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柚有些后怕轻咬了一下嘴唇,男人眸光一沉,“想起来了?”

    女孩眼神飘忽不定,心虚不已,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轻点了一下头,随后立马弱声解释道:“我什么都没说,不都是裴安说的嘛!”

    她是什么都没说,但却听的津津有味,因为她实在好奇,弟弟视角的裴堇是什么样。

    虽然以前就总听裴安吐槽自己这位哥哥行事风格过于强势,但没听过裴安以同性视角看待裴堇是否是一个值得托付的。

    裴安虽然吐槽挺多,但这些吐槽,无一不证实了裴堇高度自律的私生活。

    “还有…我也反驳了几句的,只是……唔唔”

    还想替自己澄清几句的方知柚被强势封住了唇,她一个清晰的字音都难以发出。

    这是唯一一次,没有拥抱的亲吻,也没有一股力量以往那样接住她的腰,方知柚被吻的连连后仰,于是在犹豫了两秒后,毅然抬手环上了对方的脖颈,主动往前迎上去。

    因为她这个动作,唇齿之间,还能听到男人轻笑了一下。

    方知柚有些羞恼,正欲松开手,男人单手把她捞起,另一只手扣在她后脑勺,两人,再无分开的可能。

    ……

    裴堇骗了她,今晚根本没有急于处理的工作,两人离开公司时不到九点。

    方知柚回家时,符雅宁坐在正厅,她随后问了一句,“我爸还没回来吗?”

    往常她很少主动开口跟符雅宁对话,此时蓦地说话,倒是让符雅宁一惊。

    她起身道:“嗯,那个,你爸还有个应酬,应该会晚点回。”

    方知柚点了一下头,“那你早点休息。”

    “好的。”

    符雅宁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她慢慢跟在后面相送,一直到方知柚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都还没彻底缓过神来。

    过了许久,她才在管家的搀扶下坐下,抬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暗自想着,让方知柚打从心底接纳自己和孩子,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半个小时后,方政回来,看着客厅里等待的娇妻,他脸上瞬间浮现笑意,“不是让你早点儿休息吗?”

    符雅宁嗅到一抹酒气,但她丝毫不嫌弃,牵起方政的手一块放到肚子上,“我倒是想早点儿休息,但孩子想起。”

    方政微微俯身,侧耳倾听,刚四个月的孩子,身材娇瘦的符雅宁已经能感觉到胎动,但旁人很难察觉。

    即使这样,方政依然带着好奇心,总期待着听到些细微的动静。

    “今天儿子不闹你吧?”方政抬头问道,孩子刚三个月,他们便用了一些手段,知道了性别,所以明知符雅宁这一胎是男孩。

    符雅宁娇俏一笑,“他才多大啊!怎么会闹腾呢!宝宝很乖的。”

    方政点了点头,“那就好。”

    夫妻俩没有在下面待太久,很快便相携回房,期间符雅宁提到过方知柚今日的反常行为,那会儿方政刚淋浴出来,系着睡衣纽扣,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随口说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她迟早会懂。”

    他并不意外女儿的改变,因为懂事的孩子,才讨喜。

    ……

    时间很快就到了月底,裴安的生日快到了,方知柚的礼物早先在国外的时候就买好了,只是拿回来后,不知道放哪去了。

    周末一大早,她就蹲坐下衣帽间里翻找地上的礼盒,而包裹的礼盒的丝带,被她随手丢在一旁,打算到最后一块收拾。

    楼下准备好的早餐都快凉了,符雅宁也不见方知柚下来,她本想开口让徐妈上楼喊一声,可细想之下又不愿开这个口。

    毕竟徐妈是当初周□□在方家时选的人,打从方知柚出生前就照顾到现在的老人了,她在方家的地位,不比一般的管家佣人。

    如今自己作为一个后来的,随意指使前夫人留下的人,总觉得不妥。

    正好她刚刚早餐多喝了半碗汤,这会儿有些胀,所以适当运动下也好,所以她便独自扶着楼梯,上了楼,为了活动筋骨,她连电梯都没做。

    可这样一动弹的后果就是,等她爬上三楼,腿肚子都开始酸软了。

    方知柚一直待在衣帽间里,根本没听到有人叫她,所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符雅宁已经走到衣帽间门口。

    “知柚,你要不要先下楼吃早……”话还没说完,她套着拖鞋的右脚已经往前迈了一步,正好落下丝带交叠处,随着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发生一声惊愕的尖叫声。

    方知柚没有意料到眼前突然的女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往后倒下去,她试图去拉,可她被一堆礼盒遮挡,符雅宁落地时,她慌乱的踢开礼盒,扶着地上的人,满脸着急。

    符雅宁屁股先着急,她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肚子,眼睛瞪的最大,好一会儿都处在断片状态,直到身体的疼痛大肆向她涌来,紧接着就是下腹的坠痛感,她慌乱不已,紧紧的抓住方知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方知柚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紧张和不安让她方寸大乱,下意识的喊道:“徐妈,徐妈。”

    屋外没有人回应,因为今天奶奶想打理□□院,所以大部分佣人都不在主屋,仅剩的人也在一楼擦洗花瓶。

    “不行了,我的孩子,快救我的孩子。”符雅宁急迫的喊道,声音尖锐,直击人心。

    这过程发生不到三秒,同样被吓坏的还有方知柚,她径直跨过符雅宁身体挡住的衣帽间门,往外呼救道:“快叫医生,快叫人。”

    三楼转角处的佣人闻声色变,丢下手上的毛巾往这边跑来,与此同时,方知柚慌乱间捡起地上的手机,拨打求助电话。

    符雅宁这一摔,彻底打破了方家原本安静的周末,春日的早间阳光,见证每个人的惊慌失措。

    符雅宁最终被抬上担架,方知柚看着自己衣帽间里的血迹,整个身体,顺着墙面滑坐下去,许久,她都想不通源头在哪?

    她跟着爷爷奶奶一块进了医院,去的路上,她的身体都在颤抖,她很害怕,害怕这场意外的后果。

    眼看着符雅宁被推进手术室,奶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便是痛心疾首的质问,“幼幼,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说着,奶奶惋惜不已的攥紧了拳头,下一秒又松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而爷爷,亦是一脸严肃,他眼里有太多情愫,可却没有一种,是方知柚此时想看到的……

    被亲人怀疑和否定的感觉让方知柚愣了好半天,她甚至反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吗?

    符雅宁那一摔,尤其突兀,她甚至在对方出现到摔倒的间隙,还没反应过来,好端端的她怎么来自己房间了?

    事情就发生。

    她回忆了一番,很确定,自己什么都没错,甚至从始至终都没动过要害人的心思。

    可奶奶似乎已经把她当作犯罪嫌疑人,可爷爷,也好像认定了自己就是凶手。

    她没有解释,只是无力的吐了三个字,“我没有!”

    方政赶来的很快,他到场的第一句是,“雅宁怎么样了?”

    奶奶摇头,“还不清楚,刚送进去没多久。”

    第二句话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家里摔倒呢?”

    爷爷一直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沉声道:“问你女儿!”

    方知柚站在一旁,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是沉浸在爷爷奶奶的质疑中,爷爷的一句话把她拉回现实,钝刀磨心的感觉,让她又苦又酸。

    她吸了一口气,咽了一下口水,打算把委屈暂时压下,可刚抬手,一个混淆她视野的巴掌便朝她袭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听到父亲愠怒的声音,“混账东西!”

    她感觉不到脸上的疼,因为行为不用落到实处,光是这些话就足以让她疼了。

    她还穿着一套白色套头睡衣,长袖圆领上衣搭配花边短裤,头发原本自然垂下,可此时,却沾了不少在脸上,还有几缕原本丝滑的头发也浮在半空中。

    她脑海里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在所有人眼里,她成了残害弟弟的凶手。

    方知柚目光呆滞的离开医院,一路上,她都在反问自己,她何时变得这般残忍了?就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方知柚走后约一个小时,在妇产科专家的合力手术下,符雅宁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只是因为这次意外,她余下的日子,都要静卧养胎。

    手术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尚在昏迷中的符雅宁,也被推进了病房。

    迟迟赶来的方冶,扫视了一圈,出声道:“幼幼呢?”

    眼见符雅宁和孩子最终平安,原本怒气值还在峰值的三人有被稀释了一些。

    方政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卡了卡喉咙,“让我打了一巴掌,走了!”

    “你打了她!为什么?”方冶眉头瞬间收缩,他脑海里根本想不到那丫头被打的画面,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那孩子太任性,该教育一番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如今这般模样,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容纳不下,再不动手,以后都该大逆不道了。”

    听着亲妈的声音,方冶眉头锁的更紧,“你们是说,今天的事是幼幼做的,有证据吗?”

    “好端端的,你嫂子就摔了,房间里就她和幼幼,还不够明显吗?”方老夫人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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