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夜晚海边传出的袅袅歌声，原来真是泉先在婉吟浅唱，笙哥此前一直以为那是海妖作祟——欲图诱杀为了捕鲛残害海内生灵的贪婪村民。
相传泉先皆为天姿，眼前鲛人确如传言那般相貌绮昳，就是感觉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怪不得身为奇珍异兽，却被卑俗人类残害至此。慢着，既然对方是传说中的珍稀泉先，那岂不是向他讨些宝珠罗绡，将其卖出，不就能发财了吗。届时就能逃离这贫苦村落，去国城内享受荣华富贵了。
思及此，笙哥朝海中礁石缓缓游去。端坐于礁石上的泉先惊异看着向自己游来的笙哥，似是松了口气地浅笑着，“太好了，原来你会游泳啊，之前还一直担心你会溺海。”
我是渔民当然会游泳啊！笨蛋小鱼人。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得跟对方套近乎才能讨到想要的东西，想到这，笙哥压下心中揶揄。“家中贫困，实在无法维持生计，逼不得已，才想在今夜跳海了却此生。如今听闻动人歌声，心中似又燃起了希望，可人活于世，光靠希望又有什么用呢。人活着最重要的，果然还得是钱吧。”刻意掐着的嗓音中，是从未有过的情凄意切。听着自己矫揉造作的语调，笙哥感到一阵鸡皮疙瘩。
言毕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明明自己已然展现出会游泳，却还想了个跳海的借口，笙哥内心悔恨地指责着自己不过脑子的愚蠢言行。想不到这泉先愚蠢更甚笙哥，竟是轻易信服了笙哥这前后矛盾的说辞。
美丽愚蠢的泉先不仅信了笙哥的拙劣谎言，还被这虚假的惨烈遭遇所打动。泉先悲悯地看向笙哥，语气极尽温柔，“姑娘实属可怜，人类世界中那所谓的‘钱’我也略有耳闻。那金辉璨目的小玩意儿，竟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死，当真可叹。”
这泉先果真心思单纯、天真好骗，笙哥再接再厉道，“您歌声如此动听，相貌如此美丽，俗话说‘相由心生’，您定是菩萨心肠、乐善好施吧。”
谁曾想这下马屁拍到驴屁上了。“歌声动听？可这歌声并不是我唱的。”
对方不解地歪了歪头，神色天真好似稚子，“不过这歌声确实动听，我正是为了聆听这美妙歌吟，才游至此地。”
那这歌声从何而来？当笙哥愣神思索着如何为自己言行找补时，兀而海面狂风大作，波涛汹涌席卷着笙哥，深不可见的海底水流湍急涌动，漩起一个海涡。
漩涡中央一浑身漆黑、遍布鳞片的未知精怪浮出水面，凸起的碗口大碧眼直勾勾盯着笙哥，熟悉的鱼腥味浓郁扩散。
“这歌声是我唱的，为得就是诱骗你们这些贪婪残暴的人类，我要让你们这些人类也感受一下被虐杀的痛苦！”
比起突然出现的海妖所说的怨怼话语，更让笙哥感到惊愕的是，这悦耳歌声竟出自眼前的丑陋海妖？！
“这位海妖大哥，你与我无冤无仇，何故在此伤我性命。”笙哥手作扇状，在鼻尖扇了扇，看起来很是厌恶这刺鼻鱼腥味。
一旁自刚才起就默不作声的泉先突然开口，且找不到重点，“不是海妖，是斑鱾精。万物皆有灵，要好好记住他人的名字啊。”
“反正都是鱼，有什么区别嘛。”
海妖施法击向浮游于礁石旁的笙哥，打断了二者视若无人的一唱一和。泉先见状立刻挡于对峙间，意欲维护笙哥。海妖怒不可遏，愤然大吼：“泉先被人类虐杀多年，如今只能躲着人类苟且偷生。今日我替天行道，惩处贪婪人类。你身为泉先异兽，不但不替同族讨回公道，还护着这人类，是何道理！”
“冤有头，债有主。人类屠我同族自是该死，但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奸佞之人，若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人类，那跟你唾弃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泉先清耳悦心的音调不复之前的温声细语，倒平添了份严俊的意味。
海妖再次施法攻向笙哥，为躲避这猛烈攻击，笙哥迅速潜入海中。虽未击中笙哥，却击碎了礁石，碎石迸溅，水面月影粼粼、涎玉沫珠。
看着笙哥潜藏于海中，昏暗夜色下竟一时无法分辨出对方隐匿的位置，海妖只得把矛头对向泉先。
“我知道你只是被一时愤怒冲昏了头脑，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这只会沾污了自己的双手。”缥缈月光镀得泉先的玉面雪肌隐隐烁烁，看得不甚真切的清绝容姿眼含轸恤，海妖却只觉屈辱。“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别以为你是异兽就高我一等，我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怜悯同情。”
施出凌厉妖术妄图袭向泉先，却忽略了身后悄悄逼近的身影。海妖手蕴妖术正要向泉先攻去，身后暗影眼疾手快地伸手桎住海妖手腕，鬼神般的气力捏得黏湿粗糙的肌肤似要变形，海妖的手腕此刻成了笙哥手中泥偶，被随意揉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手臂梏向海妖颈间，压迫着颈侧的鱼鳃，海妖被勒得喘不过气，痛苦地抓挠着笙哥的手臂。
“放了他吧。”最后还是泉先看不下去替这海妖求情，笙哥倒也爽快，不作言语直接放手。
海妖忿忿不平看着泉先，被笙哥瞪了一眼后立马心有余悸地移开视线，“别以为我会因此感谢你。”
叹气看着灰溜溜逃走的海妖，泉先感慨万千地对笙哥说“本想救你的，想不到最后却被你救了。”
结束了一场闹剧，笙哥深感疲惫，也不愿再管什么劳什子的珍珠绡罗，只想回家沐浴就寝。游向岸边，坐在沙滩上匀气喘息，盈动流光的铃眸望向泉先，散漫说道“能救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泉先神色复杂，似在纠结如何开口，意有所指地含蓄轻言，“你果然很厉害啊，竟然还知道怎么对付海中生灵修炼而成的精怪，该说不愧是人类吗。”
海妖的鳃皆在颈间，那是他们的致命弱点。常年屠戮海妖鲛人的饮泉村渔民，对如何对付这些异族自是得心应手，笙哥虽从未做过涂炭生灵之事，但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耳融目染，也习了不少对付精怪异兽的办法。
“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笙哥整理着濡湿的衣服，不满反驳道。想起最初诱骗泉先只为求荣华富贵的无赖行径，又感心虚，只得装作深明大义，“不过也能理解你心存芥蒂，毕竟当坏人占据主导权时，也就无力去分辨好人坏人了。就算做个好人又能怎么样呢，这世间不还是被坏人所统治。”
听了这番话后泉先笑逐颜开，扫去了心中的小小疑虑，“我就知道姑娘定不是奸诈贪婪之人，若这世间人类都像姑娘这般深明大义，有朝一日定会是人间仙境般的光景。”
被夸得飘飘然的笙哥难为情地生硬转过话题，“你这家伙说什么‘万物皆有灵，要好好记住别人名字’，结果却在这一口一个姑娘的。”
泉先如梦初醒，惭愧低下头。“是我礼数不周，敢问姑娘芳名？”
对这些虚头巴脑的礼数笙哥也不甚在意，爽快报上名字。
“笙歌？真是个动听的名字。”清润明澈的音色重复着二字，似在细细品会悦耳的歌谣。
笙哥知道对方显然误解了自己的名字，无奈解释道，“哪是什么‘笙歌’，是‘笙哥’。‘笙’虽动听，实则却为‘生’，父亲这是希望母亲生个哥哥。”
稣泠泉不解，“你既已出生，又如何能再给你添个哥哥？不应是生个妹妹或弟弟吗？”
想到父亲一直以来都妄想着自己成为男子，继承家业。笙哥无可奈何地略过“妹妹”二字，继续说道：“既是弟弟，那得生了我才能生弟弟啊，家中贫寒，根本养不起两个孩子。父亲这是想从抹杀我的存在，他希望一开始出生的就不是我，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孩。”
抖着好不容易才风干的衣物，笙哥随意披上外褂，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砂灰。
“不过天没遂了他的愿，生出的是我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男孩，于是他便自欺欺人的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就好像这样我就能变成男子一样。不过哪怕我力大无比，更甚精壮男子，我也变不成男子，我就是我。”
“你一定很不喜欢自己名字所赋予的含义吧。”想不到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女却有如此沉重的过往，泉先神色黯然。笙哥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悲戚模样，没心没肺地想着泉先泣泪成珠的话自己就能发财了吧。
最终笙哥也只是洒脱说道“男女只是代表一个性别，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无论是何性别，我都是我自己，我都是笙哥。我将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靠他人取的名字赋予的，而是我自己赋予自己的。”
“不论男女，你都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坚韧美丽的。”
“得了吧，你才见过几个人啊。”笙哥取笑着对方的笨拙安慰，心底那点疲惫一扫而空。“那你呢，有名字吗？不过泉先异兽又怎会像人类这样唤有名姓呢，所以我还是叫你‘小鱼人’吧。”
“我也是有名字的！”不满笙哥对自己取的奇怪绰号，孩子气地急切反驳着“稣泠泉，我的名字。”
没想到对方立马否决了自己提出的绰号，还搬出了名字，甚至还是有名有姓的名字。笙哥酸溜溜地调侃着，“这不会是你现编的吧，一定是吧。毕竟泉先怎么会有名字呢。”
稣泠泉落寞地望向笙哥，轻声解释，“这是曾经收养过我的老夫妇为我取得名字。”似是想到什么一扫阴郁寂寥，绽开明媚笑容，宛如清风拂面。“正因如此，我才坚信这世间，亦有善良美好之人存在。”
相传泉先皆为天姿，眼前鲛人确如传言那般相貌绮昳，就是感觉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怪不得身为奇珍异兽，却被卑俗人类残害至此。慢着，既然对方是传说中的珍稀泉先，那岂不是向他讨些宝珠罗绡，将其卖出，不就能发财了吗。届时就能逃离这贫苦村落，去国城内享受荣华富贵了。
思及此，笙哥朝海中礁石缓缓游去。端坐于礁石上的泉先惊异看着向自己游来的笙哥，似是松了口气地浅笑着，“太好了，原来你会游泳啊，之前还一直担心你会溺海。”
我是渔民当然会游泳啊！笨蛋小鱼人。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得跟对方套近乎才能讨到想要的东西，想到这，笙哥压下心中揶揄。“家中贫困，实在无法维持生计，逼不得已，才想在今夜跳海了却此生。如今听闻动人歌声，心中似又燃起了希望，可人活于世，光靠希望又有什么用呢。人活着最重要的，果然还得是钱吧。”刻意掐着的嗓音中，是从未有过的情凄意切。听着自己矫揉造作的语调，笙哥感到一阵鸡皮疙瘩。
言毕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明明自己已然展现出会游泳，却还想了个跳海的借口，笙哥内心悔恨地指责着自己不过脑子的愚蠢言行。想不到这泉先愚蠢更甚笙哥，竟是轻易信服了笙哥这前后矛盾的说辞。
美丽愚蠢的泉先不仅信了笙哥的拙劣谎言，还被这虚假的惨烈遭遇所打动。泉先悲悯地看向笙哥，语气极尽温柔，“姑娘实属可怜，人类世界中那所谓的‘钱’我也略有耳闻。那金辉璨目的小玩意儿，竟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死，当真可叹。”
这泉先果真心思单纯、天真好骗，笙哥再接再厉道，“您歌声如此动听，相貌如此美丽，俗话说‘相由心生’，您定是菩萨心肠、乐善好施吧。”
谁曾想这下马屁拍到驴屁上了。“歌声动听？可这歌声并不是我唱的。”
对方不解地歪了歪头，神色天真好似稚子，“不过这歌声确实动听，我正是为了聆听这美妙歌吟，才游至此地。”
那这歌声从何而来？当笙哥愣神思索着如何为自己言行找补时，兀而海面狂风大作，波涛汹涌席卷着笙哥，深不可见的海底水流湍急涌动，漩起一个海涡。
漩涡中央一浑身漆黑、遍布鳞片的未知精怪浮出水面，凸起的碗口大碧眼直勾勾盯着笙哥，熟悉的鱼腥味浓郁扩散。
“这歌声是我唱的，为得就是诱骗你们这些贪婪残暴的人类，我要让你们这些人类也感受一下被虐杀的痛苦！”
比起突然出现的海妖所说的怨怼话语，更让笙哥感到惊愕的是，这悦耳歌声竟出自眼前的丑陋海妖？！
“这位海妖大哥，你与我无冤无仇，何故在此伤我性命。”笙哥手作扇状，在鼻尖扇了扇，看起来很是厌恶这刺鼻鱼腥味。
一旁自刚才起就默不作声的泉先突然开口，且找不到重点，“不是海妖，是斑鱾精。万物皆有灵，要好好记住他人的名字啊。”
“反正都是鱼，有什么区别嘛。”
海妖施法击向浮游于礁石旁的笙哥，打断了二者视若无人的一唱一和。泉先见状立刻挡于对峙间，意欲维护笙哥。海妖怒不可遏，愤然大吼：“泉先被人类虐杀多年，如今只能躲着人类苟且偷生。今日我替天行道，惩处贪婪人类。你身为泉先异兽，不但不替同族讨回公道，还护着这人类，是何道理！”
“冤有头，债有主。人类屠我同族自是该死，但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奸佞之人，若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人类，那跟你唾弃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泉先清耳悦心的音调不复之前的温声细语，倒平添了份严俊的意味。
海妖再次施法攻向笙哥，为躲避这猛烈攻击，笙哥迅速潜入海中。虽未击中笙哥，却击碎了礁石，碎石迸溅，水面月影粼粼、涎玉沫珠。
看着笙哥潜藏于海中，昏暗夜色下竟一时无法分辨出对方隐匿的位置，海妖只得把矛头对向泉先。
“我知道你只是被一时愤怒冲昏了头脑，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这只会沾污了自己的双手。”缥缈月光镀得泉先的玉面雪肌隐隐烁烁，看得不甚真切的清绝容姿眼含轸恤，海妖却只觉屈辱。“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别以为你是异兽就高我一等，我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怜悯同情。”
施出凌厉妖术妄图袭向泉先，却忽略了身后悄悄逼近的身影。海妖手蕴妖术正要向泉先攻去，身后暗影眼疾手快地伸手桎住海妖手腕，鬼神般的气力捏得黏湿粗糙的肌肤似要变形，海妖的手腕此刻成了笙哥手中泥偶，被随意揉捏。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手臂梏向海妖颈间，压迫着颈侧的鱼鳃，海妖被勒得喘不过气，痛苦地抓挠着笙哥的手臂。
“放了他吧。”最后还是泉先看不下去替这海妖求情，笙哥倒也爽快，不作言语直接放手。
海妖忿忿不平看着泉先，被笙哥瞪了一眼后立马心有余悸地移开视线，“别以为我会因此感谢你。”
叹气看着灰溜溜逃走的海妖，泉先感慨万千地对笙哥说“本想救你的，想不到最后却被你救了。”
结束了一场闹剧，笙哥深感疲惫，也不愿再管什么劳什子的珍珠绡罗，只想回家沐浴就寝。游向岸边，坐在沙滩上匀气喘息，盈动流光的铃眸望向泉先，散漫说道“能救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泉先神色复杂，似在纠结如何开口，意有所指地含蓄轻言，“你果然很厉害啊，竟然还知道怎么对付海中生灵修炼而成的精怪，该说不愧是人类吗。”
海妖的鳃皆在颈间，那是他们的致命弱点。常年屠戮海妖鲛人的饮泉村渔民，对如何对付这些异族自是得心应手，笙哥虽从未做过涂炭生灵之事，但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耳融目染，也习了不少对付精怪异兽的办法。
“我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笙哥整理着濡湿的衣服，不满反驳道。想起最初诱骗泉先只为求荣华富贵的无赖行径，又感心虚，只得装作深明大义，“不过也能理解你心存芥蒂，毕竟当坏人占据主导权时，也就无力去分辨好人坏人了。就算做个好人又能怎么样呢，这世间不还是被坏人所统治。”
听了这番话后泉先笑逐颜开，扫去了心中的小小疑虑，“我就知道姑娘定不是奸诈贪婪之人，若这世间人类都像姑娘这般深明大义，有朝一日定会是人间仙境般的光景。”
被夸得飘飘然的笙哥难为情地生硬转过话题，“你这家伙说什么‘万物皆有灵，要好好记住别人名字’，结果却在这一口一个姑娘的。”
泉先如梦初醒，惭愧低下头。“是我礼数不周，敢问姑娘芳名？”
对这些虚头巴脑的礼数笙哥也不甚在意，爽快报上名字。
“笙歌？真是个动听的名字。”清润明澈的音色重复着二字，似在细细品会悦耳的歌谣。
笙哥知道对方显然误解了自己的名字，无奈解释道，“哪是什么‘笙歌’，是‘笙哥’。‘笙’虽动听，实则却为‘生’，父亲这是希望母亲生个哥哥。”
稣泠泉不解，“你既已出生，又如何能再给你添个哥哥？不应是生个妹妹或弟弟吗？”
想到父亲一直以来都妄想着自己成为男子，继承家业。笙哥无可奈何地略过“妹妹”二字，继续说道：“既是弟弟，那得生了我才能生弟弟啊，家中贫寒，根本养不起两个孩子。父亲这是想从抹杀我的存在，他希望一开始出生的就不是我，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孩。”
抖着好不容易才风干的衣物，笙哥随意披上外褂，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砂灰。
“不过天没遂了他的愿，生出的是我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男孩，于是他便自欺欺人的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就好像这样我就能变成男子一样。不过哪怕我力大无比，更甚精壮男子，我也变不成男子，我就是我。”
“你一定很不喜欢自己名字所赋予的含义吧。”想不到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女却有如此沉重的过往，泉先神色黯然。笙哥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悲戚模样，没心没肺地想着泉先泣泪成珠的话自己就能发财了吧。
最终笙哥也只是洒脱说道“男女只是代表一个性别，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无论是何性别，我都是我自己，我都是笙哥。我将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靠他人取的名字赋予的，而是我自己赋予自己的。”
“不论男女，你都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坚韧美丽的。”
“得了吧，你才见过几个人啊。”笙哥取笑着对方的笨拙安慰，心底那点疲惫一扫而空。“那你呢，有名字吗？不过泉先异兽又怎会像人类这样唤有名姓呢，所以我还是叫你‘小鱼人’吧。”
“我也是有名字的！”不满笙哥对自己取的奇怪绰号，孩子气地急切反驳着“稣泠泉，我的名字。”
没想到对方立马否决了自己提出的绰号，还搬出了名字，甚至还是有名有姓的名字。笙哥酸溜溜地调侃着，“这不会是你现编的吧，一定是吧。毕竟泉先怎么会有名字呢。”
稣泠泉落寞地望向笙哥，轻声解释，“这是曾经收养过我的老夫妇为我取得名字。”似是想到什么一扫阴郁寂寥，绽开明媚笑容，宛如清风拂面。“正因如此，我才坚信这世间，亦有善良美好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