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寒冬的圣诞节，公司大屏正滚动播放着澄江今天雨夹雪的天气，云婳揉了揉发酸的后脖颈往窗外望去，正好能看见鹅毛大雪和昏黄的灯光。
“澄江今年的初雪来的好早哦。”坐在云婳工位对面的许悦可跟着云婳一起抬头望窗外，“圣诞节加班就算了，元旦加班是什么意思嘛！”
云婳的工作岗位不是典型的朝九晚五加双休和正常的节假日，其实就是婚宴布展，节假日办婚礼的人特别多，整个12月公司相当于从头忙到尾，元旦的时候或许要达到巅峰。
“而且薪水还少！真是的…”许悦可忙了大半个月心情已经谈不上多好了，每天对着客服的无理要求应接不暇。
这份工作的薪水确实太低，一个月四千五加上提成都破不了五千的大关，这家公司放在同行界里还完全不值一提。
之前云婳精辟的总结了他们公司的受众人群，就是想结婚但是手头拿不出多少钱，所以来云婳公司找花架子婚庆。
云婳当年来这个公司上班都属于阴差阳错又无可奈何只能认命。
“没办法啦，行情就这样。”
时针准时指到晚十点整，云婳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穿起了搭在靠背上的驼色外套，“我先走了，要赶不上地铁了。”
许悦可朝她点点头示意让她先走，云婳说了句拜拜就背着包出了公司。
云婳的小公寓离公司离得远，都快到了远城区，太晚的班次云婳走着不安心，从上班那天就给自己下了硬性规定，加班再晚也不能晚过10点。
外头的大雪没有要停的意思，等云婳出门之后才发现，雪已经把露地覆盖了厚厚一层变成白色，哈出去的气在空气中瞬间变成白雾，云婳被冷的哆嗦了两下，裹紧外套快步走向地铁站。
地铁站门口有卖烤红薯小食的商贩，太冷的天商贩也懒得吆喝，甚至都开始收塑料袋，大概是准备回家了。
“大爷，烤红薯怎么卖啊？”云婳搓了搓手随意指向火炉里面的红薯，大爷也没料到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光顾，随便砍了半价拿个塑料袋给云婳装了个大的。“小姑娘，来的巧啊我都准备回家啦，10块钱一个，你付五块钱吧，我给你拿个最大的。”
公司配套的餐饭真的不能用好吃来形容，以前的云婳也只是自我洗脑，吃饭为了活着不是为了享受，但这些日子公司的餐饭做的一日比一日难吃，云婳只好中饭靠着泡面解决，晚饭等下班之后随便在路边找点小摊小贩。
况且这个月，云婳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让自己吃顿好的，元旦云婳准备去的画展门票几乎就用了云婳将近四天的伙食费。
等云婳回到家之后，外面的雪才侃侃停下，变成了小雨，云婳内心挺惋惜的，等一觉醒过来估计雪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深水。
云婳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手机上传来关于画展的信息。
“云小姐，您好。您于网上购买的电子票“江云琛·云端”的画展现已开启纸质票务的售卖，如您需要纸质票务，请在明晚8点之前点击下方链接进行购买。”
…
花样还挺多，云婳不禁感叹道。
云婳心里挣扎了一番，还是点进了链接准备购买纸质票。
纸质票分为四款，蓝色系的天空，橙色系的烈阳，粉色系的樱花，白色系的雪山，每款看预览图都是出自画室亲笔之手，纪念意义挺大的。
云婳心想大不了多吃几天土，最后买了一款白色系的纸质票。
-
云婳睡眠从高三之后就变得一直不好，正好赶上了隔壁夫妇又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半夜吵架，等云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肉眼可见状态低迷。
云婳到了公司赶忙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等自己都喝的差不多了，许悦可才掐着点来公司。
“怎么一大早就开始喝咖啡。”
“嗯？昨天晚上隔壁夫妻吵架了没睡好。”
“就在那里吵要不要给孩子报兴趣班啥的。”云婳回忆了一下昨晚迷迷糊糊听到的内容，主要是孩子想上钢琴培训班，妈妈想让孩子上，爸爸钱不够不让上。
“隔音那么差啊。”许悦可坐在工位上趁着领导还没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云婳聊着天，“诶听说你那片区前年建的别墅区已经能入住了？”
“嗯。”云婳喝完最后一口速溶咖啡。抿抿唇将盖子盖好放到一边后才继续说道：“但是入住率不高，太偏了，喜欢闲情雅致的人估计才会挑那里。”
“也是，那真的太偏了，一到夜晚了无人烟，我建议你还不如搬家呢，公司附近小区的房价也就比你那贵了两三百，你住过来方便又安全是不是？”
“我住那也不全是因为我自己。”
大部分是因为云婳的妈妈，云婳妈妈住在远城区还要偏僻的乡下，云婳只是想平常能和妈妈近一点。
“对了婳婳，你元旦应该在公司吧，要不你陪我去布置婚庆场地，完事儿了我请你吃饭。”
许悦可元旦有一场承办的婚礼，对方交的钱少莫名其妙的怪要求还挺多，许悦可前前后忙了一个星期才敲定了在预算内的最终方案，但方案的人手不够，许悦可只能把主意打到云婳身上。
“元旦不行，元旦我请假了。”
“请假啦？！”许悦可一下子表现的尤为惊讶，要知道云婳从入职以来可是一次假都没请过的，诧异的继续询问着，“你为啥请假了？”
“去看个画展。”
“你有这闲心不如去吃点好的呢，而且元旦那几天上班可是日结双倍工资诶！”
“看画展顺便去看个朋友嘛。”
许悦可没在继续对云婳省吃俭用去画展这件事情做出点评，说了一句玩的开心转头就找其他人去帮忙了。
-
十二月最后那天热闹的不行，江云琛和他的画作抵达澄江并开始布展这个话题还一举冲上了热搜。
公众号里一看竟然有许多人为了看江云琛的画展，从其他城市大老远的跑了过来。
也有挺多人质疑的，问为什么江云琛回国后第一次的画展不定在上海北京这些地方，反倒是选在了澄江。
只不过这些江云琛统统都没有回应就是了。
不过这些废话江云琛确实没时间去回应，原定提前一个星期到澄江好有充足时间准备，结果助理忘了抢回国的机票，七搞八搞到开展的前一天才到地方，这会儿到了地方就赶紧调生物钟休息。
宋远从后视镜看着这个坐在后座闭眼养神的男人。
男人皮肤比一般人白皙的多，浓密的眉和微微上挑的挑花眼衬的男人五官立体不少，特别是男人有颗很明显勾人的泪痣。
这种男人不靠才华拿出去，估计也能引得一大群女生前赴后继。
“江哥，到酒店了。”宋远不是很赶打搅江云琛休息，所以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弱的不少。
江云琛皱了好一会儿眉头才慵懒的睁开眼，轻声道了声谢，捏了捏发麻的手指没跟宋远多说话就下了车。
是下车之后江云琛想到了什么，才重新绕回来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示意宋远降下来。
江云琛没低头望着宋远说话，只是笔直地站着，从宋远的角度看只能看见江云琛上半身那套价值不菲的白衬衫。
“买纸质票不是抽了几个幸运观众写亲签吗，那几个人名字你发给我。”
江云琛的画展不论举办在哪里，都会从购买纸质票的观众群体里抽选几位写亲签。
之前江云琛的国外狂热粉为了得到他的亲签，不惜花重金买了三十几张纸质票，当时后台随机抽订单号码，结果十个人里面，六个都是狂热粉丝的号码。
后来团队学聪明了，提前就把幸运观众找好，免得再闹乌龙，每次找好之后都会拿给江云琛过目，让江云琛不至于签名时写错字。
-
云婳元旦那天起了个早，倒不是为了化妆拍照，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云婳就不止一次梦中惊醒，到最后干脆不睡了。
外面有卖早餐的吆喝声，经过喇叭的扩音，云婳不自觉往窗外望了一眼，外面老城区的烟火气十足。
小区对面隔着一个大型公园，里面通常都有老大爷锻炼，倒是公园另一头的别墅区显得冷清了不少。
云婳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冰水，冰凉的水在嘴巴里过了几遍最后入了喉腔，云婳清醒不少。
“云端”的画展定在了澄江最大的美术馆里，澄江人的话就是美术馆坐落的位置跟宇宙中心没区别。
云婳家离美术馆远，云婳不敢拖沓，花了一个淡妆戴着鸭舌帽就出了门，门口顺便买了一个白菜包子。
美术馆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准备进场，排在云婳前面的两个女生是结伴一起来的，言来语去聊着天。
“听说江云琛要定居在澄江。”
“啊…我以为他这样的艺术文人，会在北京或者上海定居呢，那种大城市。”
“澄江怎么了，好歹也是个一线城市，而且文化气息也重，就是艺术文人才待在澄江好不好。”
“我听说江云琛是宜城人，宜城那种工业城市能出这么一个艺术文人，挺牛的。”
“我也觉得。”
“澄江今年的初雪来的好早哦。”坐在云婳工位对面的许悦可跟着云婳一起抬头望窗外，“圣诞节加班就算了，元旦加班是什么意思嘛！”
云婳的工作岗位不是典型的朝九晚五加双休和正常的节假日，其实就是婚宴布展，节假日办婚礼的人特别多，整个12月公司相当于从头忙到尾，元旦的时候或许要达到巅峰。
“而且薪水还少！真是的…”许悦可忙了大半个月心情已经谈不上多好了，每天对着客服的无理要求应接不暇。
这份工作的薪水确实太低，一个月四千五加上提成都破不了五千的大关，这家公司放在同行界里还完全不值一提。
之前云婳精辟的总结了他们公司的受众人群，就是想结婚但是手头拿不出多少钱，所以来云婳公司找花架子婚庆。
云婳当年来这个公司上班都属于阴差阳错又无可奈何只能认命。
“没办法啦，行情就这样。”
时针准时指到晚十点整，云婳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穿起了搭在靠背上的驼色外套，“我先走了，要赶不上地铁了。”
许悦可朝她点点头示意让她先走，云婳说了句拜拜就背着包出了公司。
云婳的小公寓离公司离得远，都快到了远城区，太晚的班次云婳走着不安心，从上班那天就给自己下了硬性规定，加班再晚也不能晚过10点。
外头的大雪没有要停的意思，等云婳出门之后才发现，雪已经把露地覆盖了厚厚一层变成白色，哈出去的气在空气中瞬间变成白雾，云婳被冷的哆嗦了两下，裹紧外套快步走向地铁站。
地铁站门口有卖烤红薯小食的商贩，太冷的天商贩也懒得吆喝，甚至都开始收塑料袋，大概是准备回家了。
“大爷，烤红薯怎么卖啊？”云婳搓了搓手随意指向火炉里面的红薯，大爷也没料到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光顾，随便砍了半价拿个塑料袋给云婳装了个大的。“小姑娘，来的巧啊我都准备回家啦，10块钱一个，你付五块钱吧，我给你拿个最大的。”
公司配套的餐饭真的不能用好吃来形容，以前的云婳也只是自我洗脑，吃饭为了活着不是为了享受，但这些日子公司的餐饭做的一日比一日难吃，云婳只好中饭靠着泡面解决，晚饭等下班之后随便在路边找点小摊小贩。
况且这个月，云婳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让自己吃顿好的，元旦云婳准备去的画展门票几乎就用了云婳将近四天的伙食费。
等云婳回到家之后，外面的雪才侃侃停下，变成了小雨，云婳内心挺惋惜的，等一觉醒过来估计雪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深水。
云婳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手机上传来关于画展的信息。
“云小姐，您好。您于网上购买的电子票“江云琛·云端”的画展现已开启纸质票务的售卖，如您需要纸质票务，请在明晚8点之前点击下方链接进行购买。”
…
花样还挺多，云婳不禁感叹道。
云婳心里挣扎了一番，还是点进了链接准备购买纸质票。
纸质票分为四款，蓝色系的天空，橙色系的烈阳，粉色系的樱花，白色系的雪山，每款看预览图都是出自画室亲笔之手，纪念意义挺大的。
云婳心想大不了多吃几天土，最后买了一款白色系的纸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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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婳睡眠从高三之后就变得一直不好，正好赶上了隔壁夫妇又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半夜吵架，等云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肉眼可见状态低迷。
云婳到了公司赶忙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等自己都喝的差不多了，许悦可才掐着点来公司。
“怎么一大早就开始喝咖啡。”
“嗯？昨天晚上隔壁夫妻吵架了没睡好。”
“就在那里吵要不要给孩子报兴趣班啥的。”云婳回忆了一下昨晚迷迷糊糊听到的内容，主要是孩子想上钢琴培训班，妈妈想让孩子上，爸爸钱不够不让上。
“隔音那么差啊。”许悦可坐在工位上趁着领导还没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云婳聊着天，“诶听说你那片区前年建的别墅区已经能入住了？”
“嗯。”云婳喝完最后一口速溶咖啡。抿抿唇将盖子盖好放到一边后才继续说道：“但是入住率不高，太偏了，喜欢闲情雅致的人估计才会挑那里。”
“也是，那真的太偏了，一到夜晚了无人烟，我建议你还不如搬家呢，公司附近小区的房价也就比你那贵了两三百，你住过来方便又安全是不是？”
“我住那也不全是因为我自己。”
大部分是因为云婳的妈妈，云婳妈妈住在远城区还要偏僻的乡下，云婳只是想平常能和妈妈近一点。
“对了婳婳，你元旦应该在公司吧，要不你陪我去布置婚庆场地，完事儿了我请你吃饭。”
许悦可元旦有一场承办的婚礼，对方交的钱少莫名其妙的怪要求还挺多，许悦可前前后忙了一个星期才敲定了在预算内的最终方案，但方案的人手不够，许悦可只能把主意打到云婳身上。
“元旦不行，元旦我请假了。”
“请假啦？！”许悦可一下子表现的尤为惊讶，要知道云婳从入职以来可是一次假都没请过的，诧异的继续询问着，“你为啥请假了？”
“去看个画展。”
“你有这闲心不如去吃点好的呢，而且元旦那几天上班可是日结双倍工资诶！”
“看画展顺便去看个朋友嘛。”
许悦可没在继续对云婳省吃俭用去画展这件事情做出点评，说了一句玩的开心转头就找其他人去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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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最后那天热闹的不行，江云琛和他的画作抵达澄江并开始布展这个话题还一举冲上了热搜。
公众号里一看竟然有许多人为了看江云琛的画展，从其他城市大老远的跑了过来。
也有挺多人质疑的，问为什么江云琛回国后第一次的画展不定在上海北京这些地方，反倒是选在了澄江。
只不过这些江云琛统统都没有回应就是了。
不过这些废话江云琛确实没时间去回应，原定提前一个星期到澄江好有充足时间准备，结果助理忘了抢回国的机票，七搞八搞到开展的前一天才到地方，这会儿到了地方就赶紧调生物钟休息。
宋远从后视镜看着这个坐在后座闭眼养神的男人。
男人皮肤比一般人白皙的多，浓密的眉和微微上挑的挑花眼衬的男人五官立体不少，特别是男人有颗很明显勾人的泪痣。
这种男人不靠才华拿出去，估计也能引得一大群女生前赴后继。
“江哥，到酒店了。”宋远不是很赶打搅江云琛休息，所以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弱的不少。
江云琛皱了好一会儿眉头才慵懒的睁开眼，轻声道了声谢，捏了捏发麻的手指没跟宋远多说话就下了车。
是下车之后江云琛想到了什么，才重新绕回来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示意宋远降下来。
江云琛没低头望着宋远说话，只是笔直地站着，从宋远的角度看只能看见江云琛上半身那套价值不菲的白衬衫。
“买纸质票不是抽了几个幸运观众写亲签吗，那几个人名字你发给我。”
江云琛的画展不论举办在哪里，都会从购买纸质票的观众群体里抽选几位写亲签。
之前江云琛的国外狂热粉为了得到他的亲签，不惜花重金买了三十几张纸质票，当时后台随机抽订单号码，结果十个人里面，六个都是狂热粉丝的号码。
后来团队学聪明了，提前就把幸运观众找好，免得再闹乌龙，每次找好之后都会拿给江云琛过目，让江云琛不至于签名时写错字。
-
云婳元旦那天起了个早，倒不是为了化妆拍照，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云婳就不止一次梦中惊醒，到最后干脆不睡了。
外面有卖早餐的吆喝声，经过喇叭的扩音，云婳不自觉往窗外望了一眼，外面老城区的烟火气十足。
小区对面隔着一个大型公园，里面通常都有老大爷锻炼，倒是公园另一头的别墅区显得冷清了不少。
云婳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冰水，冰凉的水在嘴巴里过了几遍最后入了喉腔，云婳清醒不少。
“云端”的画展定在了澄江最大的美术馆里，澄江人的话就是美术馆坐落的位置跟宇宙中心没区别。
云婳家离美术馆远，云婳不敢拖沓，花了一个淡妆戴着鸭舌帽就出了门，门口顺便买了一个白菜包子。
美术馆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准备进场，排在云婳前面的两个女生是结伴一起来的，言来语去聊着天。
“听说江云琛要定居在澄江。”
“啊…我以为他这样的艺术文人，会在北京或者上海定居呢，那种大城市。”
“澄江怎么了，好歹也是个一线城市，而且文化气息也重，就是艺术文人才待在澄江好不好。”
“我听说江云琛是宜城人，宜城那种工业城市能出这么一个艺术文人，挺牛的。”
“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