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金秋怡推开门看向对面，和昨天早上一模一样的场景。汪泽已经醒了，在窗前学习。
她收拾好自己，再次推开门时，汪泽正好看过来。
“早。回来再用功。”
他点点头，两人同时下楼。金秋怡推出自行车，对他说：
“上车！姐载你去。”
“你载我？”汪泽觉得她载不动自己。
“不然，你载我？”
金秋怡真的把车把手让给他。
“……”
“不会吧？你不会骑？”
听到这，汪泽坐上车座的动作代替沉默。
“我可以学……”他忙活了半天，还是没能够同时双脚离地。
“你是我见过最好学的少爷了。真的。”金秋怡发自肺腑地说。他来到这里才几天，金秋怡已经看透了，从小被贯大的孩子除了吃，啥都干不好，但是肯学。
“不要叫我少爷……”
金秋怡见他那个委屈样，更加想逗他。
“知道了，少爷。”
汪泽腿长，坐在后座必须岔开腿才能不着地。
有个长坡，金秋怡完全不舍得减速，九月的风很热烈，吹得她心情澎湃。
“有车，收脚！”
汪泽依言，收回了脚，却无法保持平衡。下坡的趋势令他的头无法控制地贴向前面的人。
全速滑坡，有种失控地感觉。
“呜呼！”金秋怡在欢呼。
汪泽在此刻贴着她的后背，听到心跳轰鸣的声音。
分不清是谁的。
到了。
他们先拿碗去退，没退成，十块钱四个收了。
“我唔知他是你条男朋友啊，卖给外面的人是这个价啦。”
“你唔好乱讲。”
“诶～叔是过来人。”
“你十蚊四个卖给我们，他可以是。”
“得！不要说叔冇撑你。”
交易成功。全程粤语，汪泽听不懂，金秋怡乱讲毫无心理负担。
“哇，你很热啊？脸红成这样。”
“嗯 。”
“那走，姐带你去吹风扇。”
金秋怡带汪泽去吃早餐——肠粉。她让汪泽坐在风扇前，然后去点菜，回来还给他带了瓶冰豆奶。
这家的蒸肠粉是金秋怡的挚爱，口感轻薄软糯，酱汁特调鲜香，一筷子入口，如同掉进
两份肠粉端上桌，金秋怡看到上面点点青色的葱，内心在咆哮。它杀死了她的挚爱。
“yue……”金秋怡一口下去实在没忍住。
“怎么了？”
“忘记叫老板别加葱了……”她不偷懒了，认命地抽了一张纸在挑葱。
汪泽是吃葱的，故意放慢速度，吃得慢些等她。吃完，他喝着豆奶无事张望，人越来越多，喧嚷吵闹，他不喜欢，不会有下次了，他想。
他忽然弯下腰。
“怎么了？”
他不说话，摇头。
金秋怡也弯下腰，与他平视，问：
“肚子不舒服？”
“嗯……”
“怪我，大清早不应该给你喝冰的。”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轻抚他的背，说：“起来，喝口热的。”
她的衣角被拽了几下，她垂眼看汪泽。
“姐，我有点急事。”
他猛起身，跑掉了。
“诶！厕所在那边！”
他不回头。
“回来找不到我，在停车的地方等我！”
他高举手，比了个“OK”。
金秋怡吃完早餐，又喝了两杯茶才起身离开。她坐在自行车等了好久，还是等不到人。
她本来今天是打算请汪泽吃完早饭，请他顺便陪自己去买些布料和线圈。条死仔，鼻子比阿狗灵，一闻到干活味就跑。
她不想再等了，推车离开。
汪泽回来时，去了肠粉摊，没人；去停车区，人车都不在。
“怡囡个男朋友？”
“嗯？”怡囡，他知道，是金秋怡的小名。
“怡囡，走了喔。”卖碗的老板换成国语说。
“好……谢谢。”
哎。这个世界多了一只垂着头的小狗。
他心存侥幸，在原地打转，看世界。
他真的看到有人向他招手。市场已经陆陆续续收档，人少，他可以笑着跑过去。
“去哪鬼混啦？”
汪泽身上脏兮兮的，手臂上还有擦伤。
他笑，没有说话。
“被人毒哑啦？”
“我以为你走了。”
“是走了，没走远。”
“那我好幸运。”
“你好彩，我可就惨喽，等你那么久。”
“对不起。”
金秋怡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有了抱怨的心思了。
“跟上，别走丢了。”
“我来。”
汪泽接过她的车把。车座上绑着许多布料，带不了人，金秋怡推着有点吃力。
九月的太阳还是热辣。
金秋怡抽出伞，撑开。伞的影子盖不住车身，但可以藏下两个人。
“包租婆，你有没有心？拉我们小阿泽做苦力做成这个样子。”
院里，梁都在喝茶。
“梁哥，是我自己弄的。”
“昨天没来得及问你，你事情解决了？还续不续租？不续，我把房间挂出去了。”
“续！事情完美解决了。”梁都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舒服！”
“你们公司还挺有效率的。”
“不，是我有效率。我辞职了。”
“牛。”
金秋怡讨了两杯茶，一杯给汪泽。
“你失业了，不会没钱交房租吧？先声明，不赊账。”
“啧！别看不起人，做牛做马快十年了，有点家底在的。”
梁都掏出手机，给她转了半年的房租。
“收到，牛马哥。”
“小阿泽，加个微信。”
“我手机……”
“还没修好啊？”金秋怡问。
“我……最近不用手机。”
“过来过来，让我瞧瞧哪个现代人不用手机。”梁都向汪泽招手。
“逗狗呢你？”金秋怡看不惯他贱兮兮那样儿。
汪泽索性站在原地，说：“我最近在备考，没打算修。”
梁都表示理解并佩服，让他修好了再加一个。
“阿婆，又在医院了？”
“昂。我中午去看看她。”
“问题大么？”
“还行。”
“有事，说哈。”梁都在市里有个医生朋友，以前和金秋怡说过。
“一定。”两人干杯。
“你中午去医院的话，还做不做饭？”
“你这个月还没给伙食费。给，就做。”
梁都再次转钱。
“伙食费费用是多少？”汪泽问。
“一个月八百。”梁都回答。
中午，金秋怡做了三菜一汤。
“梁都，叫阿泽吃饭。”
金秋怡将菜端上桌。
“小阿泽！吃饭！”梁都就地嚎。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金秋怡听到了，擦擦手，说：
“你端菜，我去看看。”
“这么大个人了，吃饭还要你哄啊？”
“啧。”他懂个屁。汪泽都没进厨房，去哪吃了饭，金秋怡怕他因为早上拿瓶冰豆奶闹得肚子还不舒服，他不好意思说。
金秋怡上楼，敲他的窗。
汪泽打开窗，清爽的空调风从他背后涌向金秋怡。
“没事吧？”金秋怡问。
他摇头。
“怎么不下去吃饭？我做了好多菜。”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吃的什么？”
“泡面。”
“那下来喝碗汤。”
“我饱了，喝不下了。”
“那行吧。”金秋怡下楼。
其实汪泽他根本没饱，但他实在交不起伙食费。今天在市场打烂了人家几个摊子，赔了不少的钱。
梁都是那种不看点视频吃不下饭的人。
他打开电视机。港台，午间新闻。
“你听得懂啊？”金秋怡问。
“我认字啊。”梁都看字幕，听粤语，仿佛在玩听力匹配，“我要把粤语拿下。”
“抽筋古法胸中……”
梁都跟着念，成功把金秋怡的粤语听力水平给念到退缩。她皱着眉头看电视机字幕一眼，才反应过来是，邱家股份上涨……
她向来对商界的事情不感兴趣，眼神暗淡，埋头吃饭。
“我听我香港的同事八卦，这个邱家本来要和恒旺基业的老总联姻，但是订婚当日郑家的大儿子车祸死了，你说邱家的女儿是不是还要换个儿子嫁啊。你说这些有钱人有时候也挺可怜，一点婚姻自由都没有。”
“你没有钱，你婚姻自由了？”
梁都被恶意中伤。
“门当户对，肥水不流外人田而已。”
“说好像你是哪家千金一样。”
“我是你包租婆。”
“说！你是哪家千金？”
“你还上瘾了是吧？我是那个外人！”
“同是外人啊。”
两人举着汤碗，碰杯。
下午，金秋怡从医院回来。路过鱼塘的时候，被辉叔拦住。
“怡囡，你睇下这个是不是你那个新租客？我看着像。”
辉叔旁边站着三四个彪型大汉。
“看着，是有点似。”
有一个听得懂粤语，立马问她新租客在哪里。
“他边度人？”金秋怡指着照片问，“我租客北方来的喔，你们别吓走我的租客。”
“香港人。”
“那不是他了，那个后生仔不识讲粤语的喔。”辉叔作证。
那人作罢，走了。
金秋怡回到院里，发现汪泽在厨房煮面吃。
“今晚又不吃饭？”
“这个。”他指着锅里的面。
“你是不是在北方读书，回来吃不惯饭。”
“南京，是南方城市。”
“……”金秋怡认真地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地理白学了。
“哦。”管它，广东以北都是北方。
汪泽很快把面给捞起来，腾厨房给金秋怡用。
金秋怡没有用，而是跟着他到餐桌。
“阿泽，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嗯？”
“没事，在家好好学习。外面天热，容易中暑。”
“嗯。”他本来也打算近几天待在房间里比较安全。
汪泽夹了一大口面，听她说话，一直没送入口。
“你吃，你吃。我不说了。”
他送面入口。
“啊！对了！”金秋怡突然转过身来。
吓得汪泽呛了一口面，他保持最后的优雅，没有把面喷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姐的错，姐的错。”金秋怡给他拍后背，顺气，真怕他呛死过去。
“你说完。”汪泽还是放下筷子。
“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剪个头，天气那么热，你头盔那么厚。”
“这边理发的价格是多少？”
“有便宜又贵。”
“便宜是多少？”
“八块。”
汪泽点头，表示他会考虑的。
“那说好了！明天带你去剪头。”
“……”
他们啥时候说好的？汪泽看着金秋怡雀跃的背影，犯懵。
算了，那就去吧。他抱有侥幸心理。
只是汪泽他没想到，明天偏偏不凑巧，出门又遇见了在市场碰到的那几个人。
她收拾好自己，再次推开门时，汪泽正好看过来。
“早。回来再用功。”
他点点头，两人同时下楼。金秋怡推出自行车，对他说：
“上车！姐载你去。”
“你载我？”汪泽觉得她载不动自己。
“不然，你载我？”
金秋怡真的把车把手让给他。
“……”
“不会吧？你不会骑？”
听到这，汪泽坐上车座的动作代替沉默。
“我可以学……”他忙活了半天，还是没能够同时双脚离地。
“你是我见过最好学的少爷了。真的。”金秋怡发自肺腑地说。他来到这里才几天，金秋怡已经看透了，从小被贯大的孩子除了吃，啥都干不好，但是肯学。
“不要叫我少爷……”
金秋怡见他那个委屈样，更加想逗他。
“知道了，少爷。”
汪泽腿长，坐在后座必须岔开腿才能不着地。
有个长坡，金秋怡完全不舍得减速，九月的风很热烈，吹得她心情澎湃。
“有车，收脚！”
汪泽依言，收回了脚，却无法保持平衡。下坡的趋势令他的头无法控制地贴向前面的人。
全速滑坡，有种失控地感觉。
“呜呼！”金秋怡在欢呼。
汪泽在此刻贴着她的后背，听到心跳轰鸣的声音。
分不清是谁的。
到了。
他们先拿碗去退，没退成，十块钱四个收了。
“我唔知他是你条男朋友啊，卖给外面的人是这个价啦。”
“你唔好乱讲。”
“诶～叔是过来人。”
“你十蚊四个卖给我们，他可以是。”
“得！不要说叔冇撑你。”
交易成功。全程粤语，汪泽听不懂，金秋怡乱讲毫无心理负担。
“哇，你很热啊？脸红成这样。”
“嗯 。”
“那走，姐带你去吹风扇。”
金秋怡带汪泽去吃早餐——肠粉。她让汪泽坐在风扇前，然后去点菜，回来还给他带了瓶冰豆奶。
这家的蒸肠粉是金秋怡的挚爱，口感轻薄软糯，酱汁特调鲜香，一筷子入口，如同掉进
两份肠粉端上桌，金秋怡看到上面点点青色的葱，内心在咆哮。它杀死了她的挚爱。
“yue……”金秋怡一口下去实在没忍住。
“怎么了？”
“忘记叫老板别加葱了……”她不偷懒了，认命地抽了一张纸在挑葱。
汪泽是吃葱的，故意放慢速度，吃得慢些等她。吃完，他喝着豆奶无事张望，人越来越多，喧嚷吵闹，他不喜欢，不会有下次了，他想。
他忽然弯下腰。
“怎么了？”
他不说话，摇头。
金秋怡也弯下腰，与他平视，问：
“肚子不舒服？”
“嗯……”
“怪我，大清早不应该给你喝冰的。”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轻抚他的背，说：“起来，喝口热的。”
她的衣角被拽了几下，她垂眼看汪泽。
“姐，我有点急事。”
他猛起身，跑掉了。
“诶！厕所在那边！”
他不回头。
“回来找不到我，在停车的地方等我！”
他高举手，比了个“OK”。
金秋怡吃完早餐，又喝了两杯茶才起身离开。她坐在自行车等了好久，还是等不到人。
她本来今天是打算请汪泽吃完早饭，请他顺便陪自己去买些布料和线圈。条死仔，鼻子比阿狗灵，一闻到干活味就跑。
她不想再等了，推车离开。
汪泽回来时，去了肠粉摊，没人；去停车区，人车都不在。
“怡囡个男朋友？”
“嗯？”怡囡，他知道，是金秋怡的小名。
“怡囡，走了喔。”卖碗的老板换成国语说。
“好……谢谢。”
哎。这个世界多了一只垂着头的小狗。
他心存侥幸，在原地打转，看世界。
他真的看到有人向他招手。市场已经陆陆续续收档，人少，他可以笑着跑过去。
“去哪鬼混啦？”
汪泽身上脏兮兮的，手臂上还有擦伤。
他笑，没有说话。
“被人毒哑啦？”
“我以为你走了。”
“是走了，没走远。”
“那我好幸运。”
“你好彩，我可就惨喽，等你那么久。”
“对不起。”
金秋怡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有了抱怨的心思了。
“跟上，别走丢了。”
“我来。”
汪泽接过她的车把。车座上绑着许多布料，带不了人，金秋怡推着有点吃力。
九月的太阳还是热辣。
金秋怡抽出伞，撑开。伞的影子盖不住车身，但可以藏下两个人。
“包租婆，你有没有心？拉我们小阿泽做苦力做成这个样子。”
院里，梁都在喝茶。
“梁哥，是我自己弄的。”
“昨天没来得及问你，你事情解决了？还续不续租？不续，我把房间挂出去了。”
“续！事情完美解决了。”梁都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舒服！”
“你们公司还挺有效率的。”
“不，是我有效率。我辞职了。”
“牛。”
金秋怡讨了两杯茶，一杯给汪泽。
“你失业了，不会没钱交房租吧？先声明，不赊账。”
“啧！别看不起人，做牛做马快十年了，有点家底在的。”
梁都掏出手机，给她转了半年的房租。
“收到，牛马哥。”
“小阿泽，加个微信。”
“我手机……”
“还没修好啊？”金秋怡问。
“我……最近不用手机。”
“过来过来，让我瞧瞧哪个现代人不用手机。”梁都向汪泽招手。
“逗狗呢你？”金秋怡看不惯他贱兮兮那样儿。
汪泽索性站在原地，说：“我最近在备考，没打算修。”
梁都表示理解并佩服，让他修好了再加一个。
“阿婆，又在医院了？”
“昂。我中午去看看她。”
“问题大么？”
“还行。”
“有事，说哈。”梁都在市里有个医生朋友，以前和金秋怡说过。
“一定。”两人干杯。
“你中午去医院的话，还做不做饭？”
“你这个月还没给伙食费。给，就做。”
梁都再次转钱。
“伙食费费用是多少？”汪泽问。
“一个月八百。”梁都回答。
中午，金秋怡做了三菜一汤。
“梁都，叫阿泽吃饭。”
金秋怡将菜端上桌。
“小阿泽！吃饭！”梁都就地嚎。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金秋怡听到了，擦擦手，说：
“你端菜，我去看看。”
“这么大个人了，吃饭还要你哄啊？”
“啧。”他懂个屁。汪泽都没进厨房，去哪吃了饭，金秋怡怕他因为早上拿瓶冰豆奶闹得肚子还不舒服，他不好意思说。
金秋怡上楼，敲他的窗。
汪泽打开窗，清爽的空调风从他背后涌向金秋怡。
“没事吧？”金秋怡问。
他摇头。
“怎么不下去吃饭？我做了好多菜。”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
“吃的什么？”
“泡面。”
“那下来喝碗汤。”
“我饱了，喝不下了。”
“那行吧。”金秋怡下楼。
其实汪泽他根本没饱，但他实在交不起伙食费。今天在市场打烂了人家几个摊子，赔了不少的钱。
梁都是那种不看点视频吃不下饭的人。
他打开电视机。港台，午间新闻。
“你听得懂啊？”金秋怡问。
“我认字啊。”梁都看字幕，听粤语，仿佛在玩听力匹配，“我要把粤语拿下。”
“抽筋古法胸中……”
梁都跟着念，成功把金秋怡的粤语听力水平给念到退缩。她皱着眉头看电视机字幕一眼，才反应过来是，邱家股份上涨……
她向来对商界的事情不感兴趣，眼神暗淡，埋头吃饭。
“我听我香港的同事八卦，这个邱家本来要和恒旺基业的老总联姻，但是订婚当日郑家的大儿子车祸死了，你说邱家的女儿是不是还要换个儿子嫁啊。你说这些有钱人有时候也挺可怜，一点婚姻自由都没有。”
“你没有钱，你婚姻自由了？”
梁都被恶意中伤。
“门当户对，肥水不流外人田而已。”
“说好像你是哪家千金一样。”
“我是你包租婆。”
“说！你是哪家千金？”
“你还上瘾了是吧？我是那个外人！”
“同是外人啊。”
两人举着汤碗，碰杯。
下午，金秋怡从医院回来。路过鱼塘的时候，被辉叔拦住。
“怡囡，你睇下这个是不是你那个新租客？我看着像。”
辉叔旁边站着三四个彪型大汉。
“看着，是有点似。”
有一个听得懂粤语，立马问她新租客在哪里。
“他边度人？”金秋怡指着照片问，“我租客北方来的喔，你们别吓走我的租客。”
“香港人。”
“那不是他了，那个后生仔不识讲粤语的喔。”辉叔作证。
那人作罢，走了。
金秋怡回到院里，发现汪泽在厨房煮面吃。
“今晚又不吃饭？”
“这个。”他指着锅里的面。
“你是不是在北方读书，回来吃不惯饭。”
“南京，是南方城市。”
“……”金秋怡认真地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地理白学了。
“哦。”管它，广东以北都是北方。
汪泽很快把面给捞起来，腾厨房给金秋怡用。
金秋怡没有用，而是跟着他到餐桌。
“阿泽，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嗯？”
“没事，在家好好学习。外面天热，容易中暑。”
“嗯。”他本来也打算近几天待在房间里比较安全。
汪泽夹了一大口面，听她说话，一直没送入口。
“你吃，你吃。我不说了。”
他送面入口。
“啊！对了！”金秋怡突然转过身来。
吓得汪泽呛了一口面，他保持最后的优雅，没有把面喷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姐的错，姐的错。”金秋怡给他拍后背，顺气，真怕他呛死过去。
“你说完。”汪泽还是放下筷子。
“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剪个头，天气那么热，你头盔那么厚。”
“这边理发的价格是多少？”
“有便宜又贵。”
“便宜是多少？”
“八块。”
汪泽点头，表示他会考虑的。
“那说好了！明天带你去剪头。”
“……”
他们啥时候说好的？汪泽看着金秋怡雀跃的背影，犯懵。
算了，那就去吧。他抱有侥幸心理。
只是汪泽他没想到，明天偏偏不凑巧，出门又遇见了在市场碰到的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