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剑将时蓁的左脚和左手死死钉在地上,剩下两把都扎在了斩罗的背上,改变两把剑的轨迹已经是他的极限。他趴在时蓁身上喘着粗气,和时蓁不一样,他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液,顷刻间便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时蓁很着急,“斩罗,你还好吗?”她想起身,但是一动就会牵扯到斩罗的伤处,血流更加汹涌,她僵住在原地不敢再动弹,只好就这个姿势焦急地呼唤对方。

    头顶的传来国师的声音,“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藏月山庄的少庄主。”他想到什么,“藏月山庄的天罚该不会就是你这身邪功引来的吧?”

    “才不是这样!”时蓁愤怒反驳。

    国师语气悠哉,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愤怒,“你如何知道这两者不相干?你能证明么?”他在诈时蓁说出超速自愈的秘密,他有把握冲昏头脑的人是最好诱导的,他在等一个答案,待他知道了,这两人也就没用了。

    时蓁感觉一团火在自己的心中越烧越旺,她要立马爬起来砍死那个死胖子!

    然而,身上的斩罗强撑着开口道,气息很微弱,声音也很小,“别中了他的计......不......不能告诉他......”

    时蓁连忙回神,高兴道:“太好了,你还活着!”

    他缓了片刻对着时蓁耳语了两句,便没了力气,任凭自己将重量都压在了时蓁身上,脖子正好凑到了时蓁嘴边,两个人就像拥抱一般。

    楼上的国师啧了一声,“死到临头竟还有心思亲亲我我。他冲黑衣人下达命令,“把男的杀了,女的绑起来送进楼里,本国师倒要来看看她体内到底有什么乾坤!”

    “是!”黑衣人们上前准备收尾。

    时蓁只好听斩罗的张嘴咬破了他的脖颈,源源不断的鲛人血流入口中,她表情扭曲地强行吞咽下去,一边感受体内以恐怖速度上涨的修为,一边咬牙抱怨,“喝人血,真的,好恶心......”

    斩罗脸色苍白仍旧忍不住开口,“没有别的办法就闭嘴。”

    时蓁闭嘴。

    “怎么回事?她的修为......”黑衣人顿觉不安,都看向他们的首领。

    打头的黑衣人察觉形势古怪,当即下令,“杀!”

    时蓁嘴角咧出一道笑容,眼神隐隐透出疯狂,“晚了。”随着话音落下,两人身上的剑被无形之力震飞,直接正中四人心脏。时蓁摇摇晃晃站起身,看了一眼楼上,国师皱着眉严肃与她对视了一眼,下一刻,时蓁的身形如鬼魅移动,瞬间出现在黑衣首领的身后,随即一掌从后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剩下的黑衣人恐惧地看着浴血的女子一手捏爆了首领的心脏,下一刻转过头直瞪瞪地盯着他们,眼神似乎在说,下一个就是你们了。

    她怎么了?为什么喝了那个妖族的血就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很危险......十分危险!

    亲眼目睹首领被杀的黑衣人们萌生了逃跑的意图,连首领都......他们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一个黑衣人率先开口,语气慌乱带着不自觉的颤抖,“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用第一楼的情报来换!对、我有关于你的最新情报!”

    时蓁扭了扭脖子,一圈打爆了对方的脑袋,瞬间血浆飞溅,“我不想知道。”

    剩下的黑衣人见时蓁脸上沾着鲜血,拳头淌血的模样被吓得肝胆俱裂。这个人太恐怖了,不像是正道的人,这个人真的是从前的名门正道之后吗?!

    有黑衣人觉得投降也是死,对抗也是死,于是抄着剑就准备偷袭以换取一丝生机,没想到时蓁反手就将这几个人捅了个对穿,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尸体随手丢开。

    最后的黑衣人绝望地冲楼上喊:“国师大人,快把结界打开!”他只想逃走,任务什么的哪有命重要。

    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国师不可能打开这个困住野兽的牢笼,即便是他们死光。

    时蓁勾起嘴角,一步一步走向他,笑道:“准备好了么?你是最后一个了哦。”

    绝望的黑衣人已经丧失了一切反抗的欲望,他不可能打赢对方,她的境界看样子已经达到化神期了。

    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男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大喊道,“等等!”

    时蓁笑着停下,但是剑已经缓缓举起,“怎么了?”

    黑衣人指着斩罗道,“他快要因失血过多而死了,但我能救他!”他祈求地望着时蓁,期望能换取一线生机,他方才看见了,这个男人或许对她比较重要,但看她这么疯也不一定能奏效,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意外的是生机竟然真的降临了,时蓁回头看了一眼,放下剑对黑衣人道:“去,他活你活。”言下之意就是他死你死。听罢黑衣人眼神发亮,屁颠屁颠就跑过去救人。他们干这行的,经常遇见各种大伤,大出血只是小意思,他此刻恨不得将毕生经验都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让他立马红光满面蹦起来才好。

    时蓁走到两人跟前,留下一句,“别想跑,不然我会让你死得比第一个还惨。”说完一掌震碎了结界,飞身一跃就站在了九楼平台之上。

    黑衣人心下一紧,他本来还想趁对方收拾国师时找机会逃跑,但是现在看来只有老实把眼前的人照顾好才有一线生路。

    皇帝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嘴里吱呀乱叫:“国、国师!妖、妖女上来了!救驾!来人啊!救驾——!!”

    时蓁嫌他吵,一逼兜把他扇晕在角落,这才有时间和国师面对面端详对方。

    国师虽然极力维持姿态表情不变,但是颤抖的双腿暴露了他惊恐的事实。

    “现在知道怕了?”时蓁模仿着国师,露出冰冷的微笑。

    此时国师的脸已经微微有些苍白,望着对方有些癫狂的笑容,他背后不经渗出了冷汗。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他道:“少庄主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时蓁就这样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待会儿的话我怕你痛的说不出话。”

    国师闻言猛的后退一大步,瞳孔骤然放大,惊恐的看向她,“你的目标是鲛人目?求你了,别挖我的眼睛。我没有它不行的!”

    时蓁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带着笑意道:“这又不是你的眼睛,你怎么会没它不行呢?难道——”最后一句话,时蓁的表情顿时变得冰冷,她死死地盯着国师,阴沉的问道:“你自己没有眼睛么?”

    国师听了这句话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不是来夺取鲛人目,而是拿回!

    “你、你是那条人鱼?”国师吓得踉跄着后退两步,甚至把皇帝的安危抛在了一旁,“不、不对,你有眼睛。这么说......那他就是......”,他震惊的望着楼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斩罗,“他、他就是,那条、那条......”

    “猜对啦,现在该你把眼睛物归原主咯。”说罢,时蓁伸出二指就朝向那双湛蓝的眼球而去。

    国师转身就逃,下一刻就被时蓁放倒在地,他挣扎着向前爬去,嘴里呜呜念着奇怪的咒语,“出来、都出来救我!”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条黑影从屋内窜出,然而这团黑影并不是人,时蓁眼睁睁的看着这团影子变大,然后将自己吞没。

    时蓁能感到自己的身体瞬间不能动弹,那团影子是有生命的,它占领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孤魂野鬼?想要夺舍?”时蓁说道,然而她却发不出声音,因为此刻那团黑影正操控着她试图从九层阁楼之上跃下。

    看来这只孤魂野鬼也知道自己无法夺舍,只是想为国师争取逃走的时间。时蓁心念一动,便挣脱了这只野鬼的束缚。一剑挥下这只野鬼就被物理超度了。

    国师已经趁此间隙,疯狂的跑向楼下,当然他留下了数团黑色的阴影,那都是为他争取逃跑的时间而招来的野鬼。

    时蓁随便抓住一只,便要直接助其超度,然而手上这只女鬼却突然尖叫,“仙师不要杀我,我是受孔云通那厮胁迫的!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等愿意助您去杀了他!”

    时蓁意外挑眉,“那死胖子原来叫孔云通,他是什么人?”

    女鬼连忙回答道,“他是大福家的人,就是他使用秘法让我们这群孤魂野鬼被迫困在阁楼的阵法里。他不断让我们附身于寻常百姓身上,然后自己在皇帝面前除魔祛邪以巩固其地位。”

    “原来如此。”时蓁点头,“这大福家又是什么来头?”

    女鬼呆愣了一下,仿佛觉得时蓁怎么如此土包子,什么也不知道,但她万万不敢把这句话讲出来,于是毕恭毕敬地说:“仙师大人,大福家虽然在道法实力上不及其他门派,甚至都排不上什么名号。但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这个门派可以说是富可敌国,每一位大福家的族人都热衷于追逐名誉与财富的积累。”

    时蓁恍然大悟,“原来那孔云通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集全国之财力以供养自身。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欠条堆的比山高,谁家有点事儿,都第一个找他借钱的大福家?”

    女鬼缩在一旁,大力点头,“就是那个大福家!孔云通那厮把我们当做了一次性表演使用的障眼法,让皇帝信任他的神瞳之力,通过消灭我们来获取皇帝的信任。自此,源源不断的财富也由皇帝之手流于他那里,身后的这个阁楼就可以见证他在凡间界积累的财富,每一层都是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时蓁想起昨夜潜入这间阁楼,每一层都堆满了比人还高的金山银山,无数的坛子里装的都是各种珍奇宝藏。没想到孔云通即使得到了鲛人目这等逆天的法宝,竟然最后是用在了如此世俗的事情上,这是时蓁万万没有想到的。

    时蓁之所以站在这里等了半天,就是想等孔云通逃到楼下时自己直接一跃而下将其截获。然而和女鬼聊了半天也不见人从大门出来,看来他躲在了阁楼里。

    时蓁舔了舔下嘴唇,然后饶有兴趣地露出一抹笑容,“既然你想玩躲猫猫,那我就来找你喽!”时蓁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透了九层阁楼,到达了孔云通的耳朵里,他听见时蓁有些兴奋地补充道:“被我抓到的人会被挖出眼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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