
王书记的心情终于轻松起来，只要高现华不投自己票，老孙的支部书记的位子就定了。因为马羌是绝对不会投杨琨、高现华和王邦玉的票，他能当选已是万幸，当然也不会投自己的票，因此他那一票必投给老孙。至于杨琨、高现华更不用说了。
“支委会”投票选举结果：孙学启3票；高现华2票（孙学启和王邦玉投的）。
……
支部书记选出来以后，其他人的职务就好安排了。经王敬松、赵金篷等乡领导研究决定：
孙学启任村党支部总支书记；
王运鸿任村民委员会主任兼任调解委员会主任；
高现华任种植支部书记；
马羌任养殖支部书记；
杨琨任村文书；
王邦玉任村民兵营长；
赵杏梅任村妇联主任兼计划生育总干事；
周皮阿任村治保主任。
特聘陈其良为村调解委员会副主任。
刘部长把他们的任职情况刚刚宣布完毕，党员和群众代表一致要求书记、村长说两句。
孙学启无奈，只好作了就职演讲。他说：
“我小时候因家里穷，没上过一天学，斗大字不认得半升，人家都叫我‘白丁书记’。让我讲话，作报告，就是赶鸭子上架。
由于没文化，说话直来直往，不会拐弯磨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就叫碌磙子砸磨盘——石（实）打石（实）；老太婆捋胡子——嘴上没须（虚）。
既然大家把我推到这个位子上，我就要为大伙办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今后，我保证：对群众没利的事不干，对群众有利的事要攒足劲干。
现在这三个村，就好比三块面团，既然并为一个村，就要把这三块面揉成一块面。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什么高台、马坝、大杨。希望大家能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千万不能像老鹰拴在鳖爪上，各使各的劲——我爬不动，你也飞不起来。
只要我们大家能同心协力一起劳动致富，携手并肩同奔小康，我们明天的日子就会过得更好！
我们的桥头村将会成为一个民主富强、和谐幸福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谢谢各位领导！谢谢各位党员！谢谢各位群众代表！”
他那庸俗朴实的讲演却也获得掌声一片。
接着，王运鸿发表演说。他说：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党员同志和各位群众代表，大家好！
我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支持。这次我们村两委换届选举，我非常荣幸地被大家推选为村民委员会主任。
以前我是个收破烂的，对农村领导工作没有经验，今后我要加强学习，尽快提高对农村工作的熟识度，尽早投入到工作中去。
我们桥头村地处城乡结合部，是农村发展的热土，也是播种希望的热土。我任职以后一定要做到以下几点：
一、发扬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认真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学习种植、养殖技术，带领大家共同致富。
二、认真学习政治理论，提高政治素质，保持清醒头脑，适应新的形势发展，树立良好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一心一意为村民服务。严格执行法规、法律，依法办事，确保公平、公正处理事务。规范办事程序，以法执政。
三、加强村级领导班子廉政建设，杜绝‘吃、拿、卡、要’现象，做到拒腐不贪。
四、认真履行职责，为群众办好事，办实事。我向广大村民承诺：
1、从现在起，到今年年底，要搞好全村农田水利工作，把每个地块的田间、地头的排水沟都扒通，各个地块都有机井，确保旱涝保收；
2、到明年年底，保证做到，庄庄通水泥路，确保‘庄庄通’、‘户户通’；
3、要深入群众，了解民情，为群众排忧解难。加强村级法制建设，以理服人，化解矛盾，创建社会主义和谐新农村！
我一定要担负起全体村民交给我的重任，全心全意为村民服务，决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和广大群众的嘱托！
谢谢大家！”
随着掌声响起，桥头村村两委换届选举工作在赵乡长的亲切“关怀”下终于尘埃落地。忙碌紧张二十天选举工作使干部和群众都很疲惫。且不说当选的和落选的怎么累，就连那些选民也被搞得心烦意乱——一晚上不知要开多少次门，这个拉票的走了，那个拉票的又来了。
那些群众代表告别了迎来送往，终于睡个好觉……
夜幕降临，村子里静悄悄的——人累了，狗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