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你坐下来聊聊吗？”
“朋友之间的那种。”
周六上午十点，江恬睡醒后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向时逸发来的消息。
江恬觉得向时逸是因为不死心，但她还是答应了。毕竟她亲口说过，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如果这样看来的话，一切都理所应当。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相见，谁也没说话。
江恬跟在向时逸身后，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开始是双向的，而如今变成了一个单向的箭头。
她反悔了，所以选择离开，留下向时逸一个人。
就像自己当初被莫名抛弃一样，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全凭主观情感。
这么一想，她和林铭星似乎是一类人。
他们走进一家咖啡店，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江恬盯着漂浮在咖啡表面的奶白色气泡，等向时逸先开口。
可对方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今天叫我出来想说什么？”江恬打破了僵局。
“我这几天太难受了，我怎么都想不通，我觉得我们应该说得更清楚一些。”
“说什么？”江恬有点不耐烦，她实在不想再去纠结这件事了。
“江恬，你是一个自由的人，所以你才不会被束缚到这场关系中。”
江恬没说话，只是揣摩着向时逸所说的“自由。”
她是个自由的人吗？
十几秒之内，她回顾了自己整个人生。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从小就不喜欢按规矩办事，脑中装满了奇思妙想。
再去回顾她做过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那么坚定。
她很少后悔，因为在没看到结果之前，她仍旧对自己抱有希望，哪怕不是很多。
她想走的远一点，一个人也没关系。
原来她，那么想自由。
“高三的时候，我们宿舍某一天晚上探讨这群人中谁会先结婚。她们都觉得是我，我那时候也觉得会是自己。”
“18岁之前我一直都很向往婚姻，倒不是因为某个特定的人，只是单纯觉得那是一段可以将我保护起来的关系。”
“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我经常会去遥望十年后的自己，高中时我会想28岁的江恬应该拥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现在我会觉得28岁还是一个很好的年纪，如果我能有所建树的话，我希望是在事业上。”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不算自由，但我一直向往自由。”
“刚认识你时，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因为在我看来，我们都在追求一段稳定的关系。如今看来，当时我了解到的那个你，不是如今我眼前的你。你让我挺大吃一惊的，真的。”向时逸苦笑道。
“我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很多朋友和我说过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可我从没这么觉得。我甚至有时候想，我对身边人好，是不是只是因为我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让我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我真的想。人都是自私的，一但损耗自身利益，谁都不会接受。”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也没高尚到哪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加你吗？”
江恬摇了摇头。
“情人节那天后厨有个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他就和我提到了你。再加上我本来对你感觉就不错，所以晚上就冲了。但有一点没骗你，你的确是我主动认识的第一个女生。”
“说实话，当时通过你的申请，是因为我还蛮喜欢你长相的。我找男朋友没那么看重颜值，但起码要拿得出手。”
“你说的这些我很认可，我加你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你看起来还不错。”
“江恬，你让我看到了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的那部分阴暗面。”
向时逸眼神中透露着失望，是对他自己的。
“我从没觉得一个人身上有阴暗面是一件不好的事，人都是立体的，你要允许我不那么善良，而且我自认为没对这个社会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江恬，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能经营一段长久的关系吗？”向时逸问。
“我只能说，我经营过。”江恬想到了林铭星。
江恬突然开始反思自己了，如果真如那般自由的话，她又如何与林铭星一起走过那段长久的日子。
仔细想想，那段关系中，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束缚，那是一种别样的自由。
如今看来，那段关系让江恬舒服的点是，她和林铭星都不会去干涉彼此太多。
他从未逼她做过什么决定，他们也不会因为对方而舍弃一些东西，他们在一起的同时也能过好各自的生活。
或许这不是一段完全正常的关系，可江恬喜欢这种模式。
恋爱不是一种负担，而是彼此成全。
假如当初林铭星提前告诉江恬关于出国的事情，她也不会拦他。
所以江恬更加原谅不了他的不告而别。
“江恬，你拒绝我我能接受，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前后态度那么快的转变，那样会给我很大的落差。我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天我们还那么好，第二天你就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就算结束，也应该是一个慢的过程。”
“我承认这样做不好，但我觉得我没错。在我看来，不喜欢就要立刻说清楚。我不喜欢藕断丝连的关系，也不喜欢纠缠不清，更不想在我不感兴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向时逸欲言又止。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们的三观不是那么合。江恬，你今天的这番话让我想到了我的初恋，你们很像。”
“当然我没有把你当做她的替身，我只是觉得你们有点像。”向时逸忙解释道。
“你这么看我是不是挺绝情的？”
“是。”
江恬听到向时逸的答案，笑了一下，没有辩解。
“你应该不会害怕离别吧？”向时逸问。
“我当然害怕，但现在的我，已经努力去做好身边人离开的准备了。”
因为林铭星，江恬未雨绸缪，偷偷计划起了很多场离别。
或许那一天到来时她还会很难过，但起码她能保证生活照旧。
夜晚到来，酒柜的灯光亮起，街角的咖啡店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小酒馆。
他们在那时分别。
临走前，向时逸对江恬说了一大段话：“其实我们很像，我们都更爱自己，谢谢你让我领略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你说的对，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江恬18岁的第一堂课，就是学会打碎自己的滤镜。
她同时也学会了，爱自己。
“朋友之间的那种。”
周六上午十点，江恬睡醒后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向时逸发来的消息。
江恬觉得向时逸是因为不死心，但她还是答应了。毕竟她亲口说过，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如果这样看来的话，一切都理所应当。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相见，谁也没说话。
江恬跟在向时逸身后，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开始是双向的，而如今变成了一个单向的箭头。
她反悔了，所以选择离开，留下向时逸一个人。
就像自己当初被莫名抛弃一样，连一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全凭主观情感。
这么一想，她和林铭星似乎是一类人。
他们走进一家咖啡店，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江恬盯着漂浮在咖啡表面的奶白色气泡，等向时逸先开口。
可对方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今天叫我出来想说什么？”江恬打破了僵局。
“我这几天太难受了，我怎么都想不通，我觉得我们应该说得更清楚一些。”
“说什么？”江恬有点不耐烦，她实在不想再去纠结这件事了。
“江恬，你是一个自由的人，所以你才不会被束缚到这场关系中。”
江恬没说话，只是揣摩着向时逸所说的“自由。”
她是个自由的人吗？
十几秒之内，她回顾了自己整个人生。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从小就不喜欢按规矩办事，脑中装满了奇思妙想。
再去回顾她做过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那么坚定。
她很少后悔，因为在没看到结果之前，她仍旧对自己抱有希望，哪怕不是很多。
她想走的远一点，一个人也没关系。
原来她，那么想自由。
“高三的时候，我们宿舍某一天晚上探讨这群人中谁会先结婚。她们都觉得是我，我那时候也觉得会是自己。”
“18岁之前我一直都很向往婚姻，倒不是因为某个特定的人，只是单纯觉得那是一段可以将我保护起来的关系。”
“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我经常会去遥望十年后的自己，高中时我会想28岁的江恬应该拥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现在我会觉得28岁还是一个很好的年纪，如果我能有所建树的话，我希望是在事业上。”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不算自由，但我一直向往自由。”
“刚认识你时，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因为在我看来，我们都在追求一段稳定的关系。如今看来，当时我了解到的那个你，不是如今我眼前的你。你让我挺大吃一惊的，真的。”向时逸苦笑道。
“我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很多朋友和我说过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可我从没这么觉得。我甚至有时候想，我对身边人好，是不是只是因为我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让我这么做，而不是因为我真的想。人都是自私的，一但损耗自身利益，谁都不会接受。”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也没高尚到哪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加你吗？”
江恬摇了摇头。
“情人节那天后厨有个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他就和我提到了你。再加上我本来对你感觉就不错，所以晚上就冲了。但有一点没骗你，你的确是我主动认识的第一个女生。”
“说实话，当时通过你的申请，是因为我还蛮喜欢你长相的。我找男朋友没那么看重颜值，但起码要拿得出手。”
“你说的这些我很认可，我加你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你看起来还不错。”
“江恬，你让我看到了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的那部分阴暗面。”
向时逸眼神中透露着失望，是对他自己的。
“我从没觉得一个人身上有阴暗面是一件不好的事，人都是立体的，你要允许我不那么善良，而且我自认为没对这个社会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江恬，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能经营一段长久的关系吗？”向时逸问。
“我只能说，我经营过。”江恬想到了林铭星。
江恬突然开始反思自己了，如果真如那般自由的话，她又如何与林铭星一起走过那段长久的日子。
仔细想想，那段关系中，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束缚，那是一种别样的自由。
如今看来，那段关系让江恬舒服的点是，她和林铭星都不会去干涉彼此太多。
他从未逼她做过什么决定，他们也不会因为对方而舍弃一些东西，他们在一起的同时也能过好各自的生活。
或许这不是一段完全正常的关系，可江恬喜欢这种模式。
恋爱不是一种负担，而是彼此成全。
假如当初林铭星提前告诉江恬关于出国的事情，她也不会拦他。
所以江恬更加原谅不了他的不告而别。
“江恬，你拒绝我我能接受，我只是接受不了你前后态度那么快的转变，那样会给我很大的落差。我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天我们还那么好，第二天你就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就算结束，也应该是一个慢的过程。”
“我承认这样做不好，但我觉得我没错。在我看来，不喜欢就要立刻说清楚。我不喜欢藕断丝连的关系，也不喜欢纠缠不清，更不想在我不感兴趣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向时逸欲言又止。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们的三观不是那么合。江恬，你今天的这番话让我想到了我的初恋，你们很像。”
“当然我没有把你当做她的替身，我只是觉得你们有点像。”向时逸忙解释道。
“你这么看我是不是挺绝情的？”
“是。”
江恬听到向时逸的答案，笑了一下，没有辩解。
“你应该不会害怕离别吧？”向时逸问。
“我当然害怕，但现在的我，已经努力去做好身边人离开的准备了。”
因为林铭星，江恬未雨绸缪，偷偷计划起了很多场离别。
或许那一天到来时她还会很难过，但起码她能保证生活照旧。
夜晚到来，酒柜的灯光亮起，街角的咖啡店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小酒馆。
他们在那时分别。
临走前，向时逸对江恬说了一大段话：“其实我们很像，我们都更爱自己，谢谢你让我领略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你说的对，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江恬18岁的第一堂课，就是学会打碎自己的滤镜。
她同时也学会了，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