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要不然去年年能突然这么困难吗！
姚三军扁扁嘴，“还说呢，光吃馒头有什么用，现在猪统一养，鸡每家每户就让养两只，多了就说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一个月才吃了三个鸡蛋，以前一个月我最少能吃到二十来个呢！你再看看现在，苦死我了。”
莫乔翻个白眼，“行了，我明天上山去看看。”
姚三军立马高兴起来，“记住别忘了啊！明天早上我让你大汏给你留饭！”说完，抱着怀里的东西跑了。
目的都达到了，还不走，等啥呢。
正好尤氏也带着孩子回来了，五口人躲在屋里又吃了点糕点，才被莫乔催着出来洗漱睡觉。
尤氏漱口，喉咙里嘀咕一句“穷讲究，嘴里的甜味都没有了，漱什么口！”
没办法大闺女直愣愣的盯着，不洗漱不行。
四毛倒是乖乖听话，洗漱好，跟姐姐说一声就回自己屋里睡觉了，两个妹妹还是跟着爹妈睡。
莫乔等他们洗漱好，又烧水自己洗澡，这才睡下。
第二天天蒙蒙亮，正是凉爽的时候，莫乔拿起墙上的弓箭背着背篓上了山。
姚三军睡得嘴流口水香甜的很，直到生物钟把他叫醒，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大闺女回来了！
连忙叫上尤氏和两个闺女，“快，快起床，今天有肉吃！”
尤氏迷迷瞪瞪一听肉，蹭的就从床上坐起来，“起起起，这就起，哪来的肉？昨天晚上小桃带回来的？那昨天晚上咋不吃？别是被大嫂藏起来了吧？！”
“不是，是昨天我让小桃去山上打的，今天一早她肯定去了，小桃最勤快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小桃最勤快！”尤氏着急忙慌的给自己套上衣服，给两个小闺女也套上，叫上儿子这才匆匆洗脸漱口出门往老院赶。
莫乔一早就去山上，拿着手电筒进山，山脚下一大片都只见零星绿意，真真是应了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可见能吃的都被村里刨光了。
拿着木棍在前面探路，一路进了深山里，寻着动物粪便和脚印活动痕迹追到了野鸡群还有野猪群，野猪她自然是弄不动的，打几只野鸡野兔还行，还有不少野果子也都摘下来，还有野生的草莓桃子红枣，莫乔通通摘了下来，一部分留给弟弟妹妹，一部分给爷爷奶奶吃。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想也知道人在哪。
莫乔拿出陶盆，把水果都放进去，拿几个桃子，两三捧红枣带着三只野鸡和几个鸡蛋去了前院。
姚三军发誓，这是他第一次放下饭碗去迎接一个人！
扒开女儿背篓里铺的草，看见里面肥嫩的野鸡，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嫂，快，杀鸡吃！”
尤氏两口喝完稀粥，一抹嘴也过去了。扒拉着女儿放在地上的背篓，看见里面的肉，笑的合不拢嘴，一手抓起一把红枣，也不擦就往嘴里放，姚三军也不落后抓起红枣随便蹭了蹭往嘴里放，“嗯，挺甜！小春，小春拿个盆来，把红枣洗了！”
姚小春拿个陶盆出来，看了看背篓里倒出来的东西，看见野鸡眼珠子转了转，“奶，前几天三舅带来几两腊肉，咱们要不带半只鸡送过去。”
三舅是姚奶奶的亲侄子，这不前段时间不好过，自己家没粮食，带了几两肉过来借了钱，去黑市买粮食吃了。至于为啥来姚家借钱，当然是姚家有个当兵的啦，一个月四十块钱的津贴，寄回家一半呢。
章氏知道女儿打的主意，年前陶鸣武回来了，这丫头见过以后，两眼放光，当妈的一看就知道闺女的心思。
可是陶鸣武他妈看不上自己闺女，觉得自己儿子要娶个工人家的，识字听话，长得好看的闺女，这么难伺候的婆婆，她可不会把自己闺女推到火坑里去。
姚奶奶眼皮都不带抬的，“不用！老大媳妇，你把这三只鸡褪了毛，两只风干，过两天给二军寄过去一只，现在粮食少，部队里饿不死，就是不知道吃的怎么样，你二弟又是刚从医院转到部队里，也不知道身体恢复的咋样了，还有两个孩子呢。也不知道你二弟和俩侄子过得好不好，唉……”
章氏没意见，家里本就是婆婆做主，再说鸡也不是自己的，轮不上她指手画脚。
姚小春不可以，撅着个嘴，“奶，咱们不用回礼吗？三舅他……”
“行了，你个小孩子管大人的事干嘛。废话那么多，过来搭把手。”章氏制止女儿的胡言乱语。
姚小春虽然喜欢吃鸡肉，但是最烦褪毛，一点点的拔下来，小绒毛还要放火上燎燎，真是又恶心又麻烦。
“小桃怎么不帮忙，我也不、哎呦！”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妈拧了一下胳膊。
“你能跟小桃比，人家是大学生，会读书会打猎，你会吗？！”
姚小春生气的吼道，“都是你不让我读书，我要是读书，现在也是大学生！都怪你，就知道让我干活！”
莫乔：……
姚奶奶皱着眉，“要是想读，以后去读，读多少都是你的本事，现在好好干活！”
姚小春突然得了这么一句话惊呆了，“真的吗？奶？”
“等以后再说，现在吃都吃不饱，读什么书！”
姚小春眼珠子一转，“我其实已经在看大毛他们之前的课本了，我都会认不少字了，我肯定好好学！”
姚奶奶点点头，没话说，家里这两个女孩倒是都挺有心眼。不过，这不是坏事。
姚小春沉浸在能读书的喜悦中，完全没察觉到堂妹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吃过饭没一会儿，村里响起敲锣声，通知全村开会，莫乔也跟着去凑热闹，路上遇上人都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小桃回来了……”
“小桃大学咋样啊？”
“小桃，大城市好玩不……”
“小桃……”
莫乔微笑着都应下，“二奶奶，良婶，贵叔，六哥……”
新来的四个知青看着这个姑娘，“这就是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啊，长得真好看。”
“是挺好看，也厉害啊，没想到这么偏僻的村子，还有能考上大学的呢。”
“是啊，还是女孩子。”
“对啊，不可置信吧，她们家都是男孩子读书，就她自己考上了大学，两个堂哥都只上到初中就不上了。”
“呀，那她家挺有钱吧，要不怎么几个孩子都能上学。”
“是吧，我看她穿的也不错。”
“这倒是，不过，我咋听说她爸妈名声不咋地啊。”
“你也听说了？我也听到过……”
几个知青正八卦着，三爷爷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敲锣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有事宣布啊，小桃你先上来。”莫乔只能走上前站在三爷爷身边。
“大家伙都知道，今年降雨不够，粮食产量低，咱们大队要求的交粮数量多任务重，留给各家各户吃的粮食少，这不，小桃前几年上学买了不少粮食，昨天都从县里拉回来了，今天我就说两件事，第一感谢姚小桃同志的贡献的救命粮食，这两年地里啥情况大家都知道，咱们农民兄弟日子不好过，交了粮剩下的不够吃，地里没产量，家里没存粮，家里老人饿，大人饿，孩子饿，各个都面黄肌瘦，走一步晃三下，我和书记心焦啊，联系了小桃，这不小桃直接把粮食拿了出来，她记着大家当年的恩情，甚至不要钱，但是大家能这么干吗？不能，所以我决定以工分的形式赊粮给大家，不需要钱啊，大家鼓掌谢谢姚小桃同志！”
三爷爷话一落，大家这才知道大队长让姚小桃上前的原因。
不过，这确实是好事，救命粮食，鼓掌声响彻整个打谷场。大伙高兴的很，真心实意的使劲鼓掌叫好，这一刻饿的干扁的肚子都好像觉得不饿了。
看差不多了，三爷爷挥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第二件事啊，这个粮食的分配，孤寡之家多分十斤，其他人家每户二十斤的量，等以后有粮食了，就从工分里抵扣啊。现在，谁家要粮，就来大队会计这登记领取啊！”
莫乔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回了家，大伯母章氏在处理几只鸡，姚小春不知道去了哪，其他人都在自己屋里。想了想，凑到大伯母身边，“我给大汏帮忙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成，没看你堂姐我都打发了嘛，你歇歇，要不进屋看书也行，今年夏天热，干的很，也不下雨，你进屋吧，省的中暑。”章氏一改以前的鄙视和爱答不理，变得又妥帖又细心。
莫乔摇摇头，“没事，我平时也不在家，这会儿没事我陪大汏聊会儿也行。”
章氏笑了，“行，咱儿娘俩儿说说话，以前家里忙里忙外也没空聊。”
莫乔笑着点头应是，“是啊，我都不怎么在家，给家里呆的时间少，也不知道小春姐这么想读书，早知道当年拉着她一起。”
“嗨，你别理她，这几年她啊是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头几年还好，人勤快还听话，现在大了越来越不听话，天天心浮气躁的，就知道埋怨我跟你大伯对她不好，家里重男轻女了，耽误她了啥的，你说说，村里孩子谁不是这样的，你当年要不是你爹娘豁出老脸去学校闹，你能读书？！哼，就是不知足，你看看咱们村里，除了你和那几个新来的知青，哪有女孩去读书的，就是男孩又有几个？她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足，你瞅瞅村里姚大富家的那几个闺女，天天被亲爹娘使唤的跟牲口一样，人家说啥了？还有那个庆生家，娶了媳妇忘了娘，看看他妹子和闺女天天累成啥了，皮包骨头身上还有二两肉吗？再瞧瞧你们几个孩子，哪个吃的不比家里大人胖，就这还天天嚷嚷着对不起她呢，我看啊，还不如当初扔了省的心烦。”
姚三军扁扁嘴，“还说呢，光吃馒头有什么用，现在猪统一养，鸡每家每户就让养两只，多了就说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一个月才吃了三个鸡蛋，以前一个月我最少能吃到二十来个呢！你再看看现在，苦死我了。”
莫乔翻个白眼，“行了，我明天上山去看看。”
姚三军立马高兴起来，“记住别忘了啊！明天早上我让你大汏给你留饭！”说完，抱着怀里的东西跑了。
目的都达到了，还不走，等啥呢。
正好尤氏也带着孩子回来了，五口人躲在屋里又吃了点糕点，才被莫乔催着出来洗漱睡觉。
尤氏漱口，喉咙里嘀咕一句“穷讲究，嘴里的甜味都没有了，漱什么口！”
没办法大闺女直愣愣的盯着，不洗漱不行。
四毛倒是乖乖听话，洗漱好，跟姐姐说一声就回自己屋里睡觉了，两个妹妹还是跟着爹妈睡。
莫乔等他们洗漱好，又烧水自己洗澡，这才睡下。
第二天天蒙蒙亮，正是凉爽的时候，莫乔拿起墙上的弓箭背着背篓上了山。
姚三军睡得嘴流口水香甜的很，直到生物钟把他叫醒，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大闺女回来了！
连忙叫上尤氏和两个闺女，“快，快起床，今天有肉吃！”
尤氏迷迷瞪瞪一听肉，蹭的就从床上坐起来，“起起起，这就起，哪来的肉？昨天晚上小桃带回来的？那昨天晚上咋不吃？别是被大嫂藏起来了吧？！”
“不是，是昨天我让小桃去山上打的，今天一早她肯定去了，小桃最勤快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小桃最勤快！”尤氏着急忙慌的给自己套上衣服，给两个小闺女也套上，叫上儿子这才匆匆洗脸漱口出门往老院赶。
莫乔一早就去山上，拿着手电筒进山，山脚下一大片都只见零星绿意，真真是应了那句‘草色遥看近却无’，可见能吃的都被村里刨光了。
拿着木棍在前面探路，一路进了深山里，寻着动物粪便和脚印活动痕迹追到了野鸡群还有野猪群，野猪她自然是弄不动的，打几只野鸡野兔还行，还有不少野果子也都摘下来，还有野生的草莓桃子红枣，莫乔通通摘了下来，一部分留给弟弟妹妹，一部分给爷爷奶奶吃。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想也知道人在哪。
莫乔拿出陶盆，把水果都放进去，拿几个桃子，两三捧红枣带着三只野鸡和几个鸡蛋去了前院。
姚三军发誓，这是他第一次放下饭碗去迎接一个人！
扒开女儿背篓里铺的草，看见里面肥嫩的野鸡，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嫂，快，杀鸡吃！”
尤氏两口喝完稀粥，一抹嘴也过去了。扒拉着女儿放在地上的背篓，看见里面的肉，笑的合不拢嘴，一手抓起一把红枣，也不擦就往嘴里放，姚三军也不落后抓起红枣随便蹭了蹭往嘴里放，“嗯，挺甜！小春，小春拿个盆来，把红枣洗了！”
姚小春拿个陶盆出来，看了看背篓里倒出来的东西，看见野鸡眼珠子转了转，“奶，前几天三舅带来几两腊肉，咱们要不带半只鸡送过去。”
三舅是姚奶奶的亲侄子，这不前段时间不好过，自己家没粮食，带了几两肉过来借了钱，去黑市买粮食吃了。至于为啥来姚家借钱，当然是姚家有个当兵的啦，一个月四十块钱的津贴，寄回家一半呢。
章氏知道女儿打的主意，年前陶鸣武回来了，这丫头见过以后，两眼放光，当妈的一看就知道闺女的心思。
可是陶鸣武他妈看不上自己闺女，觉得自己儿子要娶个工人家的，识字听话，长得好看的闺女，这么难伺候的婆婆，她可不会把自己闺女推到火坑里去。
姚奶奶眼皮都不带抬的，“不用！老大媳妇，你把这三只鸡褪了毛，两只风干，过两天给二军寄过去一只，现在粮食少，部队里饿不死，就是不知道吃的怎么样，你二弟又是刚从医院转到部队里，也不知道身体恢复的咋样了，还有两个孩子呢。也不知道你二弟和俩侄子过得好不好，唉……”
章氏没意见，家里本就是婆婆做主，再说鸡也不是自己的，轮不上她指手画脚。
姚小春不可以，撅着个嘴，“奶，咱们不用回礼吗？三舅他……”
“行了，你个小孩子管大人的事干嘛。废话那么多，过来搭把手。”章氏制止女儿的胡言乱语。
姚小春虽然喜欢吃鸡肉，但是最烦褪毛，一点点的拔下来，小绒毛还要放火上燎燎，真是又恶心又麻烦。
“小桃怎么不帮忙，我也不、哎呦！”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妈拧了一下胳膊。
“你能跟小桃比，人家是大学生，会读书会打猎，你会吗？！”
姚小春生气的吼道，“都是你不让我读书，我要是读书，现在也是大学生！都怪你，就知道让我干活！”
莫乔：……
姚奶奶皱着眉，“要是想读，以后去读，读多少都是你的本事，现在好好干活！”
姚小春突然得了这么一句话惊呆了，“真的吗？奶？”
“等以后再说，现在吃都吃不饱，读什么书！”
姚小春眼珠子一转，“我其实已经在看大毛他们之前的课本了，我都会认不少字了，我肯定好好学！”
姚奶奶点点头，没话说，家里这两个女孩倒是都挺有心眼。不过，这不是坏事。
姚小春沉浸在能读书的喜悦中，完全没察觉到堂妹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吃过饭没一会儿，村里响起敲锣声，通知全村开会，莫乔也跟着去凑热闹，路上遇上人都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小桃回来了……”
“小桃大学咋样啊？”
“小桃，大城市好玩不……”
“小桃……”
莫乔微笑着都应下，“二奶奶，良婶，贵叔，六哥……”
新来的四个知青看着这个姑娘，“这就是他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啊，长得真好看。”
“是挺好看，也厉害啊，没想到这么偏僻的村子，还有能考上大学的呢。”
“是啊，还是女孩子。”
“对啊，不可置信吧，她们家都是男孩子读书，就她自己考上了大学，两个堂哥都只上到初中就不上了。”
“呀，那她家挺有钱吧，要不怎么几个孩子都能上学。”
“是吧，我看她穿的也不错。”
“这倒是，不过，我咋听说她爸妈名声不咋地啊。”
“你也听说了？我也听到过……”
几个知青正八卦着，三爷爷看人来的差不多了，敲锣示意大家安静，“今天有事宣布啊，小桃你先上来。”莫乔只能走上前站在三爷爷身边。
“大家伙都知道，今年降雨不够，粮食产量低，咱们大队要求的交粮数量多任务重，留给各家各户吃的粮食少，这不，小桃前几年上学买了不少粮食，昨天都从县里拉回来了，今天我就说两件事，第一感谢姚小桃同志的贡献的救命粮食，这两年地里啥情况大家都知道，咱们农民兄弟日子不好过，交了粮剩下的不够吃，地里没产量，家里没存粮，家里老人饿，大人饿，孩子饿，各个都面黄肌瘦，走一步晃三下，我和书记心焦啊，联系了小桃，这不小桃直接把粮食拿了出来，她记着大家当年的恩情，甚至不要钱，但是大家能这么干吗？不能，所以我决定以工分的形式赊粮给大家，不需要钱啊，大家鼓掌谢谢姚小桃同志！”
三爷爷话一落，大家这才知道大队长让姚小桃上前的原因。
不过，这确实是好事，救命粮食，鼓掌声响彻整个打谷场。大伙高兴的很，真心实意的使劲鼓掌叫好，这一刻饿的干扁的肚子都好像觉得不饿了。
看差不多了，三爷爷挥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第二件事啊，这个粮食的分配，孤寡之家多分十斤，其他人家每户二十斤的量，等以后有粮食了，就从工分里抵扣啊。现在，谁家要粮，就来大队会计这登记领取啊！”
莫乔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回了家，大伯母章氏在处理几只鸡，姚小春不知道去了哪，其他人都在自己屋里。想了想，凑到大伯母身边，“我给大汏帮忙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成，没看你堂姐我都打发了嘛，你歇歇，要不进屋看书也行，今年夏天热，干的很，也不下雨，你进屋吧，省的中暑。”章氏一改以前的鄙视和爱答不理，变得又妥帖又细心。
莫乔摇摇头，“没事，我平时也不在家，这会儿没事我陪大汏聊会儿也行。”
章氏笑了，“行，咱儿娘俩儿说说话，以前家里忙里忙外也没空聊。”
莫乔笑着点头应是，“是啊，我都不怎么在家，给家里呆的时间少，也不知道小春姐这么想读书，早知道当年拉着她一起。”
“嗨，你别理她，这几年她啊是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头几年还好，人勤快还听话，现在大了越来越不听话，天天心浮气躁的，就知道埋怨我跟你大伯对她不好，家里重男轻女了，耽误她了啥的，你说说，村里孩子谁不是这样的，你当年要不是你爹娘豁出老脸去学校闹，你能读书？！哼，就是不知足，你看看咱们村里，除了你和那几个新来的知青，哪有女孩去读书的，就是男孩又有几个？她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足，你瞅瞅村里姚大富家的那几个闺女，天天被亲爹娘使唤的跟牲口一样，人家说啥了？还有那个庆生家，娶了媳妇忘了娘，看看他妹子和闺女天天累成啥了，皮包骨头身上还有二两肉吗？再瞧瞧你们几个孩子，哪个吃的不比家里大人胖，就这还天天嚷嚷着对不起她呢，我看啊，还不如当初扔了省的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