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废物,怎么瞄呢!”刚才那幕王钰看的清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下见那贼人跑了,上去就是两脚将那两人踢倒在地。

    \"少爷,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少爷,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二人跪伏在地皆是一脸惊恐。

    “刚才哪支手射的箭,哪支手就被我砍了!”王钰气急,也不管二人的求饶之声,命了人就往不远处拖去,霎时便传来两声惨叫。

    阿土手上还沾着顾念念身上的血迹,又见着这鬼哭狼嚎的场景,在墙上嚎啕大哭起来:“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王钰这才命人连拖带拽的将阿土从那墙上扶了下来。

    “赶紧派两人给我去追,那贼人肯定逃不远!”

    福安听着身周刺耳的惨叫之声,躬着身子往前走了一步进言道:

    “爷,你可冷静些,老爷还在前厅呢。”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在场众人又是一惊,“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

    福安脸上隐隐作痛,眸子里郁色渐重,低头道:“是,福安多言了。”便躬着身子退下了。

    今夜之事,闹的王府鸡飞狗跳,想不让老爷子知道也是难的了,王钰想到此处,更觉生气,命了人将阿土送回桃园,又多派了些人手守在园内,吩咐除了自己外人皆不能入内。

    果不其然,前脚才安排完,后脚王老爷的小厮便派人来请了。

    王钰额头青筋直起,恨恨道:“今夜之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念念面色惨白,扯下蒙面纱布咬在嘴里,忍着剧痛将那支箭羽抽出,那箭头是倒刺着的,偏又扎在了旧伤处,此下拔出,鲜血哗啦一下涌了出来,疼的她冷汗直冒,直觉快痛晕过去。

    又强撑着理智,看着来时的路,黑乎乎一片,指不定这血迹掉在哪里会被一路追过来。

    便将那断箭扔了草丛,草草收拾一番准备跑路。

    没想到追来的人如此之快,脚步从前后两方传来,他竟已早早在王府外的巷子处堵住了来路,知退无可退,她捂着腹部弱冷哼一声朝那方轻蔑说道:“早知今日姑奶奶要折你手里,刚才就应该趁夜断了你的子孙根,不再让你为非作歹!”

    未料到那方未有动静,那人息反倒浅了,正面那人大踏步朝她走来,人未至话先到:“胡闹!”

    听这声音却是再熟悉不过,顾念念惊讶一瞬,又想起刚才那糙话,瞬间脸红了些许,支吾着:“你怎在此.....”,

    白之澜也未多说,上前一把扶住她,身后不误赶着马车才到。

    他二话未说,打横将顾念念抱起,转身上了马车,吩咐着人离开。

    顾念念在他怀里挣扎着,见都上了马车坐下了,那人也不放下自己,脸红的便像个柿子般,低头见着自己的血染红了他的玉色外衫,闷声闷气道:“速速放我下来!”

    “别乱动,马车颠簸,我抱着你好些。”白之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

    可是这姿势实在暧昧,顾念念虽在外游历良久,见识的风土人情多了,心性开放些,也被他这话惊的够呛。

    “男...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成何体统!”便又挣扎着要下去,没成想那人抱的更紧了,对她这撒泼耍赖置之不理。

    顾念念闹腾了会儿,发现不仅无用还让腹部更痛之后,她便消停了,故作假寐眯着眼睛,瞧上方那人脸色也微微佗红,不由笑了起来。

    想着小时都是他经常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这类话,今日却是反着来了,不由暗暗想笑。

    “你这么大张旗鼓在王府带走我,就不怕王钰查到你们白府头上去?”

    “不怕。”

    顾念念觉得和他说话好生没趣,以前经常爱挑逗他这一本正经的性子,后来渐渐的,发现自己竟有些把握不住他,再到过来多年未见,愈发捉摸不透了。

    这提问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顾念念便也不说话了。

    半晌,白一澜似乎是怕她担心自己般:“我将你安顿在一处旧居中,你放心养伤即可。”

    顾念念努了努嘴,终究还是没说出话来。

    二人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坐在马车上,不误将马车开的稳极,听着车内的动静丝毫不敢怠慢,时不时环顾四周看有没有追兵。

    半夏一清早便要去递状书,白老头却早在已在前厅候着,也未说些甚,这是吩咐了马车让快些脚程,李醒和单狄也要随同,白老头也默许了,便又派了辆马车跟在后面。

    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天色还暗的很,白老头却是不急,拉了众人就在衙门旁的早点铺子里坐下,点了些正八样的吃食,兴致盎然的品了起来。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食而无味。

    “我这便去敲登闻鼓。”半夏坐不住了。

    “年轻人,急甚,吃罢早食,也不急这一会儿功夫。”

    因着玉隐镇就这处县衙,是以乡野八方大大小小的案件总有些的,现下还未天明,便已有苦主来鸣冤。

    几人便在一旁看着,见那衙门大门未开,却从侧门走出一个衙役,打着哈欠整着役帽,问清缘由之后让人等着,那苦主也未闹腾,便就地席了坐拿袖子抹着泪。

    半夏心中奇怪,自己在老家时见过县衙开府的情况,威严肃穆好不严整,这玉隐镇的县衙却是如此作风。

    “你们可看出些什么了?”白老头捋着胡须綴了口清茶。

    “这县衙怎的一点官府做派都没有!”李醒愤愤到。

    白老头只捋着须,不说话。

    “你们看,那鼓旁都结上网了。”单狄指向那方,众人齐齐向那方看去,只见那硕大的登闻鼓后鼓架上,细不可见的蛛网挂在上面。

    “老先生,我明白了,您给我们看这出,是想告知我们这县衙不管事让我们知难而退吗?”

    白老头扔捋着胡须不说话,上来沏茶的小二却是感叹了句:“哎,今日看来我们县老爷又有的忙了。”

    半夏听了这话好生奇怪,但也未多想,继续到:“我知那王府根基肯定极深,这县衙不管,我便去州史,州史不管我便去京城...”

    李醒也附和着:“这王府也太嚣张跋扈了些,便在渠州,这等事也是未发生过的。”

    白老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啊,还是气盛了些,老夫让你们多学学眼观八方,莫要凭一方定全论!”

    “这县令啊,莫非是你们想的那般不堪,偏巧还是个清官,这多年间处理的案件多如牛毛,也未有甚冤假错案,百姓风评甚好。偏的多年前因着处理了个的案子,惹怒了王家,两方生了桎梏,王家用着些手段让这县令妻离子散....这都是人人皆知的事了”

    接下来便又是一顿添油加醋的描述,白老头也未制止,让几个年轻后辈听着。

    直到那小二被掌柜叫离开,三人还未缓过劲来。

    “这还有王法吗?那县令好说也是个六品官,便让这名不转经传的王府压迫如此?”李醒仿若听闻了出山野怪谈般:“便是在我们渠州,天子脚下,也未曾听闻此等荒唐之事。”

    “年轻人,看事莫只看表面,如你那棋盘上的功夫般。莫说汴州了,便是京城渠州,这类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你这般年纪还能这样心无城府,也是家人宠爱太过了.....”

    李醒支吾半天,也说不出顶撞的话了,颇有些气馁。

    半夏脸色惨白,看了眼后方,问道:“那县令现下是完全不管事了吗?”

    “哎,说来话长,那县令遭了这些事,也上书状告了,却一直了无音讯,才年方四十,就已生了华发,日日戴着蓑笠在淮江边上钓鱼,不问世事。”

    “那方才那些....”

    白老头品了口茶继续道:“虽那县老爷对这官府失望极了,但还是放心不过百姓,你刚才所看,那衙役拿了案宗,便会给县老爷过目,虽他未出面,事情过几日也会解决了的。”

    李醒听完震惊不已:“这县令真是两袖清风,国之栋梁。”

    “那又如何,还不是落个妻离子散的下场。”单狄垂下了眸子,有些暗淡:“可见做人还是不能太直...”

    李醒对这发言甚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他日若我回了渠州,定要为他伸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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