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念念,快些醒醒,我们到了。”

    顾念念迷蒙着眼,才看到眼前的人正是林晚。

    “你都睡迷糊了罢,我们到客栈了,半夏和阿土在内里等我们呢,菜都上了,我们早时吃的少些,你不饿吗?”

    顾念念便一下坐起身来,拍了拍脸道:“哎哟,都怪你驾着马车晃的太舒坦了,我睡了多久?”

    “也才半刻钟罢。”

    二人便安置了阿奇,走进客栈,沿窗的阿土见着便站起来兴高采烈的朝这方挥手。

    二人笑着便过去坐下,此时菜也上了两道了,他们二人还未动筷呢,阿土眼睛亮亮的,一手拿着一根筷子,问半夏道:“现在可以吃了吗?”

    三人听了这话皆笑了。

    “吃罢吃罢。”

    这乡试陆续会进行三至五天,这几天内平常人等都不得进去喧哗,和平日的文试笔试不同,那些考完得等多日才会揭榜,而这棋试却是会在外遭挂上一张“棋试竞图”,上方每日会挂上当日对弈的两方战绩,依次排列,到最后比赛到前三甲时,大的棋场还会安排人在外面布上相应的棋阵,以供外人观看实时的战况。

    这丹霞镇虽算的上繁华,但还算不得汴州出名的地儿,所以这棋阵肯定是没有的,但每日揭榜时人众都颇多。

    因着采用的是回合制,每人三轮随即对弈,赢了两场便可进行下一场棋试,是以头两日的榜单甚多,也甚是繁杂。

    林晚去看了两日,见李醒和单狄的名字皆在上头,便心里也有些放心了。

    几人在客栈修养着,也逛了多日花灯街,第三日便有些乏了,皆躺在床上不想动弹,阿土便来找人顽,半夏递给他一个玲珑球便打发他到一旁去了。

    “我们逛街都逛的这般累,可不敢想他们二人在里面考上这么多天该是何种滋味。”

    林晚叹道。

    “哎哟,这可不兴比,让他二人逛上两日也定如我这般。”

    顾念念仰躺在床上,伏在被褥里闷声闷气说道。

    半夏见着她那不拘束的样子,皱了皱眉道:“得亏着阿土不醒事,你瞧瞧你,每日的都没个女子样,怪不得徐嚒爱念叨你。”

    “哎哟,我前些日子怎的没发现你这么爱叨叨我,原是得了徐嚒的真传,没成想离了那家这里还有个夏嚒嚒等着我呢,我顾念念惨也惨也啊!”

    这话逗的林晚和半夏皆一笑,半夏便也佯作徐嚒教训她的语气道:“你怎的如此不听劝,以后嫁去夫家可有得你受呢!”

    这番模仿可是到了精髓,惹的顾念念和林晚一阵发笑。

    顾念念娇声娇气道:“好了好了,夏嚒嚒,小女子知道了知道了!”

    阿土见着着三人玩闹不甚开心,也挤了过来嚷道:“夏嚒嚒,夏嚒嚒,也带我玩玩罢。”

    又惹的二人一阵发笑。

    便这样玩闹着过了多天,棋试到了后面看榜的人便多了,因着多日下来,已刷了大半,现下只有那前十的还在对弈。

    林晚几人挤到榜前,看了看下场对弈的名单,听着众人在旁念叨着,上面好些名字都有人识得,有年纪轻轻便打败老棋手的小神童,也有年过花甲每年都来战弈的年古老翁...

    众人在旁听着都有些神思,郡国崇尚棋技已久,棋技又分了象棋和围棋二种过重,棋试纵来便和文试武试相当,且有棋官在仕阁里位居高位,长此以往,百姓也都历代传颂之。

    那对弈名单一行让林晚有些晃神,便看向顾念念,指了指上头那名字。

    半夏也见了,颇有些疑问问道:“怎的,这许煜是你们认识的?”

    便去了处清净地儿,将那日事情说与半夏听了,不甚唏嘘道:“巧也,现下他也在前十甲中,难免就和单狄李醒碰着,我听着你们这般说,那少年必定也是不简单的。”

    “是了,现下他便马上要和李醒对弈,李醒前日战局一输一赢,这场是万万输不得的。而那许煜却是两场皆赢,稳稳是要晋级的。”林晚道。

    这些日看榜,她也注意了那许煜,单狄发挥稳定着,每日都在榜单上挂着,而那许煜,更是恐怖,基本场场满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我昨日在那听碎嘴,小醒对弈的那人是个老练的,经验都比他大上两三轮了,小醒发挥也不错了。”顾念念道。

    几人便有些为李醒担忧起来,坐在茶馆处喝茶也静不下心来,只盯着不远处那榜单,随时便关注有无衙内从里屋走出。

    没过多久,那衙内果然拿了新的战况出来,嚷着众人退开些,便将那纸贴在告示栏里,众人又围了上去。

    顾念念身子轻快些,一下便挤在了前头,林晚三人便在后面望着等她消息。

    没成想顾念念见着那告示,脸色变了些,转过来摇了摇头。

    林晚和半夏见了,便也知晓,李醒应是输了。

    顾念念朝旁的衙内问道:“大人,旁人输局都写了名号和输局目数,这李醒和许煜这局,怎的却没有详细呢?”

    顾念念声音大些,外围的人也听了,林晚皱了皱眉,半夏也颇有些疑惑。

    围观众人也小声议论着,那衙内见了便回到:“李醒和许煜在棋场斗殴,此局已被主考一致作废,许煜~~晋!”

    顾念念转头和三人面面相觑,围观群众也议论纷纷起来,因着已到了十甲环节,告示上每个人名外遭都有识得的人,便也有玉隐镇认识李醒的嚷着:“大人,李醒平日我们就识得的,人乖矩的很,便是白府的白老爷都认识的,怎么可能做这等糊涂事!”

    “对呀大人,就算李醒和那许煜互殴了,怎的李醒就被取消了成绩,那许煜却还晋级了呢?”顾念念也附和着问道。

    衙内眉头皱成川字,摆了摆手让众人小声些:“这是众主考一致决定,只是此局作废了,那李醒先前就输过一局,这场自然就淘汰了!”

    “那怎的都说是作废,为何不让他加时一场呢!一输一赢却是平的!”

    衙内给问烦了,还差点给绕进去:“你这小姑娘,我说的作废可不是那个作废,哎呀...都是上面传下来的,我就是个递消息的,只知道好像是那李醒先动的手,所以罚的严些,你可别乱传了....”

    顾念念还想问些,那衙内明显烦了,贴了告示便往考场钻去。

    围观群众还在议论纷纷着。

    “棋试这么肃严的场合,怎的就互殴起来,闻所未闻!”

    这番热闹便议论了好久,聚集的人才散去。

    林晚几人也带着疑虑去往那棋场侧门等候,半夏安慰大家道:“大家也不要沮丧,好歹单狄进了前五的嘛,一会儿小醒出来了我们问问就是,他也不是那种会乱动手的人,我前些听你们讲,和他对弈那少年也不甚简单,兴许....”

    话还未说完呢,便见着里间那少年缓慢走了出来。

    林晚几人急忙上去迎,远远便见着他走路有些簸了,嘴角还有伤,额头也青了一块,就连头发上的束带也歪着。

    “这是怎的了,怎么就互殴了,还伤成这样!”

    半夏见着,上前去问。

    阿土见着李醒,高兴的跑过来念叨着他的名字。

    李醒笑着迎了众人,只是那嘴角还是疼的,一笑便牵动伤口,嘶了嘶。“不妨事的,那人也被我揍的很惨。”

    “你这小子,我平日怎么没看出还有这功夫呢!竟还敢和人互殴。”顾念念笑着去拍他的肩膀。

    没料到李醒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半夏担心道:“怎的还伤到内里了?快些进马车让我看看。”

    李醒本不是个爱碎嘴的,只道了句和人起了桎梏,便打了,顾念念软硬兼施的,非让他讲清缘由,这才吞吞吐吐的大概说了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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