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蓁:“你早怎么不说?”

    阿良迷茫,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运气好,平时都不爱出门。”

    斩罗:“为什么她没事?她和常人有何不同之处?”

    阿良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强行憋出两句,“没什么不同吧......她真的很普通,而且还老被其他人欺负,不过她通常都不在意这些,孩子们很喜欢她。”

    时蓁和斩罗很快就见到了小冯嫂本人,她外表清秀瘦弱,神情温柔和蔼,她站在的地方周围围了几圈的小孩儿,十几个小孩儿都背着自己的包袱。

    小冯嫂并不讶异时蓁二人的到来,先前阿良就给她讲了他们的事情,知道对方是来调查渔村案件的。

    只不过看样子她也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在时蓁和斩罗的追问下,小冯嫂很轻易地就告诉了他们,自己是准备带着这十多个孩子进镇里学一门手艺的。

    她娘家就在镇子上,她自己也有一些钱财,可以负担起这些孩子最初的费用。等他们拥有了求生的本领后,自己也不用操心了。

    恰好时蓁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宝贝,她当即就从储物界中拿出了一大包上等灵石塞给了小冯嫂,让她用这些去换现世流通的货币来为孩子们铺路。

    小冯嫂没多推辞就收下了这对于她来说多得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财。但是她脸上一直保持着恬静的微笑,并没有天降横财之后的欣喜若狂。

    “难道令施术者松手的标准是善良?”时蓁猜测。刚才和小冯嫂交谈的过程中,明显能察觉出对方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结合到只有她一人逃过了跳海的结局,是不是说明这个施术者动了慈心?

    “如果善心是标准,那么大多数人都有善心,只是或多或少罢了。但问题是施术者如何得知?”斩罗指出这个猜测实际上难以实施。

    时蓁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她佛系的心态?走火入魔之人皆是心有所求,修道者妄图堪破大道,普通人则多心系钱权。”

    “或许这就是只有小孩子留下来的原因,小冯嫂亦如是。”

    时蓁明白了,有术者能让修道者甚至普通百姓产生心魔,进而走火入魔,外界再加以引诱,便能实现任何的后果。她想到五年前那场天雷,当时在场的人也是毫无征兆地突然间走火入魔。

    但这其中有一个无法解释的重大漏洞,那就是为什么她自己却没事呢?那时候的她满心的目标就是想在将来成为一个合格的庄主。她可不是无所求。

    走在最前方的小冯嫂回头,“二位大人,咱们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坐下来歇歇吧,孩子们也累了。”

    不久之前,就在小冯嫂准备带着孩子们出发之际,时蓁表示他们俩可以护送他们安全到达城镇。小冯嫂欣然答应。

    众人都自发寻找坐处,时蓁也看见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面正好可以容纳两人并肩而坐。

    时蓁对斩罗道,“走吧,那里刚好可以坐我们两个。”

    斩罗顶着那张冷淡脸,抱臂立于一旁,“不必。”摆明了不过去的态度。

    下一秒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然后就是实实在在的握感,时蓁牵住了他。她照例无视对方的冷淡,“陪我去休息会儿嘛,阿罗。”

    斩罗脚步不动,整个人像是一根插入地底的大树,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冷眼望着时蓁,若是对方招招手,自己就满怀欣喜地扑过去,那跟以前那个愚蠢的自己又有何区别?这些年又有何长进!

    斩罗感受到手中的柔软抽离而去,时蓁放开了他的手。

    他握紧了空荡荡的手心,心想,没错,就是这样,不要再装作关系很好的样子了,无视了松手瞬间心头袭来的空荡。

    下一刻,背后突然袭来的重量,让他不禁微微前倾。脖颈突然被双臂抱住,后背被柔软的身躯贴上。

    “你不过去的话,那我只好在这里休息了!”身后传来时蓁理直气壮的声音。

    斩罗愣住。

    时蓁这期间还吭哧吭哧往上爬,因为没人斩罗没抬着她的腿,她全靠自己的臂力挂在他的身上。

    身后的娇躯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四处点火。斩罗回过神,一个健步就把人背到了时蓁刚才看好的大石面前,一手拉住了还在自己背上乱蹭的小腿,声音沙哑道,“我过来了,下来休息。”

    见对方妥协,时蓁满意地跳下背,拉着人并肩坐在石头上,眉眼弯弯,“这才对嘛,才走两个时辰,你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不休息的话接下来怎么办嘛。”

    “脸色不好”的斩罗更加沉默了。

    时蓁一抬头就发现阿良正站在他们不远处,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来,“那个,你们已经弄清楚......的原因了吗?”

    时蓁清楚,阿良问的是他爹娘的死因。

    时蓁沉思了一会儿,便道:“说起来你可能难以理解。大概就是有坏人让你爹娘发疯,然后命令他们跳海。我现在已经查到一些线索,并且会一直追查下去。你想要亲自报仇吗?”

    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听了却摇摇头,“那不是寻常力量吧......”他回过头遥遥望了一眼靠在小冯嫂膝头的天真小女孩,“我也做不了什么,况且更重要的是我还有妹妹要照顾。”

    他眼神恳切地望着眼前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的两人,“你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没错吧!”他生怕两人拒绝,作势就要跪下。

    时蓁制止了他,望着阿良的眼睛,“我们会找到凶手的,然后......咔嚓!”时蓁伸出一手在虚空中一扭,露出反派的狡黠笑容,“给予凶手正义的惩罚!”表演完成后又恢复纯良的表情,眨巴眨巴眼表示放心吧少年,包在我身上。

    没想到被安慰的人并没有得到承诺的喜悦,他僵硬地尬在原地,心想他求的不会就是坏人吧?!仔细想想,这女子行为不似正常人,而男子常常过于沉默,两人的作风都符合话本子看过的邪恶一派。自己不会遇见的不是正义的侠客而是什么邪魔外道吧?

    见对方僵在原地,时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少年人你还好吗?”

    阿良回过神连忙双手作揖拜了拜,留下句“那就拜托二位大人了!”,说完就转身跑开,看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

    “没问题,包在我们.....”的身上。时蓁诧异地看着少年的背影,转头望向斩罗,“他跑那么急做什么?”

    斩罗很平静,一双眼像是看透了少年的心境,“害怕我们罢了。”

    时蓁一脸茫然,“啊?”

    *

    到了酉时,众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临仙镇。

    “这里为什么叫临仙镇?”时蓁随口问道。

    小冯嫂指了指远处的大海,“儿时听老人讲过,传说海上有仙山,仙山中住着仙人。这样一看,我们镇子与仙人就邻着一片海。”

    原来是传说故事,时蓁点点头,眼神却一直在左顾右盼。

    镇子的大街上不仅有很多身着布衣的百姓,其中还夹杂了很多长袍纶巾之人。要知道这种衣服除了美观外没什么大的优点,而且极其影响干活,除了修道的那帮家伙外根本没人穿。

    就在此时,斩罗倏地转头望向一旁,神色微变。

    “怎么了?”时蓁问。

    “我的鳞!”,说完便朝着人群的方向大步跑去。时蓁当即也赶忙追了上去,“什么你的零?”

    斩罗大力拨开人群,额角蹦出青筋,“我是说——我的鳞片在这!”

    “什么?!”时蓁一手揽着斩罗的腰,从人群顶上飞掠了过去,顿时引起阵阵惊呼。

    两人寻着斩罗感应的方向一直追了很远,直到走出了镇子来到了海边。

    时蓁发现一路上都有白衣修士陆陆续续向这个方向走来,海边到底有什么?

    眼前是一艘三层高的繁美巨轮。

    木质的船身雕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彰显其古韵。游船之大,容纳百十人不成问题。

    就在两人仰望游船之际,不断有修士登梯上船。

    “在船上。”斩罗阴沉沉地说。

    看来那人带着斩罗的鳞片已经登上了这艘巨轮。

    两人打算登船,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被人拦下来了。

    “牌子呢?”拦住他们的人身着金色外袍,整个人懒洋洋没精打采的。

    时蓁:“什么牌子?”

    金袍道人歪歪头,示意他们看周围其他人。时蓁这才注意到,不论前后,这些人的身上都佩戴了一枚玉佩。玉佩表面上凸起的“昆仑”二字尤为醒目。

    “昆仑?莫非这艘船是要去昆仑岛?”时蓁想起来了,小时候听父母讲过昆仑岛盛产奴隶的事情。如果真是那个昆仑的话......她望了望身旁的斩罗,他也是从那个地方......

    听到这话的金袍道人也投来了质疑的目光,“你不知道你还来这儿?”对方边说这话,边仔细端详起面前两人的样貌。待发现面前两人的模样和悬赏令上的图像几乎一模一样,心下顿然一惊。

    他突然神色不明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游船上的某个窗户,待转回身来后态度比之前热情了许多,他吆喝过来了另一名金袍道人,“你,过来。去那边坐下来好好地给贵客们讲清楚咱们昆仑的盛会。”

    说完他又转过脸,笑容可掬地望着时蓁斩罗二人道:“在下还要继续查验登船牌,就让他来仔细招待二位如何?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

    后面排队的人发出了抱怨争吵声,挡着别人登船确实不好,蓁点点头,而后跟随着金袍人往一旁走去。

    两人皆是背对着离开巨船。待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个金袍道人就神色自若地招来了另一个人顶了他的位置,而自己当即转身上了船。

    走着走着的斩罗冷不丁一回头,刚好看见了那金袍道人走进船舱的一瞬间。

    “不对,快走!”斩罗对时蓁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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