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从屋顶上跳下来奸笑着凑到尉迟砚旁边:“主上,东巷左拐有个包子铺,实惠好吃,味道绝对正宗。”

    尉迟砚摸摸鼻子,把唐周一脚踹走,飞身隐上了屋顶,顺着唐周告诉他的地方,去了东巷。

    东巷七拐八拐,终于在飞了不知道第几个屋顶后尉迟砚找到了这家包子铺。

    是一对老夫妻守着铺子,地方在深巷还能有这么多人慕名而来。

    尉迟砚从屋顶跳下来的时候吓了老夫妻一跳,揣着打包好的包子飞回了王宫。

    戚瑶萱还在想娑沙罗的事情,如此大规模的豢养,摄政王又是那番表现,说他跟这事情没关系她都不信。

    着手点还得好好从娑沙罗这边深挖。

    她忽然想到一个法子,正要细细钻研方案可实施性,鼻端飘来一阵香气。

    她一怔,转头去寻味道来源,却见一个比她脸还大的包子杵在面前。

    戚瑶萱:……

    “喏,牛肉包子。”尉迟砚看起来老实巴交。

    戚瑶萱面色复杂,她没想到,尉迟砚真的给她买来了,但是这么大个包子,是想噎死她吗?

    “这包子…有点大。”戚瑶萱犹豫的说。

    尉迟砚懵懂,他专门让做的加大号,原本的包子个头也太小了,秀气的很,他们西域的人民居住在沙漠里,膳食是大块肉大块饼。

    待人最高的礼仪就是给他最好最大的羊肉和最鲜美的葡萄酒。

    尉迟砚露出我懂的表情,双手一掰,白胖的包子从中间分开,露出喷香的肉馅。

    馅料给的很足,戚瑶萱闻着更饿了,也不再客气,接过包子就小口小口的吃。

    西域和中原风味的食物很好区分,不加孜然,她长于京城,爱吃的自然也是酱香味十足的包子。

    大包子哪怕掰开也很大,她半个也只能吃三分之二,剩下一些她有些发愁。

    蓦地,眼前伸来一只大掌,拿过剩下的包子自然的往嘴里塞。

    戚瑶萱:?

    这包子是她剩下的啊喂。

    “这包子我咬过了,你不觉得…”剩下的话她没说出口,只是委婉的提醒了一下。

    尉迟砚一侧脸颊鼓了起来,深邃的眼眸透露着茫然,仿佛在问那又怎么样。

    啊,也太亲密了吧这个行为。

    戚瑶萱脸颊蹭蹭泛红,习惯性拿起旁边的杯子喝水,这牛肉包子有点咸。

    “确实不错。”尉迟砚老实巴交在一旁无所察觉啃包子。

    “内个,关于娑沙罗一案我觉得还有些疑点,他那个脑子看起来就不像能筹谋出如此大的事件。”

    “嗯嗯。”

    “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指使他,说不定就是狗贼摄政王。”

    “你说的对。”

    “我有个法子,我们讹他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不问自招。”

    “行行行。”对面的尉迟砚一副敷衍的样子。

    戚瑶萱大怒:“尉迟砚。”

    “在呢在呢。”依旧不以为意。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戚瑶萱恼怒道。

    “我还是觉得羊肉包子更好吃,下次给你换个口味。”

    戚瑶萱累极了,她麻木的躺下,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都叫不醒的。

    忽然带着温热是大掌抚上她的太阳穴,给她安抚性的揉了揉:“一天到晚想这些做什么。”声音低沉带着些哑意。

    戚瑶萱一僵,动都不敢动,心脏砰砰跳,热意从额角传到她的脸部、四肢,分明应该是紧张的,却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大掌还在不间断的揉,揉的她昏昏欲睡,多日来紧绷的神思放松了下来。

    不知何时在她将睡未睡困极了时,感觉自己额头被一个东西轻轻的碰了下,有点痒。

    啧,这个尉迟砚,敢挠她痒痒,这么想着她就陷入了沉睡。

    尉迟砚出了内室,唐周从屋顶上翻下来,耸着鼻子闻了闻,笑的不怀好意。

    尉迟砚漫不经心的觑了他一眼,让唐周收敛了嬉笑的表情,正色起来。

    “娑沙罗那边审了吗?”

    “回主上,还未,那狗贼在唠里哭爹喊娘,说自己冤枉,咬死不承认。”

    “那就用刑,不用往死里弄,想写旁的法子。”

    唐周意会。

    “那些世族子弟?”

    “避开摄政王的耳目,让他们吃些苦头,丢回家,过后寻些理由让他折了。”

    “是。”唐周砸舌,旁的法子就是把一些恶心的虫子,无毒无害还喜欢咬人的,往犯人鼻子嘴巴耳朵里塞。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戚瑶萱一觉醒来已经傍晚,沙漠中落日较晚,是已差不多已经是晚膳的时间。

    她竟睡了这么久。

    舒适放松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厚重的毯子盖在身上也不觉得冷,她掀开帐子下床,岑原济等在门外:“王后,今日宫中家宴,君上递了话头让您醒了赶紧去。”

    家宴?何时有家宴,尉迟砚怎么没跟她说。

    “知道了。”她淡淡道。

    平日里白天岑原济一般都立在殿门口,晚上就让闻昭守在屋顶,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禀告他。

    幸而闻昭是戚瑶萱的人,有他遮掩,她好歹还能喘口气,得赶紧想法子把这阉狗给解决掉。

    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玛依给她上妆,红唇轻抿,口脂晕染开来,眉心一点红色花钿,眸如苍穹星空,整个人粉腮红润,醉颜微陀。

    家宴上人不多,除了王君王后还有阿依曼夫人、摄政王以及些旁系亲族。

    戚瑶萱刚进来就看到让她火冒三丈的一幕,“尉迟砚”坐在上首,衣襟大敞,露出麦色的壮硕胸膛,脖子及胸膛处星星点点的吻痕。

    他把着酒杯与阿依曼旁若无人的调笑,身上还穿着俗不可耐的桃红色外衫。

    呸,像只公孔雀,油腻!

    戚瑶萱趁着别人不注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眼光似刀子一般嗖嗖扎过去。

    “王后来了,快来做这边。”

    “尉迟砚”神色迷离的看着她,顺手拍了拍他左边的位置,阿依曼靠在他的右边。

    戚瑶萱收起挎着的脸,摆出笑容,款款走上前。

    在他的胳膊落在她肩膀上的前一秒,哎呀了一声,矮下身去找掉落的香囊。

    胳膊落了个空。

    “王后怎的来的这般迟,瞧孤的叔叔们都等急了,来的迟得自罚三杯。”

    戚瑶萱不紧不慢:“妾身身子不大好,有些乏,不似君上,身强体壮,你说是吧阿依曼夫人。”

    阿依曼似是没想到戚瑶萱突然提她。

    “尉迟砚”脸色一僵,随后快速恢复,拿起酒杯给她倒,淡红色的酒液嘀嗒流入其中。

    酒杯被举到戚瑶萱跟前,她皱着眉看了“尉迟砚”一眼,到底还是拿过仰头喝了下去。

    酒液入喉,辛辣感并不多,只有淡淡的酒味,还有些葡萄发酵的味道。

    “王后爽快,微臣敬您一杯。”摄政王突然拿起酒杯站起身,冲她举杯。

    戚瑶萱皱眉,这老狐狸卖的什么关子。

    家宴上她到底不能不给面子,淡淡的举杯,算作回应,喝了下去。

    耳边一只是聒噪的男女混杂的嬉笑,因着喝了些酒,也上了脸,戚瑶萱感觉莫名的烦躁。

    “自王后来此,瞿萨与大祁的关系日益交好,过些日子玉石宫采后便要前往中原进贡,有王后在,此番行程定能顺利。”

    某位世族意有所指,戚瑶萱怎会听不出来,大祁的公主都嫁过来了,若是能从中周旋,让瞿萨成为得离的一方再好不过了。

    呵,她心中冷笑。

    “这位…大人说的是,俗话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瞿萨真乃我第二个家,长月真是三生有幸。”

    大堂一时静默无声,在场人面面相觑。

    旁边的“尉迟砚”一愣,阿依曼脸色一僵。

    这鸡和狗二字,实乃用的……粗俗。

    屋顶上的某人脚一崴,差点掉下去。

    “哈哈…哈哈,公主真是会说笑。”下面的世家子弟打着圆场。

    殿外的唐周望天望地。

    家宴在一顿各怀心思中度过,戚瑶萱依旧端庄淡然,看不出方长骂一国之君鸡狗的样子。

    宴会散去,旁边的阿依曼和“尉迟砚”嘀嘀咕咕,蓦地尉迟砚低头轻吻在了阿依曼娇嫩的脸颊上。

    戚瑶萱忽然觉得眼前的桌子很好劈的样子,她有些手痒,若是不能劈这桌子,也许会劈到别的地方。

    也许是这狗男女的脸上。

    嗯,甚好。

    “啪”的一声,酒杯放置在桌子上,旁边的狗男女被吓了一跳,阿依曼勉强抚着胸口娇嗔:“姐姐今晚怎的这般吓人。”

    戚瑶萱淡淡道:“沙漠气候干燥,上火了。”

    言罢起身离开,在她走出殿门后,桌子上的酒杯突然碎成了渣。

    “尉迟砚”一脸凝重。

    戚瑶萱一个人往回走,闻昭不远不近的跟着,突然一只手掌捂上了她的嘴。

    她瞪大眼睛,使劲掰,脚下往后狠狠一踩。

    “唔”闷哼声响起,有些熟悉。

    大掌松开后,她转头看去,身着藏蓝色窄袖衣袍的尉迟砚抱着脚在旁边呲牙咧嘴。

    “下脚太狠了。”他痛呼道。

    戚瑶萱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眼神阴森森。

    尉迟砚蓦然感觉有些凉意。

    暗卫营

    唐周一脸奸笑的凑到暗卫堆里:“你们听说了吗?主上在顶着碗被罚做深蹲。”

    一堆黑脸暗卫像韭菜茬一样刷刷凑到戚瑶萱寝殿的屋顶上,因着天黑,也无人注意他们这些身法诡谲之人。

    寝殿内戚瑶萱悠然喝着茶,一旁的尉迟砚头顶海碗里面装满了水,整个人深蹲下,一只腿悬空伸直。

    暗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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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叶问蹲

    来辣,前两天赶作业,终于有时间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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