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宋双是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
等她醒来时，旁边的人早没了踪影。
她掀开被子起身，看到顾柏令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还是上次她在他家穿的那一身。
这一身衣服，好像成了她的专属。
她温吞地换完衣服，走出卧室。
顾柏令正在厨房忙前忙后。
她心一软，拖着拖鞋就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先去洗澡。”
顾柏令一早就醒了过来，见她还没睡醒他不忍心打扰她，先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宋双抱着他，靠了一会后，才慢吞吞地移动到浴室洗澡。
洗完后，她坐在椅子上，顾柏令已经给她盛好了饭，还特地拿来了吹风机。
宋双低着头吃饭，顾柏令在一旁细心地给她吹着头发。
宋双的头发很多，又黑又亮，但她吹头发没有耐心。她只有冬天的时候才会仔细吹头发，没想到顾柏令一句话都没说，耐心温柔的给她吹头发。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吹风机的热风声和勺碗碰撞的声音。
安静，又静谧。
她突然向往着以后未来的日子……
吹到半干，宋双也刚好吃完饭，顾柏令放下了吹风机。
她站起身，拿起碗想去厨房。
“我来洗。”
顾柏令拿了瓶小东西走过来，宋双看到是她常用的护发精油。
他把她的头发均匀分开在两边，摁了几下泵头，把精油在他掌心搓揉开，然后以手为梳子，反复地梳理她的头发。
他这一连串的手法，比宋双都细致好几倍。
她只会吹到差不多的时候胡乱搓几下精油。
宋双看着他出神。
“又又……”
他突然出声，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等我毕业就去见我姑姑和奶奶吧。”
“好。”
她没有丝毫犹豫。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想着他们的未来……
未来，还真的是一个美好的词……
宋双去见张曼的那一天，刚好是顾柏令大三，法考主观题成绩正好出来。
没有意外，他只需等待证到手了，他告诉宋双后立马开车接到她。
“顾律师要准备持证上岗啦。”宋双打趣他。
“嗯。”
顾柏令虽然还是不冷不淡的模样，但宋双明白，他是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他要有力量，说不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明知与世界对抗的力量微乎其微，也要与这冷漠无情的世界博弈。
“那下一次持证上岗是什么时候？”顾柏令开着车，突然发问。
“啊？”
宋双没有听懂。
“没什么。”
顾柏令眼眶后的眼神闪了闪，继续开着车。
车子停到张丽楼下。
张丽、尹宁、奶奶还有尹泽早早站在楼下抱着花迎接她。
“又又……”
宋双一下车，奶奶就跑来，把花递给她后，轻轻地抱了一下后松开。
宋双乖巧地打招呼：“奶奶好。”
顾柏令停好车后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尹泽还是像小孩一样，看着顾柏令提来的东西两眼放光。
张丽含着眼泪走来，拉着宋双的手：“是又又吧，比照片好看多了……”
宋双本来还有些拘谨，听到张丽夸赞她的话后笑起来：“姑姑好，姑姑也好看。”
张丽被她逗地笑起来合不拢嘴，她拉着宋双向尹宁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后，宋双扶着奶奶先上楼，几人跟在后面上了楼。
来之前，顾柏令对她说过，张丽对于他来说能算上母亲的存在，如果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他。
通过与张丽简短的交流下来，她觉得张丽真的是温柔大方的人。
尹宁和顾柏令在厨房做饭，尹泽不把宋双当外人，直接坐在两人一遍，奶奶也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从高中就知道过你，没想到今天就这么见到了。”
“高中？”宋双有些疑惑。
“当时他不是有个本子吗，上面还有你两个的照片。”
宋双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么早他的家人就知道了她。
“那你没有反对他早恋吗？”毕竟家长最在意这些了。
“没有啊，柏令从小就是心里特别有数的人，我相信，他确认的人一定不会很差。”
“今天一看，果然很不错啊。”
张丽对他赞不绝口。
“妈，你可不知道她，高中那时候可狂了。”尹泽看着今天特地精心收拾的宋双，插嘴吐槽道。
“那是高中，你看人家现在多好。”张丽听到后直接反驳他。
“你看你高中，不也挺狂，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
尹泽被戳中肺管子，躲到一旁默默地拆开顾柏令带来的零食大礼包。
张丽和宋双交流了一会，然后把宋双拉到卧室。
她打开柜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底部的盒子。
宋双一眼就认出是贵重的东西，她连忙挥手拒绝。
张丽叹了一口气，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柏令爸爸的照片。”
宋双隐约的记起来，顾柏令曾说过张曼把他爸爸的照片全部藏了起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来来吗？”张丽眼角含着泪。
宋双点点头，但她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奶奶叫他来来。”
“呵……”
张丽像是不痛快但又有些甘心的叹了一口气。
“当然，她的儿子没了，她也更痛。”
“我们从不叫柏令来来，我们一直想让他走出来……”
“可他非得让我们叫他来来，说这样才能记住他爸爸……”
张丽说着说着握紧了宋双的手，她像是肩膀终于卸下所有重量一样。
“这些照片是我姐姐出国前送过来的，如今我终于能放心的交给你们了……”
说到张曼，张丽忍不住流下眼泪，如今的亲生好姐妹，走到如今这种唏嘘的局面。
宋双赶紧拿起一旁的抽纸给她擦着眼泪。
“她走之前一直想让柏令原谅她……现在柏令对你说过她吗……”
张丽哭的声音断断续续，宋双听到后，一瞬间手指收紧。
除了那一次在陵园告别后，她没在与他讨论过他的家事。
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实话：“没有。”
她顿了顿接着补充：“姑姑，他说过你是他最亲的人。”
张丽听到后，彻底崩不住。
宋双没在继续说话，只是慢慢靠近张丽，抱紧她。
她还有好多话想说。
好想谢谢她，那么辛苦的，一次又一次的护着他。
两人在房间里哭完了又笑起来，过了一会顾柏令敲响门。
“吃饭了。”
宋双和姑姑看着彼此红彤彤的眼睛，相视一笑，两人草草地整理了一下，出门吃饭。
一大家子给两人留好了位置，宋双乖乖的坐在顾柏令旁边。
“来吃吧。”奶奶说。
大家纷纷动起了筷子，顾柏令率先给她夹了两块糖醋小排。
宋双有些不好意思，在桌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
顾柏令扬着眉看她。
“别看了。”尹泽早就看两人不顺眼，看到两人眉来眼去心烦。
“吃饭也闭不上你的嘴。”张丽毫不留情地吐槽。
尹泽乖乖闭上了嘴。
吃完后已经是夜晚，奶奶先去睡觉了，一家子围坐在一起讨论着。
“柏令，你明年毕业还考研吗？”张丽问道。
“嗯。”
“那又又呢？”她扭头问宋双。
“考研。”
她想拥有与他并肩同行的力量。
已经夜深，尹泽把两人送下楼。
“嫂子。”尹泽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
“哎。”宋双下意识的答应，随后又反应了过来。
“再叫一声让你表哥给你发红包。”她开始出言不逊起来。
顾柏令站在一旁，已经打开手机转账。
尹泽的手机响了一声，但他没有在意。
“我拿你当好朋友，你却想当我嫂子。虽然你成功了，但你首先背叛了我们铁三角，记得让表哥给我包个大点的红包。”
尹泽看着夜景，有些触景生情的伤感。
你倒是早点告诉顾柏令是你表哥，就不用她再从重来一世……
宋双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好。”她虽然这么想，还是答应了尹泽。
“给你发红包了。”顾柏令再次摁下手机。
尹泽抽了抽鼻子，打开手机，看到顾柏令发来了两个红包。
他点开，两个额度最大的红包。
“快走吧，快走吧。”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在四十五度仰望星空，下一秒就狗腿地收好红包，还特别殷勤地来开车门，把两人送到车上，像极了迎宾小姐。
“表哥、嫂子，你们一定要幸福！”
“一定，一定！”
车子开远了还能听到尹泽的声音。
宋双听到后失笑，她透过镜子也看到顾柏令嘴边浅浅的梨涡。
回到顾柏令的小屋，宋双拿出了那个盒子。
“来来……”
你妈妈留下的……
她一时想不到什么措辞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是他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顾柏令直接走了过来，拿起来打开了盒子。
宋双瞄到里面静静的放着几张照片。
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手不停颤抖着，终于盒子砸在地上，几张照片散落一地。
他没有本能性的伸手去抓，任由着照片像蝴蝶飘舞一样落空。
宋双蹲下身，挨个捡起来。
每一张，都是由细小的碎片细细粘起来的。
有顾来穿着警服、穿着便装的照片………
还有一张黑白的B超单。
他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弟弟。
这张照片是他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据。
宋双忍着眼泪捡着照片，直到捡起最后一张。
是从结婚证上撕下来的，还带着民政局的钢印。
红色背景下属于两人的照片只有剩下笑意盈盈的顾来。
那么鲜活热烈的生命，竟然在照片中定格成永远。
照片里的三个人，天涯海角永永远远的分离。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陪他沉浸在这场巨大窒息的沉默中。
她抱紧颤抖着泣不成声的他。
眼泪比言语更坦诚。
她像祈祷也像回应，在心底默念。
她还没走……
她不会走……
等她醒来时，旁边的人早没了踪影。
她掀开被子起身，看到顾柏令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还是上次她在他家穿的那一身。
这一身衣服，好像成了她的专属。
她温吞地换完衣服，走出卧室。
顾柏令正在厨房忙前忙后。
她心一软，拖着拖鞋就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先去洗澡。”
顾柏令一早就醒了过来，见她还没睡醒他不忍心打扰她，先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宋双抱着他，靠了一会后，才慢吞吞地移动到浴室洗澡。
洗完后，她坐在椅子上，顾柏令已经给她盛好了饭，还特地拿来了吹风机。
宋双低着头吃饭，顾柏令在一旁细心地给她吹着头发。
宋双的头发很多，又黑又亮，但她吹头发没有耐心。她只有冬天的时候才会仔细吹头发，没想到顾柏令一句话都没说，耐心温柔的给她吹头发。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吹风机的热风声和勺碗碰撞的声音。
安静，又静谧。
她突然向往着以后未来的日子……
吹到半干，宋双也刚好吃完饭，顾柏令放下了吹风机。
她站起身，拿起碗想去厨房。
“我来洗。”
顾柏令拿了瓶小东西走过来，宋双看到是她常用的护发精油。
他把她的头发均匀分开在两边，摁了几下泵头，把精油在他掌心搓揉开，然后以手为梳子，反复地梳理她的头发。
他这一连串的手法，比宋双都细致好几倍。
她只会吹到差不多的时候胡乱搓几下精油。
宋双看着他出神。
“又又……”
他突然出声，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等我毕业就去见我姑姑和奶奶吧。”
“好。”
她没有丝毫犹豫。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想着他们的未来……
未来，还真的是一个美好的词……
宋双去见张曼的那一天，刚好是顾柏令大三，法考主观题成绩正好出来。
没有意外，他只需等待证到手了，他告诉宋双后立马开车接到她。
“顾律师要准备持证上岗啦。”宋双打趣他。
“嗯。”
顾柏令虽然还是不冷不淡的模样，但宋双明白，他是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他要有力量，说不定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明知与世界对抗的力量微乎其微，也要与这冷漠无情的世界博弈。
“那下一次持证上岗是什么时候？”顾柏令开着车，突然发问。
“啊？”
宋双没有听懂。
“没什么。”
顾柏令眼眶后的眼神闪了闪，继续开着车。
车子停到张丽楼下。
张丽、尹宁、奶奶还有尹泽早早站在楼下抱着花迎接她。
“又又……”
宋双一下车，奶奶就跑来，把花递给她后，轻轻地抱了一下后松开。
宋双乖巧地打招呼：“奶奶好。”
顾柏令停好车后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尹泽还是像小孩一样，看着顾柏令提来的东西两眼放光。
张丽含着眼泪走来，拉着宋双的手：“是又又吧，比照片好看多了……”
宋双本来还有些拘谨，听到张丽夸赞她的话后笑起来：“姑姑好，姑姑也好看。”
张丽被她逗地笑起来合不拢嘴，她拉着宋双向尹宁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后，宋双扶着奶奶先上楼，几人跟在后面上了楼。
来之前，顾柏令对她说过，张丽对于他来说能算上母亲的存在，如果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他。
通过与张丽简短的交流下来，她觉得张丽真的是温柔大方的人。
尹宁和顾柏令在厨房做饭，尹泽不把宋双当外人，直接坐在两人一遍，奶奶也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
“从高中就知道过你，没想到今天就这么见到了。”
“高中？”宋双有些疑惑。
“当时他不是有个本子吗，上面还有你两个的照片。”
宋双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么早他的家人就知道了她。
“那你没有反对他早恋吗？”毕竟家长最在意这些了。
“没有啊，柏令从小就是心里特别有数的人，我相信，他确认的人一定不会很差。”
“今天一看，果然很不错啊。”
张丽对他赞不绝口。
“妈，你可不知道她，高中那时候可狂了。”尹泽看着今天特地精心收拾的宋双，插嘴吐槽道。
“那是高中，你看人家现在多好。”张丽听到后直接反驳他。
“你看你高中，不也挺狂，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
尹泽被戳中肺管子，躲到一旁默默地拆开顾柏令带来的零食大礼包。
张丽和宋双交流了一会，然后把宋双拉到卧室。
她打开柜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底部的盒子。
宋双一眼就认出是贵重的东西，她连忙挥手拒绝。
张丽叹了一口气，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柏令爸爸的照片。”
宋双隐约的记起来，顾柏令曾说过张曼把他爸爸的照片全部藏了起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来来吗？”张丽眼角含着泪。
宋双点点头，但她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奶奶叫他来来。”
“呵……”
张丽像是不痛快但又有些甘心的叹了一口气。
“当然，她的儿子没了，她也更痛。”
“我们从不叫柏令来来，我们一直想让他走出来……”
“可他非得让我们叫他来来，说这样才能记住他爸爸……”
张丽说着说着握紧了宋双的手，她像是肩膀终于卸下所有重量一样。
“这些照片是我姐姐出国前送过来的，如今我终于能放心的交给你们了……”
说到张曼，张丽忍不住流下眼泪，如今的亲生好姐妹，走到如今这种唏嘘的局面。
宋双赶紧拿起一旁的抽纸给她擦着眼泪。
“她走之前一直想让柏令原谅她……现在柏令对你说过她吗……”
张丽哭的声音断断续续，宋双听到后，一瞬间手指收紧。
除了那一次在陵园告别后，她没在与他讨论过他的家事。
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了实话：“没有。”
她顿了顿接着补充：“姑姑，他说过你是他最亲的人。”
张丽听到后，彻底崩不住。
宋双没在继续说话，只是慢慢靠近张丽，抱紧她。
她还有好多话想说。
好想谢谢她，那么辛苦的，一次又一次的护着他。
两人在房间里哭完了又笑起来，过了一会顾柏令敲响门。
“吃饭了。”
宋双和姑姑看着彼此红彤彤的眼睛，相视一笑，两人草草地整理了一下，出门吃饭。
一大家子给两人留好了位置，宋双乖乖的坐在顾柏令旁边。
“来吃吧。”奶奶说。
大家纷纷动起了筷子，顾柏令率先给她夹了两块糖醋小排。
宋双有些不好意思，在桌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
顾柏令扬着眉看她。
“别看了。”尹泽早就看两人不顺眼，看到两人眉来眼去心烦。
“吃饭也闭不上你的嘴。”张丽毫不留情地吐槽。
尹泽乖乖闭上了嘴。
吃完后已经是夜晚，奶奶先去睡觉了，一家子围坐在一起讨论着。
“柏令，你明年毕业还考研吗？”张丽问道。
“嗯。”
“那又又呢？”她扭头问宋双。
“考研。”
她想拥有与他并肩同行的力量。
已经夜深，尹泽把两人送下楼。
“嫂子。”尹泽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说。
“哎。”宋双下意识的答应，随后又反应了过来。
“再叫一声让你表哥给你发红包。”她开始出言不逊起来。
顾柏令站在一旁，已经打开手机转账。
尹泽的手机响了一声，但他没有在意。
“我拿你当好朋友，你却想当我嫂子。虽然你成功了，但你首先背叛了我们铁三角，记得让表哥给我包个大点的红包。”
尹泽看着夜景，有些触景生情的伤感。
你倒是早点告诉顾柏令是你表哥，就不用她再从重来一世……
宋双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好。”她虽然这么想，还是答应了尹泽。
“给你发红包了。”顾柏令再次摁下手机。
尹泽抽了抽鼻子，打开手机，看到顾柏令发来了两个红包。
他点开，两个额度最大的红包。
“快走吧，快走吧。”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在四十五度仰望星空，下一秒就狗腿地收好红包，还特别殷勤地来开车门，把两人送到车上，像极了迎宾小姐。
“表哥、嫂子，你们一定要幸福！”
“一定，一定！”
车子开远了还能听到尹泽的声音。
宋双听到后失笑，她透过镜子也看到顾柏令嘴边浅浅的梨涡。
回到顾柏令的小屋，宋双拿出了那个盒子。
“来来……”
你妈妈留下的……
她一时想不到什么措辞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是他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口。
顾柏令直接走了过来，拿起来打开了盒子。
宋双瞄到里面静静的放着几张照片。
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手不停颤抖着，终于盒子砸在地上，几张照片散落一地。
他没有本能性的伸手去抓，任由着照片像蝴蝶飘舞一样落空。
宋双蹲下身，挨个捡起来。
每一张，都是由细小的碎片细细粘起来的。
有顾来穿着警服、穿着便装的照片………
还有一张黑白的B超单。
他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弟弟。
这张照片是他存在过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据。
宋双忍着眼泪捡着照片，直到捡起最后一张。
是从结婚证上撕下来的，还带着民政局的钢印。
红色背景下属于两人的照片只有剩下笑意盈盈的顾来。
那么鲜活热烈的生命，竟然在照片中定格成永远。
照片里的三个人，天涯海角永永远远的分离。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陪他沉浸在这场巨大窒息的沉默中。
她抱紧颤抖着泣不成声的他。
眼泪比言语更坦诚。
她像祈祷也像回应，在心底默念。
她还没走……
她不会走……