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十九层地狱（一）
离开医院时，恰好午夜零点，禾舟与承善元君体力还很充沛，又觉夜色极美，决定慢慢走路回客栈。
深夜的气温较白日低了不少，诡谲的风在大街小巷里循环呼啸；广袤无垠的夜空中，繁星忽然消失，猩红血月高挂于上；路灯与装饰用的霓虹灯闪烁几秒便暗下。
这条宽敞的街道上，除了两个年轻的身影外，再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禾舟察觉周遭氛围有些诡异，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不安地狂舞。她停下脚步，如璀璨宝石的双瞳在黑夜里灼灼发光，如远古传说中，在黑暗与蛮荒里，开辟了文明与生命的初始光芒。
如此耀眼，如此夺目。
‘神之瞳’启动，意味有危险逼近。禾舟警惕地四处巡视，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有东西要来了。
目光最终落在街对面一栋百层高大厦上。
禾舟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艘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古代游船出现在天空，并且横穿过实体大厦，像立体投影般，毫发无损地由西向东，缓缓驶来。
幽灵船上隐约有歌声在飘扬，通过风，传进耳朵。
禾舟不可思议地看着幽灵船慢慢靠近，随后从空中稳稳降落到地面。它以地面为海平面，穿过一路上的所有物体，卷起层层波浪。徐徐前行几十米，无声无息停在禾舟身前。
一座红褐色木质楼梯从船上夹板延伸下来，楼梯的尾端距离禾舟的双脚只有几厘米。
禾舟抬起头，凝望这艘巨大得似座小山的幽灵船，近距离下，船上悦耳的歌声、喧哗的人声越发清晰。
“客人，上来吧。”
“今日是赋神号在人界旅行的最后一日，客人您若错过，那小女子，必定会万般伤心的啊！”
“上来吧，冬儿一直在等待着您啊！”
“您难道不想上来喝上一杯美酒吗？”
……
穿着暴露妖艳的一男一女忽而出现在甲板上，姿态妖娆魅惑地向禾舟招着手，好比电视剧里的那些青楼男\\妓\\女\\妓，使出浑身解数，招揽着风流好色的客人。
“您就上来吧！”
“奴家对您日思夜想着呢。”
“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了哦。”
“您就不想上来看看吗？”
……
“好啊，我就上来。”
禾舟双目呆滞地回应，她露出僵硬恐怖的微笑，抬起脚，就要跨上楼梯。
“南栀……禾舟。”
飘渺虚无的空间里，承善元君急切的呼喊声突然响起。青楼男女的招揽声便由此轻飘许多，幽灵船也在隐与现间闪烁。
脑袋很痛，思绪像在翻江倒海，头颅几乎要爆炸。
禾舟全身都在颤抖，眼前突然一黑，失去光明，再一亮，看到的，却是承善元君正抓着自己的双肩，担心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攻瑾。”禾舟有点呆愣地说出承善元君的名字。
承善元君更觉疑惑。他问：“禾舟，你刚刚怎么了？我叫你你都不回应我。”
“没怎么啊，我只是……”思绪突然变得模糊，禾舟总感觉脑海里有浑浊的东西存在。她晃着脑袋，大概是把那些浑浊的东西摇晃开了吧，她陡然清醒，记起来了。
“是船。”她指着大街中央，原本幽灵船所停靠的位置，大声喊道。
然而，无论是她，还是承善元君，空阔幽静的大街上，不说船，一辆汽车都没看到。
夜晚的气温还是炎热得很；树叶静静地睡在树枝上，一缕轻风都没有；湛蓝色夜空中，繁星皎月垂挂于上；明亮的路灯，还有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从街头到巷尾，交织出五光十色的风景；这条以潮流品味而闻名的时尚大街上，偶尔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影出没。
刚刚那些都是幻觉？
船、青楼男女都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怪异的东西？
禾舟疑惑不解。她不敢置信地巡视四野，那栋百层高大厦安然无恙地矗立在那，没有立体投影，更没有船。
周围很安静，全是现代建筑，没有可以造成幻觉的景象出现。这些时日来，也没看过任何一部关于古代的电视剧或电影，甚至新闻也没有。
莫非是之前逛了招摇山的缘故？
可招摇山很普通，它开放几十年，每天都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会导致幻觉？
“禾舟。”承善元君见禾舟一脸忧愁，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累了？”
禾舟想不透彻，只好道：“大概是吧。”
“那我们别散步了，尽快回客栈吧。”
“嗯。”
两人继续往客栈方向走，承善元君似乎在说着什么，但禾舟心里想的全是那艘古怪神秘的幽灵船，便没去细听。
她沉默地跟在承善元君身旁，边走边回头，直到他们快转弯进入另一条大街时，那艘华丽巍峨的幽灵船又出现了。
华灯绽放满船身，仿佛一座移动要塞，又仿佛是个孤独可怜的孩子，孤零零地伫立在那，远远遥望。
就像曾今的禾舟。
再一眨眼，幽灵船消失，再没出现。
事实上，神魔客栈的大门从不关闭，这是以防有客人因事晚归。
司律今天之所以对禾舟说有十二点的门禁，是为让禾舟早回。如他一直所担心的，禾舟果然超过十二点才回。
于是，要面子的他，十二点一到，就把门给关了。
禾舟首先是推门，没推得开，又喊半天，门依然纹丝不动。承善元君打算使用暴力，禾舟劝他别用，她不想当和事佬。
起初她还不明白门为什么关，现一回想，便记起来。
照理瑶姬睡在宿舍，她的兔耳朵完全能够听得到门外动静，这次特意不来开门，也肯定是司律指使。
禾舟本就被幽灵船弄得有点小害怕，司律这么故意欺负她，她便急了，管不得承善元君在场，对着紧闭的门大喊：“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跟承善元君去开房了。”
下一秒，门缓缓由内敞开。承善元君那句“真的？”便没能说得出口。
司律穿着轻薄的雪白睡衣，一脸不爽地站在三楼楼梯口，忍着怒意问：“你还知道回来啊。”
自知理亏，禾舟走进客栈，把门关上，咬咬嘴道：“出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嘛。”
“是我约禾舟出去的，我会安全把她带回来，您大可放心。”承善元君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司律邪魅地笑着，眼底全是醋意与杀气翻涌。
察觉到从司律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禾舟一个激灵，赶紧解释“我们是好朋友。”
解释完又对承善元君道：“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也困了，明天见。”
“好，晚安。”
“晚安。”
等承善元君进了客房，司律没好气地对禾舟喊道：“上来。”
禾舟本就有事想跟司律说，便屁颠屁颠地跟上去。谁知一进卧室，司律便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侧躺在床上，理也不理禾舟。
禾舟好奇地在床边坐下，说道：“我跟攻瑾只是到处去玩了玩，吃了点东西，看望了下瀚宇哥，什么事都没做。”
“哦。”司律脸朝着床的内侧，依旧生气。
禾舟继续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抱歉，不想听。”司律抬手把耳朵堵起来。
“哎呀，你不要生气了啦。”禾舟撒起娇来，一把扑到司律身上，缠着他。“你听我说嘛，我跟攻瑾真的是好朋友，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反正我不高兴。”司律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实诚地抱住禾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司律上下打量了会禾舟全身，目光最后落到禾舟的嘴唇上。“除非你亲我一下。”
禾舟毫不犹豫地往司律脸颊上亲了一口。
心满意足了，司律便把乖乖的禾舟搂在怀里，深情地吻她的额头。“是什么事要跟我说？”
“是船。”禾舟仰视着司律的眼睛，慎重地道：“一艘古代的……青楼船。”
“青楼船？”司律听着这个名词。
“是的。”禾舟双手比划着。“突然出现在天空，穿过一栋大厦，然后在我面前停下来，放下楼梯，接着两个青楼男女出现在船上，邀请我上去。那个时候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准备抬脚上去，幸好承善元君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然后我就清醒，但是船也消失不见了。”
禾舟不会说谎，有‘神之瞳’在，更不会出现幻觉。那艘船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司律思索着，继续问：“还有其他特征吗？”
“嗯……听那两个青楼男女说的话，那艘船应该叫做‘赋神号’。”
“赋神号？难道是…………”
深夜的气温较白日低了不少，诡谲的风在大街小巷里循环呼啸；广袤无垠的夜空中，繁星忽然消失，猩红血月高挂于上；路灯与装饰用的霓虹灯闪烁几秒便暗下。
这条宽敞的街道上，除了两个年轻的身影外，再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禾舟察觉周遭氛围有些诡异，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不安地狂舞。她停下脚步，如璀璨宝石的双瞳在黑夜里灼灼发光，如远古传说中，在黑暗与蛮荒里，开辟了文明与生命的初始光芒。
如此耀眼，如此夺目。
‘神之瞳’启动，意味有危险逼近。禾舟警惕地四处巡视，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有东西要来了。
目光最终落在街对面一栋百层高大厦上。
禾舟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艘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古代游船出现在天空，并且横穿过实体大厦，像立体投影般，毫发无损地由西向东，缓缓驶来。
幽灵船上隐约有歌声在飘扬，通过风，传进耳朵。
禾舟不可思议地看着幽灵船慢慢靠近，随后从空中稳稳降落到地面。它以地面为海平面，穿过一路上的所有物体，卷起层层波浪。徐徐前行几十米，无声无息停在禾舟身前。
一座红褐色木质楼梯从船上夹板延伸下来，楼梯的尾端距离禾舟的双脚只有几厘米。
禾舟抬起头，凝望这艘巨大得似座小山的幽灵船，近距离下，船上悦耳的歌声、喧哗的人声越发清晰。
“客人，上来吧。”
“今日是赋神号在人界旅行的最后一日，客人您若错过，那小女子，必定会万般伤心的啊！”
“上来吧，冬儿一直在等待着您啊！”
“您难道不想上来喝上一杯美酒吗？”
……
穿着暴露妖艳的一男一女忽而出现在甲板上，姿态妖娆魅惑地向禾舟招着手，好比电视剧里的那些青楼男\\妓\\女\\妓，使出浑身解数，招揽着风流好色的客人。
“您就上来吧！”
“奴家对您日思夜想着呢。”
“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了哦。”
“您就不想上来看看吗？”
……
“好啊，我就上来。”
禾舟双目呆滞地回应，她露出僵硬恐怖的微笑，抬起脚，就要跨上楼梯。
“南栀……禾舟。”
飘渺虚无的空间里，承善元君急切的呼喊声突然响起。青楼男女的招揽声便由此轻飘许多，幽灵船也在隐与现间闪烁。
脑袋很痛，思绪像在翻江倒海，头颅几乎要爆炸。
禾舟全身都在颤抖，眼前突然一黑，失去光明，再一亮，看到的，却是承善元君正抓着自己的双肩，担心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攻瑾。”禾舟有点呆愣地说出承善元君的名字。
承善元君更觉疑惑。他问：“禾舟，你刚刚怎么了？我叫你你都不回应我。”
“没怎么啊，我只是……”思绪突然变得模糊，禾舟总感觉脑海里有浑浊的东西存在。她晃着脑袋，大概是把那些浑浊的东西摇晃开了吧，她陡然清醒，记起来了。
“是船。”她指着大街中央，原本幽灵船所停靠的位置，大声喊道。
然而，无论是她，还是承善元君，空阔幽静的大街上，不说船，一辆汽车都没看到。
夜晚的气温还是炎热得很；树叶静静地睡在树枝上，一缕轻风都没有；湛蓝色夜空中，繁星皎月垂挂于上；明亮的路灯，还有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从街头到巷尾，交织出五光十色的风景；这条以潮流品味而闻名的时尚大街上，偶尔有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影出没。
刚刚那些都是幻觉？
船、青楼男女都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怪异的东西？
禾舟疑惑不解。她不敢置信地巡视四野，那栋百层高大厦安然无恙地矗立在那，没有立体投影，更没有船。
周围很安静，全是现代建筑，没有可以造成幻觉的景象出现。这些时日来，也没看过任何一部关于古代的电视剧或电影，甚至新闻也没有。
莫非是之前逛了招摇山的缘故？
可招摇山很普通，它开放几十年，每天都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会导致幻觉？
“禾舟。”承善元君见禾舟一脸忧愁，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累了？”
禾舟想不透彻，只好道：“大概是吧。”
“那我们别散步了，尽快回客栈吧。”
“嗯。”
两人继续往客栈方向走，承善元君似乎在说着什么，但禾舟心里想的全是那艘古怪神秘的幽灵船，便没去细听。
她沉默地跟在承善元君身旁，边走边回头，直到他们快转弯进入另一条大街时，那艘华丽巍峨的幽灵船又出现了。
华灯绽放满船身，仿佛一座移动要塞，又仿佛是个孤独可怜的孩子，孤零零地伫立在那，远远遥望。
就像曾今的禾舟。
再一眨眼，幽灵船消失，再没出现。
事实上，神魔客栈的大门从不关闭，这是以防有客人因事晚归。
司律今天之所以对禾舟说有十二点的门禁，是为让禾舟早回。如他一直所担心的，禾舟果然超过十二点才回。
于是，要面子的他，十二点一到，就把门给关了。
禾舟首先是推门，没推得开，又喊半天，门依然纹丝不动。承善元君打算使用暴力，禾舟劝他别用，她不想当和事佬。
起初她还不明白门为什么关，现一回想，便记起来。
照理瑶姬睡在宿舍，她的兔耳朵完全能够听得到门外动静，这次特意不来开门，也肯定是司律指使。
禾舟本就被幽灵船弄得有点小害怕，司律这么故意欺负她，她便急了，管不得承善元君在场，对着紧闭的门大喊：“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跟承善元君去开房了。”
下一秒，门缓缓由内敞开。承善元君那句“真的？”便没能说得出口。
司律穿着轻薄的雪白睡衣，一脸不爽地站在三楼楼梯口，忍着怒意问：“你还知道回来啊。”
自知理亏，禾舟走进客栈，把门关上，咬咬嘴道：“出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嘛。”
“是我约禾舟出去的，我会安全把她带回来，您大可放心。”承善元君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司律邪魅地笑着，眼底全是醋意与杀气翻涌。
察觉到从司律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禾舟一个激灵，赶紧解释“我们是好朋友。”
解释完又对承善元君道：“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也困了，明天见。”
“好，晚安。”
“晚安。”
等承善元君进了客房，司律没好气地对禾舟喊道：“上来。”
禾舟本就有事想跟司律说，便屁颠屁颠地跟上去。谁知一进卧室，司律便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侧躺在床上，理也不理禾舟。
禾舟好奇地在床边坐下，说道：“我跟攻瑾只是到处去玩了玩，吃了点东西，看望了下瀚宇哥，什么事都没做。”
“哦。”司律脸朝着床的内侧，依旧生气。
禾舟继续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抱歉，不想听。”司律抬手把耳朵堵起来。
“哎呀，你不要生气了啦。”禾舟撒起娇来，一把扑到司律身上，缠着他。“你听我说嘛，我跟攻瑾真的是好朋友，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反正我不高兴。”司律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实诚地抱住禾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司律上下打量了会禾舟全身，目光最后落到禾舟的嘴唇上。“除非你亲我一下。”
禾舟毫不犹豫地往司律脸颊上亲了一口。
心满意足了，司律便把乖乖的禾舟搂在怀里，深情地吻她的额头。“是什么事要跟我说？”
“是船。”禾舟仰视着司律的眼睛，慎重地道：“一艘古代的……青楼船。”
“青楼船？”司律听着这个名词。
“是的。”禾舟双手比划着。“突然出现在天空，穿过一栋大厦，然后在我面前停下来，放下楼梯，接着两个青楼男女出现在船上，邀请我上去。那个时候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准备抬脚上去，幸好承善元君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然后我就清醒，但是船也消失不见了。”
禾舟不会说谎，有‘神之瞳’在，更不会出现幻觉。那艘船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
司律思索着，继续问：“还有其他特征吗？”
“嗯……听那两个青楼男女说的话，那艘船应该叫做‘赋神号’。”
“赋神号？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