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湘湘周围瞥了两眼，他这个音量乔羽珊虽然没听见，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可听得明明白白：“姐不喜欢别人替她主事，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她都让人欺负傻了！”郑天炀简直要跳脚。
黎晶还真是有点傻，她是真没想到乔羽珊能这么干，这是要把她压成群演？众目睽睽之下这做派对她也不好吧？而且这么讨厌她的话，干脆换人不是更好？这位大小姐大概是颐指气使惯了，想怎样就怎样。
好在不远处的徐导经人提醒也发现这边气氛不对，赶来救场。
“胡闹！”徐导这是真有点生气了：“早定下的造型怎么能说改就改！”
“怎么不能！什么造型都得搭着戏走，我说的也没错！”乔羽珊毫不客气的嘴硬。她的小助理见她都敢和导演对上了，连忙跑过来，一把挽着她胳膊拉退几步，一边向着导演赔小心：“我们乔乔想得简单了，导演您别在意……”
“要改也是回去大家商量以后的事。”徐导和缓着语气，想着给她个台阶翻过这篇。
“不行！我不管！现在就换！”乔羽珊好似犯了脾气，说什么也不听了。
徐导眼前一蒙，堵的说不出话来。
老前辈徐敞呵呵笑着走过来拍拍乔羽珊：“这孩子说话还真是直，徐导没说不改呀，看把你急的。”
乔羽珊很不适的动动肩膀，想把她手甩掉，可是感觉着她是好意，到底忍了下来。
“不怪导演犹豫呀。”徐敞看着黎晶，啧啧道：“真是好看，这比《春秋燕落》拿了奖的也不差什么了。不过小乔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要配着戏来，要我说……不行黎晶你就辛苦一下，多试几个造型，导演也好再斟酌斟酌？”
这话说的温软好听，好似把各方都安抚了一下，可是黎晶心里明白，还不是要她换？也对，对于剧组其他人来说，不要出什么乱子，赶快拍好是正事，黎晶是不是委屈，和别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这有什么辛苦的。”黎晶展颜一笑：“辛苦了我们化妆师才对。”
小化妆师本来低着头，听到她的话，抬头冲她扯了个笑，像哭一样。
群演的造型容易多了，黎晶三两下换好出来，这下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破烂的上衣尺寸宽松了些，偏又露出一截莹白的细腰，兽皮裙拿麻绳一扎，纤细的长腿若隐若现，妖异的眼影口红全擦掉，只画上了黑色的魔纹，原先的发型拆掉之后一团糟，干脆也没梳通就这么出来了，就这样的造型，站在一群同样造型的群演前面，偏偏就如同鹤立鸡群，孑然一股原始野性之美。
“你看看，长的好就是穿个麻袋也能把女主比下去。”郑天炀翘着嘴角冷笑着，这个反打脸让他身子都飘了三分。
他这声音有意没压低，连乔羽珊都隐约听到，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当场就想发作，徐敞见势不好，连忙上前劝慰：“好啦好啦，改也改了，大家也都没耽误时间，赶紧忙别的吧。”跟小助理一起，连哄带劝的把她带开。
徐导长长叹口气，纳闷乔羽珊怎么就这么跟黎晶杠上了，思忖着实在该找她父亲聊一聊。
郑天炀咬着牙忍到黎晶回来，劈头就问她什么打算。
“不是已经都换了嘛？”黎晶无所谓的反问。
“这不是换个造型！这是打你的脸！”郑天炀声音拔高：“还是当着剧组人的面！拿个群演的破烂侮辱谁呢！”
“已经定了的事，你就别再揪着没完了。”黎晶不耐道。
郑天炀不敢相信：“湘湘还说听你的意见，你看你哪有什么意见？唾面自干说的就是你吧？你的尊严是全都不要了吗！”
“我的尊严不需要靠争这些而来。”黎晶皱眉：“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出去冷静。”
“哈，好。”郑天炀盯着她：“我之前就有些感觉，现在算是更加确定了，你果然变了，你看你随波逐流，忍气吞声，哪还有从前的样子。”
黎晶眉毛一挑，到底还是火起：“我从前什么样子？你觉得你多了解我？既然你把想象中的偶像和真实的黎晶混为一谈，那现在正好认清楚。”
“你觉得我喜欢的是个想象的偶像？”郑天炀不敢相信：“我这些天什么样你看不见吗？没感觉吗？你觉得我会把眼前看见的人和憧憬出来的形象混为一谈？”
“你现在就在这么做啊！”黎晶断然道：“你是眼看着我是怎样的人，做了怎样的选择和决定，却否定我不肯接受，老是把你的想象往我身上套，一点不符合就跑来跟我吵架，还想照着你的理想改造我，我倒是想问问你……”
黎晶直视着他，“你还记得你来面试的是什么吗？”
这句话像个重锤，将郑天炀从头到脚劈了个粉碎。
“你……你这么想。”郑天炀艰难的开口，只觉得心里头漏风了一样呼呼的都是冷气，冻的他要感冒了，可他天性倔强，在黎晶面前抽鼻子擦眼泪这种事他是死也不肯的，咬牙生生忍住。
“我明白……我一个助理，没资格跟你指手画脚的……”他微微偏了头，明明没什么表情，眼周却开始充血。
“我太想当然了……既然这样……”郑天炀嘴角扯了扯，正要说什么，一直默默的袁湘湘突然一把拉住他。
“姐。”湘湘语气平和：“我从来都支持姐的决定，我知道姐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一直拦着他不捣乱，但是事实上……”湘湘抬起头：“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湘湘……”黎晶不明的看她，她说话是狠了点，但是湘湘应该明白她的意思，郑天炀的想法和她冲突，正是借此让他离开的好时机啊。
湘湘直视着她，满脸的不赞同：“或许他冲动了，可是确实听我的劝了，或许他想的简单了，可是也认真来问你的意见了，尤其是……”
湘湘深吸了口气：“他这一切全是为了你，担心你心疼你，你不能否定了他这份心意吧？”
郑天炀眼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赶忙翻了个白眼，昂着下巴看向别处。
黎晶明白湘湘的意思，叹口气，这女孩子总是心软。
“这世上有的是好心办坏事。”黎晶瞥了郑天炀一眼：“不说别的，所有把自己心愿强加在孩子身上的家长最常说的话，就是我是为你好。”
这个郑天炀实在深有体会，瞬间被戳中痛脚，不由得慢慢收敛了满身的不驯气息。
“我知道你们替我着急。”黎晶理了理思路，“可能你们不信，我是真的没觉得怎么样。湘湘，你还记得我最初是为了什么接这个戏的吗？”
袁湘湘一愣，迟疑道：“为了……钱多？”
郑天炀“唰”的一下扭回头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我想打磨演技，你知道的。”黎晶坦诚：“可是现在……拿不到什么好本子，作为缓冲期的抉择，我本来就对血涸没报什么期待。”
“故事老套，人物性格情节都和《春秋燕落》撞型，这个剧组对我也没什么期待，他们只是想我把拿奖的角色再演一遍而已。”
“我没指望这个剧给我多少加成，只要平缓过这段时间，维护好热度和曝光就可以了，所以别人怎么作妖，戏份多少，我根本就无所谓。”
黎晶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不屑：“这个组的商业和人情成分太重了，我可不想和徐导一样，被这些东西绊住。”
“可是……”郑天炀不知怎么说才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争的话，别人就会欺上门来……”
“我不会吃亏的。”黎晶看向湘湘，自信一笑。
湘湘像是立刻就接受了这句话，忙不迭的点头，看郑天炀不动，又捅了捅他。
“不过，现在戏份减了，我的想法也的确有了变化。”黎晶眼里突然发光一样的闪了闪。
郑天炀又激动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
“原来的血涸我的确没什么想法，可现在不一样。”黎晶灿烂一笑：“她现在是个疯子。”
“疯子？”郑天炀和湘湘四目相对，都反应不过来。
“我可没演过疯子呀。”黎晶理所当然道。
“我之前让你写的人物小传，你写了个什么东西？”黎晶瞪的郑天炀一路缩回去：“三分之一是说人物不具体的，三分之一是说原剧情的，还有三分之一是夸我的？这样才只凑了一页纸，可真是难为你了。”
湘湘探究的眼神瞄过去，郑天炀也局促起来。
“我现在对演一个疯子很有兴趣，”黎晶扫过俩人，一锤定音：“你们不要那么多有的没的。”
“明白！”俩人异口同声，身板笔直。
“她都让人欺负傻了！”郑天炀简直要跳脚。
黎晶还真是有点傻，她是真没想到乔羽珊能这么干，这是要把她压成群演？众目睽睽之下这做派对她也不好吧？而且这么讨厌她的话，干脆换人不是更好？这位大小姐大概是颐指气使惯了，想怎样就怎样。
好在不远处的徐导经人提醒也发现这边气氛不对，赶来救场。
“胡闹！”徐导这是真有点生气了：“早定下的造型怎么能说改就改！”
“怎么不能！什么造型都得搭着戏走，我说的也没错！”乔羽珊毫不客气的嘴硬。她的小助理见她都敢和导演对上了，连忙跑过来，一把挽着她胳膊拉退几步，一边向着导演赔小心：“我们乔乔想得简单了，导演您别在意……”
“要改也是回去大家商量以后的事。”徐导和缓着语气，想着给她个台阶翻过这篇。
“不行！我不管！现在就换！”乔羽珊好似犯了脾气，说什么也不听了。
徐导眼前一蒙，堵的说不出话来。
老前辈徐敞呵呵笑着走过来拍拍乔羽珊：“这孩子说话还真是直，徐导没说不改呀，看把你急的。”
乔羽珊很不适的动动肩膀，想把她手甩掉，可是感觉着她是好意，到底忍了下来。
“不怪导演犹豫呀。”徐敞看着黎晶，啧啧道：“真是好看，这比《春秋燕落》拿了奖的也不差什么了。不过小乔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要配着戏来，要我说……不行黎晶你就辛苦一下，多试几个造型，导演也好再斟酌斟酌？”
这话说的温软好听，好似把各方都安抚了一下，可是黎晶心里明白，还不是要她换？也对，对于剧组其他人来说，不要出什么乱子，赶快拍好是正事，黎晶是不是委屈，和别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这有什么辛苦的。”黎晶展颜一笑：“辛苦了我们化妆师才对。”
小化妆师本来低着头，听到她的话，抬头冲她扯了个笑，像哭一样。
群演的造型容易多了，黎晶三两下换好出来，这下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破烂的上衣尺寸宽松了些，偏又露出一截莹白的细腰，兽皮裙拿麻绳一扎，纤细的长腿若隐若现，妖异的眼影口红全擦掉，只画上了黑色的魔纹，原先的发型拆掉之后一团糟，干脆也没梳通就这么出来了，就这样的造型，站在一群同样造型的群演前面，偏偏就如同鹤立鸡群，孑然一股原始野性之美。
“你看看，长的好就是穿个麻袋也能把女主比下去。”郑天炀翘着嘴角冷笑着，这个反打脸让他身子都飘了三分。
他这声音有意没压低，连乔羽珊都隐约听到，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当场就想发作，徐敞见势不好，连忙上前劝慰：“好啦好啦，改也改了，大家也都没耽误时间，赶紧忙别的吧。”跟小助理一起，连哄带劝的把她带开。
徐导长长叹口气，纳闷乔羽珊怎么就这么跟黎晶杠上了，思忖着实在该找她父亲聊一聊。
郑天炀咬着牙忍到黎晶回来，劈头就问她什么打算。
“不是已经都换了嘛？”黎晶无所谓的反问。
“这不是换个造型！这是打你的脸！”郑天炀声音拔高：“还是当着剧组人的面！拿个群演的破烂侮辱谁呢！”
“已经定了的事，你就别再揪着没完了。”黎晶不耐道。
郑天炀不敢相信：“湘湘还说听你的意见，你看你哪有什么意见？唾面自干说的就是你吧？你的尊严是全都不要了吗！”
“我的尊严不需要靠争这些而来。”黎晶皱眉：“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出去冷静。”
“哈，好。”郑天炀盯着她：“我之前就有些感觉，现在算是更加确定了，你果然变了，你看你随波逐流，忍气吞声，哪还有从前的样子。”
黎晶眉毛一挑，到底还是火起：“我从前什么样子？你觉得你多了解我？既然你把想象中的偶像和真实的黎晶混为一谈，那现在正好认清楚。”
“你觉得我喜欢的是个想象的偶像？”郑天炀不敢相信：“我这些天什么样你看不见吗？没感觉吗？你觉得我会把眼前看见的人和憧憬出来的形象混为一谈？”
“你现在就在这么做啊！”黎晶断然道：“你是眼看着我是怎样的人，做了怎样的选择和决定，却否定我不肯接受，老是把你的想象往我身上套，一点不符合就跑来跟我吵架，还想照着你的理想改造我，我倒是想问问你……”
黎晶直视着他，“你还记得你来面试的是什么吗？”
这句话像个重锤，将郑天炀从头到脚劈了个粉碎。
“你……你这么想。”郑天炀艰难的开口，只觉得心里头漏风了一样呼呼的都是冷气，冻的他要感冒了，可他天性倔强，在黎晶面前抽鼻子擦眼泪这种事他是死也不肯的，咬牙生生忍住。
“我明白……我一个助理，没资格跟你指手画脚的……”他微微偏了头，明明没什么表情，眼周却开始充血。
“我太想当然了……既然这样……”郑天炀嘴角扯了扯，正要说什么，一直默默的袁湘湘突然一把拉住他。
“姐。”湘湘语气平和：“我从来都支持姐的决定，我知道姐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一直拦着他不捣乱，但是事实上……”湘湘抬起头：“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湘湘……”黎晶不明的看她，她说话是狠了点，但是湘湘应该明白她的意思，郑天炀的想法和她冲突，正是借此让他离开的好时机啊。
湘湘直视着她，满脸的不赞同：“或许他冲动了，可是确实听我的劝了，或许他想的简单了，可是也认真来问你的意见了，尤其是……”
湘湘深吸了口气：“他这一切全是为了你，担心你心疼你，你不能否定了他这份心意吧？”
郑天炀眼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赶忙翻了个白眼，昂着下巴看向别处。
黎晶明白湘湘的意思，叹口气，这女孩子总是心软。
“这世上有的是好心办坏事。”黎晶瞥了郑天炀一眼：“不说别的，所有把自己心愿强加在孩子身上的家长最常说的话，就是我是为你好。”
这个郑天炀实在深有体会，瞬间被戳中痛脚，不由得慢慢收敛了满身的不驯气息。
“我知道你们替我着急。”黎晶理了理思路，“可能你们不信，我是真的没觉得怎么样。湘湘，你还记得我最初是为了什么接这个戏的吗？”
袁湘湘一愣，迟疑道：“为了……钱多？”
郑天炀“唰”的一下扭回头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我想打磨演技，你知道的。”黎晶坦诚：“可是现在……拿不到什么好本子，作为缓冲期的抉择，我本来就对血涸没报什么期待。”
“故事老套，人物性格情节都和《春秋燕落》撞型，这个剧组对我也没什么期待，他们只是想我把拿奖的角色再演一遍而已。”
“我没指望这个剧给我多少加成，只要平缓过这段时间，维护好热度和曝光就可以了，所以别人怎么作妖，戏份多少，我根本就无所谓。”
黎晶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不屑：“这个组的商业和人情成分太重了，我可不想和徐导一样，被这些东西绊住。”
“可是……”郑天炀不知怎么说才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争的话，别人就会欺上门来……”
“我不会吃亏的。”黎晶看向湘湘，自信一笑。
湘湘像是立刻就接受了这句话，忙不迭的点头，看郑天炀不动，又捅了捅他。
“不过，现在戏份减了，我的想法也的确有了变化。”黎晶眼里突然发光一样的闪了闪。
郑天炀又激动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
“原来的血涸我的确没什么想法，可现在不一样。”黎晶灿烂一笑：“她现在是个疯子。”
“疯子？”郑天炀和湘湘四目相对，都反应不过来。
“我可没演过疯子呀。”黎晶理所当然道。
“我之前让你写的人物小传，你写了个什么东西？”黎晶瞪的郑天炀一路缩回去：“三分之一是说人物不具体的，三分之一是说原剧情的，还有三分之一是夸我的？这样才只凑了一页纸，可真是难为你了。”
湘湘探究的眼神瞄过去，郑天炀也局促起来。
“我现在对演一个疯子很有兴趣，”黎晶扫过俩人，一锤定音：“你们不要那么多有的没的。”
“明白！”俩人异口同声，身板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