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宴再一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翻看着相关的稳定魂魄的书籍,奇怪,稳定谁的魂魄?

    饶是再迟钝,他也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知道,自己必定是遇到了什么,所以神智才会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知情的孤启总是在他苏醒时就沉沉睡去,自然是无法告诉应时宴的。

    应时宴草草翻了翻面前的书籍,上面记载着历来稳定魂魄的方法,只是那些描写都十分简陋,大多说了原理,而未曾谈及实践。说到底,不过是些猜想罢了,其实都无用。

    应时宴翻了翻,心里有丝丝的烦乱,他推开掌书店的大门,走了出去。

    身后被放下的书卷随着风轻轻翻起了页卷儿,像是在倾诉在原本翻书人——孤启无限的苦闷与困惑。

    当然,没有人知道,除了孤启自己,他为了稳定胧月的魂魄已经下了好大一番心思。

    应时宴心里有疑惑自己为什么总会记忆中断的状态,但也绝不是心无半点城府,见人就将自己掀个底朝天的人。

    他走在路上,遇到有人朝他点头或行礼问好,就赶紧自然而然地做出回应。他慢慢地走远,没听到身后小仙侍们的窃窃私语。

    “应时宴今天怎么总各外玉树临风啊……”

    “对啊对啊,好像没有那种嬉皮笑脸的感觉,稳重温润不少呢!”

    ……

    应时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路过飞羽殿门口时,漫不经心地一瞥,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侧颜。

    “书禾!”

    他轻轻地走了进去,高兴地呼叫着祝书禾的名字。喜行之色,不掩于色。

    祝书禾正是在修剪着花枝呢,回头一看是应时宴,没什么感觉,只是一种漠然的不想理会。他们之间应当是没什么交集的吧?

    她倒也不必对他如何掩饰亦或好言相凑。

    “你在修剪花枝吗?对了,我想问问,上次我记得自己隐约是拿了你同我说过的桑落花的,可再醒来却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株花了。我有送给你吗?”

    他弯弯的笑眼里旖旎无限和蔼春光,偏还颇为亲近地前倾身子,冰凉的气息似乎隐隐约约都拂过了祝书禾耳畔。这不禁让祝书禾心头一漏,旋即感觉这人可真是不知分寸,这样靠近自己,是生的哪门心思?

    她不自然后退一步,假意一个低头,很快整理好自己慌乱的情绪。拢了拢耳鬓几缕翻飞的发丝,她心里本想着要不直接踹这人一脚吧。

    远远的望见了后面路过超这边看了两眼的袁霞仙子,心里又是换了个想法:

    罢了,反正在这里也只待个十天半月了,还是不要给自己随便生些事端的好。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扮演个真神仙玩一玩?日后回去山林里头,自己小山精野怪一个,可是没有此情此景供自己玩一玩,乐一乐了。

    于是她故作温婉的,模仿着记忆里常见的胧月仙子那种温婉贤淑落落大方的模样,杏眼一挤,兰花指一翘,若有若无放在嘴边,弱柳扶风是也,将不盈一握的蛮腰一扭。

    “呵呵,应仙兵。您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了?什么时候,你又要送我花了?”

    应时宴看着忽然别扭起来的祝书禾,打从心眼里发懵。他以为祝书禾是因为最近见不到自己故意阴阳怪气呢。但是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总是感觉自己好像只有某个特定时段才存在的事情。

    索性他就有些讨好般,凑上前去,揪住了祝书禾的衣袖。

    “书禾,书禾。你怎么这样呢?虽然你可能是在生我气吧,但是目前我解释不清,只是要不你还是尽情做回原来那样的你吧。不然这样的你,不然我看起来你有些……好笑。”

    应时宴没有忍住,话说着说着,尾角染上了层层叠叠的笑意。他以为就凭祝书禾同他的关系应当是会听懂了,“好笑”这个词,在他这里嘛,可是个褒义词。这意味着,他觉得她,煞是可爱。

    只是,他还是希望她不要生气。

    虽然应时宴是这样想的,但对于刚喝下遗忘之水的祝书禾而言——现在的应时宴,怎么这么像一个可爱兮兮,但是行为很无耻的变态?

    自己和他哪到哪儿啊,这人怎么上来就揪着自己,还对自己卖萌撒娇!怎么,神仙里面,一个小仙兵都要这么没有底线的吗?

    还有,凭什么胧月仙子做这些动作就是好看。到了自己这儿就是好笑!自己长得也没差到哪儿啊。

    她说不清心里是讨厌还是厌烦,那种恍惚的难受感她甚至来不及捕捉,许是这样的动作让她恍惚想到什么亲呢的幻影,遗忘之水的效用极力抑制着,她毫不犹豫带着厌恶的将应时宴的双手拍开了。

    “应时宴,你放尊重点。这是在干嘛啊?”

    祝书禾索性不装了,她怒不可遏地将话直接说了出来。

    应时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她更加生气了,不过好歹祝书禾不那么阴阳怪气了,反倒直来直去了,这是不啊意味,她很快要和自己敞开心扉?

    将宽大的白色衣袍朝着身后一甩,他用极其微弱的法力变出一朵红色的小鲜花。

    “书禾,别气啦。给你,我得到的桑落花不见了,便把这一朵送给你吧。”

    他小心翼翼地将花儿递到了祝书禾的面前,祝书禾却是看都不看,直接狠狠将花儿接来扔到脚下,双脚齐跳,踩了个稀巴烂。

    应时宴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看祝书禾,这才从自己看到她的欣喜里跳了出来,因为他分外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眼睛里,写着多么大的厌恶与嫌弃。

    “应时宴,别凑上前来。还总什么桑落花桑落花的,什么狗屁的桑落花啊,老娘听都没听过!你有事说事,没事就赶快离开,别在这儿碍我眼睛!”

    祝书禾叉着腰,声音不觉就提高了几个度。可是看到正在返回走又要路过的袁霞仙子,一脸诧异的神情,随即心里默念:

    我是神仙,我是神仙,我是神仙。

    风度啊!

    于是尴尬清了清嗓子,白了应时宴一眼,做了一个拍拍衣裙的假动作,自然而然将叉着的双手从腰间放了下来。然后转身,要接着去捡花枝儿。

    应时宴吃了一惊,他感觉到祝书禾可能因为什么忘记了他。从前那些含情脉脉的相视,从前那些亲密无间的谈话,还有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甜蜜眷恋,一直告诉她祝书禾说的都是真的。他和祝书禾真的相爱过。

    所以祝书禾变成这样,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刚想拉住要离开的祝书禾问一问,结果关键时刻元神魂魄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孤启再次主导了这幅躯壳。

    祝书禾感觉应时宴还要拉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眉头,“我说,应时宴,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不要再和我提什么花了啊!再提,小心我拿剪刀捅你两刀!”

    她故意将手中的大剪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龇牙咧嘴,面容可怖。却没想到应时宴像抽风似的,不理她了,手只轻轻拉了她的衣袖,就开心的朝着自己身后大喊一声。

    “胧月仙子!”还开心的挥了挥双手。

    祝书禾只觉得心里是万般的无语。她觉得这人绝对有什么大病。愤愤地甩去衣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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