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其中的厉害关系理清楚，宋宁意便靠在旁边的榻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她梦见天洗门遇事那一日，几位师叔拼死将她送出时的狼狈模样。
满门呼号声震耳，血色染就天边，她拿着剑拼了命地向回冲，奈何离去甚远，事态已经难以挽回。
宋宁意恍惚间听见奉天剑落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是师父嫌她练功没有长进，所以气急摔了她的剑。
“当——”
又是一声脆响，宋宁意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她侧身靠在榻上，透过面前隔着的几层纱帘向外看。
一个人影摇摇晃晃推门进来，满屋的纱幔随风飘荡，那人隔着帘子掏出一沓银票，随手一挥，便下雪一般洒了满地。
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瓶子，仰头倒灌一口，勉强从瓶子里倒出几滴酒来，随后嘟嚷道：“我就说这酒不是好酒，竟然半点都不醉人 。”
话虽然是这么说，却连一条直线都走不出来。
宋宁意一动不动，看着他的动作不禁伸手摸向褥子下面放着的剑上。
她看那人似乎耸着肩，浑身软趴趴的没有一点气力，猜他身上没有功夫，良久，出声问道：“公子是不是走错屋了？这边——有人歇息。”
“走错了？不可能！”
人影跌跌撞撞地过来。
面前的纱幔被掀起，宋宁意抬头的瞬间又听见一声脆响。
那人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又滚了几圈，直到她脚边才停下。
.
来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锦衣华服，看着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
他脸色泛红，一手抓住薄纱的帘幔，直勾勾地看着宋宁意。
“小娘子，你比我想的还要美，我来找你果然是找对了。”
杜久思摇摇晃晃，拽住帘子勉强站住，随后憨笑一声。
宋宁意紧盯着杜久思，半晌，似笑非笑：“你是来找我的？”
“对对——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的……”
杜久思努力稳住身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宋宁意歪头，听见他的声音，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懒得继续搭理下去。
杜久思看着她，不禁吞了吞口水，随后扑到床边上，故作清醒地问：“小娘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在清川楼见过你？”
他拼命伸着脖子，找着机会贴近宋宁意，宋宁意眼皮子微垂，想到红袖说的话，不能在这边闹出事来，便慢慢把他推开，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杜久思并不相信她的话，道：“这边是青楼，哪有女人来青楼的？”
说着，伸手就去拉宋宁意的衣袖。
宋宁意见状顺着他的动作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杜久思感觉到她手中的力气，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你真的不是这里的人？”
清川楼里的姑娘都似水一般温柔，哪有这么大力气的。
再看眼前这人的模样，穿着素净，也不像楼里人那么明艳，他隐隐约约有些信了宋宁意的话。
“那你——是从哪边来的，考虑在清川楼里谋生么？”
宋宁意：“……”
杜久思见她眼露寒芒，后背立刻生出一片鸡皮疙瘩。
他挣脱了手，揉着手腕仔细打量着宋宁意，试探着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
宋宁意静静看着他，杜久思对上她的目光，昂首挺胸道：“我爹是杜升，我是若安城少城主杜久思！”
宋宁意不给他面子，道：“你是谁关我何事。”
“你！”
杜久思语噎。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在这若安城里面，最有用的名字是“杜升”，最没用的就是“杜久思”。
他在若安城里的地位是路过的狗都可以对着他撒泡尿的，然而如今面对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竟然也能被瞧不起。
杜久思一口气顿时冲上胸口，再看宋宁意满不在乎的神色，脑子一热，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朝着她肩膀捏去，喊道：“我不管，我爹是城主，我是这边少当家，岂是你能瞧不起的？”
宋宁意没有料到他说不过会直接动手，怔了一瞬之后，一手捏住他的手肘 ，拦住他的动作，将他反推至墙边，另一只手顺着旁边的被子摸去，下一刻从里面抽出一把剑，“唰”的一声便架在了杜久思的脖子上。
冰凉的剑刃靠在自己的皮肤上，逼得杜久思彻底清醒过来。
这竟然是一把真剑！
“你到底是何人？”
宋宁意看杜久思被吓呆住，立刻抬了抬剑，转了个方向挑着他的下巴道：“江湖闲客而已，听闻清川楼美女云集，特来凑个热闹。”
“凑热闹？”杜久思一愣，继而被她的话唬住，硬着头皮道，“那又如何，你人既然在若安城，就应该服从我们若安城的规矩。”
“若安城的规矩就是所有女子都应该放任自己被你们这些登徒子轻薄？”剑刃缓缓移动，宋宁意歪着脑袋看向他。
“你说谁是登徒子？”
杜久思瞪大双眼，显然不爱听这个词。
宋宁意道：“你说我说的是谁？杜少当家的——你若是服个软认个错，我可以权当没看见，放你一马。”
她觉得“少当家的”这个词从杜久思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
他们这些正经人家，应该最讨厌山匪草莽一类的做派，平时行事规规矩矩，爹就是爹，娘就是娘，什么字方正得体，多一撇一捺都是应该喊打喊杀彻底消灭。
而现在这个小登徒子却把规矩都抛掷脑后，此等行为，真不像是南方几城里面正经人家的公子。
杜久思扭动身体，继续装模作样地恐吓：“你有本事杀了我，等我爹知道了，一定把你抓回去千刀万剐！”
宋宁意没见过若安城城主杜升，却知道他对这个儿子向来不满。
一个清正廉明之人生出一个恶名远扬的纨绔子弟，如何教养都毫无用处，旁人听了只觉得可悲可叹。
她眼睛里露着些懒散，语气异常淡定：“是么，那我若是不杀你，只将你暴揍一顿，你爹该会是如何反应？”
“……”
杜久思沉默。
此人真是软硬不吃。
他垂着脑袋思考一阵，忽然抬头：“那便算是我喝醉了酒无意招惹到了你，现在我道歉，你就将我放了吧。”
宋宁意挑眉：“真心的？”
杜久思有些不耐烦：“真得不能再真了。”
宋宁意本无意要和他纠缠下去，见他不再反抗也不再胡说八道，便懒得再和他计较，收回剑，轻飘飘道：“那便相信你这句话，你走吧。”
杜久思发觉她没有要害他的心思，不过是吓唬他两句，挪着步子走到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宋宁意一眼，接着推门对外大喊：“来人啊！这地方进贼了！快点来人！”
呼喊声顿时响彻整个清川楼，宋宁意眼皮子猛跳一阵。
“少城主！”
楼下脚步声匆忙，杜久思回头：“你这女人，人在青.楼，还故作清高，我叫人将你抓起来，看你还怎么横。”
宋宁意知晓他带了人，要缠着她不放，随即道了一句“该死”，走到杜久思身边道：“杜小公子恐怕不知道什么叫做鱼死网破，今日我就教教你。”
她说完一把拎住杜久思的后衣领，将他拖到窗边又道：“你这个小登徒子还真是吓唬错人了，我说敢动你就是真的敢动，今日我就要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杜久思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捏住后脖颈的猫，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被她揪着从窗户撂下。
窗下是一片布满青色痕迹的瓦片，宋宁意带着自己简便的行囊，一不做二不休，提着他一路奔走，从后面的小巷跃下。
不能在清川楼里伤人，那她就把人带到外面去，回头找个理由应付过去，总之不管怎么样不能白受这姓杜的气。
“放开我，唔！”
几片碎瓦从屋顶坠下，宋宁意走了几步，杜久思终于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喊，她忍受不了，从旁边捡了一块破布塞到他嘴里。
偏僻之处无人经过，两个人互相拉拽着，又拐进一处小道。
“唔唔！”杜久思瞪大了眼，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么，顿时开始心慌起来。
避开了人多之处，宋宁意手里拖着一个活人走了半天也不嫌累。
眼见着要出城，她随便挑了一个书画摊，扔了几个铜板，拿起摊上放的墨汁就朝着杜久思脸上泼去。
门口的守卫昂着脑袋望天，丝毫不顾眼前行人，杜久思一脸惊恐，但也来不及多哼两声，就被她揪住了耳朵拖出了城。
城外不远有一片湖泊，冬日天气寒冷，湖上还飘着丝丝缕缕的烟雾，四下无人，宋宁意撒手，将破布从杜久思的嘴里拿开。
杜久思得了空，立刻翻手冲着宋宁意逼去。
他不会功夫，手下的动作是情急之下才施展出来的，宋宁意眯眼，一挥袖劲风忽出，右手顺着杜久思的手腕绕了两圈，接着抓住他的肩膀顺势一拽，杜久思整个人便被她掼倒在地。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杜久思，问：“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杜久思纵是吓呆了，也绝不肯轻易服输。
此前的事情他现在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但是为了面子，还是忍不住多争论两声：“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没做错。”
宋宁意原本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却没想到他是天生的劣根性，此时被触到了反骨，越说越过分。
她闻言也不怒，只是抬手在杜久思脸上轻拍了几下，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两指弯曲成钩，冲着杜久思眉心点去，直接将他击晕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她梦见天洗门遇事那一日，几位师叔拼死将她送出时的狼狈模样。
满门呼号声震耳，血色染就天边，她拿着剑拼了命地向回冲，奈何离去甚远，事态已经难以挽回。
宋宁意恍惚间听见奉天剑落在地上的声音，好像是师父嫌她练功没有长进，所以气急摔了她的剑。
“当——”
又是一声脆响，宋宁意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她侧身靠在榻上，透过面前隔着的几层纱帘向外看。
一个人影摇摇晃晃推门进来，满屋的纱幔随风飘荡，那人隔着帘子掏出一沓银票，随手一挥，便下雪一般洒了满地。
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瓶子，仰头倒灌一口，勉强从瓶子里倒出几滴酒来，随后嘟嚷道：“我就说这酒不是好酒，竟然半点都不醉人 。”
话虽然是这么说，却连一条直线都走不出来。
宋宁意一动不动，看着他的动作不禁伸手摸向褥子下面放着的剑上。
她看那人似乎耸着肩，浑身软趴趴的没有一点气力，猜他身上没有功夫，良久，出声问道：“公子是不是走错屋了？这边——有人歇息。”
“走错了？不可能！”
人影跌跌撞撞地过来。
面前的纱幔被掀起，宋宁意抬头的瞬间又听见一声脆响。
那人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又滚了几圈，直到她脚边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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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锦衣华服，看着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
他脸色泛红，一手抓住薄纱的帘幔，直勾勾地看着宋宁意。
“小娘子，你比我想的还要美，我来找你果然是找对了。”
杜久思摇摇晃晃，拽住帘子勉强站住，随后憨笑一声。
宋宁意紧盯着杜久思，半晌，似笑非笑：“你是来找我的？”
“对对——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的……”
杜久思努力稳住身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宋宁意歪头，听见他的声音，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懒得继续搭理下去。
杜久思看着她，不禁吞了吞口水，随后扑到床边上，故作清醒地问：“小娘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在清川楼见过你？”
他拼命伸着脖子，找着机会贴近宋宁意，宋宁意眼皮子微垂，想到红袖说的话，不能在这边闹出事来，便慢慢把他推开，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杜久思并不相信她的话，道：“这边是青楼，哪有女人来青楼的？”
说着，伸手就去拉宋宁意的衣袖。
宋宁意见状顺着他的动作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杜久思感觉到她手中的力气，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你真的不是这里的人？”
清川楼里的姑娘都似水一般温柔，哪有这么大力气的。
再看眼前这人的模样，穿着素净，也不像楼里人那么明艳，他隐隐约约有些信了宋宁意的话。
“那你——是从哪边来的，考虑在清川楼里谋生么？”
宋宁意：“……”
杜久思见她眼露寒芒，后背立刻生出一片鸡皮疙瘩。
他挣脱了手，揉着手腕仔细打量着宋宁意，试探着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
宋宁意静静看着他，杜久思对上她的目光，昂首挺胸道：“我爹是杜升，我是若安城少城主杜久思！”
宋宁意不给他面子，道：“你是谁关我何事。”
“你！”
杜久思语噎。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在这若安城里面，最有用的名字是“杜升”，最没用的就是“杜久思”。
他在若安城里的地位是路过的狗都可以对着他撒泡尿的，然而如今面对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竟然也能被瞧不起。
杜久思一口气顿时冲上胸口，再看宋宁意满不在乎的神色，脑子一热，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朝着她肩膀捏去，喊道：“我不管，我爹是城主，我是这边少当家，岂是你能瞧不起的？”
宋宁意没有料到他说不过会直接动手，怔了一瞬之后，一手捏住他的手肘 ，拦住他的动作，将他反推至墙边，另一只手顺着旁边的被子摸去，下一刻从里面抽出一把剑，“唰”的一声便架在了杜久思的脖子上。
冰凉的剑刃靠在自己的皮肤上，逼得杜久思彻底清醒过来。
这竟然是一把真剑！
“你到底是何人？”
宋宁意看杜久思被吓呆住，立刻抬了抬剑，转了个方向挑着他的下巴道：“江湖闲客而已，听闻清川楼美女云集，特来凑个热闹。”
“凑热闹？”杜久思一愣，继而被她的话唬住，硬着头皮道，“那又如何，你人既然在若安城，就应该服从我们若安城的规矩。”
“若安城的规矩就是所有女子都应该放任自己被你们这些登徒子轻薄？”剑刃缓缓移动，宋宁意歪着脑袋看向他。
“你说谁是登徒子？”
杜久思瞪大双眼，显然不爱听这个词。
宋宁意道：“你说我说的是谁？杜少当家的——你若是服个软认个错，我可以权当没看见，放你一马。”
她觉得“少当家的”这个词从杜久思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
他们这些正经人家，应该最讨厌山匪草莽一类的做派，平时行事规规矩矩，爹就是爹，娘就是娘，什么字方正得体，多一撇一捺都是应该喊打喊杀彻底消灭。
而现在这个小登徒子却把规矩都抛掷脑后，此等行为，真不像是南方几城里面正经人家的公子。
杜久思扭动身体，继续装模作样地恐吓：“你有本事杀了我，等我爹知道了，一定把你抓回去千刀万剐！”
宋宁意没见过若安城城主杜升，却知道他对这个儿子向来不满。
一个清正廉明之人生出一个恶名远扬的纨绔子弟，如何教养都毫无用处，旁人听了只觉得可悲可叹。
她眼睛里露着些懒散，语气异常淡定：“是么，那我若是不杀你，只将你暴揍一顿，你爹该会是如何反应？”
“……”
杜久思沉默。
此人真是软硬不吃。
他垂着脑袋思考一阵，忽然抬头：“那便算是我喝醉了酒无意招惹到了你，现在我道歉，你就将我放了吧。”
宋宁意挑眉：“真心的？”
杜久思有些不耐烦：“真得不能再真了。”
宋宁意本无意要和他纠缠下去，见他不再反抗也不再胡说八道，便懒得再和他计较，收回剑，轻飘飘道：“那便相信你这句话，你走吧。”
杜久思发觉她没有要害他的心思，不过是吓唬他两句，挪着步子走到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宋宁意一眼，接着推门对外大喊：“来人啊！这地方进贼了！快点来人！”
呼喊声顿时响彻整个清川楼，宋宁意眼皮子猛跳一阵。
“少城主！”
楼下脚步声匆忙，杜久思回头：“你这女人，人在青.楼，还故作清高，我叫人将你抓起来，看你还怎么横。”
宋宁意知晓他带了人，要缠着她不放，随即道了一句“该死”，走到杜久思身边道：“杜小公子恐怕不知道什么叫做鱼死网破，今日我就教教你。”
她说完一把拎住杜久思的后衣领，将他拖到窗边又道：“你这个小登徒子还真是吓唬错人了，我说敢动你就是真的敢动，今日我就要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杜久思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被捏住后脖颈的猫，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被她揪着从窗户撂下。
窗下是一片布满青色痕迹的瓦片，宋宁意带着自己简便的行囊，一不做二不休，提着他一路奔走，从后面的小巷跃下。
不能在清川楼里伤人，那她就把人带到外面去，回头找个理由应付过去，总之不管怎么样不能白受这姓杜的气。
“放开我，唔！”
几片碎瓦从屋顶坠下，宋宁意走了几步，杜久思终于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喊，她忍受不了，从旁边捡了一块破布塞到他嘴里。
偏僻之处无人经过，两个人互相拉拽着，又拐进一处小道。
“唔唔！”杜久思瞪大了眼，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么，顿时开始心慌起来。
避开了人多之处，宋宁意手里拖着一个活人走了半天也不嫌累。
眼见着要出城，她随便挑了一个书画摊，扔了几个铜板，拿起摊上放的墨汁就朝着杜久思脸上泼去。
门口的守卫昂着脑袋望天，丝毫不顾眼前行人，杜久思一脸惊恐，但也来不及多哼两声，就被她揪住了耳朵拖出了城。
城外不远有一片湖泊，冬日天气寒冷，湖上还飘着丝丝缕缕的烟雾，四下无人，宋宁意撒手，将破布从杜久思的嘴里拿开。
杜久思得了空，立刻翻手冲着宋宁意逼去。
他不会功夫，手下的动作是情急之下才施展出来的，宋宁意眯眼，一挥袖劲风忽出，右手顺着杜久思的手腕绕了两圈，接着抓住他的肩膀顺势一拽，杜久思整个人便被她掼倒在地。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杜久思，问：“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杜久思纵是吓呆了，也绝不肯轻易服输。
此前的事情他现在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但是为了面子，还是忍不住多争论两声：“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没做错。”
宋宁意原本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却没想到他是天生的劣根性，此时被触到了反骨，越说越过分。
她闻言也不怒，只是抬手在杜久思脸上轻拍了几下，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两指弯曲成钩，冲着杜久思眉心点去，直接将他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