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不做了?”
“今天提前休息了。”说话间,菜已经摆到桌上,还是热的,付清何习惯用筷子卷茄丝,她不喜欢姜,不喜欢蒜,却偏偏对蒜蓉爱得难舍难分。
翁姐说“这就像两个人一样,或许都不完美,或许都有自己的心酸,但结合到一起,苦也成了甜的。”
翁姐认真地给她剥虾,付清何看了一会翁姐柔和的侧脸,问:“翁姐,其实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会不会想再遇见一个人呢?”
翁姐手上的动作慢下来,缓缓笑了笑:“不年轻了,所以也浪漫不起来了,其实啊,一个人,开着自己的小烧烤院,人来人往,会有一种置身度外的清闲,也挺好。”
晚上两个人在地板上打地铺,付清何说:“翁姐,我想辞职。”
翁姐沉默一会儿,“你确定是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付清何沉默了一会儿:“深思熟虑也好,一时冲动也罢,我现在只是想遵循自己的本心,或许这次改变会有另外一种可能等着我呢。”
“有没有可能等着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在等一个人。”
付清何看着天花板,轻声说:“我在等谁呢?”
“那天你带到我那儿的那个男生,话不多,安安静静的,我看得出你很在意他,他也很仔细你,又是给你擦桌子,又是递你纸巾的。”
付清何心里忽然翻起一阵麦浪,打趣道:“翁姐,我看你也很仔细他呀,细节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感觉这个男生太拘谨了,心里藏着委屈似的。”
付清何一惊,想起高中那件不愉快的事,她怎么没有想过为什么榆钱这么多年一直在那里,甚至没有升职?会和那件事情有关吗?还是他在和自己较劲?
她想起那天他在江边说“小何,我好苦恼啊”,付清何可又真正深刻去关心榆钱苦恼什么?夜行几千里她想让榆钱看到他很优秀,但还是带着弥补高考遗憾的私心,而且她以为这个遗憾只有榆钱能和她一起弥补。她想着榆钱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即使心事难捱,也是一脸春温,即使自己的遭遇那么不公平,他对她还是一副让人放心的模样,也不知道孤独的夜晚,月光是否会陪伴他,清风会不会吹拂他买怀心事忧伤的眼睛呢?
付清何就这样想入非非,艰难地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直接递交了辞呈,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选择离开公司这棵安稳的大树,她甚至对未来都没有清晰的规划……老周果然很快请她去楼下咖啡馆聊聊。
“关于昨天的事情,我也是结果出来后才知道的……”
“老周,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昨天的事我也觉不出对与错,毕竟是自己闭塞了,人生有激情就这么几年,我现在只是想换一种生活。”
老周一直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落下几根,叹息道:“我和你一样,也觉得不出对错,可能是年龄对于保持真诚不堪重负吧,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和之前一样,我能给的承诺就是不再让任何事触及你的利益。”
付清何笑了笑,“不用了,老周,我不怪你,即使以后不在一家公司,你也是我老师,现在不是流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正好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设计灵感也干枯不少,我这也是为了拓宽视野,增加灵感。你知道的,不管怎样,我不会拿自己的事业赌气。”
“真的就这么走了?”老周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妥协,眼里是货真价实的不舍
“嗯。”
“唉,你是我见过最灵秀的孩子,相信不管在哪儿,你都能发光发亮。”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付清何笑笑。
“那……让我给你践行吧。”“不用了,老周,有时间我会主动约你吃饭的。”
付清何起身,老周也站起来,任再怎么大度也垂拢着眉毛,“清何,”他叫住,“能让我抱抱你吗?此生也就……这一次了。”
付清何愣了愣,却不经意往后退一步,笑着摇摇头:“会有机会的,等以后我结婚了请你送我出嫁。
老周笑了,“期待。”
出了门,遇见了熟人——付言。
付言摘下眼镜看到她,一半惊奇一半意料之中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对方还没有说话,付清何抢先一步:“正好风和日丽,把欠你的饭请了吧。”“怎么叫欠呢?是一种由心发出的邀请。”
付清何不做辩解地笑了笑,“想吃什么?”
“火锅。”
付清何今天刚好来例假,但也许是心情乱糟糟的,也许是不想显得矫情,也许是想给自己壮志,所以她答应了。
来到一家老字号店,付言又“正好”选了重辣锅,付清何脸一阵红一阵白,锅很快端上来了,红汤翻滚,辛香扑鼻,
付清何压住口津,艰难地说:“我最近减肥,你吃得尽兴啊。”
“那怎么行,”付言大块大块地给她夹肉,“火锅吃得就是一个氛围啊,两个人才是红红火火,一个人就叫冷冷清清了。”
付清何差点白眼,但碗里羊肉牛肉的诱惑实在不亚于炎夏的冰镇西瓜,“算了!做个光明正大的饱死鬼也总比暗算来得强。”
她夹起肉,大快朵颐。付言微微震惊,随即笑道:“对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嘛。”付清何一时肚子没有异样的感觉,吃得更加放肆。
“对了,你今天来我公司干嘛?”
付言想了想,说:“商量一个项目,我的意思是想要你负责。”“、
那不巧了,我辞职了。”
付言愣了一下,眼睛转了转了,笑嘻嘻地说,“开心最重要啦。”
两人干掉十盘羊肉,十盘牛肉,两盘鸭血和其他,而且两人难得达成一致,牛肉羊肉就是要烫时入嘴才能达到极致的美味。付言本打算送她回家的,但接了个电话,付清何很识趣地说自己坐地铁就可以回去。
付言也没有坚持,笑着说:“能有你这样的饭友,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好好吃饭了。”
两人都笑了一下。
她回到家,翁姐已经走了,饭桌上还留着饭菜,付清何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轻松地笑了。
她拨通了榆钱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滋啦滋啦的炒菜声音,她的脑海自动连接榆钱系围裙的模样。“还没吃饭呢?”
榆钱“嗯”了一声,仍旧清脆,又问“你吃了吗?”
付清何轻声说吃了,“不过我倒还想想尝尝你的手艺。”“……好呀,改天……”
“那我过去了。”付清何说,
“好呀,”榆钱笑道,“需要我去接你吗?”
“你在路口那个牌子等我就好,我怕我跑错路了。”
“嗯”,榆钱像浅浅抿了一口蜜,让付清何心上像爬了蚂蚁般痒痒的。
付清何按照导航刚驶入县城,就看到炎日下一个笔直的身影,“榆钱!”这个傻瓜
“我想在这唯一的进县城路口等你就确保万无一失了”榆钱的皮肤被晒得黑红黑红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白衬衫,脸上像是蒙上一层汗幕,却盖不住他那明媚的笑。
付清何将车里的温度开到最低,心疼递给榆钱湿巾,却在一瞬间脸色煞白,□□的坠痛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付清何只得全神贯注开车。
好不容易到家门口,付清何下车,一把栽倒榆钱的怀里,面前一阵天旋地转,榆钱焦急地想送她去医院,付清何微弱地说:“不用,我这是来例假了。”
当付清何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屋子满是榆钱的味道,她撑起身子,榆钱的卧室干净整洁,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书桌上有一个橘子灯,煞是可爱,灯下是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书桌旁边安静地立着一个吉他,像是在向她打招呼。绿色的窗帘将阳光过滤成嫩黄色,像刚出炉的鸡蛋羹。榆钱小心翼翼进门,看到付清何那一刻脸色放松下来,又立马退出来:“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醒了,忘敲门。”
“那你进来吧”付清何好笑地说。
“今天提前休息了。”说话间,菜已经摆到桌上,还是热的,付清何习惯用筷子卷茄丝,她不喜欢姜,不喜欢蒜,却偏偏对蒜蓉爱得难舍难分。
翁姐说“这就像两个人一样,或许都不完美,或许都有自己的心酸,但结合到一起,苦也成了甜的。”
翁姐认真地给她剥虾,付清何看了一会翁姐柔和的侧脸,问:“翁姐,其实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会不会想再遇见一个人呢?”
翁姐手上的动作慢下来,缓缓笑了笑:“不年轻了,所以也浪漫不起来了,其实啊,一个人,开着自己的小烧烤院,人来人往,会有一种置身度外的清闲,也挺好。”
晚上两个人在地板上打地铺,付清何说:“翁姐,我想辞职。”
翁姐沉默一会儿,“你确定是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付清何沉默了一会儿:“深思熟虑也好,一时冲动也罢,我现在只是想遵循自己的本心,或许这次改变会有另外一种可能等着我呢。”
“有没有可能等着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在等一个人。”
付清何看着天花板,轻声说:“我在等谁呢?”
“那天你带到我那儿的那个男生,话不多,安安静静的,我看得出你很在意他,他也很仔细你,又是给你擦桌子,又是递你纸巾的。”
付清何心里忽然翻起一阵麦浪,打趣道:“翁姐,我看你也很仔细他呀,细节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感觉这个男生太拘谨了,心里藏着委屈似的。”
付清何一惊,想起高中那件不愉快的事,她怎么没有想过为什么榆钱这么多年一直在那里,甚至没有升职?会和那件事情有关吗?还是他在和自己较劲?
她想起那天他在江边说“小何,我好苦恼啊”,付清何可又真正深刻去关心榆钱苦恼什么?夜行几千里她想让榆钱看到他很优秀,但还是带着弥补高考遗憾的私心,而且她以为这个遗憾只有榆钱能和她一起弥补。她想着榆钱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即使心事难捱,也是一脸春温,即使自己的遭遇那么不公平,他对她还是一副让人放心的模样,也不知道孤独的夜晚,月光是否会陪伴他,清风会不会吹拂他买怀心事忧伤的眼睛呢?
付清何就这样想入非非,艰难地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直接递交了辞呈,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选择离开公司这棵安稳的大树,她甚至对未来都没有清晰的规划……老周果然很快请她去楼下咖啡馆聊聊。
“关于昨天的事情,我也是结果出来后才知道的……”
“老周,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昨天的事我也觉不出对与错,毕竟是自己闭塞了,人生有激情就这么几年,我现在只是想换一种生活。”
老周一直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落下几根,叹息道:“我和你一样,也觉得不出对错,可能是年龄对于保持真诚不堪重负吧,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和之前一样,我能给的承诺就是不再让任何事触及你的利益。”
付清何笑了笑,“不用了,老周,我不怪你,即使以后不在一家公司,你也是我老师,现在不是流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正好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设计灵感也干枯不少,我这也是为了拓宽视野,增加灵感。你知道的,不管怎样,我不会拿自己的事业赌气。”
“真的就这么走了?”老周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妥协,眼里是货真价实的不舍
“嗯。”
“唉,你是我见过最灵秀的孩子,相信不管在哪儿,你都能发光发亮。”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付清何笑笑。
“那……让我给你践行吧。”“不用了,老周,有时间我会主动约你吃饭的。”
付清何起身,老周也站起来,任再怎么大度也垂拢着眉毛,“清何,”他叫住,“能让我抱抱你吗?此生也就……这一次了。”
付清何愣了愣,却不经意往后退一步,笑着摇摇头:“会有机会的,等以后我结婚了请你送我出嫁。
老周笑了,“期待。”
出了门,遇见了熟人——付言。
付言摘下眼镜看到她,一半惊奇一半意料之中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对方还没有说话,付清何抢先一步:“正好风和日丽,把欠你的饭请了吧。”“怎么叫欠呢?是一种由心发出的邀请。”
付清何不做辩解地笑了笑,“想吃什么?”
“火锅。”
付清何今天刚好来例假,但也许是心情乱糟糟的,也许是不想显得矫情,也许是想给自己壮志,所以她答应了。
来到一家老字号店,付言又“正好”选了重辣锅,付清何脸一阵红一阵白,锅很快端上来了,红汤翻滚,辛香扑鼻,
付清何压住口津,艰难地说:“我最近减肥,你吃得尽兴啊。”
“那怎么行,”付言大块大块地给她夹肉,“火锅吃得就是一个氛围啊,两个人才是红红火火,一个人就叫冷冷清清了。”
付清何差点白眼,但碗里羊肉牛肉的诱惑实在不亚于炎夏的冰镇西瓜,“算了!做个光明正大的饱死鬼也总比暗算来得强。”
她夹起肉,大快朵颐。付言微微震惊,随即笑道:“对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嘛。”付清何一时肚子没有异样的感觉,吃得更加放肆。
“对了,你今天来我公司干嘛?”
付言想了想,说:“商量一个项目,我的意思是想要你负责。”“、
那不巧了,我辞职了。”
付言愣了一下,眼睛转了转了,笑嘻嘻地说,“开心最重要啦。”
两人干掉十盘羊肉,十盘牛肉,两盘鸭血和其他,而且两人难得达成一致,牛肉羊肉就是要烫时入嘴才能达到极致的美味。付言本打算送她回家的,但接了个电话,付清何很识趣地说自己坐地铁就可以回去。
付言也没有坚持,笑着说:“能有你这样的饭友,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好好吃饭了。”
两人都笑了一下。
她回到家,翁姐已经走了,饭桌上还留着饭菜,付清何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轻松地笑了。
她拨通了榆钱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滋啦滋啦的炒菜声音,她的脑海自动连接榆钱系围裙的模样。“还没吃饭呢?”
榆钱“嗯”了一声,仍旧清脆,又问“你吃了吗?”
付清何轻声说吃了,“不过我倒还想想尝尝你的手艺。”“……好呀,改天……”
“那我过去了。”付清何说,
“好呀,”榆钱笑道,“需要我去接你吗?”
“你在路口那个牌子等我就好,我怕我跑错路了。”
“嗯”,榆钱像浅浅抿了一口蜜,让付清何心上像爬了蚂蚁般痒痒的。
付清何按照导航刚驶入县城,就看到炎日下一个笔直的身影,“榆钱!”这个傻瓜
“我想在这唯一的进县城路口等你就确保万无一失了”榆钱的皮肤被晒得黑红黑红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白衬衫,脸上像是蒙上一层汗幕,却盖不住他那明媚的笑。
付清何将车里的温度开到最低,心疼递给榆钱湿巾,却在一瞬间脸色煞白,□□的坠痛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付清何只得全神贯注开车。
好不容易到家门口,付清何下车,一把栽倒榆钱的怀里,面前一阵天旋地转,榆钱焦急地想送她去医院,付清何微弱地说:“不用,我这是来例假了。”
当付清何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屋子满是榆钱的味道,她撑起身子,榆钱的卧室干净整洁,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书桌上有一个橘子灯,煞是可爱,灯下是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书桌旁边安静地立着一个吉他,像是在向她打招呼。绿色的窗帘将阳光过滤成嫩黄色,像刚出炉的鸡蛋羹。榆钱小心翼翼进门,看到付清何那一刻脸色放松下来,又立马退出来:“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醒了,忘敲门。”
“那你进来吧”付清何好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